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穿着嫁衣,一脸欢喜,等在牧正平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打算杀了他,对吧?所以你把他骗到这池边,将准备好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 “其实你早就知道,他背着你,娶了别的女人。只不过,你不甘心,所以你杀了他,把他的尸体扔在了这池中。随后你也跳入了这池中,自杀了。 “但是,你还是不甘心。所以,你的怨气一直寄居在这嫁衣之中,化为诅咒,诅咒着这世间的负心人。” “那你,你,你怎么会?”眼前的倩影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 “你是说我吗?”顾清扬指了指自己,笑了笑道:“很遗憾,我并未辜负过哪家女子。所以,你的诅咒对我并没有用。只不过你的怨念太强,我被你强行拉入了这幻境之中。” 说完顾清扬抬起眸子认真的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杀了多少人?你......快乐吗?” “快乐!快乐?哈哈,快乐!!!快乐是什么?”那身影突然变得扭曲,颤抖,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或许,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愿意跟我走的话。”顾清扬看了一眼手中的红色嫁衣。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这个完整的故事之后,顾清扬觉得可叹,可惜,又可怜。 可叹楚若烟的一片痴心,可惜两人的大好前程,可怜苦命鸳鸯,却被拆散。 身前的倩影低垂着脑袋,落寞又孤独。 顾清扬心里有些纠结,要不要将事实的真相告知于她。最后咬了咬牙,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当事人真相。 他微微叹了口气,黯然道:“其实牧正平,他一直爱的人都是你!” 楚若烟只觉得脑海中传来了“轰隆”的一声巨响,模糊的人影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最后她抬起头,满眼惊悚害怕。 “怎......怎么会......”楚若烟的声音颤抖又无助。 “那年牧正平高中进士,由于才貌出众,被丞相的女儿傅绮雨看中,当即求他爹请皇上赐婚。圣命不可违,他只得娶了傅绮雨。” “为......为什么圣命不可违?!”楚若烟拼命想要抓住一些什么。 “因为你啊!”顾清扬盯着眼前的人影说道。 “你以为,丞相会不查清他的过往,就放心把女儿嫁给他吗?”见眼前的人影呆住不说话,顾清扬肯定的自问自答。 “当然不会!他们查到你们的关系,但是傅绮雨和你一样,都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于是,他们用你的性命相要挟!” 眼前的人影早已僵成石像,一点一点的破碎。 顾清扬继续说道:“否则,他为什么要来见你呢?”
第五十九章 师尊的心动日常 听到这话,楚若烟再也承受不住了。 她撕扯着头发,仰着惨白的脸,圆瞪着双眼。 霎时之间,尘封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大脑瞬间炸裂开来,噼里啪啦,滋滋作响,只剩下尖叫,扭曲,崩溃。 过了许久,楚若烟终于安静了下来,恢复了原来清丽的模样。 她猛地抬起头,浑身颤抖,右眼挂着一条长长的血泪,像将死的野兽哀嚎道:“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霎时之间,池水化为血雨,滚烫翻飞。顾清扬只听得“咔嚓”一声,幻境碎了! 扑簌簌的血色流光,血一般滴落,再融入水中,最后化为虚无。 眼前的人影晃了晃,陡然变得透明。顾清扬只能勉强看见一个纤细的人形的轮廓。 忽而,一道落寞又寂寥的声音,浅浅的落在顾清扬的耳边。“谢谢你,我要走......” 话音未落,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瞬间从楚若烟近乎缥缈的身体穿过,顿时水雾朦胧,魂飞魄散。 顾清扬的瞳孔骤然收缩,只见对面的人影消失殆尽。什么血雨,流光,统统都散了。 他紧紧攥了攥手中的红色嫁衣,似乎没有刚刚红的炙热了。 而出现在眼前的人,一袭白衣湛然如雪,眸色幽深,神情焦灼,眉宇之间尽显杀意,不是谢景瑜又是何人! “谢景瑜!”顾清扬失声道,“你为什么杀她!” 顾清扬看向手上的嫁衣,已然黯淡失色,呈现出腐败的灰白之色。 就差最后一点点了。 就差最后...... 一点点了! 谢景瑜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听见这声叱责,瞬间怔在了原地。 他只是..... 亮起的眸子瞬间跟着心沉了下去。 “罢了,上去吧!”顾清扬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过分了。他弯腰将插在淤泥中的剑拾起,剑柄朝谢景瑜的方向递了过去。 这时,他雪白脖子上,一道暗紫色的掐痕,从谢景瑜的眼前闪了过去。 谢景瑜指尖微微一动,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想把他掰过来看看。 可是。 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拿着。”见谢景瑜站着不动,顾清扬拉起他的右手,轻轻握在了他的手腕上。“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剑放在了谢景瑜手心。 瞬间,温热惊艳的触感传来,谢景瑜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中的剑“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 顾清扬并没有发觉谢景瑜的细微动作,他神色微顿,一脸怅然道: “刚刚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算你不动手,她的魂魄也要散了。只是,我原本想等她说完最后的话。” 顾清扬说完,又弯腰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这次只是递到谢景瑜的跟前,轻声道:“拿好了,别再掉了。” “哗啦——” 两道水声过后,顾清扬和谢景瑜出现在了岸边。 宁玉一见着顾清扬就扑了过去,目光接触到他脖子的刹那,瞬间呆住了。红着眼睛,一脸愕然的问道:“师尊,你脖子上的伤......” 被宁玉这么一问,顾清扬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把衣服往上拉了拉,淡淡道:“没事。” 随即将手上拿着的灰白嫁衣,递了过去,“这个你先收着。” 事情好像处理完了,又好像还没开始。 顾清扬看了一眼,此时正靠在树下休息的季飞尘。心里想着,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正当他纠结要不要继续让季飞尘去把那尸体捞上来的时候。 只听得身后“砰”的一声,转过身去,只见一具泡的发白肿胀的尸体,被谢景瑜丢在了地上。 也许刚刚在幻境中,他见过无数次这样发白肿胀的尸体,这会见了倒也面不改色。 心想:可以不用捞了,只管埋就行了。 没想到挖坑花了不少的时间,处理完这两具尸体,回到客栈,已经是下午了。 顾清扬匆匆将那件灰白嫁衣交给了林修逸,简单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就回房了。 阳光斜斜的从窗户照进来,映在木地板上金灿灿的。 顾清扬只觉得异常的疲惫,完全忘记了自己发过的誓,一头栽倒在床上。 软软的,很舒适,很快他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中,他好像听见了敲门声,又好像没有。自顾自沉沉的睡着,并未理会。 所以当宁玉拿着药罐子,站在门口敲了两声,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时,便默默地回房去了。 就算他关心师尊,他也不敢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就这样擅自推门进去。 敲门的除了宁玉,还有林修逸。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顾清扬脖子的伤,他只不过是打算礼节性的表示一下感谢。 于是在敲了两声无果之后,他也就没有再敲了。以免再像之前一样。 直到入夜,月光皎皎。顾清扬终于醒了过来。 脖子上的伤痕,他自己自然是看不到的,只是注意到手腕处也有两道勒痕。 不过袖子遮一遮也就看不到了。他并不是很在意。 他起身坐在桌前,见茶盘上已经换了一只新的杯子,顺手拿着把玩了起来。 只见莹润的杯壁上画着两只红色的蝴蝶,正在花丛中飞舞,嬉戏。 见此画面,顾清扬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神情也跟着落寞了起来。 天地为媒,江山为聘,日月为证,永世不负。 最后。 还是辜负了! 随着一声叹息,他将杯子放回了茶盘。起身推开了窗子,顿时一股凉风袭来,卷着淡淡的梧桐花香。 眼睛不自觉的往左边看了看,只见窗户紧闭,里头一片昏暗。顾清扬自觉无趣,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霎时之间,他瞥见了一道熟悉的雪白身影,就站在他昨晚坐的那棵两人粗的梧桐花树前。 皎皎月光倾泻在那人的脸上,如细瓷般的纯白透亮,清冷幽深的凤眸正直直的往他的方向看来。 隔着十几米宽的乐江,两人四目相对。 顾清扬只觉得脑中有烟花炸裂,顿时火花四溅了起来。他仓惶的转过身,感受着胸口的剧烈起伏。 是谢景瑜。 他为什么会在那边?昨晚真的是在做梦吗?如果不是做梦的话,他为什么会任凭自己抱着他不放? 他有太多的疑问。 顾清扬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正欲开门时。 敲门声适时响了起来。他往身后看去,那树下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打开门,一见来人,顾清扬瞳孔猛的一缩,心瞬间如鼓乐般的响了起来!
第六十章 师尊,我给你上药?(谢景瑜OS:怎么可能) “景瑜?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顾清扬面上装的平静,但是那一瞬的悸动还在心尖跳跃。 谢景瑜的凤目在他雪白的脖颈上停留了片刻,又转而看向他的身后,淡淡的说道:“我来给师尊送药。” 说着从袖口拿出了一个青玉小颈瓶。 送药?顾清扬的心里划过一丝疑惑。谢景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他了? 但还是伸手去接,修长的手指刚触碰到冰凉的青玉瓶身时,就听见谢景瑜说,“师尊,还是弟子来给师尊上药吧。毕竟.....” 说着,谢景瑜凤目微动,盯着顾清扬脖子上,那一道刺目的暗紫色痕迹,好似能掐出水般的温柔。 顾清扬刚触碰到瓶身的手,对上这目光的瞬间,触电般的颤抖了一下。 不对劲!不对劲!今天的谢景瑜很不对劲! 顾清扬刚平复的心情,瞬间又窜起了火花,从头窜到脚,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心动还是心慌。 “不,不用了。”顾清扬收回手,呼吸沉重窒闷,似乎胸前压着快沉甸甸的秤砣。 谢景瑜却没有听见似的,狭长的凤目一直盯着他雪白的脖子。像是两道炙热的火光,灼烧的在那细嫩的皮肤之上,烧的发红,发烫。 浅浅的绯红很快从脖颈上,烧到了那张强装镇定的脸上。 “还是我来吧。师尊。”说完,谢景瑜轻轻掩上了身后的门,眼前只剩下一片月色洒下的浅白光辉,沉谧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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