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坐在桌前练字帖,一笔一划练得极为认真。 王即翻箱倒柜,这边翻翻,又在另一头翻翻。 王云生问:“你要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王即终于在一堆杂物里翻出了一个罐子:“给你熬药。” 王云生扶着桌子就要站起来:“有什么需要我打下手的地方吗?” “坐着吧,我来就行。” 木屋的后边是条小河,王即用河水把罐子刷了干净,把添了药的罐子架在了火堆上。王云生自告奋勇地拿着扇子扇风,王即坐在一旁偶尔添个柴火。 “这个锅我不常用,太小了,连只山猪腿都放不进。” 他用木勺子划着锅里的药,锅里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接受的味道。 王云生:“味儿太难闻了……” 王即:“闻着想吐……” 屋子里的紫电就这样看着外边的两人分别坐在小马扎上,凑在那火堆上的药罐前,脸上的肌肉都拧在了一起,像是在比谁的鬼脸更丑。 “王即师父,天方山弟子不是都住在山顶上的大房子里吗?怎么只有你和紫电住在这山腰的木屋里呢?” 难道这门派里不包分配房子的? 王即说道:“我不喜欢山上,刚好他们也不喜欢我,住在这里各自清净。” “为什么?” 王即坦然道:“我上山也十多年了,修为一直没有进展,术法也学不会几个,就像他们说的我没有仙根吧,确实不配做掌门的亲传弟子。” 王云生暗想:这难道是他后面入魔的原因? “不过论体术功法我可是这山上第一人。”王即又说,“别看他们个个法术用得挺厉害的,真近身打起来,连我一拳都受不下。” 这可是小说里没有提到的,于是王云生便追问道:“真的吗?体术有那么厉害?” “那是当然,修炼术法的时候也别忘了锻炼身体,不然练人家的一个拳头都能把你打趴下。” 王即开始侃侃而谈,说得不亦乐乎,说上头了还手舞足蹈起来,看着就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只是这样开朗活泼的人,最后变成那副模样,真是造化弄人。 “师父,我字练好了。”紫电在屋里喊道。 “来了。” 王即进屋查看了紫电写的字,眼睛横扫了几眼就夸赞道:“写得不错,读书辛苦了,我现在就去做麻辣兔头给你补补。” 王云生还在门外火堆前守着火等药开,他正给药扇风,紫电走了过来。 小少年长得真好看,脸上的婴儿肥看着真想让人戳戳。就是这气质太冷了,怕碰着都能被他给冰到。 “伤好了就赶紧走。”冰山少年冷冷地看着他,“别想借着他留下来。” 他的眼神宛若冷刃,看得让王云生脊背一凉。这小少年看穿了他的想法,并且看上去并不怎么欢迎他。 一连住了有两天,伤势也有好转。王云生怕会感染破伤风,所以哪怕药的味道就像老奶奶的裹脚布,他也捏着鼻子硬喝下去。 王即像是憋久了,一有空就跟他说话,嘴巴跟枪子一样叭叭叭说个不停。 王云生在穿越前是个喜爱出游旅行的,跟王即谈得倒是十分投机。王即十分喜欢听王云生讲各处的风景,他似乎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只隐约听出他对边关十分熟悉。 除了喜欢聊天,王即还十分擅长打猎,一天抓回了一只山鸡,大喊着“这山鸡真漂亮一定很好吃。” 又是一天下河抓螃蟹,嚷嚷着:“这螃蟹真漂亮一定很好吃。” 就连晚上在床底下逮到了一只闹事的老鼠,也抓起来念叨着:“这老鼠还挺漂亮烤了一定味道不错。” 王即整天跟个野人一样,感觉不大通晓人情世故,却无忧无虑尤为自在。 与王即热情的态度相比,他的徒弟紫电显得格外冷漠。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像是在警告自己伤好了就赶紧滚。 滚是不可能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滚的。入门比试肯定选不上,厉害的本领又不会,不靠着王即走后门怎么进这天方山? 王即是个孩子心性,想法也很简单,有人愿意亲近他,他也十分高兴。 王即见王云生有些心不在焉,便问:“你想学天方山上的道法?你可有中意的师父?” 中意的师父当然有啊!原著里男主角一开始在比试中籍籍无名表现不突出,结果在最后关头突然体内爆发一股力量(超强),被众人发现他是罕有的修仙灵根。于是被这山上修为最高,长相最美被誉为“山花”的长老给收为关门弟子。 不过这个时候说想要成为“山花”长老的弟子,只会被人觉得这是癞蛤蟆肖想天鹅肉,被diss到体无完肤吧。 王云生只好谦虚地说道:“我只听说天方道法玄妙非常,山上都是修行高深的道人,我这样的人能入他们的眼已是万幸,哪里还想着自己要选什么师父。” 王即便说:“那要不你做我的弟子吧?你也好跟紫电做个伴,跟他一起去上早课,一起学习术法,你看他一天到晚像个闷葫芦似的,你能多陪他说说话呢。” 跟boss做朋友,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搞不好能阻止他入魔降低最终战的难度呢?搞不好拉他加入自己的队伍能大大提高战力呢? 王云生想也不想便应下:“当然好!” 当晚,熟睡中的他被人用被子一裹,丢下了后山悬崖。 全文完。
第2章 上山 书说上回,在王云生在熟睡的时候被人用被子一裹,扔下悬崖嗝屁了。 全文完。 重来后,这次的王云生窝在被窝里警惕着没有睡着,却被人用被子闷晕接着又是连人带被一齐丢下了悬崖。 全文完。 又是重来,王云生预备眼睛瞪得像铜铃端坐到天亮,结果深夜不知被谁用迷药一撒。 全文完。 死了三回的王云生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看了一眼正端坐着习字的紫电,心里暗暗骂道:“小兔崽子。” 他现在认识的人两只手指就数得过来,肯定不是王即,那剩下的不就这小鬼了? 王即正在火堆上架着一只山鸡,朝王云生问出那熟悉的话:“那要不你做我的弟子吧?你也好跟紫电做个伴,跟他一起去上早课,一起学习术法,你看他一天到晚像个闷葫芦似的,你能多陪他说说话呢。” 王云生注意到正在埋头习字的紫电抬起头,朝他们望了一眼。 面对王即期盼的小眼神,王云生只能违心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了,我怎么能够因为这点小伤就赖上你呢……” “这有什么,人们不是常说遇见了就是有缘吗?” 王云生斟酌着语句:“嗯……但是我自小醉心道法,特别学那些御剑飞行,五行术法什么的,我上天方山来也是为了这个……” 王即一脸失望:“唉,这些我教不了你,我自己还不会呢。” “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要帮你找一个能教你御剑的师父……”王即说,“我看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过两天我带你上山,替你在师兄弟面前举荐一下。不过是否要收你为徒,还是要看他们的意思,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表现的。” “是的,多谢照顾了。” 虽然王云生觉得拒绝了王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当晚他没有再被人丢下悬崖,成功活到了第二天天亮。 王云生那叫个激动,在脑海里对404说道:“我终于见到了今天的太阳!” “不,天气预报今天是阴天,您注定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 这两天天气越发阴沉,风势日渐猛烈。王即那四处漏风的小木屋发出难以承受的吱呀声,听得王云生心里一阵战栗。 屋子你可要坚持住,你可不是没有物质的爱情,不能一吹就散啦! 王云生深沉地说道:“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王即闷闷不乐地晃着手里的树枝:“打不到猎物,今天没有肉吃了。” 天方山是有食堂供饭的,但是限量。尤其是说什么要督促门生辟谷,给的饭菜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少得可怜,王即平时都是在山上猎点野味才足以填饱肚子。 王云生看着天空乌云黑压压一片,隐隐似有狂风暴雨要来的前奏,摇头晃脑地说道:“这到底吹的什么风?莫不是附近哪位道友在渡劫?” 王即:“难道是大师兄要飞升了?” 紫电听不下去了,就说道:“授课的师叔说风是从海上刮来的。” 王云生恍然大悟:“原来是台风!” 王即一脸茫然:“什么风?” “台风!就是一种热带气旋在气温影响下带动力趋大……” “哦哦。”王即点头,一脸有听没懂的样子。 王云生继续吹:“咱们在这山上还能感觉这么大动静,我觉得怎么也有个十四五级吧。” 王即脑子简单,很快就接受了王云生的设定:“我来这里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风,看来这叫台风的确实厉害……” 王云生说:“看这天气,大概明天夜间会登陆吧。到时候有大到暴雨伴有阵风。树啊,房啊都会吹倒,雨水过多还会爆发山洪呢……” 王即被他的情绪完全带进去了:“那要赶紧加固一下房子!” 王即听风就是雨,慌忙起身要进屋,就瞧见了不远处半空中正有人御剑过来。 “王即师叔,师父差我来喊你上山。”这名身着天方道服的弟子飞得近了些,便停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说道。 会御剑了不起啊?跟长辈说话还高高站在剑上抱胸凹造型,你以为你男模走秀呢?王云生对这人顿时就没了什么好感,内心吐槽这台风怎么还不把这人刮走。 这时一阵狂风席卷,这弟子还真的站不稳从剑上摔了下来。 王云生只来得及惊讶,王即霎时便已经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弓挽弦出箭。箭身破空而出,穿透了那名弟子右肩的衣服,把那名弟子钉在了一棵高耸的大树上。 “好箭!”王云生喊完感觉自己像在骂人,又喝道,“法!” 这弟子被钉在树上跟个挂历似的,又惊恐又尴尬,绷着脸举手做了个揖:“谢,谢过王即师叔。” 这名弟子被弄下来后传话道:“王即师叔,师父让我转达掌门的意思,让您今天就去山上小住。” 王即想也不想就拒绝:“去山上住?不去不去,你们的规矩忒多,我受不了。” 弟子方正的脸上带着不耐烦:“师叔您也感觉到了,海上怕是有什么大妖作乱,您这破屋子能哪里能住人,到时候可别一阵风连人带屋子都吹到山沟沟里去……” 王即说:“我正准备加固一下,能住。” 这个时候又是一阵狂风起,小木屋发出不堪承受的声音,半边屋顶仿佛一只小鸟被风着去寻找它的自由。只余那没了顶的屋子尴尬地立在原地,像个被吹掉假发的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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