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恩将仇报啊!” 不就是衣服湿了没衣服给他穿,扛着光屁股的他跑了一路吗。反正现在村里也没人,有什么好害羞的!一个臭小子,他四五岁的时候也是光着膀子到处跑啊! 知道顾文青的伤口很快就能愈合,小哑巴这一口没留情,咬得死死地,嘴里甚至尝到了甜甜的血腥味。 “错了错了!”顾文青一巴掌拍在小哑巴的背上,“快松口!” 小哑巴没松口,两个人在屋里僵持了一会儿。 “你总要穿上裤子吧?” 话音刚落,小哑巴从顾文青的肩上爬了下来,扯着裤子开始套,一边穿一边瞪着顾文青,那眼神仿佛在警告顾文青下次再做这么无聊的恶作剧就让他好看似的。 顾文青揉了揉肩上的牙印,没当回事,反正明天也会消掉。 “睡吧,明天我还有事要忙呢。” 躺在床上,顾文青脑子里都在思考那条五彩斑斓的蟒蛇,明天去问问徐武好了,看他经常上山去打猎的样子。 翌日,顾文青将小哑巴送到来风家里,临走前特别强调自己今晚一定会早点来接他,然后揣着家伙去后山的田里找徐武去了。 徐武他们在后山也有两块垦荒出来的田,现在正好在是收割的季节,顾文青老远就能看到不少人在金灿灿的田里作业。 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直说了来意。 “徐大哥,我昨天进山看到了一条蟒蛇,你之前有见过吗?” 徐武抹了把头上的汗,然后看着他。 “知道,没见过。” 顾文青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还有一半没有割掉的田。“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为了避开夏日的烈阳,农户们会在黎明的时候抹黑开始收割,顾文青之前只听说过,还是第一次见。 “明天要下雨了,不要出门。”徐武没让他帮忙,倒是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像他能完美掌握住天气似的。 顾文青没在他面前讨嫌,转头去找徐大娘了。因昨晚和来风两个人送了一大块的野猪肉给她,徐大娘这才消了对顾文青的气,让他和来风好好相处。 这个点,徐大娘也在田里忙活,对方看到顾文青没好气道:“你不去给来风帮忙,来这干什么?” 顾文青讨了个没趣,问了来风家的田在哪就赶紧过去了。 他一个从没事过农的人确实不知道今天收割,来风也没和他提过这回事。 找到来风的那十亩田,放眼望去一片金灿灿里头有两个人头,一个是弯腰收割的来风,另一个就是抱着麦子装上板车的小哑巴。 顾文青走过去拎起一捆麦子装车,看着小哑巴生气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今天农忙?” 小哑巴抬头逆着光看顾文青,脸上都是汗水。他挥了挥手,顾文青也不懂他在表达什么,伸手叉着他的咯吱窝将他往板车上一放。 “坐着,我来弄就行。”说完撸着袖子下了田。 小哑巴看着顾文青和来风说了几句话,两人有说有笑的,这画面很是刺他的眼。 所以啊,就不该让顾文青知道,知道了之后安排他们两接触吗?他这个后爹才当了几天,就想给他找个后娘吗? 天上的云朵一大朵一大朵的挂在天边,烈日浓浓晒得田里的人们汗流浃背,面红耳赤。小哑巴赶着牛车一趟趟的在来风家和田里来回。 来风的动作也出奇地利索,有了顾文青的帮助,来风家的十亩田很快就收完了。收回去的麦子都打下来铺在门前的空地上晒干,到了傍晚时分,最后一车麦子也送到了来风家门口。 干了一天的农活,顾文青抻着长腿坐在院子门口和小哑巴一起吃西瓜,来风热情地留了两个人吃了顿晚饭,茶足饭饱后顾文青带着小哑巴告辞。 “哦对了,明天要下雨,小允明天不用来跑这一趟。”长风将准备好的烧饼递给小哑巴,“明天和你爹爹乖乖在家哪里也不要去哦~” 顾文青抓着小哑巴的手,长风的话不像好意的提醒,更像是友善地警告。 今天徐武也说过,明天要下雨了,不要出门。
第7章 夏雨滂沱有倾盆之势,顾文青和小哑巴两个人坐在床上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雨景。 窗外的树叶被雨滴打得啪啪作响,小哑巴两手交叠撑着下巴望着雨发神;顾文青一只手架在窗沿上撑着自己的脑袋,脑子里被这雨吵得闹嗡嗡的,右肩上的伤口隐隐发疼,让他烦躁。 小哑巴前晚咬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还因为昨天留了太多汗而发炎了,昨晚他弄了点药草敷了,现在觉得自己身上一股子的草臭味。 热情的村民,诡异的秘境以及不知什么目的的秘境之主。 他这身的法力是当初掉下这秘境之时被追杀他的人伤了内丹所致,得想想办法修复自己的内丹才不会这样的被动。 “昨天徐武来风都跟我说下雨天不要出门,难道这秘境下雨天出门还会死人不成?”顾文青喃喃自语,又不是什么无限流小说,说的这么诡异做什么,有话干嘛不能直说,让他这样猜测! 小哑巴转过脑袋看着他,一双丹凤眼狭长又带着点孩子的稚气。 小哑巴是没办法回答顾文青的,屋子里只有漏雨的滴答声。 “我说。”顾文青指了指头顶正在滴水的地方,“这玩意儿明天雨停了修一下吧。”跟小哑巴说是为了让小哑巴提醒他,他这人在生活上忘性比较大。 小哑巴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明天会提醒他。他伸手去摸顾文青的肩头,想看看伤口怎么样了,被顾文青缩了下多了过去。 “干嘛?还想再来一口?” 小哑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文青抿了下唇,怎么好像一副自己对不起他感觉? “好吧好吧,给你看。”他扯下肩头的衣服,粗糙的麻衣穿在身上摩挲地他白嫩的皮肤微微发红,敷了草药汁的伤口已经发黑,看不出红肿来。 小哑巴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用毛巾蘸了清水爬上床给顾文青擦干净伤口。比起敷着药糜烂,不如什么都不敷要好。 顾文青倒吸了两口气,小哑巴下手没轻没重的,不过干脆利落。擦干净的伤口裸露在空中,参差不齐却能看出是一个牙印。 顾文青看着伤口笑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记得对我负责。” 昨晚吓得以为自己变成凡人了,顾文青立马用柴刀在手上划了道口子,那口子血才流了几滴就完好的好像从没有出现过。所以顾文青排除了自己体质改变的可能,那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小哑巴的身份不一样了。 不然也不能在他的魔躯上留下伤痕。 小哑巴的食指轻轻抚摸着伤口的凹陷,他的心里涌现出一种诡异的满足。他居然能在顾文青的身上留下痕迹,这说明他同别人于顾文青来说是不一样。 威胁也好,无论什么都好,只要是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就好。 在顾文青看不到的视线里,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应顾文青的话。 顾文青是料不到小哑巴心里想的,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真要负责也是他现在要负起养孩子的责任。 顾文青用新捣的草药汁敷在伤口上,一阵清凉感瞬间掩盖了那种肿痛感。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在碧霞村,只要到了下雨天都不会有人出门的,这是这里的“规矩”,在这里生活了几代的人也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这是祖宗订下的规矩,祖宗之法不可违。 哪怕在碧霞村生活了十年多,徐武夫妇两还是不习惯这里的雨天,阴冷,可怖。那雨水像是一条蛇似的冰冷的贴在人身上。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惊醒屋里沉默不语的两个人,正在穿针引线的徐夫人吓了一跳,尖锐的针头刺破了手指头,指尖一会儿便聚出一颗血珠。 她惊恐地抓住徐武的手臂,“怎么会?我们家没有孩子!” 徐武摁住她的肩膀让她镇定,“我去看看。” 徐武从墙上拿下一把长刀,这刀是他来这时就带来的,虽然十年多没有饮血,可它的刀刃依旧锋利无比。 徐武走到门后,沉声问道:“谁?” 外面雨声磅礴,砸在地面上的气势大有席卷一切的意思,徐武的声音被啪啪的雨声砸碎。 “徐大哥,是我!” 徐武一滞,门外人的声音他并不很有印象。 “隔壁的!我家屋子上的茅草被雨冲掉了,没地方待,徐大哥能不能收留我们一晚?” 屋内徐夫人一个劲的摇头,徐武刚要开口,屋子门被狠狠踹了一脚,徐夫人惊得握紧了手边的剪刀。 “哐哐”两声踹门声狠狠牵动了屋里两个人的神经。 “徐大哥,快开门啊,风也太大了!” 徐武将长刀背在身后,然后掀起了门栓。 门外顾文青噙着一张菊花般灿烂的笑脸抱着小哑巴就进了屋。虽然是第一次来徐武家,但他毫不扭捏,进了屋就和小哑巴一道坐在了长板凳上。 “谢谢徐大哥,徐大哥不用管我们两,我们会自便的!” 徐武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又拿顾文青没办法,只能低声警告他:“不要乱跑。” “放心吧,不会的!”顾文青抹了把小哑巴脸上雨水,从怀里将干衣服拿了出来给小哑巴换上,丝毫没有在意徐武手上为什么拎着把长刀。 徐武瞪了他一眼,重新栓上门进了里屋。 “你怎么让他们进来了?” “不进来又怎么办,人都在门口了,让他踹烂我们的门还是让他挨家挨户去敲门?” “可是!可是......” 再往后的话顾文青就没有听到了,徐夫人哭得呜呜咽咽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小哑巴换好了衣服将头发散下来晾干,一双黑眸盯着顾文青看,好像在琢磨顾文青耍什么手段。家里的茅草屋虽然漏雨,但也不至于不能遮风挡雨。这家伙直接用木桩捅烂了自己家的屋顶,还恬着脸到邻居家踹门求收留。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小哑巴也是生平第一次见。 顾文青向来做事有他的原则,欠人人情他就还,但要是谁惦记着他身上的东西,那就对不起了,他会让你再也不敢打这个主意。 入夜,徐武给了一张凉席给顾文青和小哑巴打地铺。他也没客气,和小哑巴躺了上去。可小哑巴经历了那么多事,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顾文青不会没有缘由地就跑到别人家打地铺,他拽着顾文青的衣摆,一点都睡不着。 “睡吧,我会守着你的。”顾文青拍了拍他的背,视线一直留意着窗外。 小哑巴闭着眼睛警惕着,准备有危险就随时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文青的承诺在,渐渐地他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入眼都是刺目的白色。忽然视线里出现一条墨绿底色,黄蓝相间花纹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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