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有本事你把这段时间吃的东西吐出来。” “外面饿死的一批又一批,咱们还能有馒头吃,真是感恩戴德了!” 桃襄安抚着大家道:“好了好了,谢谢大家为我说话,这件事儿就算……” “先生!”我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双眼红红道:“他刚才还打我!” “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桃襄皮笑肉不笑,平日温和的杏眼里充满了寒意:“您二位竟然如此不信任我,就请回吧。” “老子都没碰到这个小兔崽子!”王工不可置信百口难辩,我紧紧锢着桃襄的腰身不松手,到真像被吓坏的小崽子。 如果不是我还比桃襄高一头的情况下。 “请回吧,”桃襄冷漠道:“不要耽误下一位领粮食。” “是啊是啊,你快点走行不行啊!” “别耽误大家伙儿时间,要饿死了!” 身后的催促一声比一声大,王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以后你们李家别想来我工地做工!老子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你!” “哦我好害怕啊。”我打了个哈欠,嘲笑这厮像是老鼠似的灰溜溜地跑了。 “真是我不在一会儿都不行。”桃襄无奈地摸了摸我后脑勺。 我趁没人注意时偷亲了他的耳垂, 一只白桃子就这样慢慢变红了。 凤庆二十三年,旱,大灾。 当饿死一个人时,大家恐慌地囤积粮食;当饿死一家人时,大家开始为吃的反目为仇;当饿死一村子人时,走在路上碰到根带肉的骨头都是恩赐。 但因为他在,丰年村至今为止还未发生什么惨剧。 肉自然不能轻易拿出来,但馒头救了所有人的命。 桃襄现在不是私塾先生了,而是丰年村人人感激涕零的桃大善人。 他跟大家说他是异乡人,可以从遥远的家乡提供食物给大家。 而代价只是……要了村边上的一座无人问津的破房子。 而这个破房子就是他点石成食的秘密基地。 桃襄警惕性很高,只会在夜半三更时制作馒头,而我闲得无聊就回来替他把手。 我回家换套轻便的衣服。 现在空江干涸,而桃襄那日观察了好久,竟然扬言能把其中的水给挖出来,喊我来帮忙。 我自然愿意。 刚进家门,一盏铁制的灯托就劈头盖脸地朝我砸来。 我看见了,懒得躲,便被砸得头破血流。 “你这个逆子!”我爹怒气冲冲道:“还知道回来,我们李家没有你这个丢脸玩意儿!” 血迹顺着我下巴滴在白得发黄的领口上,我顺从地捡起了灯托,听我娘呜呜哭泣道:“春游啊,你别跟那个男狐狸精混在一起了,只要你回来,我和你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角落里的声音阴阳怪气道:“一是男人,二是你曾经的先生,三还是异乡人。啧啧啧,兄长,我这侄子可真给咱老李家长脸。” 我爹脸更青了。 我笑得和煦:“二伯,您还有脸赖在我家不走呢?” “你、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你不尊重我我为何要尊重你?”我冷笑一声:“我们两情相悦有何不可,且桃襄救济丰年村两年,人人见了他都要尊称句‘善人’。辱我罢了,现在桌子上摆的还是他送来的食物呢。” 我转过身,血滴在了鞋面上,微笑道:“爹,娘,你们一直教导我要知恩图报,现在怎么你们先反悔了呢?” 耳膜果真炸起了叫骂声与哭声。 我最知晓我爹那死要面子的样儿,当初是他和二伯将桃襄赶出去的,现在又拉不下面子。 我拎着衣服走出家门,外面阳光和煦,旺财一见到我就兴奋地摇尾巴。 看着这傻狗兴奋的模样,我忍俊不禁:“我要走了,你好好待在这里。” 旺财失望地汪了一声。 桃襄平日最喜欢这条傻狗,动不动就偷偷喂它猪肉铺,现在把他养得肥嘟嘟的。 我刚准备走,想到把它带过去逗桃襄开心也不是不行,就拎着旺财的后颈走了。 天朗气清,微风带着暑气,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花香。 看到目的地我嘴角愈发上扬。 我死缠烂打了两年,终于在上旬“娶”了桃襄。 没有盛大的宴会,没有亲朋好友,只有难以启齿的怪异目光和冷嘲热讽,宾客当属那晚的月光和清风。 但十指相握的刹那,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快走几步,见桃襄不在屋中,而是在茂密的树林边和一名女子交谈。 那女子模样疯疯癫癫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醋意上头,扔下狗跑过去,当着那女人的面搂着桃襄的腰道:“娘子,这谁啊?” 听见这个称呼,桃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这女子看得眼熟,但我始终想不起来是谁。只听桃襄低声快速了道了句:“你好自为之”便结束了这场对话。 那女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连走带跑了。 我们二人就站在黑漆漆的树林口,等到女子不见了踪影,我心中的醋意完全爆发出来,护着他的后脑勺推在树干上,不满道:“和她聊什么聊了这么久,连夫君来了都不知道。” 平日里桃襄最受不了我说什么“娘子”“夫君”,一说他必定会羞愤地捶我。 谁知—— “夫君。”他抬起眼看我,满眼皆是爱意:“我好想你。” 我傻了眼。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拉着我领子亲了我嘴唇,然后主动双手搭在我肩膀上,敛目轻声道:“又见到你了。” “什——” 我理智顿时混沌开来,剩下的话被软舌堵回嘴中。 他身上好香,似乎真是什么蛊惑人心的精怪化成形,不然怎么可能天天吸我阳气。 我再忍下去就不配是男人了,抬起他的一条腿在我腰部,正准备解他衣袍时,远处传来一声兴奋的尖叫:“有水了!空江有水了!” 潮湿的土地散发出清香,水声渐大,从雨点似的声音变成哗哗巨响。 “你做的?”我讶然。 他不置可否,在我怀中挪了挪位置:“修复bug罢了,一触发就行。” 他又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反正此时天王老子来了都跟我没关系。 我咬上他颈侧。 我不仅一次想过,如果生活能这就样安安稳稳地走下去,我和他在世俗中白头偕老,最终一同被埋在灼灼烈艳的桃花树下,这一辈子可谓圆满而荒谬。 然而这是乱世。 我死都不会想到,害死我们的不是战争,不是瘟疫,不是冷酷无情的刀剑。 而是同村,那一个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这是我家的屋子,我从小在这里长大。 虽然又破又老,但承载着我满满的回忆。 如今,这里竟然囚/禁着我心尖上的人。 不知消息如何暴露,一天晚上村民们冲进了我和桃襄的家中,跪着求神仙显灵救救他们。 “听说,”为首的老头吞咽了口唾沫,贪婪道:“您还会变肉,是真的吗?” “什么东西,我听不懂?”桃襄蹙眉强装镇定。 “我们……好久没吃肉了。” “是啊,我都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 “神仙,您就行行好吧……” “滚!”我怒吼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滚出这里!” “你有什么资格叫滚?”人群中传出我二伯的声音,他不怀好意道:“娶了男妖精就忘了你也是丰年村的人?听说你的那夫郎其实是神仙,会用石头变吃的。” 我瞳孔骤缩,和桃襄交换了个眼神,心如擂鼓。 这是谁传出去的! 桃襄保持冷静,紧紧握着我的手道:“你们听错了,我只是——” “完了完了神仙生气了!”被王工抱在怀里的孩童哇哇大哭:“以后不会连馒头都没有了吧,我们会不会饿死啊?” 此话一出,我看见了他们身后的麻绳。 “唉……烦请神仙,挪地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又有很多疑惑的感觉嘿嘿~~~这几章很刺激喔。。。。 《小剧场之新婚》 桃子:在我们家乡,结婚后都有个事情。 李:什么? 桃子:蜜月。 李(恍然大悟):我懂了。 桃子:不好的预感,你又懂啥了…… 李(熬糖水):这是蜜! 李(送蜜枣):还是蜜! 李(掏蜂窝):依旧是蜜! 桃子:……也不是不行,艾玛真甜,齁死我了。 李(拉起小毯子裹着他们,坐院子赏月):月! 李(碗里的酒水盛满月光):月! 桃子:好吧,硬核的浪漫,有点爱。 (晚上) 李(期待):月! 桃子(QAQ):这算什么月啊啊啊! 李春游俯身亲了亲桃襄微微颤抖的喉结,一路往下,吻密密麻麻。 夜色下双眼如同兴奋的饿狼:做一个月也算月。
第81章 猩红、惨叫、匕首挂着锈气的锋芒。 从眼球直达心脏的疼痛不亚于极刑,那一瞬间人疼得可以瞬间昏死。 穿书局给每个员工都安了保护机制,当疼痛超出正常范围时,系统会自动在脑内弹出选项——是否选择肉/体自/杀返回穿书局。 疼死了疼死了…… 血液流入鼻腔嘴中,现在跟死有什么区别!!! 让我回去,我再也不来了,放我走! “啊——” 然而就在桃襄准备肉/体自/杀时,一门之隔的柴房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 如果不是他认出这是李春游的声音,还以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野兽在怒吼。 “放开他——你们这群畜生!放……” 声音戛然而止。 “春游?”桃襄嘴唇颤抖。 【请007号穿书员尽快做出选择。】 “否!”桃襄眉心紧蹙,独剩的一只眸子也被猩红的液体给挡住。 “你们把李春游怎么样了,不许伤害他!”肉/体上的剧痛和精神上的折磨交织,然而等待他的不是回答,是再次慢慢逼近的红刃。 …… … “哥哥怎么不继续读下去了?”木丰期待道:“精彩的还在后面呢。难道哥哥不想知道我晕倒后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吗,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作甚?” 虽在零零碎碎恢复的记忆中早就知道这件事,但重读一遍当事人的文字,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说,你让春游再次陷入这些痛苦中?”桃襄声音冷瑟。 “那有什么关系?”木丰笑道:“我对每一个分身都做过这种考验,结果能活下来的只有我这个本体罢了。要是你的那个‘李春游’足够坚强……罢了,你还是准备准备给他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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