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这样,许映也有够郁闷的。 他最后甚至拒绝去修炼,把自己关在竹屋里,幻化成蛇形,团起身子趴在被子里,无论乌云之怎么敲门,也不肯开。 但乌云之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门所拦住。 见许映久久不开门,乌云之还以为许映遇到了什么意外,索性一脚踹门走了进去,结果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床铺的被子上隆起一个小小的包。 ........看来是躲在了里面。 乌云之一直悬起来的心缓缓放下,但神情仍然凝重。 他缓缓走到床铺边,一把掀开了被子。 许映正藏在里面。 他变成了一条还没成人手臂粗细的小蛇,蔫头耷闹盘起身子,连尾巴也不晃了,看上去很没精打采。 看见乌云之进来,许映才勉强打起精神,晃了晃尾巴,权当和自己的师尊打招呼。 他耳朵聋了,连说话都说不顺溜,经常被人嘲笑,长此以往,也便不说了。 乌云之看着蔫哒哒的小蛇,轻轻叹了一口气,把许映从被子里拾了起来。 许映似乎很依赖乌云之,乌云之的指尖刚碰到他,他就缓缓顺着乌云之的手往上爬,随即爬到乌云之的脖颈,冰凉的蛇信轻轻舔了舔乌云之,像是在亲近自己的师尊。 “.........” 乌云之摸了摸许映的头,轻声道:“还是听不见?” 许映瞪大眼睛,努力辨认着乌云之的口型,片刻后疑惑地甩了甩尾巴。 乌云之见此,只能再复述了一遍,言语间尽量放缓语气,让许映能辨明自己在说什么。 再乌云之一连重复了三遍之后,许映终于看懂了乌云之在说什么。 他点了点头,随即游移到一旁的书桌上,用身体卷起毛笔,费力地展开宣纸,随即沾了沾墨水,在上面慢慢写道: “师尊,我想离开留仙宗。” 他字写的有些丑,乌云之费劲辨认了好久才看清楚许映在写什么: “我好笨,他们都说你收了一个傻子弟子,都在看你笑话。” “........” 看着许映越写越浅的墨迹,乌云之就知道,这些话应该是伤到许映了。 .........这傻子。 不仅不怪他没有护住他,让他聋了耳朵,还担心他的名声。 乌云之忽然发现,不管哪个世界,好像许映总是害怕自己拖累了乌云之,却没有想过,乌云之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拖累。 许映爱乌云之,爱的战战兢兢,生怕哪一点没做好就被乌云之厌弃,乌云之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没事的。 他不怕被拖累,亦不会被拖累。 许映被乌云之哄了一会儿,又调理好了,兴高采烈地练起了剑。 他握剑的姿势还有些不太准,乌云之只能跟在他身边,贴身练着。 每天都有乌云之的贴身陪练,一直以来跟着乌云之的大弟子乌椿简直要酸的变形。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小聋子,能被师尊这么看重!!! 就........就因为许映长的比自己好看么?! 乌椿简直要酸死了。 偏偏乌云之似乎还没意识到他的嫉妒,常常让他带着许映练剑,乌椿不能违抗师命,只能照做。 一日,乌云之不在宗门之中,乌椿便和许映一起,打坐练剑。 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下山游历,很少在外面耽搁一天的乌云之却好几天都没有回来,许映和他也从一开始的等待、疑惑,变成了焦急。 到最后,许映实在等不了了,提剑就想下山,去寻找乌云之。 可是以他现在的修为,不管去哪里都是送菜,就算乌云之真的遇到了危险,就算许映去了,又能怎么样? 说不定乌云之还要分出神来救他。 思及此,乌椿看着下一秒就要发疯的许映,急的都要打手语了: “你别去!” 他满头大汗地许映,差点被暴走的许映砍一剑: “师尊他会没事的!” 许映没有理会他,眼睛里布满可怖的红血丝,握剑的手在抖。 他现在不管什么人拦他,他都要要和他拼命—— 他要去找乌云之! 谁都不能阻止他! 这样强烈的信念竟然让他真的挥剑朝乌椿砍去,而乌椿怔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许映真的敢残害同门,满脸煞白的看着许映,最后也被激起了血性,直接拔剑和许映打了起来。 他们学习的剑法都师出同宗同门,虽然许映在套路和熟练度上不如乌椿,但是他有一颗不怕伤不怕死的决心,虽然被剑气伤的浑身是血,但不管被乌椿打倒多少次,他还是能爬起来,再度冲向山门。 乌椿真的是怕了许映了。 但他牢记乌云之临走之前让他好好照顾许映的话,于是根本不敢放现在几乎要走火入魔的许映离开,生怕许映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只能狠下心,把许映逼回宗门。 他们这一架可算打的是惊天动地,连隔壁的符修和阵修都抻长了脖子往外看,入目见到许映不要命般的神态,也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其实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许映会这么急着找乌云之,但他们看着许映对乌云之的在乎程度,师徒两人之间绝对不会是师徒这么简单和纯洁。 何况许映是天生的玉炉身,是天然的采补和双修的灵体,乌云之作为大乘末期的修者,困在瓶颈期已久,这回把许映带回来,说不定就是想......... 众人还没来得及想入非非,一阵剑破风的身边忽然从耳边袭来。 这疾驰而过的剑如同一道流光,将御剑而行的白袍人衬的愈发清绝灵秀。 是........是乌云之! 作为留仙宗宗门内修为最高的峰主,在这个慕强的修真界,众人是本能地对乌云之有敬畏之心的。 他们立刻收了心底那点旖旎的心思,看着乌云之御剑飞向自己的山头。 乌云之一回到自己的落雪峰,迎面就差点被乌椿撞飞,他忙伸出手,接住了往后倒的乌椿: “怎么了?!” 他看着一边吐着血,一边虚弱地捂着胸口的大弟子: “你修炼出岔子了?!” 乌椿艰难地摇了摇头,随即颤颤巍巍地一抬手,指向不远处已经杀红了眼的许映: “师尊,师弟他.........咳咳咳..........” “..........” 乌云之闻言,抬起眼,看着不远处浑身浴血的许映,不由得一怔: “你怎么.........” 许映手中的剑当啷在地,下一秒,还没等乌云之反应过来,许映就猛地冲到他身边,一把把乌云之怀里接住的乌椿推开,随即紧紧抱住了乌云之。 乌椿:“..........” ??? 他被迫被推倒在地,再次吐出一口血,看着和乌云之紧紧相拥的许映,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我把你当师弟,你却想当我..........师娘?!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8-15 22:57:44~2023-08-16 21:38: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宋不评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乌云之还没有从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大弟子趁自己不在,打了个昏天暗地的事件中回过神来,就被许映抱住了。 许映浑身沾血,手臂和大腿上的衣服都被剑气划破了,缓缓地渗出血来,但他像是不怕疼似的,依旧紧紧还着乌云之的腰,好似生怕乌云之一个不注意,又消失在了他面前。 “.......怎么了?” 乌云之看着许映身上的伤和血,心骤然疼了起来。 他本想问许映和乌椿是为什么打起来的,片刻后又忽然想到许映现在耳朵有残疾,不能说话,顿了几秒之后,打横将许映抱了起来。 乌椿:“.......” 他记得自己当初降服妖兽的时候,双腿都被打骨折了,他师父也没扶他一下,怎么现在换做是好手好脚的许映,就有这待遇了?! 他趴在地上,愤怒地吐了一口血。 在乌云之闻声看过来时,乌椿脸色惨白,虚弱地伸出一只手: “师尊........” 乌云之:“...........” 他犹豫了一下,随即道: “和我来。” 言罢,就抱着许映,直接离开了。 乌椿:“........” 师尊,你好偏心啊! 不管乌椿心里是怎么想,但对于乌云之来说,老婆和弟子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他不是那种没有边界感的人,也从来不在许映面前立什么清冷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人设。 反正在他这里,许映可以享有一切的特权。 他把还在颤抖的许映抱到床边坐下,随即半蹲下来,查看许映的伤口。 许映身上的伤口看似很多,其实都很浅,想来那乌椿有好好地听从师尊的嘱咐,不让许映随便下山,所以所用的招式大多看起来吓人,但造成的伤害却很小。 “........”但即使知道许映这些伤都不重,但乌云之还是皱起了眉,从灵囊中拿出上药,小心翼翼地给许映涂上。 乌椿艰难地爬进屋,迎面看见的就是自己亲爱的师尊半蹲在地,给许映上药的画面。 乌椿:“......” 他狠狠又吐了一口血。 似乎是乌椿吐血的动静提醒了乌云之,乌云之拿着药棒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奄奄一息的大弟子。 最后,他似乎有些良心发现,又从灵囊里拿出一瓶上好的灵药,丢给了乌椿: “自己涂。” 乌椿:“........” 6。 他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还是挣扎这起身,自己给自己涂上药。 乌云之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大弟子的,给许映涂完药之后,转身又去看乌椿。 但他刚起身,腰就被许映抱住了。 “别走。” 因为耳朵听不见了,许映话说的也有些艰难,听起来闷闷的,还带着些许鼻音: “我怕。” “..........”乌云之闻言,转过身来,摸了摸许映的头。 许映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委屈到了极致。 他盯着乌云之冷淡的眉眼,似乎是想问乌云之为什么要走,但又记起自己和乌云之只是师徒,他怎么有立场询问乌云之去了哪里? 他们.......只是师徒啊。 见许映又低下头,不说话了,乌云之还以为许映是担心乌椿又来打他,思来想去,随即摸了摸许映的头发,轻声道: “别怕。” 他掌心向外一翻,像是变戏法一般,将一株灵草放在了许映的掌心: “猜猜看,这是什么?” 许映低下头,指尖在那林草上戳了戳,随即不解地歪了歪头。 “这是谛听陨落的时候,其血肉浇灌的谛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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