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嘉禾把头转过去,嘴角微微抽搐,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干这事,谁知道这些东西的好皮囊下是什么。 唐霜意走在最前面带路,其实这路也不算难走,村里的大道直走就能到他家。 在第三次路过槐树时,陈江月扯住了唐霜意的后衣领。 “嗯?”唐霜意不解地看他。 “你家离得很远吗?”陈江月皱着眉头,看着茂盛的槐树,他很确定,这是同一棵树。 陈江月眯着眼打量唐霜意,心想该不会是这小鬼在给他们下马威吧。 唐霜意本就是个路痴,平日在城市散步都能走丢,现在走在这乡间小路迷路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也没怀疑什么,倒有些不好意思,他耳朵都烧起来了:“唔……抱歉啊,有可能是我走错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江月其实是有办法的,他们队伍里的那个黑袍男手上有一个好运罗盘。 那个罗盘可以给他们指向正确的路,破了这个鬼打墙。 但在一个鬼面前拿出罗盘,想着总有些奇怪。 唐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家里出来了,还碰巧和他们几人撞上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木桶,里面是满着的衣物。 她此刻也不只穿一件单衣,外面披了一个红色的羽绒外套,头发用一根木簪挽起来,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擦了粉,本来偏艳的唇色有些发白。 “我瞧你好久都没回来,便猜你迷路了。”唐数用手指把前面的碎发绕到耳后。 “怎么只接回了这么几个人?”唐数看向后面三人。 猎物也太少了。 一般新来的玩具都是她这儿分得最多,其他人不如她强,分不了多少血食。 “唔……你让我接的姐夫家亲戚,他们有住的地方,”唐霜意掰着手指说:“然后其他志愿者去找村长了。” 唐数脸色不虞,喃喃自语道:“可惜了。” “嗯?” 唐数收起脸上的可惜,温和地对唐霜意笑了笑:“我说你做得很好,要是有更多人来我们家做客就好了,家里一向是热情好客的。” “我想着家里可能住不下。”唐霜意小声辩解。 唐数依旧笑得温和:“怎么会住不下呢?客房住不下就去柴房,柴房住不下就去院子躺着。” 看着唐霜意瞪大的眼睛,唐数语气冷了几分:“我说笑呢。” 才不是说笑,一群即将成为肉食的东西放屠宰场都行,给他们一个躺的地方都不错了。 “那你们跟上来吧。”唐数冷冷瞥了一眼后面几人。 在唐数出来的那一瞬,后面三人都把自己的保命道具悄悄拿了出来,和唐霜意不同,这个红衣女人很明显是厉鬼。 唐家大门还开着,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屋里已经贴满了红色的窗花,像是在准备即将到来的喜事。 “你们可以选一下和谁住。”唐数先进去放了木桶。 “房间里还有余位的是大哥、二哥还有小弟的。” 俞嘉禾打量着贴着的红色窗花,那个“囍”字后面隐约有不重合的白色。 他凑近瞧了瞧,脸色瞬间变白。 陈江月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俞嘉禾张嘴,无声说了一个“奠”字。 这些窗花似乎都是双面的,既用来迎亲,也用来祭奠。 “你们在说什么呢?”唐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俞嘉禾身后,她走路好像是没声儿的,刚刚没人听到她的动静,而且从院子中央过来还得一段路,她就一下过来了。 唐数看着俞嘉禾裸露出来的脖颈,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 俞嘉禾张口乱说:“觉得很喜庆。”总不能开口直接问吧。 “是挺喜庆的,结婚嘛,多喜庆啊。”唐数的声音渐渐变小。 “所以,你们想好住哪儿了吗?”唐数催他们。 唐霜意正在端着开水壶倒水,闻言积极搭话:“可以都和我一起!” “不可以哟。”唐数拒绝,她说话间不时露出她的牙齿,她的牙齿看起来尖而利,不太像是人类的牙齿。 尖牙很适合吸血,和西方吸血鬼的画像很像。 唐霜意脑子里浮现出这个想法。 “我们村里结了婚的是不能和别人同住的,我家里没有婚约的只有三人。而且位置都不宽裕,大概一个房间只能住一人。” “那他和我一起住!”唐霜意指着陈江月,他还惦记着陈江月的零食呢。 “不过姐姐你和妈妈今天住哪儿?” 唐数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唐霜意居然还会关心她:“我们有房间的,昨晚是我们犯错了。”唐数微笑着看向唐霜意:“昨天你也在现场,你忘了吗?” 昨天白天时他还没到这个副本,自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唐霜意立马闭嘴,他怕多说多错。 虽然他一直扮演没几句笔墨的炮灰,但总是扮演不成功,每次都会ooc。 陈江月几人动作还蛮勤快,虽然是客人,但却没坐着看唐数几人做事,而是一直在帮忙。 陈江月来来回回帮着唐数打扫,去唐霜意房间收拾时,他还婉拒了唐数的帮忙,自己扛着几斤重的被子进去,又把唐霜意本来的被套洗干净晾着。 唐数去做饭时,陈江月又站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唐数几次想找机会下暗手都没找到,她看着陈江月拖着漂亮复杂的公主裙来来去去,欲言又止,她都想帮忙给陈江月提裙子了。 这种洛可可风格裙子和他们这儿的风格是格格不入。 副本里的怪异也是被限制的,至少副本开启的前期他们不能肆意杀人。 只有闯关者破坏了规则,他们才可以动手。 唐数几次想让陈江月踏入陷阱,但这家伙根本不接招。 唐霜意是这里面唯一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在他把开水壶打碎以后,唐数友好地劝说他回房休息。 “你的心意姐姐领了。” 所以能不能滚进房间里老实躺着,不要在这儿碍手碍脚! 唐霜意自知自己在外面也是给别人惹事,干脆躺床上睡觉。 他是属于那种上床就能秒睡的,等他再次睁眼,天都黑了。 “你这是……”唐霜意瞧着陈江月端着一个洗脸盆进来。 陈江月拖着长长的裙摆,瞧起来特别不方便。 “过来,洗脸。” 唐霜意还没做出反应,就被陈江月一下子拽到了床边。 温热的毛巾盖在了他脸上,陈江月动作轻柔地帮他擦了擦脸。 等到陈江月帮他挤好牙膏时,唐霜意脸有点红,自己把牙刷接过来,“我自己可以的。”他嘴里都是白色的泡泡。 看起来和人类没什么差别。 陈江月把漱口杯端给他:“你今天得好好刷牙,糖吃太多了。” “把嘴巴张开。” 唐霜意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大张开嘴:“啊——” 陈江月本来只是逗逗他,没想到唐霜意居然会照做。 粉粉的嘴唇微张,舌头在嘴里乱动。 陈江月避开眼:“我就是想知道你这么爱吃糖会不会有蛀牙。” 唐霜意打了个哈欠:“不会,这儿没糖吃。” 唐霜意把杯子接过来,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自己踩着拖鞋跑去了院子的洗漱台。 自己怎么能让客人做这些呢?唐霜意自我谴责了一下。 床铺可以容得下两人睡觉,陈江月头发半湿地披着。 他留了一头及腰的长发。 “你头发还湿着,怕是不好睡觉吧。”唐霜意犹豫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找了看起来勉强算干净的干毛巾。 陈江月略微退后了一些,推拒道:“我比较喜欢自然干。” 那条毛巾都有霉菌了! “那好吧,不过等会儿要是不干……”唐霜意爬上床,把另一边留给陈江月。 现在差不多晚上七点,陈江月没什么睡意。 唐霜意的窗口停了一只灰色的小鸟,小鸟在窗口叫了几声,接着又飞走了。 “我先出去一会儿,在外面头发更容易干。”陈江月提起自己的裙摆从床上下去。 可现在是冬天啊。唐霜意看着陈江月半湿的头发,最后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 陈江月直接出了唐霜意家的院子。 那只灰色的小鸟是俞嘉禾的道具,算是他们之间的一个通讯道具。 “你们把线索说一下吧”陈江月靠在槐树上,下意识推了推眼镜,又想起自己现在没戴,把手又放下了。 “收集到的不多,和我们猜测的一样。”黑袍男似乎有些烦躁。 “首先是他们要求我们必须分开住。” 没人说话,大家都默认这条。 陈江月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两个队友:“这条其实很重要,算是直接摆出来的线索,那个红衣女人很奇怪,她明明可以直接给我们分房间,却把分房间的理由和我们说了。” 他们虽然都在唐霜意家里,但下午都各自在不同的房间。 俞嘉禾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条手链:“按照唐数的意思,她大哥应该是单身,但我在床垫下找到了这个。” 手链很小,像是婴儿戴的。 “而且他房间地上有大卷大卷的落发,头发很长,说明他那间屋子之前肯定有一个长发的人久住过。” 黑袍又补充了一点自己的发现:“那间屋子墙壁曾经刷过白漆,大概很多年了,都有些脱落了,但上面有一些很深的抓痕,深凹进去的痕迹里还有一些偏暗的血渍。” 作者有话要说: 陈江月:那个女鬼好奇怪,为什么要解释 唐数:其实我是给那个蠢货弟弟解释的
第4章 白嫁衣4 陈江月没和他们说几句,村口就起了大雾,雾气弥漫速度很快,只怕再过一会儿就会到槐树这儿,他们若不赶着回去,只怕会在大雾中行走。 三人对视一眼,立马往唐家赶。 俞嘉禾吹了声口哨,那只灰色的小鸟就飞到了他们前方,开始带路。 这种地方还是小心为上,若没有破解类的道具,只怕会又一次掉进鬼打墙。 他们三人离开时大门被他们掩上了,此刻却大敞着。 一个干瘦丑陋的男人正握着手电筒站在门口。 他举起手电筒对准飞奔过来的三人,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叫声。 不过他很快便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最后闭上嘴,肚子开始蠕动:“你们去哪儿了?” 他眼窝深凹进去,死死盯着面前的三人。 似乎陈江月三人不能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他马上就会动手。 陈江月看了他暴起的青筋,眼眸垂下去:“是我把他们俩叫出来的。” 男人的目光移到陈江月身上。 陈江月转头看了一下即将弥漫过来的雾气,心里多了几分不耐烦:“我和唐霜意讲过,出来是瞧瞧咱家的农田,明天准备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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