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三年前,最起码他知道林辞还好好活着。 只要他好好活着,即使隔着天涯不见他,这种痛苦他是可以忍受的。 顾景聿往前一步说:“晚上我来做饭吧,我都可以做。” 他想抓住最后一点时间为林辞做点什么,但林辞拒绝了。 “我还没有心狠到要一个病人进厨房。” 顾景聿心中的失落和难过不断翻涌着,一时之间他掩藏都掩藏不住了。 林辞皱起了眉:“顾景聿你在想什么?” 顾景聿抿着唇,没说话。 “现在我说的话也不管用了?”林辞走到他面前,睨着他,“才进门多长时间,胆子就大了?” 顾景聿自暴自弃地说:“我只是想给你做最后一顿饭。” 林辞的声音有些怪异:“什么叫最后一顿?” “明早我就走了,我以后没办法做给你吃了。” 林辞挑起眉:“你的意思是,以后我都使唤不动你了?野狗变成了家狗,怎么,就可以不听主人的话了?” 顾景聿愣住了,随后眼中迸发出极亮的神采。 他几乎是颤着声问:“你,你的意思是以后我还可以见你吗?” 林辞抱着手臂,这会儿琢磨出顾景聿原来的意思了。 他慵懒地靠在墙上,绚丽的眼尾流泻出恶劣的笑意。“怕我以后不见你?那之前胆子怎么这么大,敢亲我?” “我以为是最后一次了。”顾景聿心口砰砰直跳,他往前走一步,林辞就踹他一脚,他只能往后退了退。 “小辞,我有疯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我以前以为我没有的,但医生的诊断告诉我是的。我之前不是想瞒你,我只是不敢跟你说,所有人都会害怕一个疯子。”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妈她就是疯了,才将我爸砍死了。” “但是我爸他出轨在先,还将女人带进家里乱搞,我看到妈受了刺激,才拿刀砍了我爸。” 顾景聿越说越急,急切地想将一切都吐露出来。二转团破产 林辞却似笑非笑地问:“哦?如果我找了别人,你也会拿刀砍我?” 顾景聿重重一抿唇:“不会。” 不信。 林辞嗤笑了一声,又踢了他一脚。 踢的不疼,但就是故意捉弄他。 顾景聿的心被这一脚接一脚踢的,七上八下,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上爬。 他心焦如焚,却不敢冒进一分。 “至于你说的疯病,野狗变成了疯狗,你以为我就管不了你了?”林辞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 顾景聿是疯子,而他也是个自私的恶鬼。恶鬼怎么会嫌弃疯子,恶鬼只会将疯子拽到跟前,戏谑地看着他发疯而已。 林辞继续道:“你要是疯了,我就拿铁链捆住你,或许还会打个金笼子,关着我慢慢欣赏。” 真实的林辞对他永远是这样,但这些够了,足够了。 他不在乎林辞留他在身边的目的是什么,捉弄他、戏弄他或者报复他,都可以。 重要的是林辞没有赶他走。 对于他的病,林辞也没有表现出厌弃。 本来对顾景聿来说是件很大的事情,但被林辞轻飘飘两句话揭了过去。 晚上阿姨来做了饭,他们吃完饭又洗漱完,顾景聿自觉地打地铺。 林辞走到床边坐下来说:“上来睡。” 顾景聿震惊看着他,林辞戏谑地道:“更愿意睡地下?那你睡……” “我愿意!”顾景聿极快地爬上床,规矩地躺了下来。 林辞又嗤笑了一声,才上了床。 顾景聿心如擂鼓,许多想法在他脑中转着。 林辞的态度就像是牵着他心脏的那根绳,轻易让他痛不欲生,又让他欣喜若狂。 顾景聿转过身看向旁边的林辞,他盯着他的脸,眸光如水,含着复杂的深情。 他睁着眼看了很久很久,夜色全深了,他才敢轻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嗯。” 一声极轻的回答,在月光下应了他。 顾景聿睁大了眼,随后蓦地从眼角流下了一行泪。 他愿意一辈子戴上项圈,趴在林辞脚下,偶尔被他踢上一脚。 他不祈求神明的爱,他只祈求神明的垂怜。 番外一:出来接我(顾x林) 第二日顾景聿回到望城了,陶浑看到他非常惊喜。 “你这么快就出院了?身体有没有好点,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啊。” “暂时好了,用药控制着暂时没问题。”顾景聿说着坐到办公桌后,开始开电脑办公。 陶浑更加惊讶,以前顾景聿从不说他的身体问题,如今竟坦然说起他在吃药的事了。 陶浑见顾景聿忙起来,脚下踌躇半天都没离开他的办公室。 “怎么,你还有事?”顾景聿掀起眼皮看他。 陶浑想了想,拐弯抹角地问:“那个林总……你回来林总没什么指示吗?” 顾景聿说:“他让我们好好工作,给他赚钱。” 陶浑急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们现在……林总有什么想法吗?” 顾景聿愣了愣,想起他从巴黎离开时,林辞笑着让他好好工作的事。 他心中酝酿着微妙的情绪,唇角不自主地开始上扬。 “景聿,你和林总……”陶浑睁大了眼。 “没什么。”顾景聿立马收敛了表情,正经地说,“过两天他要是来巡查,见到你工作时间不工作,反而好奇八卦……” “不是吧,景聿你这就过河拆桥了。”陶浑说完自己笑了。 看顾景聿的表情,应该和林辞没闹掰。 如果闹掰了,顾景聿应该会像三年前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顾景聿专心工作了一天,他住院的这段时间积累了太多的工作,即使加班处理,一时半会也处理不完。 到了晚上他摸出手机,犹豫着给林辞打电话。 “喂?” 听到林辞的声音,顾景聿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小辞。”顾景聿按耐着急促的快要蹦出心口的心跳,只是听到林辞的声音,他的心就像是泡在一罐酸酸甜甜的汽水中。“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巴黎看你?” 电话那头林辞轻笑了一声:“你不是刚走?” 顾景聿低声说:“想见你。” 非常想见,哪怕只是刚分开一天,思念也折磨得他心口焦灼。 可没有林辞的准许,他不敢飞过去。 “想也得忍着。”林辞笑着说,“安洲若是有亏损,我会找你这个执行总裁的麻烦。” “那你什么时候来公司视察?”顾景聿换了一个问法。 林辞看向窗外,道:“等下雪的时候吧。” 于是顾景聿开始日盼夜盼,天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看窗外有没有下雪。 今年望城的初雪来的格外慢,慢得顾景聿都开始想联系气象局,使其他招了。 直到半个月后,望城才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 顾景聿是下班后出了公司才知道的,路面上的雪已经积了半指厚,枝头沉甸甸地压着,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雪景。 顾景聿心头火热,电话拨出去,他满怀期待。 “喂?”林辞的声音有些疲惫。 顾景聿抬头望向天空,笑着说:“望城下雪了,你会回来吗?” “这两天不行,我这里有个会得开三天。”林辞说。 顾景聿神情一怔,但还是说:“那好等你会开完,或者我去找你,我不打扰你……” “不说了,我这里开始忙了。” 电话那头有人叫他,林辞很快挂断了电话。 顾景聿在雪中怔怔愣了好一会,虽然他知道林辞是因为有正事才不能回来,但他心里的失落不可抑制。 本来火热的心头,如今下起来鹅毛大雪。 他手脚冰凉地回到青山别墅,晚上也没有吃饭的胃口。 他告诫自己不能像个无理取闹的人,否则林辞会厌烦。但他等了半个月,才等到第一场初雪,但还是不能见到林辞。 这种失落不是靠理智能抑制的。 他越想越酸,心口沉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他躺在床上抱紧了林辞的睡衣,囫囵将药吃了下去,然后睡过去了。 青山别墅里安静的很,陈姨也早早睡去了。 外面大雪纷飞,路上都看不见一两个行人。 到了凌晨,夜里更静,大雪成了小雪,轻盈地洒落了下来。 此时房间里顾景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顾景聿看到来电名字时,猛地坐了起来。 “喂?”顾景聿声音激动地开口,“这么晚了你怎么……” “傻子出来接我。”电话里林辞打了一个哈欠。 顾景聿呆住了,下一刻他从床上蹦下来,睡衣缠住了他的脚,他一头栽到旁边的沙发上,脚趾更是踢到了沙发腿上。 他龇牙咧嘴地蹦了起来,一蹦一跳地往楼下跑。 他像是一阵风,迅速刮到门口,猛地将大门打开了。 然后他的呼吸滞住了。 门口昏黄的花园灯下,青年懒洋洋地靠着。他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身上落了一层轻盈的雪。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眉眼,笑了起来。 一瞬间春风拂面,万物都生机勃勃。 顾景聿胸腔里沉寂的心,破土而出,砰砰砰地乱跳起来。 “傻了?”林辞走近,戏谑地看着他。 “你……”顾景聿的喉结滚了又滚,千言万语挤到了嗓子口,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冷死了,让开让我进去。”林辞倨傲地踢了踢他的小腿。 顾景聿一把将人抱住,心口处的暖意快要满溢了出来,他忍不住勒着狠狠往上掂了掂。 林辞胸口被挤的闷疼,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顾景聿却像是欢快的大狗一样,一边抱着他,一边拽着行礼进门。 “我好困,我要洗个热水澡。”林辞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好,我给你放热水。”顾景聿跟在他身后,难掩兴奋地说。 他一直跟在林辞后,如果他有尾巴,这会儿已经欢快地摇了起来。 林辞也没管他,进了主卧,看到地上明显是他的睡衣时,他眉头往上挑了挑。 “我睡不着……”顾景聿忙将睡衣收拾起来。 “所以抱着我的睡衣睡?”林辞好笑地看着他。 “嗯。”顾景聿绷着脸色说,“你又不在,我……我总得抱着点东西吧。” “胆子不小。”林辞凑近了些,含笑问,“那有没有抱着我的睡衣,干过其他坏事?” 番外二:玫瑰与毒蛇(顾X林) 顾景聿紧绷的神色僵了僵,眼神发虚,不敢对上林辞的视线。 但耳尖却红了。 林辞嗤笑一声,说:“我今晚就穿这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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