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与其在院子里当着众虫的面纠缠,不如进屋说清楚,以后都不要再来往了。 “好,你松开,我们进屋说。”傅清面无表情推开余歇的胳膊。 两虫进屋关门。 院内众虫如之前一般竖起耳朵。 手下虫低声对黑手老大道:“老大,你不是说都连过了么?这怎么看着不熟呢?推来推去的……这是闹上了?” “啧啧啧。”黑手老大说:“你懂什么……也怪我,肯定是我进去看见了,余清害羞了呗。” 手下虫翻了个白眼:“那你不得给人家道歉去。” 黑手老大瞪眼:“我是老大,我怎么道歉!” 手下虫无语,他心道老大怎么就不能道歉:“那你总得意思意思吧?要不怎么做老大?多不仗义……” “咳!”黑手老大狠狠地咳了一声,算了算了!行走江湖总归是得讲个义字:“大不了我多给他们制造点机会在一起!他们爱连就多连几次!我不去打扰不就行了!” 嗯,这还差不多。 手下虫给黑手老大竖了个大拇指。 …… 进屋关门。 气氛一时凝滞。 余歇叹息一声对傅清道:“我们谈谈。” 傅清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你我如今已然身份坦明,我不清楚你来荒星和血牙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希望自今日起你我能各不相干。” 余歇表情怪异,他老婆这是又要闹离婚? “如果这一世真的如你所言,我和你是一边的……”傅清凝视着余歇道:“那做到按兵不动这个词对你来说应当不难吧?” 余歇无奈:“我来荒星和血牙的目的还不够明显吗?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傅清一愣。 余歇差点气笑了:“凛冬战役即将获胜,结果突然出来个王兽,你驾驶的战斗甲离王兽那么近,躲都不知道躲,军雌们想攻击王兽却害怕波及你,连能量炮都不敢动。” “我好不容易把那个王兽赶走了……”余歇扶额苦笑:“结果你轰了我一炮就往荒星跑,我追都追不上……” 等等。 傅清蹙眉迷惑,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根本没见过你,什么时候轰了你一炮?” 哦对,老婆失忆了。 余歇可怜兮兮的低头凑近,拎起傅清的手放在脑袋上,然后弹出两只黑色的毛绒耳朵:“现在想起来了吗?” 傅清:! 丝滑的耳朵触手生温,在雌虫的手心里轻微抖动,傅清瞪大眼睛捏住辨别:“你……你不是虫族吗?你是雄虫……这是什么?兽类的耳朵?” 他活了三世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联想到对方刚才所说的话,难道余歇就是这一世凛冬战场上的那只黑色凶兽? 怪不得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变异兽…… 可是……余歇……余公爵的雄子,应当是雄虫才对,虫帝傅清对这一世的情况简直愈发迷惑了。 余歇享受着耳朵上的温度,他心道耳朵有用,太好了,他还有个尾巴。但是他的尾巴比较大,得解/开/裤/子才能探出来。 思及此处,余歇咔哒一声解开腰带。 此时的傅清对腰带解开的声音已经有阴影了,他瞪着眼睛捏住余歇的耳朵道:“你又想干什么!” “我没…”余歇百口莫辩。 “系上!”傅清义正言辞。 好吧…… 余歇只能把腰带系回去。 “傅清……”余歇斟酌着措辞道:“我不清楚你的计划是什么,也不知为何你从凛冬前线开始突然就不记得我了。但我的目的是把你带回诺国,虫帝、奥古斯上将、卡特和温斯顿……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呢。” “我们先进入无上协会找到黑客Z,然后就联系诺国支援。”余歇凝视着傅清:“等回到诺国后我们一切从长计议,你的记忆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在诺国有很多回忆,回到中将府也许你就想起来了……” “不可能。” 傅清皱眉:“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愿意坐下与你商谈并不代表我完全信任你,我不可能配合你的任何行动,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可是我看起来没什么位置…… 余歇无奈:“那就联系诺国给他们报个平安吧,总不好一直没有消息……” 傅清偏头不语。 他分不清对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必须靠自己的眼睛去看才行。 余歇温声道:“你先告诉我,你认不出我这件事是不是那个无上意志搞的鬼?它跟你说了什么?” 傅清淡淡回应:“我没必要告诉你这些。” 余歇一噎:“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傅清蹙眉:“我要跟你谈的是你我之间的界限,不是我的计划。” 余歇可怜兮兮:“可是我都告诉你我的计划了……” 傅清语气冷淡:“那些都是你自己要说的,我又没问你,更何况你说了我便要信吗?” 余歇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跟着你不说话怎么样?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帮你,你不需要的时候我就乖乖的……” 傅清抿唇开腔:“我说了,自此以后你我之间桥归桥路归路,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我便不可能信任你。” 余歇扶额:“傅清……我做到这一点,你也不会信任我的对吗?只要记忆不在,你一天都不会信任我。” “你知道便好,那就这么定了吧……”傅清避开余歇的眼神,过了一会儿又轻声道:“等事成之后……我不介意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对虫帝傅清来说,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此时的他不可能告诉余歇完整的一切,因为他赌不起。 在他心里,他极有可能是虫族里唯一一个重生过三世的虫,诺国同僚的生死存亡,甚至是整个联邦公民的幸福都跟他的一举一动息息相关。 他必须谨慎,不能凭感情做事,只有理智和实力才是他唯一的保障。 思及此处,傅清起身便走不欲多留。 余歇浓眉紧拧挡在傅清身前:“你要去哪儿?” 在余歇眼里,傅清始终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可怜虫。无上意志的身份尚且不明、邪恶之子的目的尚未清晰,剧情线的力量太强大了,傅清每到凛冬战役的时候就一定会掉落荒星。 余歇很怕,他怕傅清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就死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对方重生到一个没有他的时间怎么办?对方会不会又饿死了?还要吃矿砂吗?精神海是不是又要不舒服了?是不是会痛得掉眼泪? 余歇想到这些就受不了了。 在荒星这个地方,他不可能让傅清离开自己的视线。无论雌虫是要去找无上意志也好,要找虫怪也罢,甚至是想炸荒星也好。 他只要能看见傅清就行了…… “你让开。” 傅清不理解余歇的行为,在他眼里他们本就是不同阵营的虫,即使是同一阵营,也没必要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吧? “你必须在我视线内,只要在我身边你做什么都行。”余歇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打算监视我?”傅清冷笑一声。 余歇握住傅清的手腕,极力温柔道:“我没有要监视你的意思,我要是真的想监视你,就不会这么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荒星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之前在这里……总之,等回到诺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都不跟着你,但是在荒星不行。” 傅清甩开余歇的手:“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不在小看我,让开!” “不行。” 傅清攥紧拳头,闭上眼睛咬牙道:“我说让开!” “傅清……”余歇和缓语气:“你听我……” 银色的冷光从傅清袖口窜出,重重的抵上余歇颈项,傅清冷冷吐字:“要么让开,要么死。” 冰冷的刀刃在余歇颈侧划出一道血痕。 余歇锁骨上的刀口还没好,如今颈项上再添新伤,再加上之前胸口处的炮轰痕迹……真真是每一处都能当做被家暴的证据。 “你以为你杀的了我?”余歇无奈的弹了一下刀刃,刀锋轻颤,在雄虫的颈项上带出一片刮痕。 傅清一愣,下意识松开了一点。 “你看,你的身体明明记得我……”余歇习惯性地捏了一下傅清的耳朵:“小骗子。” 耳垂上的温热让傅清战栗。 对方实在是过于敏锐,傅清甚至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情绪都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这种一举一动都无所遁形的滋味并不好受,傅清狠狠压下刀刃。 血液流出,余歇痛得嘶了一声。 真狠啊…… “没收了……” 余歇捏了一下傅清的手腕,这动作快如残影,傅清一晃神的功夫便失去了自己的武器。咣当一声,武器被扔在地上。 雌虫看着余歇脖子上的刀口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麻绳缠身,傅清才惊觉事情不对:“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余歇边绑老婆边耐心解释:“我只是帮你冷静一下,我们坐在一起好好熟悉熟悉,谈谈心、说说话,等晚上我就放开你。你的期待是和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的期待是和你同床共枕日日相见。” “唉……这样才能乖一点。”余歇扯了扯绳子语气无奈:“你可真是我的克星……” 夜色渐深。 院子里有虫嚷嚷着放饭。 余歇向外看了一眼继续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肯定没好好吃饭,吃个压缩饼干跟吃药一样,偏偏荒星到处都是压缩饼干。”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许试图逃跑,你跑了我也要抓你回来,你跑了就没办法进无上协会了,我会破坏你所有的计划,天天给你捣乱,你……” “余歇……?” 轻柔的询问声响起,余歇表情一顿:“你……你不会是想用美虫计吧?” 此时的余歇还戴着生物面具,可如今的傅清对余歇再熟悉不过了,不论对方戴了几层面具他都能认出来。 雌虫并未回答余歇的疑问。 戴着伪装的绿色眼眸饱含思念地看了余歇一会儿,然后盯着余歇的脖子抿唇道:“你流血了……是我做的吗?” 余歇张了张嘴却未置一词,只是蹲下身和傅清平视。 唇角微弯,傅清用脚尖碰了碰余歇的小腿:“靠近点,让我看看你。” 余歇闻言凑近,按开面具露出自己俊美深邃的面容,和傅清面对面对视。 雌虫眼中的思念愈演愈烈,他极为热切地看着余歇,张开嘴巴吐出一截舌/尖。 这意思简直再明白不过了,亲我…… 余歇欺身而上,单腿跪在椅子上抬起雌虫的下巴:“傅清……傅清……” “嗯……”雌虫轻哼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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