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你吵什么啊!” “我这不担心你吗?万一那刺客伤到母后和我,怎么办?”厉元瑶撩开帘子走进去,看到他还没换下朝服,嘟嚷道,“别睡了,起来。” 厉元武被她烦到不行,起身去屏风后更衣。 换了身便装,发现还在殿中等着,开口问道:“你今日来烦我做什么,母妃这几日管的颇严,寻欢作乐我可去不了。” “想哪去了,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厉元瑶拉着他往殿外走,边走边说,“今日父皇邀舅舅入宫,你我一同去凑热闹啊。” “不去。”厉元武果断拒绝。 “为什么啊!”厉元瑶道,“母妃说了,要你多讨好父皇,你整日憋在安乐宫能有什么出息,我不管,今日必须去!” “呵,你不就是惦记慕容少澄嘛,谁还看不出你那点心思。”厉元武唤来华凛,几人一同往御花园走,素清也追随在后,还有几个太监伺候。 厉元武实在不知怎么凑近乎,国事他也插不上嘴,闲聊又显得多余:“我说妹妹,咱们二人过去能插上话吗?你明知咱们叶氏跟慕容家向来不对付,还要我去热脸贴冷屁股。” “你想嫁给慕容少澄,还非得拉我当垫背。” “母妃说了,只有像慕容少澄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公主,能文能武,英姿不凡,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谁不喜欢!若不能嫁给他,我宁可终身不嫁!” “真是疯魔了你……”厉元武就算再不喜欢慕容家的人,可母妃要将元瑶许配给慕容少澄,自己当然得帮一把,反正像皇后亲弟弟这样的名门王爵,势必要娶皇室宗女,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他妹妹。 华凛和素清对视一眼,才知道原来是冲着慕容将军来的,于是静观其变。 厉元武道:“你们倒是出出主意,别傻愣着!” 素清道:“既然想借机靠近陛下和慕容将军,那就放纸鸢吧,正好今日有风,线断之后,让公主假意去捡纸鸢,说不定慕容将军会帮忙呢。” “好主意!素清,还是你机灵。”厉元瑶即刻命她去取纸鸢。 华凛拽着绳子跟一群太监将纸鸢放起,宫里还真是人均八百个心眼子,哪怕想跟心上人见面,都要有人出力,有人出谋划策。 叶贵妃这一家子当真脸皮够厚,害的皇后禁足,和太子争权,世家博弈,最后还惦记着人家大将军,造孽啊。 如此想想,厉尘修确实挺惨一人。 他一点也不想帮着叶贵妃的女儿算计别人,可人在屋檐下,哪有能做主的,看着纸鸢越飞越高,该是断线的时候了。 厉元瑶说道:“快弄断它啊!” “哦。”华凛抽出腰间短剑,飞出去将细绳割断。 厉元瑶激动的往前追去,他们也随之跟上,谁料天公不作美,风筝并未落到陛下附近,而是远远挂在一棵树上。 厉元武道:“要我看,还是算了吧。” “才不!”厉元瑶提起裙边就要往树上爬,咬牙道,“本公主今日一定要将人引来。” 素清劝道:“公主要当心啊,万一大将军不能及时赶来救你,可是会摔伤的。” 经这么一提醒,厉元瑶仿佛能想到被英雄救美的场面,更加坚定道:“这纸鸢必须由本公主亲自取下来,你们都别碍事,退一边去,他可是大将军,一定会接住我!” “呵,你自己闹腾吧。”厉元武扭头就要走,不想跟她一起丢人,“华凛,看着她。” “属下遵命。”送走厉元武后,他负责去引慕容少澄过来。 厉元瑶本想站高点一睹风采,结果只顾着看心上人,回过神才发觉真的很高,吓得她双腿直哆嗦,为了能嫁入慕容将军府,她可是拼了。 华凛来到天子身前,行礼道:“属下见过陛下,见过将军。” 皇帝道:“何事?” 华凛道:“五公主的纸鸢飞到树上,要将军帮忙取下来。” 皇帝打量他的衣着,说道:“你不是影卫吗?” “这……”华凛故作为难,摆出欲言又止的模样,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忍拆穿而已,“还请将军亲自去吧。” 皇帝道:“罢了,少澄你去劝劝朕那不听话的女儿。” “素清,素清!人来了没啊!”厉元瑶实在害怕,止不住往下看。 “回公主,华凛已经带着将军往这边走了。”素清哪能如她所愿,看着树上女子高兴雀跃,若真心爱一个人,岂会这般算计他。 她从袖中拿出路上藏好的虫子,算准了距离悄悄丢在厉元瑶身上,多亏她将宫人都驱逐走,自己才有机会,趁势提醒道:“公主,您身上有虫子!千万别乱动啊!” “什么!”厉元瑶吓得大惊失色,尖叫着摇摇欲坠,“啊啊啊!” “公主殿下!” “公主!” 华凛和慕容少澄听到不远处一声惨叫,急忙赶过去,发现地上女子摔得狼狈,发髻凌乱,绫罗衣衫被树枝挂的破破烂烂,支支吾吾在地上哭。 “呜……真是太可恶了……”厉元瑶看到来人,哭的更加委屈,本想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结果给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 慕容少澄道:“公主,你怎么能上树?” 厉元瑶道:“我,我拿纸鸢……” 慕容少澄有些无奈,千方百计把他引来,就为了见一面吗? 厉元瑶撒娇道:“舅舅,我身上好疼,浑身都疼,你就不能……” “还不将御辇抬来?”慕容少澄是外男,自然不会送他回安乐宫,只是将人放到御辇上,用衣袖给她擦擦脸上尘土,捡起掉了一地的朱钗还回去,“一个纸鸢而已,何必劳烦公主犯险,好生回去修养吧。” “舅舅,我……”厉元瑶欲言又止,硬是将一肚子委屈憋回去,实在太出丑了,尽力给自己找台阶下,“华凛,那纸鸢是本公主心爱之物,送回安乐宫!” “属下遵命。”等厉元瑶被抬走后,华凛爬到树上去拿纸鸢。 这公主还真能给自己找借口,傻子都看得出她的意图,有影卫在,还劳烦将军过来一趟,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慕容少澄道:“我好想见过你,是在洗尘宴上,对吗?” 华凛点头:“应该吧,将军好记性,那么多人都能记住。” “也不全都能记住,因为你比较……啊,抱歉。”慕容少澄觉得这么说实在有些伤人,连忙解释,“因为你很独特,所以才印象深刻些。” “将军言重了,您不必跟我道歉。”华凛知道自己脸上的红斑丑陋,低下头道,“但凡像我这样,都会让人过目不忘吧,我已然习惯了。” 慕容少澄道:“我真不是说你丑!” 华凛道:“额,我一个大男人,丑点没关系……” 慕容少澄觉得自己越抹越黑,明明只是想跟他打个招呼,怎么就说到容貌上了呢,许是他在军中太久,说话直白。 “好巧,这不是太皇子身边丑巴巴的影卫吗?”厉尘修绕着湖边走来,眯起眼睛跟人打招呼,“舅舅进宫与父皇商讨国事吗?” 慕容少澄道:“多为叙旧,并无什么要事。” 华凛没好气道:“见过太子殿下!” “舅舅在跟这丑影卫聊什么呢,看似很有趣的样子。”厉尘修对华凛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对自己舅舅倒是恭敬的很,“侄儿可以陪舅舅四处走走,想着您不常入宫,肯定需要人陪。” 慕容少澄道:“确实对皇宫有些生疏,太大了,路又多,还会迷路,好在这影卫很不错,本想让他上前带路,如今想想不便打搅人当差。” “还有,你是太子须得注意言行,不可以容貌论人,直呼其丑,知道吗?” “舅舅说的是,其实仔细看也不丑。” 慕容少澄命身后侍女取来面纱,上前亲自为华凛佩戴,吓得华凛愣在原地许久,甚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人还怪好的嘞,没一点将军架子。 “此物是我府上女探子佩戴的面纱,临行时都会多带几个在身上。”眼前人是那么英气,说话很温和,任谁看了不喜欢啊,他有点理解厉元瑶了。 “多谢将军,属下告退。”华凛匆忙离开,忍不住用手抚摸面颊轻纱,如此就能遮住他脸上印记,真不错。 他拿着纸鸢往安乐宫走,半道上被骆双双截住。 “你挡我做什么?” “是孤让她截住你。”厉尘修走到面前,伸手扯掉他的面纱,说道,“你又不去将军府做探子,带面纱干什么?” 华凛伸手去夺:“烦请殿下还给我。” “怎么,你生气了?”厉尘修挑起眉梢道,“孤不喜欢你带着它,所以,不想还。” 华凛知道抢不过,双手抱在胸前道:“怎么,你吃醋了?”
第19章 活春宫 “哎呀,殿下你别太为难人呀,这是慕容将军好心赠予,属下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一个面纱你都要抢,说不过去吧?” “殿下不喜丑人,肯定也不稀罕丑人的东西,拿来把你!”华凛一把拽过面纱,就算不带也要故意藏在袖子里气他。 厉尘修有些不悦,仿佛真的被说中心事一样,他怎么会吃醋呢?明明从前也不曾这般在意一个人,若他真的喜欢孟宣,为何会等到现在? 不,准确来说,他应该更在意现在的华凛,时常不由自主的惦念,让他有些苦恼。 “一个面纱而已,知道你没见过好东西,喜欢就留着吧。”厉尘修转身便要走,觉得很没面子,打心底气不过,直言告诫道,“你要是想攀高枝,最好别打慕容少澄的注意!” 华凛被说的一愣一愣,忍气道:“殿下未免想太多,属下绝无攀高枝的想法,您啊,放一万个心吧!” “你现在同孤说话都这么理直气壮了吗?”厉尘修越发逼近,气势压人,“在你眼前不是有更好的选择吗?何必费心接近别人。” 华凛道:“方才是慕容将军主动跟我搭话,并非我有意为之,这是五公主的纸鸢,属下只是在树上捡纸鸢而已,殿下已经过告诫不可有高攀之心,咱哪敢攀您这座大佛。” 厉尘修道:“伶牙俐齿。” “殿下,您身边又不缺人,何必老是戏耍我呢?”华凛伸手指了指他后面,提醒道,“您回头看看先。” 不出所料,是叶熙容来寻他了,自从东宫多了个女人后,整日都不自在,厉尘修打算让骆双双将人拦住,可是想到她们二人曾在东宫起过争执,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骆双双哼了一声,抱剑道:“怎么又是这个女人,走哪跟哪真够黏人。” “属下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华凛拎着纸鸢一溜烟逃跑了。 叶熙容凑到跟前,时刻都带着浅浅笑意,柔声说道:“见过殿下,书房已经打理好了,还点了提神的熏香,是否现在就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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