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岁:“?” 靠,是不是有病啊!明岁也怒了,他力气没盛时宴大,使劲去掰他的手腕。 盛时宴不为所动,像一个暴君,居高临下的,又把明岁的下颌撬的更开了点。 明岁又怒又耻,感觉有不受控的水迹从唇瓣流了出来。 盛时宴冷厉的视线沉沉扫过明岁雪白的牙齿、软烂细红的舌尖,似乎在确定什么,直到确定完成,才收回手。 终于掌握说话的自主权,明岁下颌酸酸麻麻,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一遍的口腔也泛着股热气,他酝酿了两秒,一声暴呵:“盛时宴,你是不是有病啊!!!” 盛时宴冷眼看他发飙,“烟哪来的?谁教你的?” “你管我!舅舅都没来管我你管那么多!” 明岁气的手指头都在抖,指着盛时宴骂:“我就说你哪来的好心还来接我,你跟舅舅又在我身边安插人了是不是!我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不是你们儿子!” 盛时宴半点不为所动,他长相极其俊美,因为身居高位,周身气度不凡,深邃的眉骨压下淡淡的阴影,衬得那双眼睛稠黑如墨,沉得看不出丁点情绪。 听完明岁故意转移矛盾的话,他只是平静的抬起眼皮,继续问:“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岁岁,谁教你抽的烟。” 明岁想也不想的张口,“你管……” “你说不说,我都能查出来。” 盛时宴在阴影中静静看着他,漠然的打断他:“我和舅舅的手段你知道,如果让我亲自去查——这个人,我不会让他好过。” …… 盛宅距离‘娱乐天堂’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到了老宅,明岁跟盛时宴一前一后下了车。 两人之间一句话也没说,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是在冷战。 明岁嘴硬,主要是不知道把这个锅推给谁,总不能跟盛时宴说是剧情让的吧?或者说是一个名叫系统的人工智障让的。 一路上系统都在出馊主意,一会儿让明岁服个软,一会儿让明岁主动跟盛时宴道歉,就说以后再也不抽了。 明岁对此一概不听。 盛家老宅坐落在近郊山间,排排香樟树挺拔葱郁。 长且寂静的林荫大道走到尽头,拐两个弯,便能看见一座充满苏式园林风格的宅院。 灰瓦白墙、青板小路。 盛闻是个讲究人,身为如今的盛家家主,杀伐果决、阴狠冷厉,盛时宴从小在他的教导下长大,把他的手段学了的十成十,唯独没学到盛闻的性格。 盛闻,是明岁短短二十年人生里见过最狡猾复杂的人。 管家南伯老早就等候在老宅门口,见到明岁,立刻心疼的跑过来,“我的小少爷哦,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 明岁算是被南伯照顾长大的,在南伯面前一向乖巧,老老实实地说:“出去玩了会儿。” 南伯叹气,看着他想说些什么,最后只道:“太晚了不安全,小少爷,以后早点回家。” 明岁心说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安全的,面上还是乖乖听教:“知道啦。” 跟南伯说话的功夫,宅院灯火通明,照亮眼前一条平铺的白玉板小路。 一道人影慢慢拂开垂落的柳树枝条,修瘦冷白的指节屈弓,弹掉肩膀上沾着的落叶,盛时宴头也不回,手肘挂着西装外套,迈进大门。 院子里的女仆们恭敬垂首,帮他接过衣服,盛好醒酒汤。 “又跟大少爷闹脾气了?” 南伯笑着问。 明岁抿直了唇。 见他这副模样,南伯也不再多说,陪着明岁进屋。 明岁今天回来的晚,厨娘预先做好盛时宴的醒酒汤,又给明岁做了碗姜撞奶。 姜撞奶颜色晶莹,滑嫩的膏体上缀着浅黄色的蜂蜜和桂花瓣,一时间奶香四溢,清而不淡。 吃完,明岁胃里暖融融的。 他回了二楼,二楼是他跟盛闻、盛时宴的卧室。 今天在KTV玩的太久,明岁不爱喝酒,今晚却意思意思的喝了一杯。 他眼前闪过沈嘉言和盛时宴的脸,想到今天KTV里两人短暂无声地对视,心里琢磨着剧情,洗完澡出来,头发也没吹就上床睡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一觉明岁睡得昏沉,迷迷糊糊的,感觉卧室的门似乎被推开,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踱来。 …… 这是一场漫长破碎的梦。 明岁是在十岁那年被传送进来的。 他十岁时,明家破产。 明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小白脸,一辈子混吃混喝,靠一张脸迷惑了当时的盛家大小姐,盛思柔。 盛思柔是寄养在盛家的孤女,与盛闻关系很好,虽无血缘关系,也以姐弟相称。 明家破产,明父锒铛入狱,盛思柔哀思不解,很快病逝。 彼时小小年纪的明岁被送来盛家,盛闻当年也才二十岁,正在上大学,一边要完成学业,一边要扶起大厦将倾的盛家。 小明岁很依赖人,又早早就知道自己穿来这个世界是来当恶毒男配,所以还是个小团子的时候,就爱奶着小嗓音,又横又娇,在盛家大宅横着走。 这种表现在盛闻又收养一个男孩后更甚。 盛时宴便是盛闻收养的男孩。 很小的时候,为了表现自己天生坏种的性格特点,小明岁骑大马要骑盛时宴、写作业要盛时宴帮他写、吃到不爱吃的饭菜也要让盛时宴帮他吃,盛时宴明着是他大哥,大了他四岁,实际上更像他的贴身奴才。 偶尔明岁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偏偏系统老是呱呱给他鼓掌,称赞他早晚能拿下快穿局金牌宿主的称号。 就这样,盛时宴被小明岁奴役着长大,为了逃避被他奴役的命运,特意去读了住宿高中。 再之后——当年那头用漆黑无光的眼珠子盯着他的狼崽子便变成了如今这副矜贵沉稳的模样。 时岁欺软怕硬,一边想欺负盛时宴,一边又怕盛时宴真的被他惹火,睡梦里,他都纠结的不行,蹙着眉尖,舔了下干涩的唇瓣。 隐隐的,明岁感觉耳边有风声。 很吵人。 卧室的窗户好像没关,外面的风裹挟着空调冷风,吹在身上,干干燥燥。 他终于肯掀开眼皮,因为睡得太沉,四肢酸软无力,乌黑柔软的发羽耷在颈后,颈侧肤肉细腻雪白,唇瓣嗡了嗡,正要翻身爬起来,只听一声低沉的轻笑。 明岁抬头。 床畔边,一道人影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男人衣服还没换,风尘仆仆的,带着深夜的寒意。 他穿着衬衫西装,身形高大健硕,袖子随意的挽到手肘,背脊宽阔,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悍利,像一头强大却又危险的猎豹,游刃有余地行走于夜色深处,气场极为摄人。 ——盛闻。 盛闻回来了。 腰侧箍住一双宽厚温热的大手,盛闻年轻时在军队中历练数年,至今身上仍有军区的影子,他轻松的把明岁从薄毯里捞起来,坐到床边,笑着道:“醒了?” “……舅舅?” 明岁温顺的趴在他怀里,嗓音有些刚睡醒的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京城事情不多。” 卧室很黑,明岁有夜盲症,一到夜里就什么都看不见。 他伸出手,摸索着去摸盛闻的脸,盛闻黑眸垂了垂,又笑了声,嗓音低哑温沉,拍拍他的后腰,“瞎摸什么。” 明岁嘟囔:“你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还以为进小偷了。” “什么小偷能进这里。” 明岁嘿嘿的乐:“那可不一定,小偷的技术也会更新换代的。” 手下的五官英俊立体,盛闻已经三十岁了,气势沉稳雍容,贵不可言。 脱下西装时,他的气势寒冷迫人,漫不经心的眯起眼睛,整个商界都要跟着动上一动;戴上温和儒雅的假面后,外界媒体又称呼他为儒商、雅商,财经频道经常能看见男人慵懒随和的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岁月在他身上沉淀、流经,使他独居成熟男性的魅力。 明岁晚上睡觉穿着睡袍,睡袍松松垮垮的,没系腰带,丝绸质地的睡袍垂坠感十足,冰凉凉的扫过手腕。 盛闻淡淡拂开浴袍缀有流苏的侧边,明岁还窝在他怀里,兴致勃勃地跟他说自己最近刚看的一部电影,电影主角就是专门潜入富豪区盗窃的大盗。 他狐狸眼澄澈干净,肤肉瓷白,两条雪白柔软的胳膊抱着他的一条胳膊,红润饱满的唇瓣张张合合,隐约能看见软的深红的舌尖,像尊独坐于尘世之上的小仙人,纯的不行。 明岁被他娇养着长大,盛家最难的时候,盛闻都没让明岁吃一点苦,怕他被对手绑架针对,明岁直到上高中,都是盛闻车接车送,捧在手心里护着。 盛闻收回视线,揽着怀里的明岁,半阖着眸,情绪却是舒缓的,继续听明岁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他闻到了明岁身上的气味。 柔和干净,玉桂香。 明岁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可算说到正题:“我听说咱们家是不是要投陈导一部电影?” “是吗?” 盛闻不置可否:“怎么,你也想进娱乐圈玩?” 娱乐圈以前是资本投资的末位,多是煤老板在玩,这些年却吸引了大量资本涌入。 盛家身为跨国企业,产品不仅涵盖房地产、酒店旅游、电子讯息等等,现在也成立了专门的娱乐公司,风华娱乐公司。 风华娱乐公司与几个老牌娱乐公司并重,手下除了几个影帝视后,流量们也不少。 陈导便是风华娱乐公司的镇山导演。 黑暗中,盛闻撩起眼皮,目光幽沉而晦暗,静静看着沾沾自喜的小仙人。 明岁勾着得逞的笑,蹭着盛闻的肩膀,“我可以去玩玩嘛,舅舅?反正我今年也毕业了,在家呆着真的很无聊欸。” “真的想去?” 盛闻耐心的问他。 明岁狠狠点头。 盛闻便笑了下,修长粗粝的指腹自然捏住明岁的下颌,露出明岁一口雪白的牙齿。 他眯了下眼,提溜起明岁,俯身,给他套上拖鞋,领他进了浴室。 “啪嗒”。 灯开了。 明岁茫然地站在浴室,宽松的睡袍凌乱的搭在身上。 他本就很白,在灯光的照射下,愣了几秒,才发现盛闻正笑着低眼看他,那双深邃的眼底似有笑意,又似沉郁,“舅舅?” “嗯。” 盛闻亲自给他挤了牙膏,递来牙刷:“先刷牙。” 明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老老实实接过牙刷。 盛闻道:“抽了烟,就要多刷牙。” 明岁:“……” 头皮一瞬间发麻,后背浮出层冷汗,明岁几乎立刻就锁定了泄密的嫌疑人——盛时宴!狗东西!还敢告状!!!他僵硬的接过牙刷,吞了口口水,狐狸眼蒙着层江南烟雨般的水雾,恹恹的、可怜的,卖着乖:“……我睡前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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