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雀跃不已,双眼发光,每一件物品都让他感叹上半天。 可是王云生对这些西洋玩意见怪不怪,比如说这个能洗衣服的是洗衣机的雏形,那个能吹冷气的是空调的雏形,那个能冰食物的是冰箱的雏形…… 最后一看价格,好吧,是我不配。 小毛看上了一个西洋钟,爱不释手抓着店家像只麻雀一样问个不停。 王云生逛得有些累了,听到门口有人在叫卖桃子,又见担子里的果子又大又圆,看着就水润可口勾人食欲,就追出去了。 王萌在店中不见王云生,也跟着出来了。 “我一回头就不见你了。”王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云生手里的桃子,咽了口口水。 王云生看他馋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把手里的桃子给了他一个:“给你。” 王萌接过后就吭哧咬了一大口,甜津津的桃汁溢了满嘴。 卖桃子的大婶看着他吃得两颊鼓鼓的,笑得眼睛都像两弯月牙:“这是我今早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保管新鲜,这十里八乡就数我家的果子最大最甜,汁水又多!” 王萌满意地点头:“嗯,甜,好吃。” 王云生看他吃得下巴上满是汁水,想伸手去给他擦,中途意识到了什么,手又及时拐弯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王萌三两下啃完一个,但嘴巴还馋着,就巴巴望着王云生手里的:“我还想吃。” 王云生没给他:“这是给小毛的。” 以往王萌卖个乖,不出三回王云生必定允了他。可这回王云生左一句你吃过了,右一句小毛爱吃桃子,偏是不愿合他的心意。 王萌不服气,趁王云生不察,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桃子。 王云生伸手:“还给我。” 王萌把桃子举高:“不给。” 王云生无心与他玩闹,上前一步从他手里把桃子给拿了下来。 过程结束得太快,王萌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小子是不是对自己的身高有什么误解? 王云生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王萌恍然注意到王云生还比他高了一些,自尊心一瞬间受到了打击。 我……我原来也是很高的,只是现在没办法化形而已! 嗯,对。 小毛从吉光片羽里走出来,因为拿下了西洋钟而喜笑颜开,王云生朝他丢去了一个桃子。 小毛一把接住:“谢啦。” 王萌酸酸地说:“他的桃子比我的大。” 王云生:“没有吧。” 小毛逗弄起王萌:“那是当然,云生多照顾我啊。他之前就是对你太偏心了,把我都给冷落了。” 王萌说:“他照顾你干什么?” 小毛说:“我跟云生可是好兄弟,我俩好的时候你还是只没有我拳头大的小鸡崽呢,你又闹腾又不听话,还不让人省心。” 王云生认同地点头表示,看到王萌看了过来,头又僵住不动了。 王萌道:“那……那是以前我不懂事的时候,我现在可听话了。” 小毛说:“哎哟,是吗?之前是谁雨天还跑出去玩,掉到坑里摔了一身泥跑回来,云生又三天没有打你了?” 王萌怒瞪:“不许说了!” 小毛躲到王云生的背后:“你看,他要打人了。” 王云生无奈地说:“你俩别闹了,王萌,怎么说你也比他大好几百岁,让着点他吧。” 小毛得意地笑:“还是云生哥哥疼我。” 王萌瞪大了眼睛:“你太不要脸了!” 这俩说着就要动起手来。 王云生被吵得脑仁疼,就把自己桃子掰成了两半,一半递给了王萌,面无表情地说:“给,我早餐吃得太撑了。” 王萌喜笑颜开,接过桃子甜甜地叫道:“谢谢云生哥哥。” 王云生心一跳,蹙眉道:“别这么叫我。” 王萌指着小毛:“他刚刚都这么叫你。” 小毛说:“那是因为我青春可爱,你的岁数都能当爷爷了。” 王云生说:“嗯,孝敬你的,萌萌爷爷。” “这不是天方山的小公子嘛。” 他们正站在客栈外,旁边正是一辆卸货的货车,货车上装满酒坛,凑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喊他们的是送货的大婶,三人一时都认不出来,大婶又说:“我是凉水村的胡婶,阿英的姑姑。” 小毛记起来了:“哦,胡婶!您现在可好?午饭吃了吗?” “好,可好着呢,一会儿卸完货就去吃午饭。”胡婶看向了王云生,似乎是认了一阵,“你是王云生王公子吧?” 失忆的王云生对她毫无印象,只是点头:“是。” 胡婶热情地说:“劳烦你照顾阿英了,一会儿咱们进去里头吃个饭吧,正好跟我说说阿英最近过得怎样了?她吃得可好?睡得可好?” 王云生一脸疑惑地看着小毛,小毛也一脸迷惑地回望他:“阿英姑娘?我们没见到她啊。” 胡婶一脸讶异:“她不是去天方山了吗?” 王云生说:“我们最近确实没有见到她……” 胡婶说:“不可能,那天还是你把她接走的啊。” 三人带着疑问跟着胡婶一道回了凉水村,四处都找遍了也没有阿英的踪迹。 胡婶急得脸色煞白,嘴里不断念叨着:“她能去哪儿呢?她能去哪儿啊?” 胡伯匆匆从外头赶回来,还把村长一家子喊过来了。 村长儿子是个快三十的单身汉,大家都叫他阿金,身形瘦条有些驼背,脸盘较长又生了一双单眼皮,视线将三人扫了一遍又一遍,让人感到十分不自在。 胡伯指着王云生一个劲地说:“是你,就是你,那天来接阿英的就是你。” 王云生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天方山上,从来没有下过山,山上的师兄弟都可以作证。” 小毛跟王萌都点了点头。 “那带走阿英的人是谁?他要把阿英带到哪里去?”胡婶说着又开始抹眼泪,“好不容易她的病才好了,怎么又遇上这种事……” 胡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村长的老婆佘大娘连声安慰她。 胡伯就是一个寡言少语的庄稼人,只知道在一旁摇头叹气。 阿金哼道:“他们都是一伙的,谁知道是不是在撒谎。” 他这一番话,大家看向王云生的目光变了。 王云生说:“我们没有撒谎……” 阿金说:“谁会承认自己在撒谎啊?” 王云生说:“天方山是修仙大派,作风严谨,传统优良,向来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你别在那造谣生事!” 阿金说:“既然你们天方山那么清白那么厉害,那就帮我们找到阿英,还你清白啊。” 王云生说:“不用你说我也会回去禀告师门的。” 阿金讽刺地笑道:“放你回去,万一你跑了怎么办?你得留在这里,直到阿英回来为止!” 一旁的人都露出了颇为认同的表情。 小毛问:“你们想软禁我们?” 阿金说:“你们可以回去,但这位王公子得留下来。如果他心里没有鬼的话,留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不能留下来。 是聂无患干的。 王云生已是一身冷汗。 聂无患假冒自己肯定是漏洞百出,可是眼前这些村民根本就不了解自己,轻易就能被骗过。 为什么聂无患要假冒自己? 因为自己坏了他的好事?因为自己在九罗山庄“不小心”帮了一把“聂无患”? 一直以来他都在局外,现在已经半只脚踏到局中了。 聂无患还没有下狠手,否则出现在那里的,就会是阿英的尸体。这说明阿英对聂无患还是有用处的,她极有可能还活着,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胡婶的泣音把王云生的思绪拉回来:“你到底把阿英带到哪里去了……” 王云生说:“我真的没有见过她。” 阿金又说:“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你带走了阿英,你就别狡辩了。” 王云生说:“我没有狡辩,那不是我。” 阿金说:“该不会是你腻了阿英,回山的路上把她给抛弃了吧?” 王云生说:“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猜疑,毁人清誉!” 阿金说:“你的清誉还能比人家姑娘家的重要?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回来你就别想走!” 胡婶的语气放软了一些,对王云生说道:“要不你就留下来吧,我和孩儿他爸照顾人还算妥帖,不会怠慢了你的,等阿英回来……” “我不留下。”王云生一字一顿地说。 阿金说道:“哟,翻脸了?我就说他心里有鬼吧?” 王云生说:“这和我心里有没有鬼没关系,只是那人假冒我带走阿英,对我肯定是有敌意的,我留在这里不安全。” 阿金:“你这狡辩可真有理,既然如此,那就是你的仇家把阿英掳走的,归根结底因为你。”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附和,好声劝的,言词命令的,吵杂地交织在一起。 “够了吧。” 小毛提高了音量,大家都停下来望向他。 “之前云生跟阿英被坏人绑走时,你们都说是云生掳走的阿英,个个说得言之凿凿,结果还不是云生救下的阿英?现在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云生带走了她,都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你们怎么还是这么看他?” 胡婶喏声道:“怎么说阿英也是因为他……” 王萌也站出来:“他为阿英挡了一刀,捅得肠子都流出来了,差点救不回来,当初你们是怎么感谢他的,现在就对他愤懑讨伐了?” 王云生摸了摸自己的腰腹,原来那道疤是这么来的…… 村长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阿金不依不饶:“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救过阿英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吗?” 王萌说:“天方山的人都可以证明不是他做的,是你们不相信!你们就没想过,把他留在这里,诬陷他的人会不会找上他,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们这些凡人尚且自顾不暇,出了事还能护着他吗?” 阿金说:“狡辩,你都是狡辩,一定是心虚了……” 这边的声音越发吵杂,再闹下去闻声而来的村民就越多了。 王萌抓住了王云生的手,准备要带着他跑。 阿金见状要拦,王萌拔刃出鞘,他被吓退几大步:“你……你要干什么?说不过就动手吗?修仙的人不是不准滥杀凡人吗?” “他们是,可我不是。”王萌的眼神肃杀冷冽不似玩笑。 王云生拦住王萌,对他摇了摇头。 “让他们走吧。”胡伯叹了口气,疲惫地说道。 阿金不可置信地回头:“胡伯!你说什么?” 胡伯的脸色透出年老的衰败:“让他们走吧,莫要打起来,伤了谁都不好。” 阿金说:“他们要是跑了,以后还去哪儿抓回来?我这边为你们据理力争,你倒是松口松得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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