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问自答:“两百一十四年。我找了两百一十四年三个月十四天,翻遍了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直到我破开禁制,来到另一个世界,才重新找到你。这些年,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 “你该不会以为我过得很开心吧?” “终于见到你了,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还和你的白月光结婚,然后告诉我说,连做替身,我都不是唯一的。你的那些奸夫还拿银制品烧我,拿大蒜汤恶心我,我说什么了?还不是只能忍下来。” “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碰你?你——你很讨厌我吗?” 血族气质中本有一些超脱的神性和邪性,现在,猩红的眸子里闪出一些小心翼翼,一些痛楚,一些迷惘,一些自我厌弃。这些细碎的情绪都是人类的情绪,本不该属于神的,出现在盛夜脸上,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被拉入人间。 凌予殊心脏漏跳几下。 他也说不清楚之前什么想法,但是他的确对和盛夜做这件事有点抵触,像是出自本能一样。 但是现在,看着这个人,他就只是……他就只是没办法让这张脸上,显出痛楚。 他捧着盛夜的脸,说:“怎么可能讨厌你,爱你的,超爱你。对不起,让你找了我这么久,” 说着就亲了上去。 心里咬着牙想:拼了! 真的拼了! 大不了今天过了之后,后面的一个月都在画室里画画,不要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没错,只要今天过了…… 反正这种事,自己只要躺着就好了。 总之肯定不会真的因为这种事死掉的吧。 十分钟之后,凌予殊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脚把盛夜从床上踹了下去。 会死的!真的可能会死的!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自己潜意识里始终是抵触了。 原因很简单,却又实在是很奇幻,属于他之前完全没往这方面想的那种,那就是: 因为盛夜活超烂啊! 超,烂! 这家伙完全是七个人里倒数第一的那种烂啊!!! 烂到凌予殊都惊呆了。 跟盛夜亲亲就跟打仗似的,他早有准备,但是他没想到那个啥也跟打架一样,就,字面上的“打架一样”,而他是被打的那个! 不是比喻不是夸张,是真的被打啊!!! 疼,超疼,不是那个啥的情况下会哭唧唧撒着娇的那种疼,而是实实在在的被打的那种疼啊! 先前那个想法也是错误的——还真的可能因为这种事死掉的!因为人被打,就会死啊! 盛夜被凌予殊一脚踹了下去,也很是惊呆:“你,你踹我干嘛?” 凌予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确认一下:“我们是在做什么?我是在挨打吗?是在承受折磨吗?是在被严刑逼供吗?” 盛夜:“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在**吗!?” 凌予殊吼道:“你也知道啊!” 简直气到要破口大骂的程度。 盛夜看起来满头问号,挺迷茫的,他是真的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起身,单膝压在床上,伸手抬起凌予殊的下巴:“宝贝,又闹什么了?” 他脸是真的好看,那种优雅神秘、神性中又带着邪性的气质,很适合出现在油画画布上。声音也好听,纯纯的低音炮,性.感惑人,像极了那种天鹅绒丝缎,将人整个包裹住、再大片大片触碰到皮肤的感受。 这人摆在这里这么看着,简直就是哪儿都好, 前提是,他不要脱衣服。 不要。 凌予殊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我们之前在一起多久?” 盛夜:“两年啊。” 凌予殊:“两年?真的假的?”就这技术,自己完全不可能忍两年都不说的啊!“不对,我是想问,我们睡了多少次?” 盛夜闻言还有点扭捏:“宝贝,你怎么问起这些了——呃,就,就,就那么七八次吧。” 凌予殊:“不可能!那是七次还是八次?” 盛夜:“哎呀,行吧,行,可能四五次吧。” 凌予殊:“到底四次还是五次?” 盛夜:“……一次!就一次,然后你就不见了,行了吧!” 凌予殊:…… 这么说的话,活差也能理解。 但怎么可能就那么一次的?自己就不是那种禁欲系的人设吧! 于是不耻下问:“我没找你画画吗?” 盛夜:“画过啊。切,说是画画,根本就是蓄意勾.引吧,你眼睛落在我身上就跟手在那儿摸一样,你知道我当时花了多大力气来忍耐吗。” 凌予殊:“可是为什么要忍啊?我们不是恋人吗?” 提及一些往事,盛夜看起来咬牙切齿的:“因为你不肯接受初拥!人类身体的话,跟我在一起你根本承受不住好不好。我现在用的盛修止的身体才敢碰你。” 凌予殊嘴唇抖了抖:不,就算真的承受不住那也不是人不人类的问题,是你活烂到爆了的问题啊大哥! 凌予殊:“那后来是我接受初拥了?” 盛夜脸上瞬间显出了一丝心虚:“这件事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啊,就,反正就,就那个,呃——不是,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聊天吗?” 他直接拉过凌予殊的手按到自己身上触碰到某个物体,凌予殊再次反射性地产生了把他踢下床的冲动。 凌予殊深吸一口气,望向他,摆出个笑脸,甜甜地说:“夜哥,你现在想不想喝一点酒什么的,我再去给你调点酒来喝吧,然后我们聊聊天,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好不好。或者你想不想看电影?我们去看电影好了!对对我们搞个魔戒系列的马拉松,可以一起看好久哈哈。” 盛夜:“才不要,我现在这样你让我去看什么电影!我现在只想享用你,我的祭品。” 伸手按了按凌予殊的唇珠。 动作和表情都挺涩的,但凌予殊心如止水,不为所动。 凌予殊咬了咬牙,心想我真是牺牲大了:“那你现在想喝血吗?来来,自助畅饮。” 说着,就伸出了胳膊,直接将手腕递到了盛夜跟前,道:“我是你的祭品,每一滴血液都是你的,你可以随时品尝我,比如——现在。” 盛夜猩红色的眸子,立即变深了。 他能听到凌予殊血管里,血液奔腾流过的声音,他能嗅到凌予殊的味道,他知道品尝凌予殊血液的感觉,那对他是无上的美味,他的灵魂都在为那香甜的血液而沸腾。血族早已被从天堂放逐,但那个时刻,他不啻于身在天堂。 凌予殊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渴。 盛夜伸手抓住凌予殊的手腕吻了一吻,却没有真的露出进食的尖牙,反而没好气地说:“少诱惑我啊,不想让你贫血。” 凌予殊有点惊讶:“真的假的,这都要拒绝?你经常看起来都像是渴了几百年一样。” 盛夜:“不是像,我就是渴了几百年了好不好。” 他话锋一转,声音温柔很多:“宝贝,你是我的爱人,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血液,我以为你早知道这点了。现在,我不想要你的血液,我只想要你。” 说着又想去吻他,看起来非常真切,满怀爱意,甚至显得有些虔诚。就,是真的爱,又真的,避无可避。 凌予殊:啊啊啊啊! 逃不过了…… 那不是只剩下最后一条路走了! 行吧,行。他可以。 凌予殊咬咬牙,瞬间下定决心。 他捧着盛夜的脸,献上一吻,随后直接把对方按倒在床上,说:“老公,你别动,我喜欢自己主动一点。” 盛夜:“嗯?”声音已经哑了。 凌予殊:“我来。” 血族的瞳孔,在这一瞬间,猛然缩小。
第28章 周三 接下来的时间, 凌予殊就做了好久的体力活。这种情况其实还挺少见的。盛修止本人是控制狂,特别主动,其他人格基本也是同样如此。 他们每个人也都很会, 非常会,硬要说起来盛危那种自己衣服都不脱仿如x冷淡的人都超会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中间就出了盛夜这个基因变异的奇葩。 还不如自己来。 怎么说他也有过七个老公(?),对付盛夜这种白纸一张的人,太简单了就。 总之一顿操作下来, 他给盛夜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活了两千多年,凌予殊是盛夜的第一个恋人。他对这件事也没说热衷到哪种地步, 对他来说,那就只是欲念的一个出口, 就好像他觉得渴的时候,会想喝血液。 过去他和凌予殊的那一次经历,源于意外, 过程算不上好。真要说的话, 他其实觉得也就那样,而且予殊当时似乎也并不是很舒适,还很抗拒的。他将之归结于血族和人类的体质问题。 现在他知道,他曾经的体验和感受, 是多么地浅显, 多么地无知, 多么地错误。 他也知道, 还可以这样, 这样, 以及这样。 像是井底之蛙突然发现,世界原是如此辽阔。 那是进食血液也无法给他带来的感受, 很愉悦,很满足,很……舍不得,恨不得就活在此刻,永远活在这一刻。 也是这一刻,吸血鬼的后背上,突然冒出来了两个翅膀。 很大,得有个一米多长,形状非常完美,上面坠满黑色的羽毛。 那是夜一样的黑色,像是一团浓重的夜色就凝结在这羽翼之上;却又间或闪出一点银色的光点,像是深邃黑夜中的二三颗星子。 很美,很浓烈,很神秘,令人惊叹且着迷。 凌予殊被这翅膀迷住了。 他几乎是痴迷地伸出手,触碰那翅膀。触感很特别,冰凉细腻,又有些绒感,像是——月光。 凌予殊一寸一寸地触碰那翅膀,用指尖,用指腹,再用手指去梳理,从头到尾,一遍又一遍。 他像是把整片夜空,都抓在手里。 盛夜喉咙中发出一些声音,他深呼吸几次,翅膀猛然翻起,把凌予殊裹在了里面。 现在,所有的夜都是他们的了。 . 醒来已是大中午。 凌予殊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身体像是得到过了充分的休息,精神好得不行。他都不知道血族还有这种作用的。 睁开眼,就看到盛夜披着件睡袍,正靠在旁边玩手机。他仍然是极白的肤色,如血的红唇,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尽是餍足,唇角都是弯起的。 是的,盛夜心情超好。 怎么说呢,之前的一切真的是太神奇了,他忍不住思来想去地回味。 而且,他就知道!予殊果然超爱他,超级爱的!予殊对他还这么主动,那种爱意都掩盖不住了好吗! 就其他那些垃圾,你们在予殊这儿有这种待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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