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的看着覃修谨,把剑从身体里拔出。 鲜红的血液溅上,那张绝世的面容,可他却无半点欣赏之意。 覃修谨一步步的逼近,达西破声大喊,“你不能杀我!我是元金的使臣!你要是杀了我...啊!” 利剑狠狠的扎穿达西的大腿,地板顷刻间便晕开了一滩红色。 看着那摊鲜血,晦暗的眸子顷刻间便亮了起来。 覃修谨拔出利剑,一脚踩在了涌血的伤口处。 听着达西的挣扎和求饶的哭喊,他笑得不可一世。 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达西顿时僵直了身体。 他丧魂失魄的看向覃修谨,却从他的眼中看出自己死期将至。 “我可以跟皇上商量!不要安王妃了!我现在就回元金,我...” 脖子上的痛楚,使得达西呼吸一窒。 破开的皮肤渗出丝丝的鲜血,覃修谨侧首看着,却始终不为他的话所动。 “你说要把我的泽昀献给金王?” “不...不是的...是、是公主的意思,跟我无关...我只是个传话的...” “她如何说的?” “公主...公主说如果不能让你去元金,就...就要把安王妃送去,想要以此裹挟...裹挟王爷...” 达西看着覃修谨,汗出如渖的急声道,“这跟我并无关系啊...如果安王不喜...我明日就会元金,绝不...” “不必了...” 覃修谨直视着他不断颤动的瞳孔,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 尖锐的触感从脖子传来,达西想要开口,但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他瞪大眼睛看着覃修谨,只听他淡然的笑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噗通!’ 达西就这么睁着双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覃修谨施施然的起身,犀利的视线,不屑的俯看着达西。 正当他出神之际,熟悉的声音响起。 “六郎!” 房间已经蔓延起了铁锈的血腥味。 赵明熙站在门外,看到覃修谨背对他站着。 他周身气势骇人恐怖,阴暗得让人不敢靠近。 赵明熙不顾重步崖的阻拦,跨过门槛,走进房间。 他走到覃修谨的身侧,看着还在滴血的手掌,不由分说的牵了上去。 感受到掌心温度的覃修谨,稍稍动了一下。 他侧首看向赵明熙,试探的唤道,“泽昀...” 赵明熙撩开他脸上滴血的长发,浅笑着回道,“我在。” 阴沉如墨的瞳孔变得明亮,不安的委屈逐渐消散。 覃修谨抱起赵明熙,紧紧的搂着。 抱着他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赵明熙抚着他的后脑,低声哄道,“我不会离开六郎,永远都不会...”
第94章 最是舍不得谨儿 赵明熙在进入馆驿前,便派人封锁了整个馆驿。 夔承平和夔子胥闻讯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王府的侍卫和皇家的卫兵,把馆驿围了个水泄不通。 夔承平看见他们,只觉得事情不妙。 他跟夔子胥三步作两的往使臣的房间赶去。 重步崖看到两人后,先是头皮一紧,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夔承平就推开他,顺便推开了房门。 夔承平瞧着覃修谨端坐在椅子上,老实的让赵明熙擦脸。 可房间里残留的铁锈味,还有覃修谨身上,并未换下沾染着血迹的衣裳,预示着事情的糟糕程度。 “他们...” “死了。” 覃修谨利索的回答,把夔承平气得脸色发红。 他刚想质问,覃修谨又极为轻巧的说道,“外祖与其浪费时间怪罪,不如想想该如何解决的好。” “谨儿!” 夔子胥扶着气得快要七窍生烟的夔承平,斥责的说道,“怎么跟你外祖说话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覃修谨蓦然起身,“我只知道,你们要将泽昀送给元金!” 他看着最为亲近的家人,眼中第一次染上了恨意,“明知道有去无回,可你们还是想把他往火坑里推!” 夔子胥一顿,瞬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便是送去又如何?” 夔承平却高声反问道,“你居然为了个男人,杀了元金的使臣!” 他指着赵明熙,质问着覃修谨,“若是两国因此而交战,你让新覃的百姓如何!” “这只不过是你们的冠冕堂皇罢了!” 覃修谨逼近夔承平,低吼的反驳道,“元金的心思,谁人不知!” “他们要的就是一个借口!” 他双目猩红的谴责道,“不论是谁,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是又如何!难道你就可以为了个男人,忤逆圣意了吗!” “你们可以为私欲而行,我凭什么就不行了!” “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夔承平转向赵明熙,他怒声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跟谨儿说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这样!” “外祖,你错了...” 覃修谨突然变得很是平静,他凝望着夔承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跟泽昀在一起,我才是这样,而是我一直如此。” “你说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你们说,我来做...” 覃修谨与赵明熙十指相扣,他坚定的说道 ,“可我如今不想了...” 在夔承平放弃赵明熙的那一刻,覃修谨便明白,他与夔家早已相隔甚远。 夔家想的只有如何得到那个冰冷的皇位,却从来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看着夔承平不可置信的眼神,覃修谨嘲讽的说道,“我不是覃宏朗,我不像他软弱无用,只能靠权臣的拥护,来保全身下的位置...” “谨儿!” 夔子胥正颜厉声的打断了覃修谨的话,“你现在不太冷静,等过...” “舅舅,我没有一刻能像眼下这般冷静。” 覃修谨浅笑着说道,“我不想做夔家的傀儡了...为了夔家,我当了十六年的傻子,已经够了。” 他看向身侧的赵明熙,柔声说道,“我只想做真正的覃修谨。” - 夔承平回到太尉府后,一言不发的回到书房。 夔子胥有心想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邱曼安见他闷闷不乐的模样,凑过来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正愁没人说话的夔子胥,便拉着她到亭中,说起了这事。 邱曼安听闻覃修谨砍杀使臣的事后,先是一惊,可听完缘由之后,她却露出了然的神情。 “此事并不复杂...” 她看着夔子胥解释道,“子胥不能理解谨儿的想法,是因为明熙是个男儿。可若是换作你我呢?” “我跟你?” “要是那使臣说要把我献给金王...” “他敢!” 夔子胥激动的站了起来。 邱曼安好笑的劝他坐下,“那你可清楚谨儿的心境了?” “可赵明熙是个男人,男人跟男人之间...这...这...” 夔子胥想了半天 ,也只逼出个‘不合规矩’。 “规矩都是人定了...此前没有的,不表示此后也不会有。” 邱曼安缱绻的看着夔子胥,温柔的说道,“子胥是忘了自己是如何忤逆父亲,不愿纳妾的吗?” “我...” 夔子胥捻着她的玉手,思绪万千。 他与邱曼安成婚已有十余年,可直到如今,都不曾有过子嗣。 只因邱曼安在怀第一胎的时候,不慎滑胎流产。 此后她便再难怀孕。 本以为只要调理的好,就可以再次怀孕,可不想等了十余年的时间,两人依旧没等到孩子的喜讯。 夔承平和齐昭容便劝说夔子胥纳妾,就连邱曼安也跟夔子胥提了几次。 可每次,他都是搪塞了过去,怎么都不肯答应。 还想再过几年,从夔承平庶出的子孙中,选一个过继便是。 夔子胥时常说,他身为新覃的将军,脑袋都是系在腰上的,便是纳妾,也只会耽误人家。 可邱曼安却清楚,他不是怕耽误人家,而是怕辜负自己。 “谨儿若是真的喜欢明熙,咱们也该高兴才是...” 邱曼安靠在夔子胥的身前,她柔声道,“毕竟能找到彼此喜欢的良人,可是三生有幸的事。” 她抬眼看着他,笑道,“钦天监的那一卦,说不准是真没算错。” “喜欢是好,可是...” 夔子胥揽着邱曼安的肩膀,叹息道,“谨儿与父亲...” “这一遭,迟早会有的...” 邱曼安轻拍着他的胸膛,劝说道,“谨儿虽然年幼,但却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你们总不能老把他当孩子看待...” “况且...” 她叹声道,“谨儿也确实惹人怜爱。” 他自小便背负了太多的希望,可他还只是个孩子。 说心里没有怨念,又怎么可能呢? “可父亲...” “别瞧着父亲铁石心肠的模样...” 邱曼安视线望向书房的方向,“他可最是舍不得谨儿的了。” 更何况,还有她那最为疼爱谨儿的婆婆在呢。
第95章 谁敢动我的乖孙 “你就是为这事跟谨儿吵架?!” 齐昭容气得都端不住仪态,指着夔承平骂道,“他这般小,脾气大点怎么了?你就不会让着他说几句好话?” 夔承平这会儿哪还有此前的镇定,他被瞪得是坐立不安,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他刚想辩解两句,就被齐昭容厉声打断,“我告诉你!要是我乖孙,因为这事不肯来太尉府了。” 她拍着桌子,吼道,“你也给我滚出去,别回来了!” “夫人...这事分明错在谨儿,你怎么...” “我怎么了?不就是杀两个使臣吗?” 老太太中气十足的怼道,“你是瞧不到他们的心思吗?还护国将军呢,你这老脸也真挂得住!” 夔承平被骂得不敢反驳,可他还是劝诫的说道,“可使臣杀不得啊...” “有什么杀不得!我要是还能轮动双锏,别说两个了,便是二十个都不在话下!” “这事本是元金有错在先,但谨儿这一动手,就成我们的不是了。” “谨儿可是新覃的王爷!他被两个使臣...还有你们!” 齐昭容指着他的鼻子,痛骂,“逼得都要把自己的王妃献出去!要是再没点气性,那还算是男人吗!” “我也是为了谨儿啊,要是能借此机会,重新让覃宏朗赐婚,也没有坏处...” “你怎么那么能耐呢!” 齐昭容一掌拍在他的肩上,“谨儿是我们的心头肉,明熙就不是了赵家的心头肉了?他凭什么被你们这般折腾得呼来喝去?!” 她本想着,这孩子只要老老实实地跟在谨儿身边就好,别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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