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戚乐咏八成也要留下来。 五皇子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神情很是郑重,眉眼看起来愁苦。 他大概在想什么国家大事,皇子夺嫡生死厮杀。 沈禾两条眉头拧起来,想的却全都是:男主今年不去避暑山庄!?? 不是,那他跟男主不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了? 这事儿干什么不跟他说? 找老婆的事是假消息,这件事也是假消息? 政事什么的,不跟他说很正常,这种事情也不跟他吱一声? 沈禾垮着个批脸。 懂了,感情淡了呗。 这挂件小弟可真不好当啊,关心太勤,怕男主觉得触及他的隐私权力,看他不爽想削了他。关心太少,又怕感情处得不够,以后挂件挂着挂着就从腿上掉了下来。 沈禾:“唉——” 五皇子:“唉——” 两人同时忧愁的叹了口气。 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去,回到自己的位置。 虽然愁的东西不太一样,总归都在发愁就是了。 因着这两人低气压,中生舍又空了一小半,江知同几人到如今还在牢里蹲着,没被放出来,而且听京城里的动静,恐怕一时半会儿都放不出来了。 剩下的人也跟着噤声,课堂里一整日都格外安静。 下学后,沈禾原本想去宫中问问,又想到戚拙蕴都说了忙,他还腆着个脸去问,自讨没趣。 总不能像昨日那样,没头没脑的胡乱折腾。 说起这事,沈禾昨日将裙子埋了之后,睡前狠狠反思了自己。 与男主互动培养感情可以,但以后一定不能再这么小学鸡了! 他前后加起来,都快三十的人了,天啦,这么一想简直恶寒! 虽说前后两辈子,还没有哪次超过十八岁就是。 沈禾在国公府待了两日,很快便将这一辙抛在脑后,跟着沈砚玩的开心。 沈砚从京郊校场营地回来,留在国公府陪沈禾玩了两日。 第三日的时候,沈禾在京城中待累了,让人牵了两匹马,跟着沈砚一起去京郊玩。 沈禾其实很喜欢骑马这项活动,马这么帅,跑起来有种风都追不上自己的爽快感,可惜沈禾太懒,懒得出汁,自从学会后,很少展开这项运动。 今日天阴,穹顶聚集着大团大团的云朵,不晒人,出来玩儿的人还挺多。 他们出了京郊,便撞上几个。 有人远远打马过来,拉住缰绳,是眼生的。 沈禾没见过。 少年人扬着下巴问沈砚:“沈大公子,这位是谁?脸生得很,不介绍介绍?” 沈砚眸子幽静,在暑夏中有些难言的清凉感。 他瞧向那人,要开口前,沈禾先扬起眉头,自我介绍:“不才沈禾,是他的弟弟。” 对面的人原本还一副扬扬得意的高傲样,听完沈禾自报家门,神情凝滞。 “沈……沈二公子啊,哈哈。”对方干笑一声,拽着缰绳,“二位慢慢玩,慢慢玩,那头叫我了,失礼。” 不等沈禾回答,双腿一夹马腹,提着缰绳,让马匹掉头往回,哒哒哒便跑开了。 沈禾:“?” 跑什么啊? 不是,他看起来很可怕吗? 沈禾不能理解。 他满脸迷蒙的扭头,去看沈砚。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好笑,沈砚黑眸中荡出一片笑意,轻声说:“小禾不知?现如今,你在京城中名声赫赫,许多人都在私下里称你一声‘沈小霸王’呢。” 沈禾万脸问号。 他不敢置信的举起手,指指自己:“我,霸王?就因为之前那个允王世子的事?” 沈砚点头。 沈禾气得腮帮子鼓鼓:“我分明是替天行道!此事不该管我叫沈义士吗!?该叫霸王时候不叫,这种事叫什么霸王?实在可恶!他们是不是做贼心虚,怕我哪天逮住他们?” 沈砚觉得好笑极了,压着唇角,嘴边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唔,大概吧。小禾做的是好事,他们也不敢在你跟前如此叫你,无甚大碍。” 沈禾哼哼冷笑:“等着,这霸王名声我非给做实不可!日后京城里我就横行霸道,我看谁敢不守律法!有一个算一个,通通给本霸王去蹲大牢!” 沈砚愈加觉得好笑,应和:“我觉得不错,逮人的时候叫上我一道,咱们一起,免得受欺负。” 沈禾张牙舞爪:“我都是霸王了,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京城沈霸王,芜湖,听起来还有点威风! 这算是退休前最后狐假虎威一把吗? 沈禾爽歪歪。 沈禾在国公府与柳家各住了段日子,天气日渐热起来,宫中终于定好日子,准备出发,前往避暑山庄。 随行一众,人数不少。 沈禾被热的一头汗,忠洪随他一道坐在马车内,先前生辰宴上,金愿给送的那台手摇风扇都被带了出来。 沈禾原本说不用,他去避暑,好歹留个风扇给男主,否则把人热坏了怎么办? 但忠洪笑眯眯说,太子殿下不用,太子殿下点了要让人将这风扇带上。 沈禾没法,只能走之前,偷偷摸摸使人跟小表哥递个信,给东宫弄一台,这才放心。 他也没问,为什么这次戚拙蕴不去避暑山庄,却不跟他说。 忠洪笑眯眯跟他说了一大堆,解释是太子殿下不想让小公子忧心云云,沈禾趴在马车窗子上,闷声应:“哦,知道了,我没担心。” 太热了,热得他都快蔫巴了。 什么时候能到避暑山庄,麻烦行程快点。 到了避暑山庄,沈禾重新精神些。 倒腾着将戚厌病他们三人女装的画像弄出来。 画完后很是心满意足的压回箱底,等着回去给他们看看。 他一脸的坏笑。 放完画,连翘从屋外进来,手中捧着一捧荷花,伴着一片荷叶,一起插在白瓷瓶中,用手给花上浇些水,摆在桌边。 她瞧见沈禾撅着屁股,埋在大箱笼跟前,不知道放什么东西,笑问:“小公子可有什么想吃的?这里不如宫中方便,能有小厨房奴婢们自个儿做,若是小公子有想的,报与奴婢,奴婢去同大厨房里的师傅说说,借个地儿。” 沈禾将东西放好,盖上箱子,就那么蹲在原地,托着自己的下巴,想了好半晌,说:“不用特意去做,都行,他们送什么我吃什么吧。” 连翘照顾沈禾这么多年,多敏锐的一个姑娘,她立刻打量沈禾,轻声问:“小公子是没有胃口么?还是不大高兴?” 沈禾想直接坐在地上,想起来这样坐不守礼节不说,到时候他的衣服脏一块,换的快洗起来还麻烦。 于是灰溜溜起身,去小榻上趴着,手臂一伸揽来大老虎,垫在脑袋下,说:“不知道,总觉得少点什么。但想不起来少什么……” 五皇子今年也没来避暑山庄。 六皇子倒是来了,但沈禾与六皇子其实不熟,他宁愿跟五皇子三句一互呛,也懒得去跟六皇子玩。 连翘笑他:“小公子是不是没有殿下陪着,不习惯啦?往年小公子来避暑山庄,都有太子殿下陪着,这还是头回只小公子一个人来呢。”
第64章 我左勾拳右勾拳 沈禾听见这话, 呆了会。 是吗? 不是吧? 又不是没跟男主分开过,男主去外面出差办事,一走几个月, 他想归想,也没有这么郁闷过。 何况这回来避暑山庄,加上前头出宫的时间, 他才跟男主分开半个月不到呢。 沈禾想反驳, 随即又想到, 是呀, 这是第一次, 他来避暑山庄,男主没跟他一起。 其他时候, 男主在外出差办事,可他在京城, 亲人都在,还要忙着上学做作业,生活充实得很, 所以不觉得。 现在放暑假, 其他人没有跟来避暑山庄, 只有沈禾一个人,跟一堆不熟悉的人。 沈禾翻身,仰躺在大老虎背上, 长长的叹口气:“好像真是。” 连翘瞧着他这副长吁短叹的模样,便觉得好笑。 放好荷花, 起身去外头招呼人, 抓了两只蝉回来,放在一只小罐里, 轻轻搁在小榻上的案几:“小公子要不要瞧瞧?” 沈禾不看也知道是什么,知了一声一声的拖长,在耳边聒噪得很。 沈禾不能辜负连翘好心,坐起身拨弄一会儿。 蝉翼在光线下透明,折射着斑斓的光泽。 这叫啥,五彩斑斓的透明色吗? 沈禾脑子里冒出这么个梗。 他拨弄一会儿,忽然眼睛亮起来,问连翘:“连翘,有什么不深的塘吗?我下去摸莲蓬!” 连翘说:“小公子,没有塘,但可以游湖,奴婢去问人,叫忠言弄一艘小蓬船,您坐在船上摘莲蓬。” 沈禾觉得很可以! 沈禾顿时精神了,兴冲冲就挽起袖子,冲到一半回来,拉下外裳丢在小榻上,要去找个方便行动的衣裳。 连翘已经备好,拉着衣袖帮他套上,笑:“小公子不必如此急,忠言去讨小蓬船还有片刻功夫呢。” 沈禾嘿嘿直笑:“我去水边瞧瞧。” 沈禾跟着一道去了湖边,绿柳垂枝,湖面波光粼粼。 沈禾脱下鞋子袜子,丢在岸边,摸着岸边的石头,从浅水区下去。 走了一段距离,赶在后头的忠言瞧见,吓了一跳:“小公子您怎地下水了!” 他着急忙慌的:“小公子您不会水,万一失足摔倒可怎么好,快快上岸,奴才拉您上来!” 急得差点跳下水,将沈禾拖上来。 这里可比不得东宫那个小池塘,可以随他在里面趟。 沈禾不得已,他又不能解释说他上辈子是南方人,从小就会水。 这辈子他确确实实,没去学过游泳。 至少其他人都如此认为。 顶天泡澡的时候,自己潜在浴桶里折腾过。 也没谁家游泳是在浴桶里学会的,沈禾只能苦着脸,装自己不会。 他坐上小蓬船,靠在船头,船尾是忠言与寻来帮忙撑船的人。 杆子一伸,一撑,小舟便往前滑着,挤进了层层叠叠的荷叶中。 沈禾鞋袜丢在岸上,他脚丫子上还是水,光脚盘着,探手去摘附近能勾到的莲蓬头。 撑船的人很有技巧,让船沿着岸边阴凉的树荫走,日头晒不到他们。 沈禾摘了几个,就着手将一个鲜嫩的莲蓬头掰开,抠出里面的莲子,分忠言一半,自己一半,剥开丢嘴里吃掉。 摘了一会儿,小船上堆了个小小的莲蓬山包。 沈禾终于愿意歇手,嘀咕着说:“这些送一大半去厨房吧,让他们给山庄里所有人都熬点莲子粥。” 忠言应:“好勒,奴才记住了,回去便送。小公子可觉得热?” 他在后面给沈禾扇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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