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池宁:“若是落在了寻常盗匪手中,你敢如此耍性子?” 仲珩淡淡的道:“无故抓你来,是我们的错,所以我会用最大的努力让你过好。” “但是如果你不想好好过,在这山谷中让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消失,也不是困难的事情。” 那一瞬间,他眼中真真切切的闪过一道寒芒。 池宁抿紧了唇,不语。 将池宁的碗拿过来,将其中凉了的饭倒在自己碗中,仲珩闷声道:“我去给你换一碗饭.” 仿佛,刚刚的锋锐只是池宁的错觉罢了。 两人无言的用完这餐饭,池宁坐在院子中眼神空茫的看着外面。 仲珩看着他这样,眼中一痛,。 “一年之后,若是我达成了心中所想,就放你出去。” 池宁回过头,苦笑一声:“不必了。” 按照原主的上任书,一年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还出山谷干什么?去等刽子手吗? 仲珩坐在他对面,认真的道:“这一年,我会最大的保证你的生活。” “但为了这山谷中的安全,我不会让你出去。” 池宁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站起身将兵器架上的刀拿起来,刀尖对着仲珩:“这山中居然有如此精通兵器的人物,有趣。” 从进了这山谷后,入目的所有无不在告诉他,这些人是有苦衷的。 刀尖抵在仲珩脖颈上,池宁扬了扬下巴开口:“说罢,有什么苦衷,说不准我能帮你。” 最起码,他也算是这安远县中的父母官不是吗? 孔雀一般的模样让仲珩唇角露出了些笑容。 夹住刀尖扔在一旁,仲珩淡淡的道:“谁都不能帮我们,这些事情只有我们自己能完成。” 这些年来,一任一任的县令来来往往。 但终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帮他们这些无家可归之人。 “你有故事?”随手将刀扔在一旁,池宁坐回来,手支在木桌上瞧着仲珩。 “何以见得?”仲珩从腰间拿出一柄小刀,随手拿了块木头不知道雕着什么。 “直觉。”池宁开口。 他换了个方式开口:“你学过武?” 侧过身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小书生,他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家父在时,曾教过我武术。” 仲家曾拥有安远县最大的武馆,可惜在他父亲拒绝与那些人鱼肉乡里的时候,那武馆不到半年就倒了个干净。 想到那场大火,仲珩神色越发的冰冷起来。 无论如何,那些人他一定会除去。 一为家,二为这山中的人。 手上动作不停,仲珩警告道:“不要企图去探听我的过去,这没什么用处。” “好吧,不问就不问。”
第八百零二章 贫穷县令8 池宁倒是对他过去不太感兴趣:“我只是觉得你不简单。” 仲珩嗤笑:“哪里不简单?” 他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 池宁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像是已经不为即将在这地方待一年烦恼一样,池宁兴致勃勃开口:“这一年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比如,算账?”池宁拍了拍胸脯:“我学问很不错的。” 最起码,在这安远县中是没有人能比拟的。 将刻好的小兔子随手扔到了池宁面前,仲珩淡淡的道:“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知道安稳的待在这,别出什么幺蛾子就行。” “我哪里算是出幺蛾子的人?”池宁不服气。 “不需要试探我。”仲珩站起身:“也不要想去打探这山中的经济来源。” “如果你实在闲,”他低下头,冷淡的看着池宁一张俊俏的脸:“可以学着做压寨夫人。” 池宁:“??” 我听你放屁。 “天色不早了,睡吧。”吓到了小书生,仲珩的唇不动声色的弯了弯,淡淡开口。 池宁脸涨红:“我住哪?” “当然住在我床上,不然住在那?” 仲珩弹了一把池宁的额头,淡淡道:“我还不至于强人所难。” 只不过是防止这小书生大半夜的逃跑罢了。 池宁警惕的看着他:“真的?” “你也可以不相信。”转身进屋拿出一床被子放在自己身旁,仲珩扫了他一眼:“如果你能从我身边逃开的话。” 若是他真的想做些什么,这小身板恐怕也逃不掉。 池宁:“……” 用仲珩拿过来的盆子洗漱后,池宁钻进靠近里面的被子中,将自己裹的紧紧的:“别偷袭我,否则我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来!” 比如将计就计扑到,把人正法什么的。 想到古代人的矜持,池宁觉得自己的热情很可能吓得这土匪屁滚尿流。 隔着被子拍了一巴掌他的屁股,仲珩开口:“闭嘴,睡觉!” 仲珩已经做好了这小书生大半夜逃跑的准备了,毕竟从白天他的举止看来,并不是一个甘心留在着的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非但没有等来一个逃跑,反倒是等来了睡觉前信誓旦旦不让他碰的人的投怀送抱。 被怀中的重量吵醒,仲珩低下头看了一眼抱着他胳膊睡得正香的小书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家伙睡着之前的警惕都顺着梦境消失了吗? 说好的别让他碰呢? 床上多了的这个人无端的凉爽的秋日有些燥热,仲珩皱了皱眉将环在手臂上的胳膊挪走。 可不到一会儿,这人又不依不饶的上来了。 仲珩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抬手将睡得好好地人推起来:“你好好睡!” 他自以为神色严厉,然而在夜色中,池宁只不过是听到了一声小小的斥责罢了。 “别吵!”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池宁嘟囔着:“你不不睡,我还要睡呢!” 仲珩:“……” 有这么个人,他还怎么睡?
第八百零三章 贫穷县令9 有心要再将他叫起来,然而看着熟睡的人,终究还是没有忍心。 终究是他们亏欠了这个人,若是能让他睡个好觉,那就不叫他起来了吧。 这样的后果就是,从未和别人同床共枕过的人渡过了一个相当不美好的夜晚。 当鸡叫声响起的时候,仲珩霎时间睁开了眼睛。 一夜未眠的人眼中有一丝血丝,疲惫的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将死死粘着自己的人推开,仲珩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小书生的睡姿和清醒的他没有半点相像,豪放的让人不敢置信。 每当他将身上的腿或者是手扔到一旁时,总是不到一刻钟那人又锲而不舍的缠了上来。 如此往复几次,仲珩终于放弃了让睡着的小书生讲道理,愣生生熬了一晚上。 用冷水洗了脸精神一下,仲珩才到了床头推着睡得香的小书生:“起来了!” “别吵!”如同昨晚一样,小书生给了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然而,已经清醒过来的仲珩却不如昨天晚上好说话。 仲珩将这无眠的一晚归咎于池宁,冷漠的忽视了他的睡觉需求,锲而不舍的推着他的背:“起了!” 池宁:“……” 这么打扰,就是神仙也睡不着了! 豁然从床上坐起,池宁气道:“一大早上,你干什么!” “爱去忙,你就取忙好了,让我睡个觉不行吗?”不让他掺和这山中的事情,连个好觉都不让他睡了吗? 见他这理直气壮的模样,仲珩险些有些心虚。 可现在的事实是,这小书生是被他俘虏过来的,而他才是这山中的主人不是吗? 所以,这小书生用什么做底气来朝他发火呢? 难道,他看起来很平易近人? “池宁,起床!”用平常属下们最怕的冰冷语调,仲珩试图让池宁清醒起来。 可惜,池宁不是怕他的那些汉子,他威吓也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在听到他的话之后,那人不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有恃无恐的呲了呲牙:“不起,就不起,不然这位山大王还是将我给宰了吧!” 说罢,白生生的脖子伸了出来摆在仲珩的眼皮底下。 仲珩:“???” 他看向池宁的眼中带了些困惑。 将脖子送给土匪,这小书生精神真的没问题吗? 昨天晚上觉得他不简单的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池宁伸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就再次倒在了床上:“您要是不想杀我,就让我好好睡一觉!” “如果睡不好,我还不如死了!” 仲珩不悦皱紧眉头,若是他手下的人敢如此,他一定会让那厮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让他们这辈子再想起赖床两个字都害怕。 可这细皮嫩肉的小书生…… 悬空的手动了动,他终究是放弃了让这个懒虫起床的念头、 既然不是他的属下,那就不要用属下的标准去要求他了。 不起就不起吧,反正这山中也有赖床的小朋友不是吗? 不知不觉中,他放松了自己的底线。 没有人打扰,池宁睡得香甜。
第八百零四章 贫穷县令10 一觉睡到了大晌午,直到进进出出几次的仲珩终于忍不住,池宁才揉了揉眼睛不情不愿的爬起床。 “急什么?”明显的起床气摆给山大王。 仲珩对池宁发射着死亡射线。 但很可惜,这对池宁没有半点用处。 “起来吃饭!”闷了一会儿,仲珩憋出这句话出了门。 再回来,就见池宁站在床边,不知在干什么? “怎么还不动?”仲珩从未见过这等惫懒的人。 池宁挑眉:“不给我打洗脸水,我怎么懂?” 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仲珩一时间有些怀疑两个人之间的身份。 “池宁!”他沉沉的开口,带着怒意。 “在!”小书生答应的快,但那双眼中依旧没有丝毫的心虚,反而理直气壮的道:“从前我都未自己做过这些事情,不会。” 确实,原主在时,这些事情都是他的小书童做的。 至于池宁? 他就是单纯的作啊! 仲珩曾经家境也算得上不错,但在父亲的教导下他从未留下那等富贵人家的骄奢淫逸之气。 离开那环境五六年,他以为再也不会碰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了。 没想到,以为终究是以为。 他终究还是在这山沟沟里碰到了个大少爷,还是他手底下的蠢货亲自抓回来的。 打不得,骂不得,棘手至极。 他忍了忍,长出一口气:“我去给你弄!” “谢谢啊!”池宁披散着头发大大咧咧的开口。 木门剧烈的合上,从中池宁感受到了这山大王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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