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还在叫,蛊惑一样:“来呀······” 赵哥儿咽了一下口水,手下摸索着,拉过一旁的薄被,盖过头顶,接着躺了下去。 一定是太疲劳了,出现幻觉了,夫君说过,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 那东西没在叫了。 赵哥儿正呼口气,又‘咚’的一声响起来。 是石头落在竹席上的声音。 赵哥儿简直感觉如芒在背,他顾不得了,连忙摇着方子晨,带着哭腔喊:“夫君,夫君······” 方子晨正睡得香,揉着眼睛,他以前起床气就大,后来跟着赵哥儿,倒是渐渐收敛了些,即使再困,那顾戾气来的再凶猛,他都控制着不对赵哥儿和乖仔发泄。 这会也只坐起身,声音困倦:“儿砸又要抽尿尿了?” 他说着就要越过赵哥儿去抱乖仔,赵哥儿却突然拉住他。 他的手凉得可怕,像泡在腊月的寒冰里,身子颤栗不止,方子晨蹙起了眉,刹时清醒了。 “赵哥儿,你怎么了?” 赵哥儿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只抬手一指。 方子晨顺着他手看去,眼都瞪大了。 我艹。 什么玩意儿? 是阿飘吗这? 那东西又朝方子晨招手,依旧是那阴森森的声音。 “来呀······来呀······” 方子晨:“······” 哦吼! 方子晨站了起来,大声道:“等着,马上就来。” 赵哥儿拉住他:“夫君,你别过去。” “不用怕。”方子晨拍拍他的手背。 赵哥儿见他走了,止不住的害怕,见着乖仔还在睡,把他摇醒了。 “爹爹~”乖仔挠了挠屁股,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赵哥儿又摇了他一下。 “爹爹?”乖仔眯着眼睛坐了起来:“爹爹干西莫呀?” 赵哥儿目光不错的看着方子晨,就怕他遇见危险,然他就见着方子晨走近了,围着那女鬼转悠一圈,然后手一指,叫它滚。 女鬼不为所动。 “不走?”方子晨插着腰,凑近了些:“兄弟,给个面子嘛!我夫郎正看着我呢!叫你滚你不滚,这样弄得我很没有面子啊!” 对方不说话。 方子晨气笑了,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会你可别哭爹喊娘。”话落,他跳起来一巴掌朝那鬼头顶呼了过去,‘啪’的一声,赵哥儿闻声,身子都不由打了个哆嗦。 那女鬼被他打得踉跄,差点稳不住摔地上。 “你能不能给点面子嘛!叫你给面子都不给,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不是叫我打你吗?妈的。” 女鬼刚站稳,方子晨又打了过去,揪它头发。 鬼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赵哥儿突然从席子上起来,跑了过去,加入了战局。 “夫君,我来帮你。”赵哥儿开始扯它衣服。 那女鬼似乎遇上了两个不讲武德的恶霸,一上来就用强,反抗无用,只能扭着身子挣扎。 林子里又蹿出了一个。 赵哥儿:“······” 接着又蹿出了一个。 都是披头散发的样,两只鬼将赵哥儿和方子晨包围了起来。 赵哥儿瞧瞧他们,又瞧瞧手里正被他摁在地上扒皮的鬼。 他是到了鬼窝了吗? 怎么一个一个又一个?
第262章 方子晨扶着额,感觉都无语了。 这帮人,真当他是傻的吗? 就穿个红衣,披散个头发,就想来吓唬他?是瞧不谁啊? 就这点程度? 简直是没把他方三少放在眼里。 想到小时候的壮举,他都自豪。 当年他被他二哥骗去鬼屋玩,他还小,是不允许进去的,不知道他二哥同人说了什么,工作人员竟然同意了。 那鬼屋在十大恐怖之地上排行前三,高血压、心脏病患者,连从旁边经过的资格都没有,许多自称连鬼都打过的冒险者进去玩,结果是站着进去,躺在担架上出来,后头在医院醒来,直接转精神病院了。 人家扮鬼的专业得很,化妆那叫一个像,还配着乐,场景设施到位,就这样的,他都不怕,彼时他八岁,也不晓得那是人扮的,只以为是真的,后来他跟他二哥被那些玩意儿追得四处乱窜,不小心分散了,他就躲到个房间里,一直被鬼追得屁滚尿流,他颇不服气,只觉丢脸丢大发了,便守在门口,哽着一口气,专等那鬼出来。 鬼一出来,他‘阿西吧!一声,一巴掌过去:“还有谁?” 第二只鬼来,他又阿西吧一声,一巴掌呼过去。 那时他都练了大半年泰拳了,手劲大得很。 那鬼被他打得晕头转向。 哪只鬼来都是这样, 鬼屋里大半的鬼都被他扣在房里不得出去,他们说小朋友,我们不是鬼啊!你开门,放我们出去好不好,我们还要工作呢! 方子晨插着腰:“不要以为我小就想骗我,我才不上当呢!” 他守株待兔还不算,又主动出击,大半个鬼屋的鬼都被他拖到房里关了起来,工作人员从监控里瞧,眼看着再这样下去,怕是所有的‘鬼’都得全军覆没了,不得行啊,便进来:“小朋友,别打了别打了。” 方子晨都打红了眼,人话都没落,他阿西吧一声,又一巴掌过去。 后来方父方母派了律师过来,同人协商,赔了好些钱,这事才算了了,之后,也不允许他二哥再带着他看韩剧了。整个暑假,他都被爷爷按着,看了两月的法律讲堂。 就这的,他都不觉得怎么可怕,眼前这几个小瘪三,还妄图吓他,真是不知所谓。 方子晨追着那两人打。 那两人见方子晨不好对付,大喊道:“遇上硬茬了,兄弟们,找帮手,抄家伙。” 方子晨在后头紧追不舍:“叫你老祖宗出来都没用。” 林子里头又蹿出一个,方子晨一个一个盘过去,只把人打得嗷嗷叫。 那几人眼看敌不过,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但方子晨哪里让他们这般轻松的跑掉,两手拽着人,脚上还踩着一个。 吓唬他,没意思意思就想跑?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赵哥儿还在揍那女鬼,先时这女人除了刚开始吓唬人时说了两字,后头就怎么都不愿出声了,这会被打的痛了,实在顶不住了,才开口求了起来。 “小哥儿,别打了,别打了。” 赵哥儿都呆了。 竟不是鬼吗? 那白高兴了。 义庄里有抬棺材时绑的麻绳,方子晨让赵哥儿去开了门将麻绳拿来。 捆好了人,赵哥儿抿着嘴,戳了戳方子晨的腰,示意他去看乖仔。 乖仔光着鸡蛋大的小脚丫站在竹席上,呆如木鸡,似乎吓傻了一样,见着他们望过来,急忙抹了下眼泪。 他笑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父亲,爹爹~” 方子晨以前觉得这孩子笑起来,大眼睛弯弯的,可爱死了,这会强撑着,流着鼻涕还朝他笑,比哭还难看,只觉逗得不行。 他走过去,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儿砸,你怕了?” 乖仔强颜欢笑,结巴着说:“呵呵,乖仔,呵呵······乖仔不怕。” 方子晨笑了起来,赵哥儿买的这张竹席,人家编的好,很严密结实,这会乖仔脚丫子下的那滩水还没渗透出去,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光。 方子晨一指:“那这是什么呀?” 乖仔低头一瞧,小脸蛋直接红了。 方子晨问:“你不怕,那怎么尿裤子了?” 乖仔拉开裤头,往里面看了一下,只蚕宝宝大的小肉虫耷拉在两腿间,仿佛正在酣睡,他抬头看着方子晨,很认真的说:“系鸡鸡漏水哟~西莫突然这样鸟呢?” 方子晨:“······” 明明是刚吓尿的。 这死孩子,小小年纪,竟都知道要面子了。 赵哥儿在后头捂着嘴笑,夜里风大,到底是怕孩子着凉了,赵哥儿帮他脱了裤子,用薄被将他裹了起来。 乖仔还在试图解释:“爹爹,乖仔真滴不系尿裤几,系鸡鸡不听话,乖仔一见那几只鬼,乖仔就西道鸟,他们系仁,乖仔火眼金睛。” 赵哥儿摸了摸他的头,眼里笑意明显:“是吗?” “系滴系滴。”乖仔大声说。 赵哥儿直接笑了出来。 “爹爹不要笑哟~” …… 方子晨围着被他捆成一团的几人转。 “说说,为什么要出来吓唬我。” 他话落,有一汉子正要回答,可他嘴巴刚动,方子晨一脚踢在人小腿上。 “不说,真是有骨气。” 汉子:“······” 我是想说来着,但你倒是给我个时间开口啊!你他娘的,一句接一句,让我说什么? 旁边的女人怕再挨打,连忙说了。 其实他们就是赚笔钱财。 汤老板他老爹快不行了,估计也就这个月的事,这事儿不是什么秘事,源州城里,大半的大夫都被他请了去,这事儿就这么传出来了,但人老了,路也走到了尽头,请再多的大夫,也是回天乏术。 汤老板为人孝顺,汤老爹身体还好时,每年大寿,祝寿的来客,送的翡翠镯,金钗子,这些尚且不提,最近汤老板还托人在外头弄了些东西,说是要给他爹做陪葬。 这批东西,他们找人打听,听说里头还有玉器,金箔,锦缎,价值不菲,共计三千多两。 如此,还有之前的那些寿礼······ 有钱人,便是阔绰,陪葬品一出手便是天价,穷人家,便是累死累活,一辈子的,也赚不来这个数,有些人死了,甚至只一薄木棺材,或一席子。 源州城繁华,街上行人个个似乎都瞧着光鲜亮丽,但在瞧不见的地,也有人在苟延残喘,为了一日三餐,终日奔波。 城里不似乡里,村里人,只要勤快些,怎么的都会有口吃的,像刘家这些年,即使土地少,可勤快些,多跑山里,挖些野菜和着点玉米面,虽是不好吃,但能填饱肚子。 城里却是不一样,睁眼闭眼的,便都是钱,菜要买,米要买,家里院头没水井的,喝水还要花银子。没有银子,那是寸步难行,没有田地,一旦没有活计,那就得断粮了。 人一旦穷到了极致,便会剑走偏锋。 这伙人,原是想着把方子晨吓唬走,闹鬼的事儿传出去,这活儿自然就没人愿意做了,到时候就大熊一人,他守得了白天守不了黑夜,守得了黑衣守不了白天,是个人,他就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睡。 他们算盘打的好,先头来的那帮人,他们只躲在林子里,发出点动静,或者乱嚎两下,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上次陈氏吃坏了肚子,林子里蚊虫多,她蹲了不过一会,屁股就肥了两圈,便想跑出去去花生地里解决,结果被那守夜的小汉子不小心见着了,当初口吐白沫阙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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