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犬和他的冰山美人 作者:问尘九日 文案: 再次见到郁琰,是在他哥葬礼上,那人一手执黑伞,一手抚着碑上黑白遗相,皙白面容上,一滴泪悄然滑落。 朝家远房一个表弟打趣他:“可以啊你小子,你哥没了,朝家就剩你一个,以后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可他不知道,朝弋眼下其实什么也不想,只想舔掉郁琰面颊上的那滴眼泪。 * 郁琰是他养在心底的玫瑰。 前一世,才刚一见面,朝弋便沦陷了,陷在这段复杂的感情里几乎无法自拔。 可他不知道,郁琰心里对他是深藏着怎样的恨意,他以为的情动,却只是郁琰处心积虑的勾引和圈套。 不过三年光景,郁琰便将他骗到了身败名裂的地步,他的权、他的一切,都没有了。 真正将朝弋推入绝望深渊的,是他意外在郁琰包里找到的一张报告单,上面清楚写着,郁琰怀孕了,六周。 他拿着报告单找到郁琰,可郁琰却只扫了一眼,然后淡淡:“打掉了。” 原来郁琰真的不爱他。 * 朝弋重生了,睁开眼,他又回到了他哥葬礼上,再次见到那个令他魂牵梦萦,又切齿痛恨的矜贵少爷。 他曾经那名义上的嫂子。 爱恨交加,朝弋恨不得一把掐断他纤弱脖颈,可是他舍不得。 于是他只好对他疯一般地渴求,他砸烂了他哥连同朝家祖先的牌位,放纵自己贪得无厌的恶念,直到把那个人紧紧攥在掌心里。 “后悔吗?”他问。 “这个家都是我的,”他笑着,“你也是我的,琰琰。” 注: 1.狗血,双重生(受到后期会有前世的记忆) 2.双杏生子,正文只有怀孕部分,番外生子。 3.疯狗攻*冰山美人受 - 内容标签:生子 豪门世家 重生 相爱相杀 正剧 冰山 搜索关键字:主角:郁琰,朝弋(cháoyì) ┃ 配角:朝文斌,小刘 一句话双杏、生子、狗血。 立意:诚信是金
第1章 01 雪天、冷雾。 风卷起雪绒迎着一阵阵含糊低沉的诵经声而去,朝弋手执一把长柄黑伞,大半张面容都隐在阴影底下,整个人仿佛溺水般剧烈喘息着,额角青筋隐现,几乎要站不稳。 觉察到这异样,身侧随行的女人忽地停下脚步,偏头抬眼望向他,低低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她今天难得把一头长卷发盘起,妆也不浓,可眉眼间却仍透着一股精致的风韵,说话时又微微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那已经无比熨帖的呢衣下摆。 就在此时,不远处铃鼓声忽起,僧侣的吟诵声更大了,随即一阵冷风吹得朝弋一激灵,他也终于从那错乱中惊醒了过来。 灭顶的窒息感和那“咕嘟咕嘟”往他口鼻里淹灌的冰冷江水已然消失,他嗓音低哑,声音几乎融进了这冷风里:“郁、琰……” 女人没听清,下意识一侧头:“什么?” 朝弋没说话。 “今天来的可不止集团里的高层,朝家的叔伯远亲、平日里和你爸爸交好的那几个长辈,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合作商……”女人刻意把音量压到最低,半瞪着眼警告他道,“以后你是要和他们打交道的,有什么不爽都得给我憋着,别和个二杆子一样丢人现眼。” 好一会儿也没听见朝弋答话,女人把眉一横:“听见没?” 伞下的朝弋忽然微微眯起眼,近乎贪婪地将视线投落到不远处—— 那藏在许多庸常人影之中的一抹皙白的淡色,纤长的一条背影。 急促的呼吸仍未有舒缓的迹象,朝弋攥着拳,像要把那被眼框住的人影狠狠地捏碎。 “朝弋?”女人已有些生气的迹象,眉眼间浮起一层不耐烦。 “听见了。” 喑哑又低沉的语调,无端惹得女人起了半身鸡皮疙瘩。 “什么毛病,”朝弋听见她嘀咕着抱怨道,“叫你平时少抽两根烟,年纪轻轻的……” 还没走出两步,便有几人围将上来,很热络地称呼他身边的女人为“霍夫人。” 霍佳瑛微微一笑,到底不年轻了,这样的场合,她也不敢心大说笑,只微笑地将朝弋拉上前来:“这是犬子朝弋,今年才毕业,A大金融系。” 紧接着又提醒朝弋:“那是你赵叔叔和应阿姨,快问声好。” 前世朝弋最厌恶这般逢场作戏,他大哥没死的时候,这儿没一个人看得起他,如今他大哥才刚走,这些人便又见风使舵地贴上来,虚与委蛇地装熟稔。 因此他几乎谁的面子也不给,惹得这些人对他的印象都不好,也难怪他后来在集团里会那么不得人心。 他犹豫半刻,还是不咸不淡地开了口:“赵叔好,应姨好。” “看看人家小朝一表人才,再看看我家那个没志气的,成天的不学好,拿着他爸给的钱,在城郊那开了家不伦不类的俱乐部,领着群狐朋狗友玩着闹着,”她叹了口气,“改天让我家涛涛和你家小弋认识认识,叫他跟着小弋也学学好。” 霍佳瑛看了眼朝弋,莫名有些心虚,但还是赔笑着应下了:“小男孩子嘛,本性都爱玩,我家这位也大差不差,不过他俩年龄相仿,说不准也能玩到一块去。” 几句寒暄过后,霍佳瑛便忙催着朝弋往前头去了:“人都到差不多了,快去把那花给你哥送了。” 不用她催,朝弋早就等不及了,连人带车翻下桥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郁琰。 他想,如果能活着醒来,他一定、要掐死这个……他曾经无可救药地爱着的人。 谁知命运却让他回到了三年前的今天,他与郁琰隔别后的第一面。 朝弋手持一束白玫瑰,在众人或审视、或打量的目光中缓缓走上前,而后将那束玫瑰摆在了一排黄白菊花束之中。 他眼里半点哀伤也没有,像是只是来走个过场,毕竟他和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哥……实在没什么特别的交情。 朝冶今年才不过三十一,这般骤然离世,三七并不能大办,而其母孟兰淳因伤心过度住了院,当爹的朝文斌借口陪夫人,也避着不肯来,因此这场丧事便只得由朝冶的长姐朝钰薇和他的同性|爱人郁琰一起操持。 献过花的朝弋径直从朝钰薇面前走过,来到郁琰面前站定。 此时的郁琰手持一把黑伞,眉眼低垂,目光只停在新碑上亡夫黑白遗容之上,眼尾一点点红,下巴尖上还悬着一滴将坠未坠的眼泪。 像是一粒透明的雪。 前一世他压根不敢上前,只敢在不远处将这个触不可及的人放在心里,翻来覆去地臆想,幻梦中的自己早已将这人拆得一|丝|不|挂,可现实里,他却连靠近他的勇气都没有。 然而这一回,他却走到了他近前,紧接着轻浮又肆意地,抬手用指节刮掉了郁琰下巴上的那滴眼泪。 “节哀啊,”他在郁琰震惊又错愕的目光中开口,“嫂嫂。” 好在他身形高大,一方背影几乎将面前的郁琰在身后众人眼里遮了个严实,因此大部分人都没看清他的动作。 但那位就站在郁琰身侧不远的朝钰薇不仅看见了,还看得很清。 几乎是朝弋话音刚落,她便猛然上前挤进二人之间,气势十足:“是谁请你来的?” 朝弋不慌不急:“我亲大哥死了,我不来看一眼,岂不是太没良心?” 朝钰薇冷笑一声:“谁是你大哥,你也配?” “大哥姓朝,我也姓朝,”朝弋笑,半身微歉,他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不配?” 他话说得很慢,明显是意有所指,可落在那些旁观的外人眼里,仿佛是朝弋此刻正受着朝钰薇的欺负。 朝钰薇前不久分明才见过朝弋,私底下也调查过,只以为这就是个刚毕业的毛小子,人形炮筒似的,一激就炸,谁知道今日会变得这样难缠。 郁琰这会儿早已压下了惊愕情绪,转身嘱咐随行帮忙的助理老徐:“徐叔,带这位客人去我车上坐一坐,一会儿我这里忙完了,再亲自招待。” 老徐立即会意,应声便来到朝弋面前,俯身做请:“您请跟我来。” 朝弋没动,只是饶有趣味地盯着郁琰看,这人方才被自己那样挑衅、冒犯,却也不见他面上有丁点怒。 他从来克制又冷静,前一世,除了今日为他大哥掉的这一滴眼泪,朝弋就没看见他因为别的什么人、别的什么事而动情失控过。 朝弋从前有多爱他这般淡漠清冷,如今就有多恨。 “先生?”老徐稍一抬头,有些催促的意思。 朝弋充耳不闻,他是真想当众撕开郁琰这身皮囊,触一触那底下流淌着的血,是不是也同他看自己的眼神般冰冷。 但他只是盯着他眼,什么也没有做,片刻后忽然很低地一笑,像是很好心地开口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大嫂,你也要保重好身体。” 郁琰似乎并不喜欢听见别人这样叫他,眉心轻轻一动,像要开口。 可朝弋说过这句话,便就转身跟着司机徐叔往外走去,郁琰并没有非要追上前去同人争辩的执念,因此便任由他走了。 “和他没什么好置气的,”朝钰薇故意说,“三儿养出来的野猫狗,能有什么教养?” 她的音量不轻不重,恰好能叫尚未走远的朝弋听见。 果不其然,前边的朝弋闻言停下了脚步。朝钰薇见状上半身稍稍向后倾,又默默给旁道的几个随行的保镖一个眼神示意。 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喜恶都太鲜明了,她很知道该怎么踩进他雷区。 朝钰薇本以为他下一刻便会朝自己扑将过来,一拳、还是一巴掌,她都无所谓,身侧硕壮的私人保镖一定会替她挡下。 然后今天下午、甚至是中午,朝氏私生子在兄长葬礼上意图殴打长姐的新闻,就会登上娱乐新闻的榜首、传进朝文斌的耳朵里。 但她想错了,朝弋压根就没打算对她动手,反而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姐说得很对,我就是三儿养的。” 这会儿吃惊的不仅是朝钰薇和近旁的人,就连刚刚追过来的霍佳瑛都瞪大了眼睛。 “不过贱养的孩子命都很硬,”朝弋笑道,“不像……” 他故意把话停在这里,又把笑容一点点收回去:“走了,姐。” 听见他那声“姐”,朝钰薇恶心得都要说不出话了,可偏偏又对他无可奈何。 立在她身侧的郁琰神色倒是一直都没变过,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离开的那个背影。 青年人分明该是一身火性,心浮气躁、易燃易毁,郁琰并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假如不是他错误,那便是眼前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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