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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往外看了一眼：“没呢。” 他端了一碗热茶放在案前：“约摸着是路上有积雪，路不好走吧，或许明日就有信了。” 冬日的天黑的格外早，长青站在一旁给姜玉策磨墨。 “听人说，陆老将军要把陆小公子从国子监里接出来，想让他明年开春跟着上战场历练呢。” 姜玉策停了停笔：“这么快吗？” 他拧了眉毛嘟囔一句：“怎么陆云驰没跟我说呢。” “这也是今天奴才听庆妃娘娘宫里的人说的，似乎是正在商量，不是开春，就是要初夏，反正是上半年去。” 姜玉策听着他的话停了笔，长青听到外头的风声，走上前去将门关紧实了，“外头又开始下了。” 姜玉策回回神：“又下了吗？” 长青走过来：“是，还不小，殿下今儿先歇着吧，明日再写，天太冷了。” 姜玉策沉默了一会：“你去暖个汤婆子过来。” 长青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一炷香的功夫门被推开，带进来一阵寒风，姜玉策手里的事情没忙完，连头都懒得抬。 “这么快？” 没人说话，只是默默的将门关上了。 姜玉策觉得有些不对劲，捏着册子抬了抬眼睛。 宋司卿穿着黑色大氅站在他面前，兜帽罩着脑袋，面颊只露出来半个，嘴唇的颜色很淡，紧紧抿着，显得下巴更窄。 姜玉策眼神扫过他肩上的薄雪，抿了抿唇站起身来，一边冷淡问道：“太傅深夜造访有什么事吗？” 他背对着宋司卿，拿起剪子去剪灯芯，宋司卿从他身后攥住他的手腕，姜玉策被他手掌极低的气温冰的一抖，手里的剪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姜玉策脸上浮现惊恐神色，低喝道。 “放肆！” 宋司卿一言不发，将他的身子拽回来面向着自己，拧眉。 “哪里放肆？” 姜玉策板着脸：“你行为大胆，冒犯皇子，损害天家威严...” 话音还未落，宋司卿的脸颊就靠了过来，速度很快，堵住了姜玉策喋喋不休的嘴唇，像是刻意挑衅一样，亲了一下就松开了，垂眸看着他，姜玉策抬起来另一只没有被钳制住的手掌，“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颊上，但因为兜帽遮了他一半的脸，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姜玉策急的眼尾微红，连忙叫人：“来人啊！” 他瞪着宋司卿：“你给我滚出去！！” 宋司卿没被打怕，竟还得寸进尺，伸手搂住他的腰身，将他箍在自己怀里，又强硬的吻上去，姜玉策挣扎间撞到了烛台，蜡烛掉下去被砸灭，房内陷入一片昏暗。 宋司卿将他按在一旁的柱子上，急切的吻着。 姜玉策挣扎几下没能挣脱，心跳又加快起来，宋司卿的唇瓣很凉，带着风雪未消的寒意，舌尖伸进姜玉策口腔里的时候，他都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身子。 二人克己复礼了这么久，各怀心思疏远数日，如今这层薄冰被打破了，姜玉策心中竟会觉得委屈，这一委屈又不想给他亲了，抬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声音略低的骂了一句。 “王八蛋！” 宋司卿见他眼眸微红，忍不住伸手去抚摸，眼睛被罩在一片暗色之下，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姜玉策又骂：“宋司卿，你王八蛋，说不喜欢我的是你，现在又来招惹我的还是你，你畜生，你耍我！” 宋司卿见他举起手来又要打自己，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随即微微皱眉提醒。 “别动。” 姜玉策的手腕又落入他的手里，只能眼眸瞪着他。 宋司卿又靠近。 姜玉策警惕的将身子往后退了一些，拧眉问：“你干什么？” 宋司卿在他的唇瓣上擦过，声音微哑。 “没亲够。” 姜玉策推着他的胸膛：“宋司卿！这个时候你居然想这些！” 他红着眼眶，嘴里的话骂了一半，又被堵住嘴唇，门外传来敲门声。 “殿下，发生了何事？” 姜玉策刚要说话，宋司卿捂住他的嘴唇，扭头对外道。 “走远点，这里不需要你。” 长青惊诧：“太傅...” 宋司卿拧眉：“走。” 姜玉策张嘴咬住他的手掌，对外喊：“长青，别走！把他赶出去！” 宋司卿又将他的脸颊掰回来：“把谁赶出去？” 姜玉策丝毫不露怯：“你！” 宋司卿眯了眯眼睛，又俯下身来，姜玉策以为他又要亲自己，吓的往后一躲，宋司卿搂住他的腰身，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不亲，抱一会。”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姜玉策不太自然的扭动了身子，皱眉嘟囔。 “也不想给你抱。” 话说的冷淡，但是却乖乖的窝在宋司卿怀里一动不动。 宋司卿顿了顿，闭着眼睛在黑暗里问道：“不想我吗？” 姜玉策垂着眼睛嘴硬：“不如姜绪风想你。” 宋司卿皱眉，在他腰间轻轻捏了一下，淡声提醒。 “好好说话。” 姜玉策装模作样的倒吸一口冷气：“哎哟哎哟，疼。” 宋司卿哭笑不得：“又不重，很疼？” 姜玉策哼哼两声：“你怎么知道不疼，你可是掐的我的肉。” 宋司卿低低的“嗯”了一声：“给你道歉。” 姜玉策不理，转而问：“跟着你的那个人呢？” 宋司卿语气清淡：“把他赶回去了。” 姜玉策阴阳怪气：“小心你的小殿下跟你闹脾气。” 宋司卿将他松开，垂眸看着他：“姜玉策，这世上除了你，谁敢跟我耍小脾气？” 姜玉策推开他：“少来，老骗子。” 宋司卿将他的灯点上，重新又端详他的面颊：“新的府邸，建在我旁边。” 姜玉策拒绝：“我不！” 宋司卿坦然：“晚了，已经建了。” 姜玉策站起身来，瞪着他：“十六叔说要挑风水好的给我！” 宋司卿面不改色：“我买通了他。” 姜玉策急切的跑过去：“可是...可是他说，说是风水问题...” 宋司卿环抱住胳膊歪头看他：“他骗你的。”
第六十一章 如果殿下只能选一个呢 姜玉策皱眉，倔强的看着他：“我不相信。” 他眯了眯眼睛，警惕的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十六叔在骗我？” 宋司卿沉吟片刻，动了动唇：“我教他的。” 姜玉策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厚颜无耻，愤然的伸出手指：“宋司卿！你恬不知耻！” 宋司卿走过来，搂住他的腰身，眼眸垂下来，恍惚给人深情的模样：“怎么了，不能跟我住一起吗？” “不能。” 姜玉策利落的拒绝。 “为什么？” 宋司卿眉间皱起一丝涟漪，追问：“为什么不能跟我住一起？” 姜玉策将自己的脸颊别过去，别扭的开口：“我得挨着陆云驰近一些，你那离陆府太远了。” 离得远了就没办法看着陆云驰那个笨蛋了。 宋司卿的手掌在他腰间收紧，眉毛紧皱起来，呼吸也逐渐不稳，他视线紧紧的锁着姜玉策的面颊，哑声问。 “所以，又是为了陆云驰。” 姜玉策不想跟他掰扯这些，挣脱了他的桎梏往案边走去：“我这是为了正事。” 宋司卿背对着他，微微垂下了脑袋，沉默了片刻之后，仍然不死心道：“过完这个年，陆云驰就要上战场了，就算是将府邸盖的和他再近，你们也相处不了多久。” 姜玉策刚坐下来，神情一怔，对，陆云驰马上就要上战场了，他这次上战场，肯定会和傅江知一起去，他要趁着这段时间，赶快将傅江知这个隐患解决掉。 可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出去，时常见不到陆云驰，这些事情坐起来肯定要麻烦一些。 他抬起眼睛：“我的府邸，什么时候能建好？” 宋司卿转过身来：“过了这个年。” 姜玉策顿顿：“所以，过完这个年，我和姜绪风就要出阁，开了春就能入朝为官，参与朝政了，是吗？” 宋司卿点头：“是。” 屋里的碳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烧着，姜玉策说完话却沉默下来，宋司卿往前走了两步。 “有计划吗？关于参政的事情。” 姜玉策眼睛垂下来，声音略低：“我想去翰林院。” 宋司卿实在是意外，他没想到姜玉策会想去翰林院：“翰林院可没有什么实权。” 姜玉策抬起头看他：“我知道，但我想查清一些事情。” “宋司卿，这些年你不让我碰，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早晚会知道。” 宋司卿心里有些不安，滚滚喉结，模棱两可道：“我瞒着你，是为你好，并不是...” “宋司卿。” 他打断他的话：“我不接受任何人用为我好这种借口来替我拿主意。” “当年旧世家宋家，秦家，冯家，秦家和冯家发动宫变，害死了保持中立的宋家，也就是你的父母，可是中途他们事情败露，被新兴起的世家，祁家，凌家和唐家钳制，然后以失败告终，他们就把年幼的你扔给了祁家抚养。” “但也就是这么巧，当年身为皇后的我母亲，在宫变时候早产，生下了我便撒手人寰。” 他直直的看着宋司卿的眼睛：“宋司卿，难道你不觉得这些很巧吗？我不相信你查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你能告诉我实话吗？” 宋司卿安静的站在原地不说话，姜玉策也不逼迫他，点点头：“你不告诉我，我会自己去查的，我就不信翻遍当年的史书翻不出来这些事情。” 宋司卿沉默着眯了眯眼睛，他没想到姜玉策会这么早怀疑这件事情，他抿了抿颜色清淡的唇瓣：“你觉得你能查到吗？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早就了无音信了。” 姜玉策很明显不死心：“我一定能查到的。” “你查不到的。” 宋司卿毫不犹豫的判定了他的行为。 “我能查到！” 姜玉策拧着眉毛反驳他：“我不相信我一丁点都查不到，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早晚会查到些什么。” 姜玉策看着他：“宋司卿，你可以不告诉我你查到的事情，我也不想去纠结你有什么样的理由，但是你没有资格剥夺我知道真相的权利，更不能阻止做任何事情。” 宋司卿难得没有反驳他，而是就这么沉默下来，片刻后点点头。 “你说的对，我没有权利决定你做任何事情，你可以去查，我不会有什么置喙，也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姜玉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他跟前，压低了声音问道：“宋司卿，如果我真的查到当年的宫变和祁家有关的话，你还会向着皇后她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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