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旁边的活动负责人和酒店经理还想说什么,方正奇一个送客的手势,他们知道不能再留,只能先离开。 病房的门被轻轻带上,阮安随之发出一声惊呼。 他被沈弈拽着手腕拉进了怀里,因为他没有贴着沈弈坐,所以他现在整个人失去平衡,趴在了沈弈身上。 阮安感受着男人用力箍着他的腰的双手,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他觉得沈弈今天很奇怪,但是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接着,一个吻落在了他的眉心,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这种只存在于恋人之间的亲昵让阮安惊喜又害怕。 他不自觉地抓紧了沈弈腰侧的衣服:“沈先生?” 沈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吻过了眉心,又开始慢慢地亲吻眼角和鼻尖。 最后吻落到了嘴角,随之而来的就是疯狂的啃噬和吸.吮,搂着阮安的腰的一只手向上扣住了他的后颈,就像制住了一只懵懂无知的小动物。 阮安没有见过沈弈这么失控的样子,他一只手撑着床沿,避免自己压着沈弈,一边在沈弈侵占的间隙里怯怯地用唇舌回应他。 沈弈像是一只暴躁的野兽,被阮安小猫舔奶一样的亲吻安抚下来。 满含着暴戾不安的吻最后变为落在嘴角的轻蹭。 阮安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疯了,不然他怎么从沈弈的动作里体会到了一点讨好的意味来。 “今天有工作吗?” 沈弈换完衣服从浴室里出来,阮安还在出神地想着男人刚刚失常的行为。 看见沈弈现在公事公办不近人情的样子,阮安有些许的失落,但是原本不安的心也渐渐落在了实处。 他走上前去帮沈弈系领带:“今天下午有一个试镜,晚上有一个采访,明天要回剧组。” 沈弈看着阮安的发旋,微微皱了皱眉:“是柳原的节目?” 阮安的手顿了顿:“是的。” “晚上的采访我让经纪人帮你推了,下午的试镜我陪你去。” 阮安先是瞪大了眼,刚刚用来自我安慰沈弈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想法,顷刻间又被沈弈一句话碾得粉碎。 接着他又咬了咬唇,这个采访是卢曼好不容易帮他争取到的,即使他在娱乐圈没想出名,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但是他在沈弈面前也问不出“为什么”,只能乖顺地点点头:“好,我让曼姐推掉。” 再抬头的时候,阮安脸上已经换上了笑吟吟的表情:“沈先生应该有其他事情吧,试个镜而已,不用陪我去。” 如果沈弈陪他去了,不管他有没有想要帮自己拿到角色的意思,最后的结果都会变得不公平。 沈弈伸手搂着人的腰,低头在他脸上一啄,看见阮安露出惊讶又无辜的表情之后,才轻笑一声说:“我不上去,在车里等你。” 阮安知道话说到这份上,自己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于是伸出双臂环住了沈弈的脖子,踮脚在男人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他仰头看着沈弈,露出一个笑:“谢谢先生!” 他不知道沈弈怎么突然要自己推掉采访,又突然要陪自己去试镜了。 甚至体贴到了,知道自己想要凭本事拿到这个角色,沈大总裁甚至愿意在车里等自己。 但是—— “金.主守则第五条:金.主突然对自己特别好,别问,问就是金.主高兴,愿意随手多给自己几根肉骨头。” 可能沈大总裁刚刚昏迷醒来,脑子还不清醒吧,阮安这么安慰自己。
第4章 怎么这么怕我? 沈弈原本要带阮安回自己的别墅,但是阮安说自己试镜要用的东西还放在自己住的地方,硬着头皮提出来能不能让自己先回去取。 如果是以往的话,阮安是万万不会开这个口的。 沈弈工作很忙,有时候连让自己去陪他,都会让助理提早几天告诉他。 他觉得沈弈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连性都像日程一样被安排得妥当。 沈弈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紧张得抖动的睫毛,曲起手指碰了碰他的脸。 “我平时有对你这么差吗?怎么这么怕我?” 阮安连连摇头:“没有,先生对我很好。” 沈弈看着在自己面前像是一只鹌鹑一样的阮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司机直接掉头。 阮安听着自己住的地方被沈弈报出来,愣了愣:“先生,这是……” 沈弈在给秘书发的消息里加上了一句“把文件送到阮安住的地方”,然后就收起了手机,探过身来直接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阮安被男人不容拒绝的动作吓到,他瞪大了眼睛,僵得一动不敢动,还是沈弈伸手护着他的头顶,才没让他撞到车顶。 虽然车后座足够宽敞,但是对于两个叠在一起的成年男性来说,还是太狭小了。 沈弈用了点力,让阮安靠在自己身上。 抱着怀里温热清瘦的人,沈弈才觉得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他像哄炸毛的猫一样,捏了捏怀里人的后颈:“卢曼说你为了这个角色练了好久的戏腔,待会儿唱给我听听?” 阮安听话地顺着沈弈的力道软下身子,像没骨头一样趴在沈弈身上,像是一只被撸顺了毛的猫咪。 他低头贴着沈弈的胸膛掩饰自己已经红透了的脸,沈弈很少会在外面和情人亲昵,有的话,也只是逗逗小动物一样的调情。 现在这样身体贴着身体的姿势,阮安从中体会到了一点—— 温情? 他心底一震,赶忙把这个荒谬的想法丢出自己的脑海。 可能沈弈跟自己回去只是想听自己唱戏吧,就跟想要听自己养的黄鹂鸟叫几声一样。 “好,”阮安的手搭上了沈弈的肩膀,“待会儿唱给先生听。” * “先生先坐一会儿我去换衣服。” 阮安要去换衣服,却先一步被沈弈给扣住了手腕。 男人把人往自己身边一拉,准确无误地往阮安练习的房间走去:“一起。” 阮安只得跟上。 沈弈给阮安的这套房子有四个房间,门口进来是一件小小的保姆房,另外的三间一间是带阳台的主卧,一间客卧被阮安改成了书房。 剩下的那间原本是健身房,被阮安改了改成了练功房,直接用来练舞了。 沈弈推开门进去,健身器材被阮安堆在了一角,门边摆了一架子的戏服,房间四面都撞上了大镜子和压腿的杆子。 男人先阮安一步从架子上拿出了一件艳红的戏服,在阮安身前比了比。 他想起了阮安上辈子和那个人拍过的古装戏,里面阮安也是这样,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装,嫁给了他。 当时阮安还跟着他,他问说,先生看到我和别人结婚,会不会吃醋呀? 他知道阮安想听什么回答,但是那一刻,理智还是死死拽住他快要脱缰的感情。 他说,不会。 沈弈当初看着阮安黯然的神色,其实是后悔的,他想说什么补救,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事实就是—— 他很嫉妒,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所以他想要阮安穿红衣给他看。
第5章 他的小花骨朵喜欢自己什么呢? 阮安看着沈弈给他选的艳红的戏服,愣了愣之后接过去换。 阮安去换衣服的时候,沈弈细细地看了一遍这个被小家伙改装的健身房。 健身器材可怜兮兮地挤在角落,一摸一层灰,显然是已经被阮安遗忘很久了。 矮柜上摆了几本书,沈弈随手翻了翻,无外乎都是一些戏曲戏腔的,里面还有一本小说《烽火》,是他试镜角色的原型出处。 所有的书上都用了铅笔写了工整的笔记,再联想摆在旁边的一架子精致的戏服,沈弈马上就可以知道阮安对这个角色有多喜欢。 上辈子余望和他说自己想要这个角色,他打电话给陈野,陈野说阮安也在竞争这个角色,而且导演更中意阮安。 他当时沉默了几秒钟,还是开口让陈野把角色给余望了。 阮安在演艺圈一直不温不火的,对事业也没有追求,少一个角色没有什么,他当时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他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这样一间练功房的存在,听阮安的经纪人卢曼说,阮安知道他把角色给了余望之后,扔掉了所有的戏服,再也没有唱过戏腔。 “沈先生?” 阮安赤着脚走进来,他没有化妆,也没有戴繁复的头冠,只是穿着一身火红的戏服站在那里,就足以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 阮安很白,穿着层层叠叠的红衣的时候更显白,像是冶的红玫中长出的一朵纯洁又脆弱的白色花骨朵。 沈弈盯着阮安愣了几秒才回过神。 “很好看。” 阮安一笑:“谢谢先生。” 沈弈走近,手掌贴着阮安的后颈,轻薄了那抹刚长出的白:“唱什么?” 阮安歪了歪脖子,想要躲过沈弈轻轻蹭着他后颈的手,结果反被沈弈捏住了后颈不让动,乖乖被人亲在了嘴角。 男人像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对可怜的小家伙动手动脚有多过分,弯下身把人整个拢在自己怀里,贴近了他的耳边问他:“美人儿今个给爷唱什么?” 阮安耳朵通红地被沈弈拥着,他从来不知道沈弈的声音和灼热的吐息会有这么大的攻击力。 他被逗得眼角通红,几乎快要哭出来,好一会儿才咬着唇说:“唱、唱《桃花扇》。” 沈弈最后蹭了蹭手下细腻的皮肤,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演戏演全套,沈弈拍了拍阮安染上薄红的脸,说:“好好唱,唱好有赏。” 阮安又羞又气,细细地应了一声“是”。 沈弈走到墙边的长凳上坐好的时候,阮安还是面色通红地站在原地。 他也不催,就静静地看着小家伙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水袖一甩、一挽,沈弈的眼神立马变了。 “我也曾桃叶渡边将他找,我也曾燕子矶头等过几遭,我也曾问过南来雁……” 阮安生生在一个称得上是简陋的练功房里唱活了那个敢爱敢恨的李香君。 沈弈一时分不清,阮安是在唱戏里因丈夫投诚而隔断青丝从此青灯古佛相伴一生的李香君,还是演剧里唱着“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与杀死爱人的敌军共葬火海的范宁。 一曲终了,沈弈对上小家伙的视线。 强装镇定,但是还是泄露出了几分不安和期待的眼神。 阮安还太小,小到不知道怎么妥帖地藏起自己的心意,只要沈弈稍微留意,就可以把他努力藏起的喜欢看穿。 但是上辈子自己即使知晓了,却没有阻止,也没有把他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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