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时屿就缓缓皱起了眉头。 他拿着棉签的手顿了顿,心想,七十鞭还是太少了,至少一百鞭。 赛德西斯原本光洁的身体上此刻纵横交错的都是伤痕,大多都是被血族用法术割出来的,深可见骨。 更别说最后还被狠狠撞到了墙上,伤口都烂了,血肉模糊,只能看见烂红的肉粘在一块。 时屿顿时有些无从下手。 赛德西斯动了动,问:“始祖大人,怎么了?” 时屿回过神来:“没事,先把伤口里夹着的布料剪开吧。” 赛德西斯:“好。” 时屿拿起一把小剪刀,小心翼翼地把被皮肉黏连住的布料剪碎,拉开。 下手精准利落。 “疼不疼?”时屿问。 赛德西斯笑了下:“始祖阁下在,就不觉得疼。” 这句话一落下,时屿就想起昨晚上此人毫无诚信的表白。 心中冷哼,猛的加大力道,赛德西斯瞬间痛的“嘶”出声来。 男人被刺激的身体一抖,分不清是痛还是兴奋。 时屿听到他的声音,居然微微哑了起来:“始祖阁下好狠的心。” “还有更狠的。”时屿差不多把布料剪开后,便让赛德西斯趴在床上,在棉签上蘸碘酒,给伤口消毒。 他的动作不轻,几乎是惩罚般在赛德西斯背上坏心眼地按压,毫不留情。 赛德西斯咬紧了牙关,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等碘酒擦完,他已然出了一身汗。 汗水划过伤口,无异于撒盐,更痛了。 赛德西斯咬着舌尖,忍着疼扭头看了一眼。 却见时屿盘腿坐在他身边,脖颈线条优美,手指苍白修长,其中一只手轻轻抵在自己侧腰。 赛德西斯喉结上下滑动,突然便觉得腰侧被碰着的地方跟火烧似的。 可血族的体温常年是冰的。 感觉到对方炽热的视线,时屿掀起眼皮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与此同时,棉签按压上伤口。 赛德西斯手背鼓起青筋,看样子像是疼的,他说:“想看看始祖大人是怎么给我上药的。” “是吗?”时屿加重力道,坏心眼地笑,“那你就好好看着。” 赛德西斯觉得他坏笑起来也该死的漂亮。 不愧是他看中的宝贝。 与其说是上药,时屿的手法却和刑罚有的一拼。 赛德西斯表示痛却享受着。 直到医生赶过来,火急火燎地往赛德西斯背上一看,一时间不知道这位主人家到底是在上药还是在干别的什么。 本来烂掉的伤口就已经很丑了,又被涂满碘酒,没剪太干净的小片布料还粘在上面,狰狞丑陋。 医生偷偷觑了赛德西斯一眼,试图从他脸上看到被强迫的表情。 但赛德西斯神色从容,甚至对着医生说了句:“请。” 医生木着脸,不再好奇,尽职尽责地处理伤口。 等医生也离开了,时屿才突然想起什么,疑惑地问:“对了,你的异能是治疗吧,为什么不给自己用?” 赛德西斯背上和胸前都缠着绷带,正小心地穿着衣服,闻言顿了下,抬眸看着他:“打架的时候用光了,现在还没什么力气。” 听起来居然还有些自责。 时屿一时间说不清自己的感受,觉得心烦意乱,只得上前抽掉赛德西斯的衣服:“不能穿就别穿了,大男人遮什么遮?” 赛德西斯自然没有异议。 就在这时,路易斯突然敲门进来。 看见时屿,神色有些微妙的难堪,说道:“始祖大人,杜拉德公爵说,他想让您亲自去行刑。” 赛德西斯抬起眼皮,没什么情绪地看向路易斯。 时屿只疑惑了一瞬,便冷笑道:“让我去行刑?那得再多几鞭子,就看他受不受得住。” 路易斯张了张嘴,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杜拉德公爵说,要是您能亲自动手,别说七十鞭,就是一百鞭,两百鞭,他也受得住。” 房间里顿时寂静下来。 赛德西斯冷冷扯了下唇角。
第59章 血族始祖和赏金猎人(13) 始祖公馆的刑房还算干净,毕竟不安分到能被拖到这里受刑的人也少之又少。 时屿踏进刑房的时候,杜拉德靠墙坐在铁栏杆里面,双腿豪放潇洒地支着,看见他,便笑着说:“始祖大人。” 他看起来没有丝毫难堪,因为还没行刑,所以杜拉德身上还算干净。 西装外衣被脱下,白衬衫只是沾染了些灰尘,黑色微卷的发丝落在脸侧,颇有些落难王子的既视感。 老实说,时屿看他有些不爽。 “听说你想让我亲自行刑?”时屿修长的手指搭在栏杆上,碰了碰上锁的牢门。 杜拉德利落点头:“是。” 他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牢房外一桌齐整,姿态优雅的青年血族,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点着节拍,声音里带了点无趣:“毕竟除了始祖大人,谁都没有资格教训我。” “是吗?”时屿问。 “自然。”杜拉德想了想,站起身,走到上锁的牢房边上,目光从时屿的手指上移到他的脸颊,“始祖大人,行刑吗?” 他这么说着,一伸手,原本挂在墙上的骨鞭便出现在了杜拉德手心。 这位统治血族近万年的公爵大人将骨鞭双手奉上,恭敬道:“始祖大人,请。” 不知道为什么,时屿总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微的诡异。 他皱了皱眉,良久,才把上锁的牢房打开,接过骨鞭。 高帮的皮靴踏上牢房内铺着的潮湿干草,发出“噗嗤噗嗤”的黏腻水声。 直到走进了,时屿才闻到这里奇怪难闻的味道。 是许久没有修整过的废弃味。 说好一百鞭就是一百鞭。 时屿手起鞭落,毫不心软。 牢房内是响亮的甩鞭声,还有公爵大人不易察觉到的闷哼声。 没人敢进去看。 这两个人无论是谁,他们都得罪不起。 直到赛德西斯出现在刑房外面。 路易斯一怔,微微皱眉:“赛德西斯先生,没有始祖大人允许,您不能出入刑房。” 赛德西斯淡淡看他一眼,显然没有放在心上,但也没有硬闯,只是说道:“就算我进去了,你觉得始祖大人会怪我吗?” “这……”路易斯和一同守门的白骑士两两相望,最后犹疑着说道,“倒是不会,但……” “这不就行了?”赛德西斯睨着他,莫名有一种奇怪的正宫气场,“不就是进个刑房,哪来那么多讲究?” 想起方才始祖大人对这个人类的袒护,路易斯内心越来越不坚定,最后只好点头:“那好。” 他放了行。 赛德西斯走进去,那毫不留情的甩鞭声也就越来越清晰,他愉悦地勾起唇。 循着声音走到牢房外面,时屿正好甩出最后一鞭。 青年血族把沾了血的白手套摘下来随手丢掉,正好落在杜拉德腿边。 杜拉德嘴角还渗着血,视线落在脏污了的白手套上。 时屿早就听到了赛德西斯的动静,头也没回道:“伤还没好就往这蹿,嫌命长?” 被骂了,赛德西斯微微一笑:“始祖阁下一直不回来,我便有点担心。” 时屿转过身,嗤笑:“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两人对面,杜拉德的白衬衫早已褪至腰间,露出结实的胸腹肌肉。 他艰难地转过身,暗红的眼睛紧盯着赛德西斯:“赛德西斯,你好手段。” 赛德西斯看着他,忽地笑了,如沐春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时屿斥道:“行了,别吵。” 他将骨鞭挂回墙上,对杜拉德说:“现在,回你的府邸去。” 杜拉德一顿:“我以为始祖大人至少会让我养好伤再返程。” “公馆里已经有一个伤员了,我不想空出时间精力和钱财再去照顾你。”时屿说。 杜拉德低下头:“原来我们亲叔侄之间的关系竟还抵不过一个人类血仆。” “怎么能怪始祖阁下?”赛德西斯上前一步,从杜拉德的视角,正好能看到他们亲密相贴的肩膀和手臂,“公爵大人身份尊贵,受伤了自然有大把的人来照顾。不像我,在公馆的依仗只有始祖阁下。” 杜拉德神色一僵,一副生气但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模样,咬牙道:“……说的是。” “赛德西斯,回去。”时屿不耐烦地打断他们,最后看了眼杜拉德,“该回去了。” 等二人离开阴暗的刑房,喘着粗气的杜拉德才敢从身后,把那双被他谨慎藏起的白手套拿出来。 杜拉德瞳仁幽深,望向白手套的眼神尽是痴迷。 - 刑房内的环境说好不好,赛德西斯一出来,就开始咳。 时屿冷眼看着他:“净自己跑来受罪。” 赛德西斯脸都咳红了,看上去竟然有些羞赧。 他说:“我也是担心始祖阁下。” 放屁,他就是来看笑话的。 时屿:“我需要你担心?” 他剜了赛德西斯一眼:“现在,立刻,回房休息。” 赛德西斯眨眨眼:“遵命。” 男人身上是一件单薄的西装外套,扣子系的松散,能看到里面交缠着的白色绷带。 时屿带着他往公馆里面走,嫌弃道:“穿成这样就出来?有伤风化。” 赛德西斯委屈说:“可是始祖阁下之前还和我说,如果实在穿不了的话,可以不穿。” 时屿不耐:“我的意思是只能在房间里没人的时候,不穿衣服。” “是这样吗?”赛德西斯仔细思索了一番,欣喜道,“始祖阁下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的肉体,是不是也对我抱有一丝好感?” 听见这话,时屿顿住,看了眼数据面板,大写加粗的2.5%。 他冷笑,转身把门拍上,赛德西斯猝不及防被关在了门外。 门内传来时屿冷漠的声音:“辣眼睛罢了,你就给我在外面好好站着吧。” “把他的外套给我扒下来。” 全程竖着耳朵的两位白骑士手脚麻利,对着赛德西斯说了声“抱歉”,放下手上武器就把他的西装外套扒下来了。 走廊上巡逻的白骑士很多,路过始祖房间的时候,总有意无意地往赛德西斯身上看一眼。 眼神隐秘又兴奋。 特别是时屿房门外的那两位,快用目光把赛德西斯的背戳成筛子了。 赛德西斯一张俊美的脸庞冷若冰霜。 刚从花园散完步回来的朱利安看见他几乎赤裸着上身的模样,顿时羞的捂住脸孔,惊慌失措地跑进房间。 赛德西斯:……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更臭了。 朱利安的动静有些大,时屿大概是听见了,便打开门,靠在门框上悠哉悠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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