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听他这么说,撅了噘嘴,还真就不客气了,拿着软枕往背后一放,就懒洋洋地靠着床柱,安然地等萧成炎伺候了。 一开始,叫萧成炎给自己捏腿,是故意折腾他,但过了一会,发现腿酥酥麻麻的,竟然还捏得挺舒服,苏棠就彻底放松享受了。 狗皇帝的龙爪子来亲自给他捏腿哎,他真是太荣幸了。 享受了好半晌,按到后面,苏棠都歪着身子,头一点一点的,舒服得要睡着过去了。 不过,萧成炎没打算让他睡,俯身凑过去,低声说:“孤好好伺候了爱妃,现在该轮到你让孤舒服了吧?” 苏棠听到这,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不少,炸起来就想跑,可他忘了他的jio还被萧成炎捉着,哪里都逃不了。 苏棠像被逼着去洗澡的小猫一样奋力挣扎,“我、我腰还酸着呢!” 萧成炎几乎是温柔地笑着:“没事,孤帮你按摩。” 苏棠嗷嗷叫,张牙舞爪反抗,一个用力,不留神就一jio把暴君踹下了床。 咚的一声巨响。 暴君懵了:“……???” 他刚才是被贵妃踹了? 被贵妃? 踹? 暴君开始怀疑人生。 苏棠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这么一踹,就把人踹下床去了, 骨头没断吧? 考虑到自己的怪力,苏棠心虚地扒在床边瞄着地上毫无形象的狗皇帝。嗯,看起来没断的样子。 心虚两秒之后,苏棠就给自己找了很好的理由。 他又不是故意的,暴君凶他,他还没发脾气呢。 于是,苏棠跳下床,直接把刚爬起身的暴君用力往外推,赶到殿门外了,还砰的一声关上门,不客气地说:“我要睡觉了,陛下不睡的话,去别处吧!” 值夜的宫人们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萧成炎也有点懵,爱妃怎么回事?不是一向都挺乖巧听话的吗?怎么突然这么凶,踹他一脚还赶他出寝殿?这朝阳宫谁才是主子?真是反了天了。 总管要是知道皇上心里这么想,肯定要反驳,瞎说什么,刚一进宫都敢跟陛下抢东西吃,坦然享受陛下的亲自伺候,直呼陛下的名讳……这叫乖,那全天下就没有不温顺乖巧的人了。 萧成炎上前,拍殿门,冷声说:“不要让孤说第二遍,开门。” 苏棠表示懒得理你,并向你冷冷地哼了一声。 萧成炎脸黑,“爱妃是想让孤治你的罪吗?” 苏棠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更火了,“治就治啊,你上次不都想打我板子了?今天还想砍我的脚,当我就没脾气吗?喜欢一块叉烧都好过喜欢你,叉烧至少还能吃!” 萧成炎一头黑线。叉烧是什么玩意?拿他堂堂皇帝和叉烧比? 他确实是说过要打苏棠板子,但那是吓一吓他,警告他不准逃跑,根本不会真的怎样,而砍脚又是怎么回事?他虽然有暴君的称号,但不代表什么黑锅都能随便往他头上扣啊。 “孤什么时候说要砍你脚了?别污蔑孤。” 殿门后,苏棠冷呵一声,表示态度。 萧成炎看了一眼周围的宫人,他们明显都站到了苏棠那方阵营。 惹,暴君竟然要砍贵妃的脚,果然一如既往的残暴,贵妃好惨,被迫跟着这样一个神经病。同时,他们也十分敬佩贵妃的勇气,敢吼暴君,还把他赶出来,让他吃闭门羹。 萧成炎秒懂宫人心里的想法,脸色更难看了。 还有一点,宫人不知道,他堂堂九五之尊被贵妃一脚踹下了床,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这暴君的颜面还用要?虽说,现在的情况也不见得多有面子。 萧成炎再次强调,“孤没有这么想过。” 苏棠不搭理,周围的宫人也一脸陛下您说的都对,实际信你个鬼的表情。 怎么看这门苏棠都不可能开的了,萧成炎恼火又憋闷地站在门口好一会,这才冷声开口,竭力给自己的皇帝身份挽尊,冷声道:“苏贵妃,胆敢不敬,冒犯君威,孤命你在朝阳宫好好反省,不得擅自踏出门一步。” 说完,也不等里面的人回话,或者说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回,转身就大步走了。 去书房将就一夜,美其名曰通宵处理政事。
第34章 暴君(六) 在苏棠推开宫人, 不愿逃出皇宫之后, 暴君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待遇好得离谱了。 几乎把藏宝阁里的金银玉器,稀贵珍宝全都送给了苏棠,已经到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都能拿来当弹珠玩,玉如意砸碎来听脆响的地步。 要不是萧成炎还有在好好处理政事, 苏棠没恃宠生娇做出混账事, 他们就是名副其实的昏君和妖妃了。 底下伺候的宫人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坏了什么珍宝,但同时,也高兴得很,他们伺候的主子受皇上宠爱, 他们也有好处。 不过, 宫人们也纳闷极了,前夜贵妃把暴君轰出宫殿, 不让进门, 按道理来说, 暴君定是气得要杀人, 但隔天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皇上依旧对贵妃很是宠爱。 要是宫人们懂得现代词汇, 肯定会在心里疯狂吐槽,狗皇帝绝逼是抖吧?!石锤了! 这边宫里喜气洋洋, 一扫从前的阴森沉闷, 气氛好得宛如过节, 可另一边的人就不怎么好过了。 最不高兴的,当数想尽办法要把苏棠弄出宫来,恨不得换自己进去的剧情主角受苏安景。 他待在自己的屋内,疯了似的用力咬着指甲,啃得坑坑洼洼十分难看,眼睛也因为焦虑烦躁通红一片,像鬼一般。 这些时日,苏安景和晋王越是周旋应付,就越觉得恶心,不明白自己上辈子怎么会眼瞎看上这样一个人渣。 晋王长得是人模人样,皮相不错,但也就那样了,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实际笑意根本不及眼底,居高临下,看向他和他爹的目光还隐含着嘲讽不屑,不喜他们谄媚攀附的模样。 苏安景心中冷笑,一边把我们利用得彻底,一边还看不起我们?这脸皮到底是有多厚,拿去做城墙防御外敌可好用了吧。 但就算这样互相恶心,为了利益,都还是要装得关系多好一样往来。 即便如此,苏安景偶尔也会不小心暴露自己的情绪,比如在晋王伸手要碰他,有些亲昵的举动时,他条件反射躲开了,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心里还记得很清楚,上一辈子这人在和自己浓情蜜意时,转头也能和南风馆里的伶人亲热。 偏偏当时自己还眼盲心瞎,看他这样也只是吃醋生气,然后被他三言两语就哄了过去,竟然不计较了。那时明明就该看出他根本是个人渣。 晋王被躲闪,脸色立刻就扭曲了一下,苏安景勉强找借口说:“我今日身体有些不适。” 晋王半信半疑,但也做了个样子,关心道:“怎么了?本王这就让大夫给你看看。” 苏安景就推脱,说是恐近日天凉,受了点风寒,为免传染给王爷,先回府了。晋王当然挽留关切了一番,但两人都是演戏,能有多真,三两句话后,就分开了。 苏安景回了侯府,听着下人汇报打听来的消息。以苏棠在宫里的受宠程度,早就出名了,京城传闻不少,要打听消息并不难,但详尽的,就必须得是宫里头有人。 即便只是不完整的消息,苏安景听了,也已经嫉妒得发狂。看看,苏棠在宫里备受宠爱,多幸运啊。暴君虽然性情残暴,但对他认可喜欢的人可是护短得紧,简直是当眼珠子似的。这种宁负天下人也不负你,才是真正的好男人。晋王那虚伪的人渣根本没得比。 而且,他以前一直听着各种关于暴君的不好传闻,以为暴君长得多丑陋可怕,但临死前真正见到的那一刻,才发现,晋王算什么英俊,他到了暴君跟前,只配当个提鞋的小厮。 苏安景后悔了,他不该把入宫的机会给苏棠的,那些荣华富贵宠爱特殊,本应该都是他的才对! 暴君冷着脸,吩咐行刑时,苏安景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充满了不正常的爱慕,疯了似的,撕心裂肺大喊:“不!皇上!我才是当皇后的命!苏棠那个卑贱的东西,他抢了我的!” 但刽子手不会让他有多言的机会。 刀起头落,血溅了一地。 人就这么死了。 至今,苏安景都还记得那种痛苦,死前还经历了那么多的酷刑折磨,这让他对晋王的怨恨也与日俱增,积累到了惊人的程度。然后,他带着这样的不甘和悔恨重生了。他想着,一定要把属于自己的夺回来。 苏安景畅想着自己和苏棠的位置调换过来,不禁乐得笑出了声,那声音吓到了来传话的小厮,抖着声音说:“……少爷,侯爷有事找您,让您过去。” 苏安景便敛了表情,收拾一番,过去了。 侯爷找他自然是有要事商讨。 “爹的意思是,我去宫里看望六弟,让他在皇上那里为我们家说好话谋好处?”苏安景的表情有些僵硬。 侯爷点头,也拧眉说了他一句:“你弟已经是贵妃了,注意称呼,要尊称他为殿下。” 上一辈子,也有这样的事,爹想让他去宫里和苏棠见一面,说家里其实是念着他的,好好道歉,然后说君王宠爱不长久,家族才会是他真正的依靠。但当时,苏安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他才不要跟庶弟伏低做小,而且他和晋王亲密着,以后是要做皇后的,为什么要给一个卑贱的人行礼,苏棠不配。 但这次重生了,苏安景当然同意了进宫求见贵妃,因为这是靠近皇上的机会。 侯爷嘱咐他见到苏棠要说什么,带上两千两银票还有苏棠小时候最爱吃的糕点过去,一定要强调家族是看重他的。 苏安景听着爹的话,有些不满了。一直以来他都是爹娘最看重的,此时爹就一味的只说苏棠的事,让他心里不平衡了。以前他是最受宠的嫡子,苏棠只是个下人,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他需要去讨好成了贵妃地位高贵的苏棠。 苏安景忍不住说:“他是贵妃,宫里那么多好东西,哪里看得上我们送的,而且两千两啊,我们家本来就负债。” 侯爷蹙眉不悦,“安景你怎么回事,我一直都觉得你聪明懂事,怎么这时候这么不知轻重?以前我是懒得管内宅之事,都交给你娘处理了,她却因为嫉妒心过重,为难苏棠一个孩子,现在他心里肯定怨着我们,我们当然要表明自己的诚意。他在宫里,没钱怎么打点宫人更好地获得皇上的宠爱?” 苏安景冷哼:“他那孤僻性子,哪里会讨好皇上,当初要是我进宫,就不用现在烦着怎么拉拢苏棠了,他根本就不会真心为我们家好,我去就不一样了。” 侯爷惊讶又恼怒,差点想抽自家糊涂的嫡子一巴掌,“你未来是要继承我的爵位的,怎么能以男色侍人?!你要丢尽我们苏家的颜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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