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的他做不到、看不透,现在的他却能轻易做到,也必须做到。 “生着气睡觉对身体不好。” 师江身子不动,语气平平:“我气死了,你就把我扔棺材外面。” 萧承颜眯起眼睛:“我说了,不会让你死!”声音大了一度,显然是升了怒气。 可偏偏师江是“你比他混蛋,他比你还混蛋”的脾性,倔脾气上来谁也不好使。尤其是刚刚他提出类似于对未来所希望的想法,萧承颜明确的表示“不会”,就好像他爱的是活着的他,死了就可以被当成陌生人! “我也说了,我不希望自己变成僵尸!”说完话,师江直接去推上面的棺材板,已经是想要离开,不在这受气! 棺材盖很沉,推了几下都没推开,他正要咬牙抬脚往上踹,手腕被人拉住,下一秒萧承颜翻身压在他的身上,紧紧扣着他,不让离开! 萧承颜并不想和师江有冲突,尤其是深夜,不放心他就这么离开。身体里的气一瞬间卸了,头埋在师江的脖颈处,声音暗哑:“为什么就这么倔?” 师江深吸气:“我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就当是为了我,你一旦死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不要再和我犟了好吗?” 师江望着萧承颜几近于绝望恳求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缺乏换位思考的能力,但现在彻底感受到了。 如果他是萧承颜,情到深处亦是不愿意爱人率先撒手离世,更何况萧承颜的寿命是如此之长。 师江的右手搭在萧承颜的后脑,轻柔地摸了摸,“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萧承颜深知以师江的脾气,能主动道歉实属不易。他发现他们两个沟通久了就会产生矛盾,之前师江说得对,争议会导致他们出现问题。 所以他需要想个方法…… 他垂下身子用额头抵在师江的额头,紧紧贴在一起,珍惜地抱着他的肩膀:“我远比你感知到的更加爱你。” 师江低低地笑:“那就表达出来吧,我再迟钝也会察觉到的。” “好。” …… 第二天一早,师江笑着和萧承颜挥手告别。将僵尸塞进后排座,回到主驾驶上车之后捶了捶后背。昨晚木板太硬,睡得脖子也酸,腰也疼。 他并没有回山院,而是直接拐到了老宅。 “爸,我把僵尸带回来了。” 师江与师念冷面对而坐,隔空对视,僵尸的额头贴着镇尸符,双目紧闭,青灰的皮肤没有光泽,被靠在墙上。 “这么老实?”师念冷眯眼,往后依靠在沙发上。 师江自然知道他爸话中指的是什么,懒懒地点头:“玩够了。” 师念冷好似被噎了一下,“这东西是随便就能玩的吗?!” 师江乖巧摇头:“所以我把它交给您了。”他站起身,“我走了。” 跟他爸这种精明人打交道,说多错多,所以趁着没暴露赶紧溜,溜之大吉! 师念冷揉着额头:“回来。” 师江慢慢停住脚步:“什么事?” “半个月之后驱魔圈举行一场小比试,虽然叫小比试,半个驱魔圈的人都会来。这半个月加紧训练,能学多少学多少,你跟着我去。” 师江嘴角一抽,对比试不感兴趣,尤其是比赛。 说白了他希望自己能赢,但实力在那摆着,所以明知道不能赢他就不想去。 “我能不去吗?” “你觉得呢?”师念冷斜瞥了一眼,“你也是时候出去见见人了。” 师江不敢大声说,只能自言自语小声哔哔:“我觉得自己见不得人……” “行了我知道了,先走了。”他瞥了眼角落里的僵尸小兄弟,摆摆手转身离开。 长得还挺清秀。 距离比试的时间还剩那么久,到时候再说! 师江开车回到了山院,隔着老远就看到南荣温书冲他隔空对望,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对他有话要说。 锁好车下来,师江贱兮兮地问:“怎么了,笑得像朵菊花,有什么好事?” 南荣温书飞快地伸出手一拳头砸在师江的脑袋上,他蹲下痛苦捂头:“下死手啊你!” “不尊敬师哥,该罚!” 师江捂着头斜眼抬眸看他,阴阳怪气:“知道了师哥,我的错。” “行了,别扯了。跟我回趟麟琅学院,正好有点事。” 师江捂着头起身,往后退到安全距离,“我回去干嘛,跟我有关系?” “你不想看看贝菁那孩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南荣温书的话提醒了师江,他从贝菁受伤昏迷之后就没再接触她,不论是出于什么态度,他都应该是看望。 师江瞥了一眼南荣温书,说道:“凶手一直没抓到,我岂不是还存在嫌疑,我去真的好吗?” 南荣温书轻抬一双桃花眼,淡淡地说:“跟你没关系。” 师江眉头微蹙:“我的嫌疑什么时候解除的?” “贝菁醒了之后,师父询问过,她说昏迷前只看到了一头长发,另外受伤的地方灼烧感极强,初步断定是鬼或精怪造成的。” 师江挑眉道:“长发?难不成是女人?” 南荣温书抬起食指搭在上瓣薄唇,缓声说道:“不一定,有些精怪喜好长发,比如指女、发妖等等,这一系列的精怪不喜短发,生前什么样死后都会变成长发的模样。” 师江倒吸一口冷气:“这跟大海捞针没区别。” “所以说掌握的线索还是少,尤其是贝菁并没有仇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会不会是无差别作案?” 南荣温书多情的眸子里闪过寒光:“没有再次作案,很难判断。” 师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吧,我是得走一趟。” 话都说到这了,他不去看也说不过去,尤其是贝菁这孩子的性格挺招人稀罕。不过话说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贝菁身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 这一次不止是简单的探视,更多希望收集到线索。 既然有人诬陷他,肯定是不希望好过,或者是其他的。不论什么原因,这件事牵扯到他了,事到如今他需要还自己一个真正的清白! 车往下山开去,这是师江时隔不久再次来到市里面,车拐进麟琅学院的户外停车场,师江同南荣温书往办公室走去。 “你知道贝菁在哪儿?” 南荣温书说:“事先打过电话,现在在我的办公室等我。” 师江与南荣温书并肩前行。 他望着走廊上两侧站着停止不动的人群,同时发现大部分都是女孩子,眼里正闪着桃心,双手呈抱住的花痴样。嘴角没忍住抽了抽,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南荣温书。阴阳怪气地说:“你这么久没回学院,怕是有人想得魂牵梦萦,夜夜睡不着觉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南荣这家伙已经把多情绝决写在脸上了,怎么还有女孩前仆后继地表达爱意,难不成真的是看脸的时代…… “吃醋了?”南荣温书斜眼望去,嘴角的弧度微微挑起,绝美的脸上顿时盛放了几分惊艳,走廊里响起一阵阵轻呼声。 可师江却嗤笑了一声:“行了,别散发骚气了,恐怕贝菁等得不耐烦了。”话说完率先走了,他可不想顶着一路因为他挡住了某一侧姑娘们看南荣的视线,而对他露出杀人般的表情! 师江“嘁”了一声,懒懒地走在前面。 怎么就没有姑娘喜欢他呢? 唉,都是喜欢看俊脸的女孩! 他建议没事的时候多看点警醒恋爱脑的视频,提高自己的警惕性,然后把视线都转移到他身上! 师江痴心妄想地自恋了很久,直到他们来到办公室门口,听着里面轻飘飘地聊天声。 “宫姐姐,他们怎么还没到?” “快了,我再陪你待会儿……” 师江敲了几声门,听到里面的答复再推开。他看见贝菁和…符箓课的宫倾女士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正回头望着他们。 见到他们进来的下一秒,她们已经站了起来。师江是瞬间就记起宫倾不止一次对他的画符手法而啧声不停,这让他多少有些尴尬的不自在。 好在他脸皮够厚,装作没事人地打了声招呼。 “嗨!” 师江的到来让宫倾有些诧异,同时反应过来回了一句:“你好。”接着看向走进来的南荣温书,点头示意。 南荣温书亦是点头回应,迈着修长笔直的双腿走到桌前,歉意一笑:“很抱歉路上堵车,迟到了。” 贝菁对待南荣温书的态度一直很防备,好在身旁有宫倾在,“没事的。” 南荣温书注意到贝菁被他戒备的表情,没有多嘴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宫倾说道:“既然你们还有事,我就先离开了。”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秘密。”南荣温书坐在椅子上,抬手示意她坐下。贝菁扯了扯她的衣角,睫毛扑簌扇动,眼睛渴望地看着她。 宫倾只好坐了下来。 贝菁这才看向师江:“好久不见。” 师江想了想,说道:“很抱歉之前没在你受伤的时候来看望,父亲一直看着我,事情太多了。” 贝菁的小脸闪过歉意,小声地说:“昏迷的时候不知道大家对你的怀疑,导致你受到了污蔑,我才应该道歉。”不等师江说话,她快速地站了起来,鞠了一躬,“真的很抱歉!” 师江嘴角一抽,赶忙扶着她。虽然但是,他被无须有的污蔑无辜退学,也不是她的错。 说到底他们都是受害者。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在哪儿学都一样。”师江定定地看着贝菁,眼眸犀利,“污蔑和伤害我们的人,一定要揪出来!” 南荣温书点头附议:“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疑点或细节,比如头发的长度,走路的姿势……” “嗯——”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贝菁蹙着眉回忆,半晌之后万般无奈地摇头。 “除了视野里划过去的长发,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师江深深叹气,线索少到可怜,难不成让凶手逍遥法外? 宫倾一直在旁聆听,她萧飒的眉头微挑,“看样子这人警惕心很高,贝菁受伤之前与之后都没看到,证明此人早早就有所准备……” 师江眼眸一亮,这是不同的理解思路! 南荣温书食指敲在桌面上,在心中细细思考,他蓦然抬头,唇畔轻启:“能在人多的学院打伤人,还不被人发现,如果贝菁并没有在校外结仇,那就只能是校内的人干的!” 办案的思路盲点一旦突破,便是数不尽的灵感和想法! 师江细想起当天事发时污蔑他的学生,疑点重重。 “我认为此人在学院里有一定影响力,而且一定和我有过节!”他想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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