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大家轰动起来,有那好事的,直接道:“方小子,刚你那话啥意思啊?” 方子晨嘲讽的回:“大家不知道吗?这老太婆,想把她那闺女塞给我呢!” “不是吧!河慧慧······我就说嘛!怪不得这次回来这般久也不回去。” “好好的,怎么就……” “河大姐这段时间一直在说赵哥儿的坏话,我还纳闷呢,如今倒是说的通了。” “这河慧慧是合离了还是被休了?” “管它什么,不都一样。” “照这么说,河慧慧是合离了才回来的,那这才两月不到啊!河大姐也真是急的,都不给她家闺女歇口气。” “哎,先时我还当赵哥儿惹着她了,原来竟是为着这般,真是太缺德了。” 大家也都不是蠢的,很快就想通其中关系。 河婶打的真是好主意,但她也是越老越糊涂了。 先时赵哥儿为什么跟方子晨一起,大家都是知道的。 方子晨是可怜人,才将人从马家赎回去。 两人因着这原因才在一起,村里人成婚,讲究的是过日子,赵哥儿为人勤快,长得好看,性子也好,又会做生意,养只鸡,养两月还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个人,住一起久了,年轻气盛的,方子晨自是对他有情,赵哥儿那是命好,已抢了先机,是可一不可再的事儿,河慧慧没啥可怜的地方,还总端着,她想嫁给方小子,真是痴人说梦。 大家先前便觉得方子晨是有出息的,跟村里人都不太一样,这会他还考上了童生,门槛自然就往上抬了,河家门不当户不对的也敢心存妄想,当她家闺女真是天仙吗?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真是服了。 周边人窃窃私语,那点算盘被剥开暴露在阳光下,河婶站着不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实打实的扇了两巴掌。 一连串的事儿,砸得村长发懵,他有太多太多想问的,可这会竟是不知先该问河慧慧的事,还是方子晨和河婶的事,他结巴的当口,河慧慧也跑来了。 看着满地的花生,以及河婶那浑身发抖的样,河慧慧便知事已败露,对着方子晨泫然欲泣。 “方公子,我娘都是为了我好,她,她可能做了些糊涂事,能否给小女一个面子,不要跟她计较了好不好。” “你有什么面子?”方子晨冷声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赚的。” 河慧慧:“······” “我娘她不是故意的。” 方子晨怔了怔。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被这五个字恶心到了。 河慧慧垂着头,脖颈盈白,身子有些晃动,似乎被方子晨毫不留情的话刺得摇摇欲坠。 不带任何感情的评价,河慧慧还是有点姿色的。 那点姿势与方子晨而言,可能入目既忘微不足道,不足挂齿,可对于小河村的汉子们来讲,她便是白月光朱砂痣般的存在。 一白遮百丑,这话是有所道理的。 有个汉子看她掉了眼泪,就要站出来,河慧慧又开口了。 事情已被方子晨挑破,那便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那次雨中搭讪,方子晨对她态度冷漠,可扭头便对赵哥儿一副截然不同的热情样。 凭什么呢? 她问方子晨赵哥儿哪里好,她哪点比不上赵哥儿? 她这话委实大胆,里头什么意思,也是表露无疑。 大家噤若寒蝉,看着河慧慧是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早些便听闻镇上的人比村里人放得开,也大胆的多,那姑娘哥儿上街,若是有看中的汉子,直接给人塞手帕塞香囊。 村里人哪敢如此,未出阁的姑娘去洗衣的路上,碰上汉子多说两句话,有人在场还好,若只孤男寡女,便要被人指不检点了。 河慧慧嫁去镇上不过几年,别的没怎么变,胆子倒是大了。 河慧慧一时冲动,说完也有些紧张,手中帕子搅得死紧,但她并不后悔。 方子晨穆然就想起赵哥儿半月前说的话。 那天晚上他们闹的有点大,赵哥儿被弄出了一身汗,被褥也被蹭到了些,隔天他摘去洗,回来后变有些闷闷不乐。 他不是很会隐藏情绪,又或者说,方子晨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将他放在心坎里,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因此他一丁点的不对劲,都能被方子晨所感知。 方子晨问他,他有点气又有点自卑的说:“我刚才碰见河慧慧了,她说,她说你可怜。” 因为赵哥儿同方子晨在一起,所以方子晨可怜了。 河慧慧应当是特别瞧不起赵哥儿,是以她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方子晨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赵哥儿好不好与你无关,你好不好的,也与我无关,你想跟赵哥儿比,我感觉你就是在自取其辱,从涵养,从容貌,从素养,从身高,你哪一点可以跟他比?” 河慧慧抿着唇,方已孤注一掷,她没有退路了。 不问个清楚,她不死心,也不甘心。 “我就没有哪一点比得上他?” “有啊!”方子晨压抑着音调,道:“尖酸刻薄,心肠歹毒这一方面,你胜过他。” 河慧慧:“······” 方子晨没去看她迅速煞白的表情,冷眸寒声警告:“你们母女两,想说人坏话,我不反对也管不着,但你们下次若是再敢跑我夫郎和我儿子跟前逼逼,就没这么简单了,今天算是第一次警告。”
第187章 那天阳光明媚,晒谷场上聚了很多人,方子晨说话不留余地,不留情面,河慧慧和河婶便成了村里的笑话。 有人说她们活该,也有那么几个觉得他说的有点过分了。河慧慧和河婶即使再不对,但终归是姑娘家,他一汉子,话说的那般毒,不给人留丝毫面子,太不该了。 方子晨没觉得有什么不该。 他自认脾气好,也很好相处,河婶之前就在四处散播赵哥儿的谣言,他没当场找上门,便已是变相的给了她机会。 河婶收嘴,他便既往不咎。 若是继续······ 人插他一刀,若是没死,他定是要反手插那人人两刀的。 方子晨原是想着去河家警告一番,可刚到晒谷场,便听到了河婶那的般话。 方子晨顷刻就忍不住了,不把河婶当场怼死,他都对不起赵哥儿昨晚安慰他时,给他的那两个吻。 方子晨说完,河慧慧掩面跑了,见她往小河那边跑,情况不太对,有人赶忙追了上去。 “哎呀,快来人啊!慧慧跳河了,快来人啊!” 小河村之所以叫小河村,便是因为河多,照理说生长于这么个地方,村里人水性当是了得,但偏偏的,村里会水的人并不多。 往年常有人在河里溺死,因此孩子还小的时候,大人便严词警告,不准他们靠近河边。 一代又一代,到了后头,会水的就越来越少了。 有人下意识喊方子晨,想让他去救,方子晨朝前头看去,小河离晒谷场并不远,河慧慧前脚刚踏进河里,后脚就被两汉子拉住了。 死不了的。 方子晨转身回去,村长见河慧慧没事,让两妇人将她扶回去后,追了上来,拉住方子晨,说替河婶同他道歉。 方子晨没有接受,他闭了闭眼,全身血管都在突突跳动,头也像是要爆裂开来。 他自始至终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静,相反,他一直都在克制。 从何慧慧跑过来,说‘不是故意的’开始,那股在他血液里横冲直撞的戾气便怎么也克制不住了。 要说方子晨最反感的话是什么,便是这一句:‘不是故意的’ 有些人似乎觉得,只要说了这句话,先头犯过的错,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便都能被原谅。 以前方子晨曾跟赵哥儿说,他在学校里经常横着走,说其原因,是因为他二哥是学霸,其实不然。 大家不敢惹他,追究到底,只不过因为他姓方。 …… 方爷爷有两个儿子,方爸爸从商,方叔叔从政,老爷子在军部又是响当当的人物,方家权盛无人敢惹。 方二哥七岁时将方子晨从外头捡回来,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件衣裳,肚脐也没有剪,身上脏兮兮的,沾满了尘土和一些血迹,大城市里环卫做的好,即使是马路,也是干干净净,脱了衣服上去滚,也滚不出一身泥,除了郊区,绿化带,城里是找不到一片泥地的。 方父方母吓了一跳,问方二哥,孩子哪里来的。 方二哥抱紧方子晨:“这是我从垃圾桶里捡的,是我的弟弟,你们的小儿子咧!” 话刚落,他就被打了一顿。 方父报了警,方二哥被两警察带去‘指认现场’。 那是离高档别墅区三公里不远的一处小巷子里。 那边是大学路,附近有两所名牌大学,还有几所技校,边上小吃多,门店多,方二哥总假借晚跑的名义偷偷过这边来玩。 别墅区域治安好,他晚跑时家里的保姆并没有跟着他,他便跑大学路那边去吃喝。 保姆总说路边摊不干净,但路边摊味儿总是最香,东西也是最好吃,方二哥有时也会进小店里嗦粉。 门店外灯红酒绿热热闹闹,店铺后门便是一些租出房,安安静静,几盏路灯幽暗发黄,投着死寂的光,宛如被那一排门店隔成两个世界。 那天他吃多了,小店里没有厕所,服务员带他去巷子里的公共厕所,他蹲坑一贯蹲得久,便让服务员先走了。 蹲了十来分,擦了屁股出来后,路过垃圾桶,他控制不住的去瞧,要是换在别墅区里,他还想去翻,可这儿的垃圾桶大概十几年都没洗了,黑乎乎的不说,附近几家做餐饮的店铺常往里头扔些烂菜骨头,夏天热,烂菜渗了水出来,臭烘烘的,方二哥失去了翻垃圾的性质,转身就要走,里头却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啼哭声,像幼猫哀哀的叫唤一样。 方二哥以为听错了,又静静听了会,里头又传来两声弱弱的哭声,他当场眼睛就瞪大了,顾不上嫌弃,冲到垃圾桶边,趴着桶朝里望,就见个小孩躺在个白色的泡沫箱上。 遗弃小孩是违法的。 警察调取附近监控,又询问附近的摊贩,皆是一无所获,也毫无蛛丝马迹。 监控中,环卫车每天都会来收三次垃圾,最后一次是傍晚五点,这会附近的小摊和店铺并没有什么人,垃圾也并不多,只有两商贩往里扔了些装冻肉坏掉的泡沫箱,期间直到方二哥出现在监控里,这段时间虽也陆陆续续有人从垃圾桶旁边经过,但都没有往里投掷垃圾,也没有任何的嫌疑人。 方子晨像是凭空出现在垃圾桶里的一样。 警察查不出来,孩子便一直留在警局里,方二哥却闹着吵着,说要找方子晨,那是他捡回来,是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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