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呢!” 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陆云驰转头一看,陆栖霞就站在他身后拧着眉斥责他。 陆栖霞往前一步:“这可是父亲新请来的军师傅先生,此次是要跟着父亲去战场的,你在胡说什么?” 陆云驰被他的身份砸的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陆栖霞,然后又转头看向傅江知,怔怔的开口:“他,军师?怎么可能!” 傅江知方才经过陆云驰一说,衣裳已经整理的十分规整了,这样看来还算是人模狗样,但是陆云驰对他的第一印象已经固定了,就算他再伪装,陆云驰也觉得他是个不规矩的浪子。 而让这样的浪子做军师,陆云驰只觉得荒唐。 他看着傅江知戏谑的眼神,一时有些哑然,偏偏陆栖霞还在一旁催促他:“赶紧给傅先生赔不是!” 傅江知靠着树干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陆云驰别扭的清了清嗓子,含糊不清道。 “是我口出狂言,望先生见谅。” 傅江知挑眉,佯装发出疑惑。 陆栖霞碰了碰他。 陆云驰只好重新端正了态度:“是我口出狂言辱没了先生,还望先生见谅。” 傅江知笑了笑,伸手托住他作揖的手:“无碍,是我行为不端,才惹来这误会一场,还请公子莫怪。” 陆云驰直起来腰身,没看到男人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兴味。 承祥殿,皇帝听了刘巧喜的话后有些讶异,批奏折的手顿了顿,转头看他。 “他真是这样说的?” 刘巧喜脸上的笑容未变。 “是啊,殿下还说,天气冷了,让奴才们想着给您多添件儿衣裳。” 皇帝冷哼了一声,脸色却是柔和的:“这话他往日里可说不出来,还真是在国子监待的乖顺了些。” 刘巧喜犹豫着开口:“奴才觉得啊,殿下从前虽有许多事情做的诸多不妥,但是对殿下一腔真心,那是没得说的。” 皇上停了笔,叹出一口气。 “玉策这孩子终归本性不坏。” “陛下说的是。” 皇上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再派过去几个人,照顾他的起居,天气渐冷,也让他多注意身子,让他得了空回宫一趟,省的母后在宫里时常惦记。” 刘巧喜笑着连连点头:“奴才这就去办。” 皇上看着递上来的弹劾祁家的奏折,气不打一处来,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最近怎么这么多弹劾祁家的奏折。” 刘巧喜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看着皇上扔在一旁的奏折若有所思。 “皇上,六殿下过来请安。” 僸②傳 皇帝正在气头上,自然是连带着姜绪风也不顺眼,挥手道:“让他先回去,等改日再来。” “是。” 皇后转头看向被赶回来的姜绪风面色不善。 “你父皇当真没有见你?” 姜绪风略微低了低头:“没有。” 皇后脸上的神情凝重了许多,自从上次买卖官员的之后,不仅东窗事发,连左御史也没有拉拢到,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弹劾奏折递上来。 若他是公事公办倒还好办,若是被旁人拉拢了去,她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姜玉策,但是姜玉策年龄尚小,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和谋略,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去拉拢到左御史。 可若是...有人帮他呢? 皇后忍不住攥紧了帕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问:“宋司卿最近有没有来给你授课?” “有。” 姜绪风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那权谋课呢?” 姜绪风不说话了。 皇后转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开口:“本宫怎么就把你养成了这副小家子气模样,姜玉策跟着陆云驰去给陆老太太庆贺诞辰,全场游刃有余,丝毫不露怯,你若是能有他一半能耐,就不会连宋司卿的事情也让本宫操心。” 经过这一顿说教,姜绪风的脑袋落的更低了,眼眸中露出不易察觉的狠毒。 “最近朝堂事多,本宫顾不得你了,你自己多留个心思。” 皇后斜睨了他一眼,放软了话。 姜绪风咬了咬下唇。 “是。” 第二日姜玉策醒来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撑着身子起身才看出来这不是自己熟知的环境,缓慢的眨了眼睛去回忆昨晚的事情,但也只是有零星的半点,他倒吸了一口气冷气准备下床,推门声传来,抬起头便和宋司卿的视线对上了。 他总觉得今日的宋司卿哪里不对劲...好似是他穿了不同颜色的衣裳,这个颜色的衣裳他从前从未穿过,不,除了黑衣衣裳,他从未穿过别颜色,今日这个颜色虽然也暗,但是比黑色亮堂许多,衬的他面色贵气,气度雍容,这样的宋司卿让姜玉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完之后又回过神来,扫了一圈屋里,低声问:“这里,是你的府邸?” 宋司卿将门关上,抬脚朝他走过来,手里不知道端了一碗什么,将碗放到桌上才看着姜玉策道:“嗯,好些了吗?” 姜玉策点点头,但似乎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好,皱皱眉:“脑袋还是有些疼。” 宋司卿坐在榻上,手掌托住他的脑袋,悉心的给他按着穴位。 熟稔贴心的动作让姜玉策一怔,转了眼睛看他。 宋司卿却是一脸认真:“这样会好一些吗?” 姜玉策近距离的看着他的面颊,心脏止不住的狂跳,张了张嘴吐出一口热气,他滚滚喉结,抿着唇瓣低低的“嗯”了一声,却又不自然的别过脑袋。 姜玉策试探性的出声问:“昨日...我喝多了。” 宋司卿“嗯”,又问:“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姜玉策有些苦恼:“记不太清。” 宋司卿垂眸看着他嘴角被咬出来的伤口,没忍住轻触碰了一下,随即问道:“需要提醒吗?” 姜玉策小心的试探:“我,应该没有做特别过分的事情吧?” 宋司卿看着他的面颊默不作声了许久:“没有。” 姜玉策按住自己的脑袋嘟囔:“怎么会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宋司卿讲这话听进耳朵里,眸光暗了一些,随即从怀里拿出来了一枚羊脂玉佩。 姜玉策的视线被吸引,抬头看他:“给我的?” 宋司卿看他:“上次生辰的时候,你不是丢了一枚玉佩,很是伤心,我又寻了一块,应当是比那块好,你好好戴着。” 姜玉策拿在手里,认真端详了片刻,确实比陆云驰送给他的那块还要好,他眼里沾染了些许笑意,又听到宋司卿说。 “姜玉策,有些东西丢了不可惜,你怎么知道会不会有更好的来到你身边呢?” 姜玉策听着他这话似乎话里有话,抬起头来看到他已经收敛了神情,抬手将一旁的瓷碗端了起来递到他手边。 “喝了它,我吩咐小厨房做的,养胃。” 姜玉策端起碗来一饮而尽,转头看向外头,脸色微变:“坏了!我得赶紧回国子监了。” 宋司卿拉住他的手腕:“我和祭酒说过了,不必担心。” 但是姜玉策还是担心他父皇指给他的那个小侍卫,提出来这样的疑惑之后,宋司卿淡淡的开口:“放心,他是不会说的。” 姜玉策惊讶于他的淡定:“为什么?” 宋司卿掀开眼皮扫视着他:“从他跟着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嘱咐过了。” 姜玉策松了一口气,略微思索之后还是决定回去:“这两日耽误的已经太多了,再耽误课业该跟不上了。” 宋司卿挑眉:“怎么,你是觉得我不能教?” 姜玉策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是我一个人的先生了。” 宋司卿拿起来他的袍子递过去,屈尊给他更衣,姜玉策神色倒也自然,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宋司卿给他穿着衣裳,随口答。 “你想,就可以。” 姜玉策轻哼了一声,宋司卿攥住他的手腕垂眸注视着他:“昨日我可是向你真心实意的赔不是了。这个不能忘吧?” 姜玉策安静回忆,宋司卿见他不说话,扬眉试探问。 “那你这算是原谅我了?” 姜玉策最后也没想起来,不过看在他如此有诚心的份上,摆摆手道,囫囵道。 “看你表现吧。”
第三十七章 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姜玉策回到国子监上课,但是课业落下的太多,他有些跟不上,下了课他转头看向安静坐着的秦书遥,小声的说。 “书遥,你最近写的课业记录,给我看看呗?” 秦书遥听到姜玉策和他主动搭话,甚是惶恐,连忙将自己的册子递过去,试探地问:“殿下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吗?” 姜玉策不知道宋司卿是怎么和祭酒说的,也只能佯装身子不适地咳嗽了几声:“咳咳咳,啊,是,我那个,身体有点不舒服。” 秦书遥点点头没再说话。 姜玉策发现秦书遥所书不仅语言凝练,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颇有益处。 李卫见姜玉策所书认真,忍不住凑过来:“殿下,你在做什么?” 姜玉策头也没抬:“补落下的课业。” 陆云驰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你昨日去哪里了?半天找不见你人。” 姜玉策笔尖一顿,脑子里闪过几个琐碎的片段,是宋司卿带着自己离开陆府的场景,他张张嘴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昨日喝多了,被宋太傅带到他府上解酒了。” 他也不避讳,陆云驰听到这话之后怔了怔,伸手指着他的嘴角问:“姜玉策,你嘴角怎么了?” 姜玉策抬手碰了碰,眼神也露出了些迷茫:“可能是,不小心咬到了吧。” 陆云驰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微妙,默不作声地思量片刻,叹了口气坐在一旁,姜玉策听到他叹气,停下来动作抬眼看他:“你怎么了?” 陆云驰抿抿唇,一脸苦恼:“别提了,昨日你走后,我在府上闹了个大乌龙!” 姜玉策有些好奇,将笔放下之后凑近了问:“什么大乌龙?” 陆云驰的眉眼耷拉着,趴在案上:“昨日你走之后,我去找你,在后院遇到一个男人,打扮的...” 他顿了顿,似是一时找不到说辞,斟酌了半天缓缓出声:“十分妖艳,我原以为他是我二姐在哪里买来的小倌,就说了他几句,你猜他是谁?” 姜玉策听得津津有味,抬了抬眉毛好奇地问:“是谁?” 陆云驰叹气:“结果他是我父亲请来的军师。” 姜玉策原本还想嘲笑他,但是上一世的记忆涌入脑海,军师两个字让他顿时收敛了笑容,他神情僵硬下来,试探的问:“那个军师,叫什么名字?” 陆云驰皱了皱眉头:“姓傅,好像是叫,傅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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