少年眨着眼睛,凑到施阳耳边,问道:“你为什么要跑?我很可怕吗?” 施阳被他这么一惊,差点一个没站稳跌入池中,还好他还扶着一旁的柱子。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施阳彻底被激怒了,正要叫人,然而回头一看,周围的人皆已倒地。 突然他的语气一变,平静道,“你也是来杀朕的吗?” 少年不解,坐在了雕花的栏杆上,晃动着双腿,盯着眼前的人说道:“我就是我啊。我是特意来见你的,因为我喜欢听你弹琴。” 联想到少年出现时的画面,施阳似乎理解了一些,冷着眸子问道:“你就是那把琴?” 少年见他猜对了,连忙跳下栏杆,站在他面前,笑的开心,“对啊!我天天都在听你弹琴,你是我见过弹的最好听的一个人。” “呵!这样的恭维朕听的多了!”施阳并不领情。 少年似乎有些不理解,“恭维是什么意思?” 施阳听见这话愣了一下,转身便要走。走时目光扫了一圈躺在地上的人,怒道:“你杀了他们?” 少年连忙摇头,一脸无辜的解释道:“没有,我从不杀人!再说,是他们先动手的,我只好把他们都打晕了。” 宁玉站在一旁,根本没注意到,这少年是怎么在一瞬间把这么多人给打晕的。 身边的少年见施阳君走了,垂着脑袋,叹了口气道:“这天之后,施阳君三个月都没来过琴室。” 看到这,宁玉咬了咬牙,最后下定决心,问道:“你不觉得,我跟你口中的这位施阳君完全不一样吗?” 听见这话,少年似乎看到了什么惊悚的画面,颤抖着身子,拼命的摇头,“不,你就是!你就是!你再看看......好不好?”最后一句话近乎于哀求。 宁玉只好点了点头。 往后是一些琐碎的日常。 有一天晚上,施阳批改奏折累了,静静的趴在案桌上睡着了。少年又出现了。 他悄悄地走到施阳的跟前,借着烛火先是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天。然后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施阳放在桌上修长的手。 施阳猛地惊醒,瞬间抬起了头,“砰”的一声,他的头撞在了少年尖尖的下巴上。 少年立刻被撞翻在地,捂着脸连连喊,“痛,痛,痛!” 施阳瞬间怒道:“你干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手,可以弹出这样好听的琴声。” “滚出去——!” “我不会滚,你教我。” “你!!!出去——” “哦......” 少年讪讪的走了出去。 像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宁玉忍不住对身边的这位少年刮目相看。因为这里面的任何一件事,他都是没有办法做出来的。 直到有一天,少年注意到藏在房梁上的人。 那天施阳照例和往常一样在承清宫批改奏折,但批改着批改着眼皮不知不觉越发沉重了起来。 自从上次的事发生之后,他再也没有在批改奏折的过程中睡着过。 但那次,不知为何,脑袋昏沉的厉害。 待他醒来时,眼前多了两个人,一个站着的少年和一个趴着的黑衣人。 审问结束,施阳得知那黑衣人是个刺客。若不是那少年救了他,他可能早就死了。 若是能招揽那少年,说不定往后他就不需要再终日提心吊胆了。 于是那日,在他批改奏折时,少年出现后,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一脸疑惑,“名字是什么?” 施阳:“......” 少年上前,趴在他的案桌上,抬头看他,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人敢这么问他叫什么名字,施阳正要冒火,想到这次的目的,只得愤愤道:“施阳,你可以称呼朕为皇上。” “皇上不好听,要不我叫你施阳君?”少年一手撑着脑袋,眨着眼睛认真的说道。 “你——!”施阳刚想说“滚出去”,突然又想到上次少年的回答,转而怒道,“出去!” “不出去,我还没有名字呢?”少年拒绝的干脆利落,接着,又弯着指节敲了敲这檀木桌,瞬间发出一道清脆好听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施阳再次想起了自己的目地,转而压住心中的怒火,扶了扶额,思索了一番道:“琴声融融,流水潸潸,你就叫容情吧。” “容情?”少年趴在桌子上念叨了两遍,突然站了起来,笑着绕着他走了两圈,最后停在他眼前。 道:“我喜欢这个名字!你以后就叫我容容吧!这是只有你才可以叫的名字,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少年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猫,霸气又单纯。 说着又拿起了他放在案桌上的毛笔,伸手就要去够那奏折,施阳见状一把将笔夺了过来。呵斥道:“别乱动!” “我只是想让你把我的名字写下来而已,你这么凶干嘛?” 少年眨着无辜含情的桃花眼,看的施阳心中一惊。 “你不乱动,朕自然不会凶你。”施阳解释道。说着将容情两个字重重的写在了纸上。 “你写的字真好看!”容情将写着他名字纸举了起来,由衷的夸奖道。 施阳:“......” 他自小便擅长书画,乐理,诗词,但是作为一个君王,这些不过是不务正业罢了。平日里的恭维,他早就听腻了。 这时,容情指着他名字下方的空白说:“你再写一下施阳君三个字。”
第六十八章 师尊:景瑜,眼见不一定为实 “你!!!”施阳忍了这最后一口气,又在纸上重重的写上施阳君三个字。 容情捧着写了两人名字的宣纸看了又看,最后抬起头,露出一丝狡黠的问道:“施阳君,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施阳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识破了,放下笔,抬着冷峻的眸子道:“朕想让你,当朕的贴身侍卫。” “贴身侍卫?又是什么?”说着,容情转动着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上下打量了施阳一眼。 施阳顿时觉得让这个人来护卫自己的安全,未免有些太蠢了。 但话已经说出口,只好继续道:“若你能护朕周全,金银美女,任你挑选。” 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个人哪里会需要这些东西。只是除了这些,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赏赐的了。 听到这话,容情也明显愣了一下,思考了一番,凑到施阳跟前,一脸认真的道:“我不要什么金银美女,我只要你每天弹琴给我听。” 没想到这个人的要求这么简单,施阳暗暗松了口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见他点头,容情倏地变成了一把琴的模样,空气中还传来了他清亮的声音,“你弹吧!” 施阳:“......” 一曲弹罢,施阳起身,欲归寝宫。 这时,空气中又传来容情的声音,“施阳君,你不是要我贴身保护你吗?把我也带去你的寝宫吧!” 施阳:“......不必了。”他的寝宫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说完就要走。 “别走呀,施阳君。你就当房间里多了一把琴,我不会变成人形的。” 听到这话,施阳顿了一下,但还是迈着步子往门口走了。 见他走了,身后的琴倏地变成了少年模样,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往后的几天,容情再也没有出现。 施阳的心里,不知不觉竟流露出了几分失落。 直到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刺客再次出现了。 施阳知道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除了他的好皇叔——赤诚侯,还能有谁?他觊觎这个位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的这位好皇叔,不但手握重兵。朝中有一大半的官员,也是他的人。 他根本就动不了对方。 说实在的,有时候,他会觉得皇叔比自己更适合这个皇位。可是从他接过这个身份之后,他就没有选择了。 当那把淬了剧毒的剑,闪着寒光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明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等来那致命的一击。 反倒是耳边响起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笑吟吟地对他说:“施阳君,我这个贴身侍卫当的怎么样?” “你没走?” 心里想的却是:还好,你没走! “那是当然。” 其实,也不是,那天施阳不愿意带他回去,他是走了的。但是,最后还是回来了。 刺客被抓,大殿之中,又只剩施阳和容情两人。 容情趴在施阳对面的案桌上,仰着脑袋,眨着水盈盈的桃花眼,凑到施阳眼前,“施阳君,你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好不好?” 暖色的烛火映在少年精致的脸上,施阳有一瞬间的恍神,随即点了点头,道:“嗯。” 一曲弹罢,施阳又弹了一曲。 殿外大雨倾盆,殿内琴声悠扬。 “真好听。”少年的声音传来。 施阳笑了笑。 接着听见少年的惊叹,“你笑起来真好看!” “......” 施阳停下了抚琴的动作,站起身。还不待少年开口,便抱起了案桌上的琴。 “唔......施阳君,你怀里好温暖呀。” “......” 之后的日子,宫里的太监宫女,经常会看到他们的皇上,抱着一把琴进进出出。 但没有人敢上前多问,只当这把琴是他们皇上的心爱之物。 看到这宁玉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身边的少年要让自己抱他。 可相比于宁玉这边的平静,剩下两处的气氛就显得怪异极了。 首先是谢景瑜,顾清扬走后,一边是高傲的自持,一边是滔天的醋酸。 两边互不相让,最终的结果就是,他逼着绵绵,让他看顾清扬和林修逸在一起的画面。 此处的在一起,纯粹是谢景瑜的自我脑补。 不过,绵绵作为一只工具鼠,终于派上了用场。 只是眼见一定为实吗? 更何况,还是一面只有画面,没有声音的镜子。 此时,镜子中正显示着,三个人进入了一棵五六人合抱粗的梧桐巨树。 进去的瞬间,空气顿时晃了晃。 谢景瑜只能看到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并不昏暗,顶部似乎还坠着点点流光,煞是浪漫。 不过他并没有心思去欣赏,因为他看见自己的师尊,和林修逸似乎异常的亲近! 甚至!他看到顾清扬要去牵林修逸的手! 只是,最后被林修逸给拒绝了! 可是,谢景瑜还是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就好像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偏要去泥里滚一圈,屁颠屁颠的去讨别人的欢心。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甚至都没有怀疑真假。就在他扬起镜子,准备把镜子砸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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