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今歌被019的木头脑袋气得不轻:“只有第一只烧鸡是最好吃的,”他一爪子将面前晃来晃去碍眼的光团拍飞,挡住他看尉迟琰了:“只有第一个给你烧鸡吃的人是最好的。” “懂不懂?”上挑的狐狸眼里散发着不耐烦的凶凶光芒,狐今歌露出一口尖牙:“再不懂就把你吃了。” 系统生命受到威胁的019唯唯诺诺地把这句话记到空间的小本本里,仔细一看,上面已经写满了大半页。 绣着尉迟家纹的旌旗被风吹地猎猎作响,军营门口的战鼓也被人奋力敲气,低沉的声音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狐今歌爬到军营的最高处,目送尉迟琰出发。 坚硬的盔甲箍住尉迟琰劲瘦的腰肢,他回头看,正正好好地与狐今歌的视线对准,尉迟琰坐在乌骓上对自己的小狐狸笑了一下。 “一会儿见。”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坚定地转回头。 “一会儿见。”狐今歌张了张嘴,狐狸脸上像是在笑。 狐今歌又开始了他最为厌烦的等待,可这次的等待却是带着满满的期盼,他在帐中晃着尾巴百无聊赖。 可谁知没等到尉迟琰,却等到了一脸慌张匆忙赶回的陆良,陆良冲入帐中将狐今歌一把抱起来,他把小狐狸塞到怀里,在星夜下紧紧握住马缰迅速出营:“将军受了重伤。” 他紧皱着眉头为小狐狸描述尉迟琰的惨状:“浑身是血,命不久矣。” 狐今歌却不是很担心,他上次是关心则乱忘记了自己与内丹还有一层感应,而这次他感受到但内丹还在好好地保护着尉迟琰,应当是问题不大。 可陆良为什么要说尉迟琰命不久矣? 难道是内丹离体太久出现了错误?狐今歌猛然紧张,进府后还没等陆良下马,火红的身影便循着内丹的方向直直窜入卧房。 这次是真的重伤了,狐今歌甫一进门便闻到浓烈的血腥气,尉迟琰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裸露的胸前缠满了纱布,还隐隐渗着鲜红的血。 陆良气喘吁吁地赶上了来,他冲着屋内的军医招招手,示意将卧房留出来。 “019,”待四处无人后狐今歌张嘴说道,他看着昏迷在床的尉迟琰,声音微微颤抖:“兑换最好的疗伤丹。” “兑换完毕,”宿主的积分不够,019悄悄用自己的积分垫上了缺口:“现在宿主可以从系统空间中取出疗伤丹。” “好。”狐今歌意念一动,一颗圆滚滚的丹药便出现在狐狸爪子中,他用后腿跳上床,试图扒开尉迟琰的嘴将丹药喂进去。 可是即使在昏迷中的尉迟琰警惕心依旧很高,他紧闭着牙关不松,圆圆的黑色丹药自狐狸爪子中滚落在枕侧。 尉迟琰梦中的红衣美人突然出现,狐今歌变成人形,泪痣在烛火下愈发分明,他低下头吻住无知无觉的将军,狐妖灵巧的舌头撬开尉迟琰的牙关,最后将舌尖的丹药尽数渡入。 尉迟琰喉头微动,狐今歌见他将丹药咽下后才放心地变回小狐狸乖乖窝在他枕边,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小狐狸困得不行,甫一闭眼便已经沉沉入睡。 真是冤家,他在沉睡前迷迷糊糊地想。 桌上红烛静静地燃着,待狐今歌呼吸平稳地完全睡着后,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尉迟琰却睁开了眼睛。
第061章 我才不害羞 陆良提着食盒推进门, 一眼便看见两个可怜兮兮的病号,一个缠着满胸口的纱布半躺在床上,另一个的后腿又被军医拆开重新上了药, 此刻正窝在尉迟琰怀里哼哼唧唧地撒娇。 他将手放在嘴边掩饰地咳嗽一声,尽力压下嘴角的笑意。 尉迟琰轻车熟路地卸下一只鸡腿放在狐今歌面前,这只腿肉连着皮差点要拽了半只鸡去,可平日里早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大口吃肉的小馋狐狸此时却踌躇了半天也不见下嘴。 “可是腿还疼?”尉迟琰担心地碰了碰它缠满纱布的后腿, 他放轻声音温柔询问道:“要不要撕成肉丝?” 狐今歌摇摇头,他用小黑爪子将自己装着金黄色硕大鸡腿的碗推到尉迟琰面前,又矜持地舔了舔爪子上残留的鸡油香气。 让给你吃。 “汤里还有呢,”尉迟琰笑了,他伸手将狐今歌举起来, 指着炖了一整只鸡的人参鸡汤给它看:“吃吧。” 他将小狐狸重新放回桌上,待它终于低头吃饭时摸摸它毛茸茸的的脑袋, 本来到此就该收手, 但尉迟琰的手却一路顺着它凸出的脊骨下去直直摸到颤颤巍巍的尾巴尖。 埋头吃饭的狐今歌抖了抖,他甩甩尾巴, 有种被盯上的错觉。 鹰门关大捷, 城内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尉迟琰干脆以养伤之由躲了懒, 抱着吃撑后昏昏欲睡的狐今歌坐在院中晒太阳。深秋的阳光照在小狐狸的身上, 给它橘红色的毛发镀上一层金边,尉迟琰看着正在空中飞扬的几根狐狸毛,暗自沉思。 狐今歌乖乖地睡在他身上, 还知道避开尉迟琰的伤口任摸任抱, 十分有狐德。 而陆良却是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刚刚才终于找了个空带着小乞丐来混了个脸熟, “这是个好苗子。”陆良将手靠在小乞丐身后轻轻一推,示意他同尉迟琰说话。 “小子见过将军。”小乞丐不卑不亢弯腰见礼,尉迟琰点头,他伸手虚虚扶了一下小乞丐的胳膊示意他起来:“不必多礼,粮草之事还多亏了你。” “可想要什么奖励?”尉迟琰问道,他收回手,继续揉着小狐狸的肚子替它消食。 “之前父亲从东洋来的驯兽师手里买了只狐狸,与将军这只长得极像,”小乞丐看到尉迟琰怀里的狐今歌:“只是匈奴突然打来,我只来得及把它送入地道往外逃,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所以我.....我想加入尉迟军。”小乞丐眼神坚定:“父亲在世时常同我说将军是边关的保护神,我想同将军一样披甲上阵,护我边关子民。” 还挺有志向,尉迟琰摇摇头,可惜若他知道自己为何出征,怕不是要一把少男心破碎。 “既然你与陆良有过交情,以后便跟着他吧,”他见小乞丐的身体一直微微向着陆良的方向寻找依靠,便将他划给陆良看着。 这般年纪正是需要人教导的时候,何况遭逢如此巨变,必须有良师指引方向。 “多谢将军!”小乞丐高兴起来,忍不住对身后正欣慰打量着自己的陆良微笑:“师父!”他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诶。”陆良摸了摸小萝卜头的脑袋,虽然这小孩灰扑扑的,但好歹手感还不错。 陆良正要牵着小乞丐下去好好洗漱一番,尉迟琰及时将他叫住:“对了,还要劳烦军师从我私库里拿些银子出来当做抚恤金发下去。” “将军大善,”陆良拱手道,嘴皮轻轻一碰讨要更多:“灾民太多,我还想在城门口支个摊子施粥。” “也从我私库里支银子吧,”尉迟琰垂眸看着小狐狸恬静的睡颜:“就知道你要做这些。”他摆摆手示意陆良快走,若他再不离开,自己的老婆本怕不是都要被他掏空。 可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尉迟琰的伤尚未养好,皇宫中便千里迢迢地来了人,皇帝竟特地派了自己身边的大太监过来宣旨召尉迟琰回宫,由此可见他对尉迟琰的重视程度。 不过虽说是看重,倒不如说是换一个人来监视。 “这么着急就要走吗?”西南将军苏侪刚刚审讯完探子,他自地牢中出来,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儿熏得狐今歌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谁敢违抗旨意?”尉迟琰伸手捂住小狐狸的鼻子,他身上清雅的香气阻隔了血腥。狐今歌这才感觉到好受,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尉迟琰的掌心,尉迟琰感受到手中灵巧的舌头,装模作样地清咳了一声。 “那探子全都招了,”苏侪说:“不过让我最意外的是,你早就知道这探子是谁安插进来的?” “知道,”尉迟琰自袖中掏出一把细齿的木梳来给狐今歌梳毛,特意被打磨地圆润的梳齿划在狐狸毛下娇嫩的粉色皮肤上,一点也不痛。 “尉迟将军还在时,我去将军府上见过你兄妹二人,当时两个小豆丁,如今一位成了皇后,一位接过旌旗护得大黎安宁。” “还记得我逗你以后要做什么,你说.....”苏侪陷入回忆。 “我要做整日里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纨绔。”小小的尉迟琰皱着包子脸,费力后仰躲避面前怪叔叔的扎人的青色胡茬。 “哈,”年轻的苏侪发出了鸭子被扭住脖子般的笑声:“尉迟兄,小琰可真是抱负深远。”他憋不住笑,又意味深长地对着尉迟将军重复了一遍:“抱负深远啊。” “纨绔可讨不到老婆,”苏侪蹲下身,直直望进尉迟琰眼底:“男儿应当建功立业,世家小姐们都爱慕好郎君。” “我才不要。”尉迟琰立刻反驳,他不欲再与苏侪掰扯过多,直接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去去后院中寻找妹妹。 “父亲便是这样,边关无信便是坏事,娘亲终日以泪洗面,娶老婆是用来宠的,我不要让我的娘子担心。”他扔下一句话便走,徒留苏侪自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出征时浩浩荡荡,回京只带了两支精锐小队,原本陆良也想跟着回京,但此时的鹰门关中仍需要军师坐镇操持。 “我就是操心的命,替我向仲清报个平安。”陆良站在城墙外与尉迟琰和小狐狸挥手道别。 “出征前一晚他说夜观天象,鹰门关有你的生机,”陆良探头去看尉迟琰怀中的小狐狸:“果真被他说中了。” “国师神通广大,”尉迟琰垂眸看着他胸前的玉牌:“回去请他喝酒。” “你让他着点儿,仲清又菜又爱喝,”陆良头疼:“真是一对儿狐朋狗友。” 谁在叫我?狐今歌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字眼,迷迷糊糊地从尉迟琰温暖的斗篷中抬头。 “小歌乖,不是在说你。”尉迟琰一只手捂住小狐狸的两只大耳朵:“接着睡。” “京城迢迢,将军慢走。”小乞丐来找陆良让他去主持施粥,陆良匆匆将颈上玉牌摘下来抛给尉迟琰,红绳在空中划出完美的线条:“记得再帮我把这个还给仲清。” “下次见面,我或许就不是将军了。”尉迟琰出手抓住玉牌,他抱着狐今歌翻身上马,座下乌骓扬蹄:“出发。” 一声令下,两队轻骑趁着夜色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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