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他堵气道:“罢了,我说了你也不听,反正我身上中了毒,热得很,你今日就算是心再冷也得帮我,我若不是为了你,又如何会与那些人打赌,你得给我点补偿!” 沈羿听着这像是堵气小孩子的语气,心中既是窝火又有些哭笑不得,本想把人推开不想搭理,谁知摸上对方的肌肤却发觉这股热度几乎能将人灼得融化。 毒素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难怪裴擒陌满身是汗,像是刚从浴桶里泡出来似的。 裴擒陌容不得他多想,开始去动手解他的前襟:“本座如此身体火热,中毒急需发泄是真,沈庄主不如好人做到底,替我泄泄火罢,万一我带你见识过一次之后,你就欲罢不能,喜欢上了呢?” 沈羿眼皮微微上抬。 这一晃神的时间,裴擒陌就将他的双手反扣在头顶,隔着布料将大腿骑在了他身上。 沈羿瞪大了眼睛,小腹被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这个该死的魔君,真说来就来…… 他练过世上少有人才能练成的武功,自然能吃旁人不能吃之苦,可眼下他却觉得自己深陷泥潭,身体被一条淫蛇缠绕,脑子变得空白。 就在他浑身滚烫之时,裴擒陌忽然咳嗽几声。 随后肩膀传来了温湿之感。 鼻尖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沈羿心脏一凛,忙抬起眼皮查看,果真看见裴擒陌的口鼻溢出了殷红。 “完蛋,这毒好像……更严重了。” 对方神智迷离,说完这话就直直朝前倒上他的肩膀。 “你怎么了?喂!” 沈羿摸着对方满嘴的血,搞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只能颤抖着低声呼唤。 半空中传来另一道声音。 “哎哟,沈庄主好雅兴啊,竟与新结交的小兄弟半夜玩这种风花雪月之事?” 沈羿一听便知道是萧柄,第一反应是担心裴擒陌被对方发现,便将那魔君推上睡榻,再用被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口鼻。 无论刚刚的交谈被对方听去多少,他都绝不能承认躺在榻上的就是裴擒陌。 他整理好衣物,才下榻高声道:“是萧柄么,你从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蓝衣人这才倒挂着从窗外探出脑袋,悠悠道:“嗯,从你身旁的那位小兄弟开始吐血时我才来的,我看他身上中了剧毒,本想提醒他,此毒越是发热越是不能行房,可还是迟了一步,他方才猴急与你交欢,现在已经经脉混乱,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 沈羿眼皮轻颤:“走火入魔?他中的是什么毒?” 萧柄从窗外跳进来,拍了拍手:“具体的就不多做解释了,我此番给你带来了解药,他若再不解开毒素的话,恐怕三天后就要没命了,之前暗算你们的四个江湖客,我帮你宰掉了,这解毒药是从他们身上搜刮而来的,萧某做事讲诚信,沈庄主欺骗在下,在下还以怨报德,你感不感动啊。” 沈羿眼皮微微上抬:“你真有解毒药?” 萧柄当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微笑道:“你看,我没有骗你。” 沈羿看着那花白色的瓷瓶,觉得对方说的应该是实话,可没有马上开口要解毒药,因为对方一定有交换条件。 顿了顿,他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萧柄见状笑笑:“沈庄主不必紧张,若是从前,我当然会让你将剩下的凌飞十二招全部教给我,我才能同意将解药给你,但是你实在是太狡猾了,以至于我现在要你亲自与我走一趟,你若与我去了领地,我便会将解药交给你去救你身旁的那位小兄弟。” 沈羿愕然。 萧柄竟要他去西辽教的领地? 西辽教的领地他虽是没有去过,但是他知道那里一定卧虎藏龙,进去容易,出来定是重重关卡,想要逃出生天,绝非易事。 萧柄:“只要你跟我到了地方,将自己毕生所学一件件交给我,不仅仅是解药,我还会将你奉命为西辽教的副教主,你若是执意不与我来,这解药,我只好从这二楼,丢出去啦。” 他说这话时,手中的小药瓶真有砸向外面之一,沈羿见了,心头微凛。 若这解药损毁,恐怕裴擒陌就真的要没命了。 “慢着,我可以与你同去,但我有几个条件。”沈羿说罢,指了指睡榻,“其一,我必须要带上他。” 萧柄挑眉:“自是可以。” “其二,我要让我的弟子张天策平安回到梅花剑庄。” “自然也可以。” “其三,到了你的地方,让我看一眼白鹭的情况。” “没问题。” “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沈羿抬起头,“你需要回答我,李浮尘在哪?” 萧柄玩着药瓶的手指顿住,挑眉道:“哦?” 沈羿面无表情道:“那个崔二楼领来一群狼袭击我们,若我没猜错,他就是你的手下罢,你想让他设法引走李浮尘进你的埋伏简直轻而易举,所以我想问问你,李浮尘现在被你们带去哪了?” 萧柄:“沈庄主果然善于推测,不过你放心,我不过是命崔二楼将人带到山中雾地,他若是命大,自然能找得回来,若是夜视不好,也只能坐在山里面等死咯,怪也只能怪在他与我们结过梁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总要给他找些麻烦才舒坦。” ΖHengLi 沈羿指节微微攥紧。 崔二楼果然是西辽教的人,上次李浮尘与他结下梁子,也是因为替自己出头所致,还真是飞来的横祸。 萧柄见他眸光仍时不时瞥着睡榻上的身影看,不由得笑着调侃:“没想到沈羿表面看似绝情,私下却如此多情,裴擒陌一死,你就找来一位新的榻上之伴,不知那裴擒陌泉下有知,会不会夜里化作孤魂冤鬼,找你这情郎索命啊?” 沈羿面颊微微不自在,但横竖对方说的都是同一个人,便轻咳了声,低低道:“我这边要处理一下剩下的问题,你走吧,明日一早我跟你启程赶路。” “好,沈庄主痛快!既然这样,那萧某就不在此打扰,告辞!” 萧柄说罢,最后朝他晃了晃解药的小瓶,从窗户上飞身跳了下去。 哪知就在他跳下去的同时,裴擒陌忽然撑死身子,双目猩红,咬牙切齿:“哪来的废物,跟个跳蚤似的来来去去!” 他因为中毒过深而做梦呓语,看见萧柄的身影,顿时单手聚力,掌风直奔窗户而去。 幸亏萧柄跳下去的及时,没有被那一掌的掌风砸中,可窗户顶部被掏出一个洞,恐怕过不了多久,掌柜的就要上来询问情况了。 裴擒陌打完那一掌,就绵软无力倒了下去,继续昏迷不醒。 方才发生的一切犹如幻境,沈羿听闻楼下传来萧柄的声音:“哟,沈庄主,你这小兄弟脾气还挺大,萧某对他很是感兴趣,等明日我再好好瞧瞧他到底是个怎样的高手。” 沈羿待人走远,他才走向睡榻,胸口的心跳声依然激烈。 方才裴擒陌那一掌表现得尤为明显,若萧柄有心注意,定然会察觉出这是何人的掌风,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出什么不对劲。 他先是写了一封信给张天策,随后找伙计赔了窗户的钱财,又要了些热水,帮裴擒陌擦拭身子。 对方方才吐了血后,脸上的人.皮面具都变了色,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撕下来处理干净。 再次贴上去之前,他瞧见那俊美无俦的面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这么一张脸,还真是难以让他继续生方才的气,下狠手废去他的命根子。 沈羿想了想,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操,还是没有跟对方挤一张床睡,将那张人皮.面具戴到对方脸上,自己靠在桌案上打坐了一夜。 次日一早,裴擒陌仍在昏迷,萧柄的马车却已经提前等候在客栈外,沈羿只好扛着人下楼,上了那辆马车。 萧柄瞧见裴擒陌那张伪装的面容,摸着下巴纳闷:“奇怪,昨夜那具有威力的一掌,我本来以为会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奇才,没想到长得却是这样过目就忘的一张脸。” 他似而又觉得裴擒陌有些眼熟,又侧着头多瞧了几眼。 沈羿脚步一顿:“人不可貌相,你别看了,赶紧赶路,然后赶紧给我这朋友解毒。” 萧柄不可置否,放下车帘坐在前面驾车去了。 一路上沈羿都在闭目调息,一是让自己目前虚弱的身子迅速恢复,二是为了静心。 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他的耳垂就不由泛起绯红之色,就是不知道这魔头醒来之后,还会不会承认自己昨晚做出了无理的行为。 不知过了多久,沈羿感觉身体的疲惫与不适恢复了大半,睁开了眼睛。 这一看,才发觉一双熠熠生辉的黝黑瞳孔正与他对视。 这魔君……终于醒了?
第49章 沈羿眨了眨眼, 伸手摸他的额头:“你醒了?感觉如何?” 裴擒陌表情木木的:“我……” 此时马车颠簸了一瞬,对方身子一摇,竟然直接倒他的身上。 沈羿见对方没有起来的意思, 下意识伸手去推,才感知对方身上的体温已经正常。 看来此人的烧已经褪去,他不用那般担心。 裴擒陌微微起身,四处张望了一圈问:“我们这是在哪里?不像是回梅花剑庄的路。” 他还记得从梅花剑庄来时走的一直是小路,从未走过能通马车的大道, 而周围似乎传来了其他车队的声音, 听上去有些喧闹。 “说来话长。”沈羿从包裹里拿了一张饼撕成小碎块递给他, 平静地为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直到说到萧柄想要带他们回西辽教的领地时, 裴擒陌瞪圆了眼睛:“沈庄主, 你为了给我解毒, 竟要去西辽教的领地?” 即便是武功再高的强者, 只身一人去别人的地盘也不是开玩笑的。 沈羿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进去了恐怕难以出来,可是我的小弟子郭白鹭还在那, 我若是不救你, 萧柄便会用白鹭来威胁我乖乖就范。” 说到这,又话锋一转:“你放心,到了那, 你若是觉得危险,就找个机会逃出去罢, 我可以帮你拖住西辽教的那些高手。” 裴擒陌听闻顿时发怒:“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岂会是大难临头抛下你苟且偷生的小人?” 他索性也不吃东西了, 将饼丢到一边, 靠在车上用目光扫着车帘,手指不安地躁动着。 沈羿知道他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压低声音道:“别费力气了,你想暗算萧柄根本行不通的,他与一位武功高强的得力下属亲自在外面赶马,咱们坐着的这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趟车队,里面应该都是他安排的高手。” 裴擒陌抱着胳膊,坐直身子叹了口气。 身为随心所欲的魔君,他自然更喜欢用武力解决,而不是忍辱负重,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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