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谨儿成年之后,就将他放归。 毕竟,他本就是被逼着跟谨儿成亲的。 可眼下又要因为谨儿的身份,要被逼着送去给元金。 这还有天理吗! “可谨儿分明是瞧上他了,两个男人...成何体统啊!” “便是他们两情相悦,也用不着你来掺和!” 齐昭容越说越恨, “谨儿忍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瞧上的人物,就由着你们这么糟践?” 她一拳接着一拳的捶在夔承平的身上,泄愤的说道,“我早说了,不许你们逼着谨儿!不许你们逼着!你们偏是不听!”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善儿已经没了,你们非要把谨儿逼得离了夔家,才满意吗!” 夔承平见她哭了,一下就慌了神。 他赶忙起身扶着齐昭容坐下,“我们哪是逼着的啊...” 若非局势所迫,谁又愿意这么做呢? “善儿的死,到如今都不知真相...” 夔承平痛心的说道,“若是不让谨儿装傻,使得后宫的人松懈,说不定连谨儿都会保不住。” 这事到现在都是他们的痛。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若是不防着,能怎么办啊... 每每谨儿问他,‘外祖,我能不能不当傻子了’的时候,他怎会不心疼呢。 可到后来,谨儿再也不问了。 或许是知道,便是问了,也没用吧。 一次次的承诺,到最后换来的,只有虚无的泡影。 “都怪覃宏朗这个昏君!” 齐昭容抹了把脸,气得一拳锤在桌上,“要不是他当年花言巧语的诓骗芷卉,芷卉也不用像如今这样...” 夔承平抓过她的手,轻揉了两下,“以前的事,暂且不提,现在最主要的是,使臣的死该如何是好。” 他沉声道,“覃宏朗这会儿怕是已经知道了此事,不知道他会不会对谨儿...” “他敢!” 齐昭容甩开他,盛气凌人的说道,“真当我们齐家是吃素的不成?” 他们老齐家世代忠良,护了三代君王。 为国战死沙场的先辈,不在少数,更是没享过几天清福。 夔承平当年求齐老爷子,让齐昭容嫁给他的时候,还他被嫌弃品级不够,配不上自己的闺女。 要不是齐昭容慧眼识珠,瞧上了夔承平,他便是在齐府门口跪上三天三夜,都不定能放进门来。 现在的齐家,是由着齐昭容的侄儿,齐昌胤(Yìn)当家做主。 这朝堂中还曾得过‘忠武’谥号的将军,便还有齐昭容的哥哥,也是就齐昌胤的父亲。 在她哥哥离世后,为了削弱覃宏朗对齐家的注意力。 齐昌胤不得不退避锋芒,虽然势不如前,可在军中的威望,并不比夔家小。 齐昭容睨着夔承平,啐道,“你要是没本事,我现在就回娘家去,我就不信覃宏朗真敢动我乖孙!” 说着,她就大步流星往外去,夔承平拉都拉不住,只能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劝着。 “夫人,你且听我说啊...这事急不得,得从长计议才是。” “等你议完,谨儿都不知道担上什么罪名了。” 齐昭容拽住夔承平的衣领,一把把他抡开,嫌弃的斥道,“优柔寡断...还不给我起开!” 要不是夔承平下盘够稳,怕是要被她拽倒在地上了。 “娘!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夔子胥和邱曼安,追着步子赶了过来。 刚进园中,就看到平日最是稳重从容的夔承平,脸色小心,手脚慌张的拉扯着齐昭容。 而最是端庄大气的齐昭容,脸上已然满是压不住的怒火。 她边让管家去练功房把双锏拿来,边推拒夔承平,还拳拳闷在他的身上,听得夔子胥一脸肉痛。 这待遇,小时候练功偷懒的夔子胥,可没少在他爹那受过... “娘!” 邱曼安不顾幸灾乐祸的夔子胥,急得上前拦在两人的中间,“这是...” 齐昭容重哼一声,吩咐道,“给我备马,我现在就去安王府守着。” 她瞪着夔承平,“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乖孙!” “娘!您这是做什么呢...” 夔子胥劝说道,“谨儿那头,我们再想法子就是了。” “想想想!等你们想出来,要到什么时候?” 齐昭容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我看你跟你爹一样,都享清闲,享得人都废了!” 夔子胥被打也不敢还手,只能忍着痛挨着。 他不禁想起以前。 娘亲在她舅舅离世后,便居于府内。 每日不过是跟后院的姨娘们唠嗑看戏,算是颐养天年。 上次,她拎着双锏要闯入皇宫,还是二十年前,善儿出事的那天。
第96章 绝不能出事 覃修善是覃宏朗的嫡长子。 这个孩子可以说是,在整个皇室的期望下出生的。 他是最正统的皇长子。 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寄予了厚望。 覃修善似乎知道众人的期盼一样,从牙牙学语开始,便展现了他超乎寻常的天赋。 且他乖巧听话,还时不时的喜欢学大人说话。 那故作老成,但灵动可爱的模样,自是讨得覃宏朗的欢喜。 覃宏朗还时常笑着把‘善儿要不要当太子’的话,挂在嘴边。 不论什么宴会都会抱着他出席,可见对他的喜爱。 夔芷卉也是母凭子贵,稳稳的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与覃宏朗的感情,也是越发的亲密恩爱。 可好景不长,在覃修善四岁那年。 阖宫上下都细心照料,连受凉都不曾有过的孩子,突然染上了天花。 覃修善浑身发热,精致的小脸上,更是布满了红疹。 夔芷卉心疼得恨不得替他受着。 可天花的毒性太强,覃宏朗怎么都不肯让她过去陪着。 夔芷卉只能在殿外,一遍遍的听着自己的孩子,难以忍受的哭喊声。 直到感染天花的第二天,太医慌乱的冲出来,跪身哭喊的说道,‘大皇子...薨了...’ 夔芷卉先是六神无主的愣在原地,后才像是听清他说了什么一样。 ‘不可能...’ 她一个劲的摇头,发了疯似的要往里闯,‘善儿!我的善儿...’ 邢嬷嬷泪流了满面,可还是第一时间抱住了她。 夔芷卉声泪俱下的嘶吼着,哭喊的唤着覃修善的名字。 两天前,还笑着与她承诺,长大之后,会好好保护她的孩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了。 因为覃修善是感染天花而病逝,他的尸体不宜在宫中久留,所以只能随便找了个日子,草草的出殡下葬。 让夔芷卉痛不欲生的是,她连覃修善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而在覃修善得天花那日起,覃宏朗就再没来过栖鸾殿,只每日宿在漪澜殿中。 夔芷卉曾与覃宏朗说过,覃修善得病的事,太过蹊跷。 整个皇宫上下,只有覃修善染上了天花,她希望覃宏朗能调查此事缘由。 可覃宏朗只是随便调查了一番,便将照顾在覃修善身边的宫人,以照顾不周为由,全部处以极刑,便算是交代了事。 他甚至斥责夔芷卉,每日只知道胡思乱想,已然没了一国之母的样子。 看她终日愁眉不展的模样,覃宏朗越发觉得心烦。 最后还将她手中的权力,分到刚诞下二皇子不久的缪芳馥手里。 美其名曰,帮她分担一二。 夔芷卉只觉得越发的心寒。 覃修善的死,也成了夔芷卉一辈子的痛。 - “娘娘...娘娘...” 邢嬷嬷的唤声,让夔芷卉回过神来。 她缓缓的抬头看向邢嬷嬷,“怎么了?” “老奴只是看娘娘有些疲倦...” 邢嬷嬷担忧的说道,“娘娘可要去休憩一会儿?” 夔芷卉端起手边的茶盏,摇头道,“前朝发生了这些事,让本宫如何睡得着...” “元金的事,都已经定下了...” 邢嬷嬷捏着她酸涩的肩膀,劝说道,“娘娘不是也觉得王爷对王妃的情分过了吗?说不定...” 她委婉的叹息道,“说不定王妃走后,王爷也能沉下心思呢。” 夔芷卉皱着眉沉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娘娘!不好了...” 慕梅顾不上通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邢嬷嬷刚想呵斥,却听她急声道,“王爷...王爷砍杀了元金的使臣...陛下正派兵抓他进宫呢!” “什么!” 手中的茶碗,应声碎了一地。 热水溅在身上,夔芷卉却不觉得疼似的,快步走到慕梅的跟前。 她努力保持着清醒,快声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嬷嬷催促着说道,“快说啊!王爷...王爷怎么会对使臣...” “因为陛下...要下旨将王妃送去元金。” 慕梅嗓子干涸到吞咽着口水,她仰望着夔芷卉,哭着说道,“王爷...王爷不知从哪听来了消息,拿着剑就闯进馆驿...然后...然后就把两个使臣都给杀了!” 夔芷卉身子一晃,险些跌在地上。 邢嬷嬷赶忙搀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娘娘!快去叫太医!” “不...带本宫去见陛下...” 夔芷卉强撑着身子站立,她拽着邢嬷嬷的手,捂着胀痛的脑袋,“谨儿...” 她的谨儿不能出事... 邢嬷嬷扶着夔芷卉来到前殿的时候,就见覃修谨正被侍卫押着要进入轩辕殿。 “谨儿!” 夔芷卉快步想要靠近,却被侍卫拦了下来,“皇后娘娘,这不能进。” “你有什么资格拦本宫?” “是陛下的意思,不论是谁,都不得进入前殿。” 夔芷卉闻言,不敢硬闯。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覃修谨,被带入了轩辕殿。 殿门紧闭,让她看不到半分里头的情况。 就犹如二十年前的那天,她只能无能为力看着自己的孩子,听天由命... 不! 夔芷卉倏然收紧了拳头,她不能再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 她的谨儿,绝不能出事! 夔芷卉转身而去,邢嬷嬷紧步跟上。 “去找人通知将军府,让表哥进宫...” 黝黯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她低声道,“再让子胥提前准备,派人守城!” “娘娘...” 邢嬷嬷惊呼一声,她凑身劝道,“此事事发突然,万事还未周全,若是...” “那你要本宫看着谨儿出事吗!” 美艳的脸庞,此时柳眉剔竖。 夔芷卉紧咬着牙关,狠戾的说道,“这是命令,你只管去办就是了。” 邢嬷嬷看着她眼中的厉色,愣神的点头,“是...是!老奴这就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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