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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憬书点点头，问对方，“文树叔，阿爹的腿伤可严重？” 李文树给出与李凤相同的话，“还好没伤到骨头，凤哥儿的身体好，修养些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大夫的话让屋里人都安了心。 李文树没有多待，留下几副药后离开了。 傍晚刮起风，院子里有几片不知从那飘来的树叶，李憬书关上院门，思绪沉吟。 刚才送李文树，他询问了一番这一个月以来家里发生的事，怎么都没想到，离开前都一直安稳的家，会发生这么多事，怪不得慕栖那么虚弱，苍白的脸都瘦了一圈，原来是刚养好身体。 阿爹这次也是在山上受了伤，其中定是有联系。 慕栖吹了吹有些烫的茶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想不明白阿爹怎么会伤到，在他看来，就算是强壮的男子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李憬书回来正好听到李凤说起事因，他下午去山上砍竹子，因为是装吃食，对竹子的大小和品相要求比较高，李凤没看到合心意的，就往里走了些，没想到看见个砍树的男人，他起初还没在意，直到走了近些闻到男人身上不雅的气味，当即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竟跟慕栖描述的人有几分相像。 好不容易逮到人李凤岂能放过，这座山李家村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哥儿都会来，留这么一个祸害在以后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他当即想上去将人抓住，可对方也很警觉，感觉不对撒腿变跑。 李凤追了上去，可对方明显比他更熟悉这里，弯弯绕绕跑了一路，最后被对方故意带到一处滑坡，也就在那里受了伤。 原来阿爹是因为自己，慕栖摸着已经痊愈的手臂，在看阿爹腿上的伤口，心里对那变态十分痛恨。 “那接下来怎么办，是要报官吗？”他不知道这种事县衙的人管不管。 李凤摇头直接否定，“报官不管用，这事要跟村长说一下，起码得告诉全村的人小心这个人。” 慕栖垂下脑袋，今晚气温低，水凉的很快，他把水递给阿爹，“先喝点水，待会儿我跟憬书说。” 李憬书走进来，他听完了俩人对话，“村长不一定管这事，还是要想办法解决。” 李家村村长不是个为村民着想的人，他接管村子以来，村里发生的大小事，要么不插手，要么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闹得村里很多人关系都不好，还是李姓大村子，乡亲邻里都沾亲带故。 “这事不用担心。”他对李凤说：“这段时间在家好好养着，小栖也是，外面的事我来做就行，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两个哥儿齐齐看向他。 李憬书却只让他们安心，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 李凤喝完水，才想起什么问他，“府试发挥得如何，可有希望上榜？” 慕栖也看过来。 李憬书做到夫郎旁边，道出个让人羡慕的成绩，“算是榜上有名，第二名之上。” 第二名之上，那不就是第一，没想到府试竟然也拿了第一，这含金量可是很足的，慕栖忍不住为他高兴又很骄傲。 李凤很满意，问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李憬书拿走夫郎正要吃的果子，在对方来抢时，从碟子里选了个最大的给他。 说了些有趣的事给家人听，遇到山匪以及找不到吃住地方都没有提起。 慕栖抓住了一个奇怪的点问他，“你说考第二名那位被人看上，那你有没有？” 李憬书恍然发觉说的太多了，面对夫郎的质问，赶紧否认，“没有，我跑得快。” 慕栖满脸不相信，扭过头不看他。 李凤出声打断，“你们俩先说着，我回房躺一会儿，憬书别忘了去村长家。” 慕栖有点不好意思，擦干净手上汁水，“阿爹我扶您进去。“ 李憬书走过来弯下腰，“我背您回房间。” 李凤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趴在了儿子的背上。 阿爹的房间相对大些，午后暖阳撒在人身上暖烘烘的，慕栖打开一点窗户，在桌子上放了些水和吃食。 李憬书独自去了村长家，他去刘奶奶那把菜拿回来，临走还不忘告诉对方憬书回来了，刘奶奶高兴得又给他拿了些瓜果。 晚饭做的相对清淡，李憬书换下那身白衣，又变成了黏糊跟在他后面帮忙烧火的小相公。 临睡前，李憬书敲响夫郎房门，里面先是一阵动静然后安静片刻，他没等多久门就打开了。 目光无意在房间扫了下，注意到夫郎身后的被子里鼓鼓的，他自然的收回视线，“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房间？” 慕栖坐在床沿，没回答他的话，犹豫片刻还是把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件已经完工的里衣。 憬书离开后，每次他想对方，就开始做衣裳，一个月过去，这块布料已经成型，只是他针脚简陋，恐怕对方不喜欢。 李憬书去拿，慕栖突然又放回被子里，“算了，还是不要看，一点都不好看。” 油灯光亮填满了这处小屋子，慕栖有点变扭，怕对方不喜欢。 李憬书眼眸微顿，随即轻笑说出，“拿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很好看，我也很喜欢。” “真的吗？”他又把东西掏出来，不相信的撑开检查，依旧是针脚凌乱，找不出任何夸赞之处。 李憬书手快拿过来，“自然，我明日就穿。” 听他完全不嫌弃的话，慕栖终于有点开心，“那我可要瞧瞧？” 说完，就见对方极有深意的看着他，似是调侃，“里衣你也要看？” 不等夫郎气恼，他转移话题，从小包裹里拿出一个盒子。 打开后，里面十分整齐的摆了一排糖花糕，都能闻到甜甜的香味。 把盒子放进慕栖手中，缓缓说起，“府城东西太多，我买不了什么太好的东西给你，看见很多哥儿喜欢买这个吃，掌柜说这东西可以存放一个月，就想买回来给你。” 少年嗓音低柔，有种说不上来的魅力，更不用说他话里真心。 慕栖拿了块放他嘴边，对方看着自己咬下一半，酥脆的声音清晰可闻。 把剩下的一半放自己嘴里，整个人仿佛都变得甜滋滋，冲淡了这段时间的所有不开心。 “这个就很好，我喜欢，也很好吃。” “等以后带你去，每样都买给你吃。”李憬书向他承诺。 慕栖觉得自己喜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反驳道：“我又不是猪，能吃多少东西。” 对方只是笑着点点头，眼下有遮不住疲乏，他有些心疼，想必一路上舟车劳顿没好好休息过。 “好了，赶紧回去睡觉，明个还要早起呢。” 把人赶走，他把那盒糖花糕严实盖好，放在床边矮柜上，梦里好似都是甜的。 几日时间平稳度过，准备好的很多事情推到了后面，好在买来的菜不多，慕栖养在地里，每天变着法给阿爹做营养餐，如前段时间一样，也全心照顾对方。 就是憬书最近有点奇怪，每天下午都找不到人，回来也很晚，他问对方，李憬书只是安抚他，叫他别担心。 直到一天很晚，没等到人回来，他站在院子外等候，有人影朝这边走来，身子高挑挺拔，长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慕栖知道人回来了，面上顿时一喜，可没走几步突然顿住。 月光清晰照亮少年面容，依旧白皙如玉，却没有一丝平时的温雅，只剩下毫不隐藏的戾气，那双眼睛陌生的他都不敢直视，他甚至害怕的躲了起来。 走到院门口，李憬书表情缓了缓，手扶上门意外发现只是轻轻掩着，他回头左右看了看，并未发现任何不对，推门进去了。 慕栖蹲在墙角，心中五味杂陈，疑惑，难过，种种想不通因由萦绕在脑中。 这个世界的李憬书明明是个温柔少年，他以为对方已经跟原书那个大反派毫无关系时，却让他看见这种相似场景，记得很清楚，原文对方每次杀人后所描述的就是这样，他蹲在那里想了很久，直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么在这蹲着，外面冷快起来。” 抬起头，看到对方伸出那只白皙的手，记得刚才这只手上还沾有血迹。 慕栖站起来，没有把手递过去，还很排斥的藏在身后。 “在这等多久了，我刚进门怎么没看到你？”李憬书声音柔和，与往常无意。 “没，没等多久，我刚去了趟小禾家，才回来。” 慕栖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撒了个谎。 “嗯，那跟我回家吧。” 这一次他没在拒绝，把手伸过去，被牵着进了屋。 某处偏僻的茅草屋，被打断一条腿和一个胳膊的男人婉如死狗一般爬回家，他嚷嚷着喊人帮他，破败的茅草屋里哪有其他人，能被他使唤的也早磋磨死了。 这几天李凤已经能下地走动，慕栖想让他在修养些时日，可他闲不住，总想做些什么，这几日也没闲，手里头做了不少竹筒。 早饭后，李憬书去了趟外祖母那，把考上童生的消息带到，请他们过两日来家里吃饭。 李凤告知了刘奶奶和几个关系不错的亲戚。 这个宴席家里没想摆多大，足够让村里人知道就可以。 李二婶得到消息后又去了趟李笙家，这几天她每日都要来一趟，特别是得知李憬书已经从府城回来好几日，而李笙连人影都没看到，心里别提多着急。 李笙家里更是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花钱找人出去打听，可几日后音讯全无，问跟他一起前去的几个读书人，也一样都没回来，得知李凤要摆庆贺宴席，赵香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气晕过去。
第31章 宴席请了村民比较会做饭的婶子帮忙,慕栖在后面打下手，阿爹跟憬书在外招待亲戚。 柴火烧得红彤彤的，暖和的天气烧火已经不算是件好差事,他摸摸自己发烫的脸，时不时看向门外。 众多亲戚长辈中,少年面容含笑轻松应对着各种问题，举止文雅，端的是一副读书人模样。 看到这慕栖忍不住皱眉，要不是那晚看到此人真面目,真要被对方欺骗。 躲了他好几日，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做梦的时候就是有两个坏心眼的人出现,一起欺负他,哪里还会错。 柴火被他捯饬的冒着火星子,前来做饭的婶子提醒,“栖哥儿，汤好了不用再添柴火。” 一大锅热汤正咕嘟的冒着泡，这位婶子确实很会做饭,简单的三鲜汤用淀粉勾勒到浓稠状态，散发出鲜香的香味儿，令人食欲大开。 “忙活这么久也该饿了,汤比较多，我先给你盛一碗。” “婶子,我还不饿。”他刚拒绝,手脚麻利的妇人已经将汤盛好端到他面前,“喝吧，先垫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可别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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