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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来，定定地看向顾景聿。顾景聿依旧闭着眼，但他垂在床边的手指，却艰难地往上够了够。 “别——走——” 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又碎又轻，林辞却听见了。 林辞愣了好一会儿，忽然低着头笑了出来。 他重新坐了下来，低声在顾景聿耳边说：“听到要当我的狗这么高兴？顾景聿你贱不贱啊？” 他是笑着说的，眉眼上的笑意像是融融春日下的春水。 顾景聿慢慢睁开了眼，声音干涩：“高——兴，你别走……” “你是故意的？故意等我说完这一句话，你才醒的？” 顾景聿摇了摇头，他刚醒来，全身无力，说完那句话后就没力气了。 林辞将医生叫了过来，医生检查完说：“刚醒来先休息好，再时不要动脑。” 顾景聿半垂着眼，每次等他快阖上的时候，又强行睁开，看向林辞。 林辞说：“我不走，你睡吧。” 可顾景聿却还是不敢睡，他一直记得林辞的那句威胁的话，他怕林辞真的不见他了。 林辞啧了一声，坐了下来，伸手拉住他的手。“我说了我不离开，你赶紧睡一觉，等醒来我有事跟你说。” “什，什么事？” 林辞的声音微微发冷：“我说了等你醒来再说。” 顾景聿不敢多问了，他太困了，只能保留着一点意识紧紧抓着林辞的手。 意识沉沉要越陷越深的时候，他拼命挣扎着想醒来。 他快感觉不到林辞的手是不是在握着他了…… 但下一瞬一只温暖的手，盖在他的眼睛上。一个清亮的声音笑着说： “乖乖睡觉，醒来后会有奖励。”
第145章 放了他一马 顾景聿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他茫然地睁着眼，周围围了好几个医生。 医生的话他听不真切，句句都像是隔着玻璃罩，飘在他的世界外。 他动了动手指，手上是空的。 “人醒来了，赶紧跟林总打电话吧。” “我去给林总打电话。” 医生的对话让顾景聿猛地坐了下来。 “哎，你别动……” 顾景聿眼前一黑，直直摔了回去。 “你刚醒来不能有大的动作，我看看，有哪里不舒服？林总？我们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应该一会会来的。哎哎说了别动了，林总怎么可能不来，你在这等他……” 医生的话还在劝说，但顾景聿撑着额头非要下床。 他刚走下床就摔在地上，砸的闷响。 医生们束手无策，但好在有个机灵的护士说：“顾先生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林总来了会生气的。” 顾景聿停了下来，张了张空空的手掌，迷茫地问：“他真的会来？” “林总离开时交代了，你醒来第一时间联系他。” 顾景聿的不安并没有消失，但他却没有强行要出去了，像是被那句“林总会生气”给震到了。 顾景聿躺回了床上，不过眼睛始终盯着病房的门。 几个医生没办法，先给他做了一个检查，又安排一个护士盯着他。 不知道等了多久，一个人影出现在病房门前。 顾景聿猛地想起身，但又想起什么，死死将自己压下来了。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林辞，神色激动。 但当林辞没走进来，反而跟医生站在门边说着什么的时候，顾景聿又紧张起来了。 医生似乎跟林辞说了什么，因为林辞朝房间里看了一眼。 顾景聿从这一眼里察觉不到林辞的神色，于是他更加紧张，全身都绷着，怕林辞转身离开。 但林辞进来了，他走到病床前看向他。 “小辞……”顾景聿手指动了动。 林辞问：“听说你刚醒来就要下床出去？” 顾景聿不安地说：“我没看到你，所以才，才想去找你。” “你知道你这次昏迷了多长时间？” 顾景聿点头，他之前从医生的话里听到过。“十七天。” “十七天，顾景聿你真厉害。” 林辞的声音莫名，顾景聿更加忐忑，没敢再开口。 他盯着林辞脸上和脖子上看，看到上面没了伤口，他才松了一口气。 林辞说：“我会派人照顾你，什么时候伤养好才能出院。在这期间，你最好老实点。” “那你呢？”顾景聿忽然问，黑眸盯着林辞。 林辞笑了一下：“你不会想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没……”顾景聿心虚地移开眼，但他舍不得，又移回了视线。“之前你说有奖励……还有吗？”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记得这么清楚，那我以前说的话你怎么记不得？”林辞的眼神微微沉了下来，目光落在顾景聿心口。 顾景聿不说话了。 林辞冷哼一声：“只想要奖励，却不想要惩罚，没有这个选项。” 顾景聿抿直了嘴唇，忽然问：“那我可以先要奖励吗？” 林辞眼神眯了眯，下一瞬顾景聿坐直了身体，一把将人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了。 林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就要将人推开。 但顾景聿死死抱着他，根本不松手，林辞被勒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顾景聿！”林辞喝问。 但即使他如此，顾景聿也不放手。 胆子大了，林辞心想。 顾景聿紧紧地抱着林辞，哪怕林辞生气他也不会让他离开。 他只有这一个奖励，但接下来的惩罚是他不能接受了。 林辞会让他离开，再也不去见他。 这是他的下场，但在此之前他放肆地想将这个奖励赚会来。 顾景聿心中怄痛，不断反刍着新鲜的痛苦。他将林辞下巴抬了起来，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吻，凶狠、粗暴，充满绝望的占有。 几乎瞬间林辞的呼吸就被他占了，又重又狠地辗转允吸着林辞柔软的嘴唇。 等林辞喘不过来，顾景聿会放开一点呼吸的空间，等林辞缓上一口气，他就再次吻上去。 混乱又急切的过程，似乎连灵魂都被滚烫的唇舌搅的湿湿软软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景聿才松开已经软的没一点力气的人。 他不敢去看林辞愤怒的脸色，于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温柔地嘬着林辞的唇珠，将唇上的湿润全舔干净了。 林辞用力将顾景聿推开，顾景聿苦笑一声，眼底渐渐灰暗下去。 奖励结束，接下来就是惩罚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亲林辞，也是他最后一次见他了。 沉甸甸的心口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屏息听着林辞的宣判。 林辞站了起来，整理好被顾景聿扯乱了衣服。 他站在床边看着低着头的顾景聿，这会儿乖的很，仿佛跟刚才凶狠要将将亲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奖励没了。”林辞说。 顾景聿没有反应，相比这件事他更在乎那个“惩罚”的宣判。 但顾景聿等的那个结果没到来，反而被林辞拽起来后脑的头发。 顾景聿昂被迫起头来，对上浓艳明媚的一张脸。 林辞磨了磨牙，说：“现在是惩罚了，我没开口之前，你不能动一下。” 顾景聿没反应过来林辞是什么意思，林辞的吻就再次落了下来。 比起他凶狠的全是占有的吻，林辞的吻却轻柔，技巧十足，拨弄人心，让人欲罢不能。 这种被撩起身体里所有火气，却又得不到释放的情况，顾景聿才明白林辞不让他动是什么意思。 他喉咙里像是着了火，灵巧的舌头吻进来时，他下意识追逐过去，但又被灵巧地避开。 林辞是在刻意折磨他，这种“折磨”是慢吞吞的，也是温柔的。 顾景聿一动不敢动，眼眶却红了。 是被欲火憋出来的，也是因为林辞放了他一马。 等林辞玩够了，他将顾景聿推开。“好好休息，会有人来照顾你。” 说着林辞就要走，顾景聿忙叫住了他。 “小辞，我出院后能去找你吗？” “你出院的时候我会来接你。” 林辞走后，顾景聿还在回味着这句话。 他无知无觉地笑了起来，像个傻子似的。
第146章 结局 两日后顾景聿就出院了，他身体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因为心理的问题，才一直需要住院观察。 这两天顾景聿心急如焚，两天却仿佛过成了一个世纪。 而这两天林辞也没来医院，但有林辞的那句话，顾景聿硬生生挨到他能出院的那天。 林辞真的来接他了。 顾景聿急忙走到林辞身边，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林辞却看向医生，听着医生说着叮嘱的话。 “顾先生身体上的伤不是大事，心口和手腕上留下了疤，但如果想祛除，可以做一个除疤手术。至于心理问题……” 顾景聿心里一紧，他这两天过的太开心，差点把他是有精神疾病，而且林辞还知道的事给忘了。 医生继续说：“虽然暂时没事，但谁也说不好哪天会出事。我建议还要时常来医院观察，顾先生也不能抗拒心理医生的治疗，否则也没多大效果。” 顾景聿的心重重沉了下去，连林辞跟医生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走了，发什么呆？”林辞回头看他。 顾景聿沉默地跟了上去，即使林辞没让他离开。但他是个隐藏的疯子，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药桶。 没有人能接受一个疯子的。 而林辞还没原谅他，加上他是个疯子的事实，林辞又会怎么看他。 一路上顾景聿都在想这些，他越是不敢多想，想的越是多，连林辞要带他去哪里他都没注意。 等到了目的地，顾景聿才发现，这里是林辞在巴黎的别墅。 林辞开门进去了，敞开的门可以看到林辞的身影。像是一个引诱他的梦，这个梦的背后却是残忍的分别。 顾景聿紧了紧手心，抬步跨了进去。 他换过鞋，站在了沙发一边，沉默地看着林辞。 林辞从冰箱里拿一灌可乐，昂头喝完后注意到顾景聿的视线。 “你刚出院，不能喝冰可乐。”林辞说。 “嗯。”顾景聿点头。 他脑中混乱的很，怕林辞会嫌弃他将他赶出去，根本没注意林辞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端了过来。 “你要是渴了，喝一点温水。” 顾景聿接了过来，声音干涩地说：“谢谢……” “待会阿姨会来做饭，你今晚在这住一晚，明早再回望城。” 顾景聿握着水杯的手一紧，果然林辞还是要赶他走。 “好。”顾景聿点头，煎熬的一刀落下，他反而心里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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