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饱喝足,突然来了两个人将他带走,穿过院子,来到一处空房间跟前,夜玉宁站在门口,示意他将外衫脱了搜身。 一番搜索后,没发现身上有多余的东西,夜玉宁道:“受伤被送回御影宫的影卫,都要再次受训考核,通过之人,才能作为合格的影卫。” “开始吧,别抱有侥幸心理,也别想着能一直留在此处,三次不过者,将发配为宫中苦力。毕竟,宫里不会白养不中用的废物。” 华凛点头,原本那点小心思立刻荡然无存,只能尽力完成御影宫的考验:“多谢首领大人,我会尽全力完成,现在要如何?” 夜玉宁指着密闭的空屋子,说道:“身为御用影卫,须时刻保持清醒,这间屋子燃着迷烟,你只要能坚持三分之一柱香,然后推开门走出来,就算第一关通过。” “好。”华凛推们走入,随之门砰的一声关上,他屏住呼吸,观察四周,这里除了一扇门,四周都是墙壁,只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硬撑。 屋内的香火燃烧着,应该就是掺杂了迷烟的香烛,寻常人嗅到迷烟怕是不过片刻就会失去意识,然而影卫却不能立刻到下。 他闭气也坚持不了多久,憋得脸色通红,终于吸了一口充满迷烟的空气,顿觉浑身无力,目光开始涣散,他连忙坐在地上保持体力,狠狠掐自己的大腿内侧的肉。 不能晕…… 至少,现在不能晕过去,第一关就失败,那他也太没用了。 自甘输掉受训是他本意就不想做的事,如果沦为宫中身份最底下的苦力,那他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都对不起重活一次。 从前再苦再累再艰难的训练他都挺过来了,三分之一柱香,还有十分钟的样子,不能倒下去,绝不可以闭上眼。 大腿上的肉被他掐的已经麻木,他用力撞在墙壁上,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指甲狠狠扣进手臂里,用牙齿要在手腕上,用尽各种方法折磨自己的精神,强忍着香灰一点点落在桌上。 这十分钟对他来说实在漫长无比,脑海里闪过诸多稀碎画面,有他的,也有别人的,还有这具身体的记忆,精力几近崩溃时,才能恍然感受到往事回忆。 口外传来咚咚敲门声,提醒他:“时间已到,可以走出来了。” 夜玉宁站在原地翘首以盼,希望屋子里是个能让他满意的影卫,毕竟鲜少有人能通过第一关,也是极难的一关。 “怎么,晕倒在里面了吗?” “看来这第一关确实难过,早知就不该抱有太大期待,你们进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华凛颤抖着手将门推开,摇摇晃晃从屋内走出来,额头满是冷汗,他看了一眼夜玉宁,拼尽最后一丝清醒站在他眼前。 夜玉宁勾起嘴角道:“不错,有点让人刮目相看。” 得到首领大人的认可,华凛深深吐出一口气,整个身子脱力直挺挺向后倒去,被两个影卫架住,才没摔在地上。 夜玉宁道:“送他回去休息吧。” …… 从晌午到深夜,华凛一直都没清醒过来,明明迷药的劲已经散去,可他却陷入梦魇之中,难受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痛,真的好痛,白日里将腿掐的青紫一片,这会摩擦一下都觉得难受不已。 “父亲,我以后也要从医吗?” “子从父业,你不学医的话,难道还想习武不成?咱们家世代行医,也不能没人传承,书房里多得是书籍药谱,你闲来无事可以翻开看看。” “宣儿,娘亲给你缝了新的钱袋,你看看大小是否喜欢?” “喜欢,喜欢!”男子拿着新做的钱袋,用的是给他缝制新衣剩下的绸缎,妇人们闲来无事就爱做女红打发时间,钱袋上绣着兰花,还有他的名字。 华凛猛然惊醒,在最后一刻看清了钱袋上的名字。 孟宣……原来这才是死去之人真正的名字,亦是他从前的名字,行医世家,难怪这副身体一点也不像常年习武之人,好好的一个公子,却成为宫中的影卫。 他的父亲应该御医,那么他为何要成为影卫,曾经的家人呢?宁愿被折磨的遍体鳞伤,毫无尊严,也要留在安乐宫,留在大皇子身边。 一定要搞明白其中缘由,才能安心做回华凛。 他不会任人欺凌,也不是厉元武任打任骂也不吭声的孟宣,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过往种种受过的屈辱,往后,他都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太子殿下对他如此上心,还赠他短剑防身,如果可以去东宫,探听到有关自己过往的事情岂不容易得多? 机会是有,可当他通过御影宫考核受训,就必须回到大皇子身边,到底怎么样才能去东宫,成为太子的人,这是一个需要谋划的事情。
第7章 催情的药 深夜梦醒后,他再也睡不着了,穿上衣衫来到墙根处,想试试自己是否真的能使出轻功,于是他后退一些,跑向围墙,提气一跃竟然跳到了墙上! 这墙看起来挺高的,竟然就这么跳上来了,果然身轻如燕,高兴没两下,突然踩到瓦上青苔,一屁股摔在墙外。 “哎呦,我的老腰……”华凛狼狈的爬起,扶着墙揉揉腰板缓了一会,鬼使神差的在四周游走起来,皇宫真是四通八达。 走时容易,绕了两圈发现回不去了。 华凛开始懊恼为什么要乱走,万一被人发现他不在屋子里,会不会误以为他想逃出宫?好在自己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最多就是问问苏容有关这里的事宜。 早知道,当时就该问太子殿下讨一份皇宫地图,这样想去哪就方便多了。 他远远跟着巡逻的士兵,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宫殿附近,已经夜深,这里却依旧明亮,难道里面的人还没睡? 等等,好眼熟啊,这里是……东宫?! 这么晚了,太子殿下还没睡,当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殿下,想到这里,他就更加坚定去东宫的决心。 鬼使神差潜伏到附近花圃旁,自己从前就是做卧底的,现在感觉跟做回老本行一样,他爬到高处屋顶,想仔细看看这么晚宫殿里在做什么。 难道是,不可描述的羞羞事情? 不不不,他不是变态啊,为什么要往那里想!还是赶紧找准方向回御影宫,于是又往高处爬了一些,打算俯瞰回去的路线。 太好了,终于看到御影宫,默默将路线记在心中,准备离开。 瓦砾声在安静的夜里十分清晰,他小心翼翼从屋顶往下爬,却被一个女子厉声呵斥:“大胆,谁在屋顶惊扰殿下!” 骆双双对准发出声音的地方飞出暗标,华凛急忙躲避,甚至忘记自己在陡峭湿滑的屋顶,扑通一声从屋顶掉下去。 “啊啊啊!” “哎哟!” “大胆贼人,竟敢偷窥太子殿下!”骆双双上前一脚踩在华凛背上,让他起不来身,“如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监视太子殿下,不然有你受的!” “我,我没有监视……”华凛咳嗽一声,眼前一阵晕眩,“我只是迷路了,皇宫这么大,一不小心就回不去了。” 骆双双道:“什么烂借口,你身为影卫会不了解皇宫地形?依我看,先剁你一条胳膊好了。” 华凛道:“我真没说谎……” “行了,大晚上还闹腾,双双你先退下。”厉尘修走出大殿,看着趴在地上狼狈的人,向他伸出手,“起来给孤一个解释。” “是。”华凛自然不敢牵他的手,自顾自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脏兮兮的衣服,不好意思道,“属下确实迷路了,因为这里的宫殿很高,我就爬上去一探究竟,本来已经记下回去的路线……然后就被打下来了。” 厉尘修道:“当真如此?” 华凛道:“我对天发誓,绝无一句假话!” “孤暂且信你,进殿吧。”厉尘修将他带到屋内,一阵香味飘来,他们二人对坐在餐桌前,看着华凛拘束的模样,厉尘修忍不住想逗他,又怕吓到他不敢再来。 这副样子完全不像记得他的模样,为什么会忘记,莫非是在安乐宫里受了刺激?是该想个办法让他离宫,这样单纯的性子,不适合尔虞我诈的皇宫。 就当还他们孟氏一个人情,毕竟,华凛是孟氏仅存的后人。 “殿下,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你着急什么,吃完再走也不迟,反正这会无人知道你在东宫。” “殿下你人真好。”虽说他们二人身份悬殊,但是也算相处过的,华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他们以前认识,高高在上的太子,和一个丑影卫,想不通啊。 孟府,他的父亲姓孟,是宫里的御医,迄今为止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全然查不到一家人为何会突然消失,只剩下他在宫中苟延残喘。 明明要继承父亲的医术,现在却成为舞刀弄剑爬高走低的影卫,这差别可不是一般大,想必,太子殿下一定知道些什么。 厉尘修给他盛了一碗甜汤,说道:“在御影宫可还适应?” 华凛见他主动搭话,答非所问道:“殿下知道一个叫孟宣的人吗?”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厉尘修手中一颤,险些将甜汤洒出来,仅仅片刻便恢复平静,将碗搁在桌子上,没想到这人说傻还不算完全傻,竟然试探到他头上来。 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人与以往有所不同,从前面对倔强的孟宣,他也只是默而不语,看着他在安乐宫受尽苦头也不肯离开的模样,倍感无奈。而现在的华凛,颇有影卫的架势,性子也十分开明。 比起以卵击石的孟宣,此刻的华凛更为明智,至少他懂得如何活下去。 “啊,这甜汤实在美味!”华凛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或许他不该提起从前的名字,‘孟宣’二字或许会让厉尘修陷入困扰,也不知,会不会怪罪于他。 他恨不得将脸埋进碗里,用余光扫过去,其实也并未看到厉尘修生气,就是这气氛实在尴尬,不说话的时候,更加如坐针毡。 “对不起殿下,我方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华凛主动道歉,试图找个借口离开。 “无碍,你能想起这个名字,说明你的脑袋还没真正坏掉。” “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厉尘修丢给他一张皇宫地形图,叮嘱道,“宫中最好不要乱走,索性你今日误入东宫,若是在别的宫殿,很容易被当成刺客击杀。” 华凛连连点头,听的浑身冒冷汗,知道这话不是开玩笑,揣着地形图匆匆离开东宫,幸得太子殿下照拂,才能安然无虞。 …… 休息两日后,他再次被带到夜玉宁跟前。 偌大的御影宫正殿内只坐了首领一人,华凛单膝跪在地上等候吩咐,全然不知接下来的考核是什么,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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