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桃襄犹豫不决,想说不如我们找个大点的空间说话。 但男子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转身从屋子里搬出几个小马扎,乐呵呵的坐在马扎上,一边折菜一边道:“还没自我介绍,我姓弥,单字善。” 桃襄总觉得这名字很耳熟。 * 曾经在21世纪旅游时,桃襄和李春游在农家乐吃过饭。 自己家种的蔬菜自然是新鲜健康的,土鸡蛋也很香,腊肉自带下饭功能,跟着刚折下来的蒜苔一起炒,油滋滋香喷喷。 但很不美妙的就是,价格小贵,所以他们再也没有吃过正宗的农家菜了。 “嚯,有点烫小心。” 一大盆酸菜鱼上桌,金黄的汤底还在沸腾,还没入口,桃襄就已经可以想象有多好吃了。 马扎做习惯了也挺巴适,弥善又支起来个方桌,刚好够坐。 除了酸菜鱼外,还有包着荷叶的叫花鸡,素菜是简单的西红柿炒蛋。 虽然住处看着清贫,但在吃肉这方面上,也是毫不含糊。 弥善热情地将两个鸡腿夹给了李春游和桃襄:“别客气,多吃点。” “呃,谢了。”李春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和桃襄对视,两人都是一样的感受。 这顿饭是唐旌歌做的,他留在灶房里捧碗闷头吃,一开始误会了桃襄他们,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尴尬。 桃襄:“兄台还是一起坐着吃吧。” 主人家蹲在墙根扒饭,他们做客人的简直不要太坐立难安。 弥善笑道:“听见没,让你出来呢。” 唐旌歌同样也是浑身不自在地出来,端着碗坐下,默默吃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旁若无人,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要喝酒吗?”弥善问。 李春游打断他:“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两个从良的亡命之徒罢了。”弥善笑道,随后自顾自地去提了壶米酒出来,给大家斟上。 桃襄其实不关心他们的过往,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你们像是在躲避危险,这里很不安全吗?” 弥善哈哈大笑两声:“‘危险’的坟头草都两尺高了,这里安全得很,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住这么多年。让我算算,大概十年?” “十二年。”唐旌歌嗓音低沉道。 桃襄稍稍放下心,自己是来养老的,可不是来工作的。 “今天确实是我爱人误会你们了。”弥善端起酒碗:“自家发酵的米酒,我先自罚。” 李春游挑了挑眉,不言而喻。 看来这个地儿是真的很适合两两成双过日子。 弥善身上随和的气质让桃襄感到亲切,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没必要一直死缠烂打下去。 桃襄抿了口米酒,入口清甜似甘泉,咽下去时才有微微的苦涩,还有点气泡水的口感,味道极佳。 * 要不说,没有什么事儿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他们在弥善家吃的这顿饭是相当的满意。 酸菜鱼被片好,只剩大刺儿;金黄的汤底粘稠浓郁,酸辣可口泡饭最佳,李春游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喝光鱼汤。 叫花鸡是外面买的,鸡肉软糯脱骨,汁水鲜咸,与荷叶的清香相得益彰。 “我能问个问题吗?”桃襄思考再三,还是开口。 “请讲。”弥善饶有兴趣道。 他指了指空盘子,不好意思道:“虽说很失礼,但你家的这盘西红柿炒蛋怎么做的,感觉格外好吃一些啊。” “这个要问我爱人了。”弥善单手托腮,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唐旌歌身上。 唐旌歌缄默片刻,面无表情开口道:“先把西红柿煮熟剥皮,在锅中压碎加水,直至沸腾;再将鸡蛋液加少许盐,最后淋进西红柿浓汤中。” 确实,空盘子连汤汁都不剩,可见多好吃。 李春游道:“你还挺厉害的。” 唐旌歌看了他一眼:“过奖,因为我人生前32年只会做这一道菜,钻研其中的奥秘也是理所应当。” “那你今年…” “33,酸菜鱼是刚学会的。” “……” “行,”弥善乐道:“也算不打不相识,缘分。你们是新搬来的?” “对。”桃襄点头:“就在山下二里地,不远,欢迎你们去做客。” “这山上的温泉也欢迎你们随时来泡。”弥善跟他互相客气道。 * 如果不是太阳落山后路不好走,桃襄还真想多留一会儿。 通过聊天发现,他跟弥善的性格意外地合拍,只不过弥善年龄长,一颦一笑都流露着看透万物的淡然,所以这种人自然不在意物质生活的匮乏。 晚上回家后,沐浴完两个人躺在床上。 桃襄一无聊就喜欢给李春游编麻花辫,趴在枕头上道:“咱们在新家也算有朋友的人了。” “交个朋友”在别人口中说出来可能就是客套话,但从入住开始,遇到的那四个人,桃襄总有种他们本该就是好友的熟悉感。 李春游望着天花板出神,直到自己所有头发都被编得宛如村姑一般,他才道:“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桃襄不假思索说。 “那,”李春游侧头看他,眼眸晶亮:“在这里办婚礼,你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  ̄ ▽ ̄)o
第127章 番外三03 其实关于办婚礼一事,他们早有商量。 起初桃襄以为李春游只是随便说一说,毕竟在桃襄看来只是一纸证明而已,但没想到李春游对此事执念颇深,深到每路过一家婚庆店,李春游必定要进去看一看。 当然二人想过要将婚礼置办在21世纪或者现代,但思来想去,毕竟那里总不是他们的归宿。 桃襄轻笑一声,翻身压在李春游身上道:“就这么想跟我结婚?” 李春游靠在枕头上,手顺着身上人的睡衣滑了进去:“嗯,这是我的梦想。” “别人梦想都是封狼居胥加官进爵,”桃襄语气轻浮,故意道:“你倒好,小小年纪脑子里都是情情爱爱,不上进啊。” “我不想上进。”李春游抱着他,沉声道:“我本就是一个死人,我也讨厌这个世界,我活着的意义便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桃襄语塞住了。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例如什么“人要活出自己的灿烂”“要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似乎放在李春游身上都不管用。 他在遇到李春游之前,有自己的工作还有穿书局一帮朋友,但李春游呢? 在那个畸形的家庭中野蛮生长。 “怎么了,”温热的手指擦了擦桃襄脸颊,他见少年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个浅笑:“又说了好像很负能量的话,对不起。” 桃襄深吸一口气俯下身猛地抱住了他:“你别说对不起,不然我今晚做梦都要打自己耳光。” 他之前其实一直想把婚礼这事儿糊弄过去。 毕竟两个大男人不说,光是准备这方面就麻烦得要死。 但现在桃襄错了,办的不是婚礼,而是对那个无数次超越生死奔他而来的承诺。 “我要八抬大轿接你回家,铜锣开路,骏马昂首。”李春游的犬牙蹭着他喉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桃襄还记着这厮的犬牙咬流血过自己好多次,身子往后退又躲不过,喘息着玩笑道:“怎么,现在不是你的人,还必须等到结婚?” 李春游一顿,桃襄趁机报复回去,咬上他嘴唇。 他们不管接吻还是上.床都很喜欢用面对面跨坐的姿势,因为这样可以看到彼此的脸。 李春游也可以捏着桃襄光滑的腰身,手感很好。 银丝崩断,明月皎洁的光辉刚好洒在床前。 桃襄抽出簪子,泼墨似的长发顿时散在身上,与微微露出的胸膛形成颜色对比。 锁骨之下,还有几个尚未消散的红痕和牙印儿,李春游眸色一深。 桃襄自身穿过狗狗的身躯,便比常人更懂得该如何训狗,特别是眼前的大狗。 他将发丝都拢到一侧,听着李春游逐渐粗重的喘息,精怪似的贴着他耳畔道:“想做吗?” “想。”李春游眯眼,露出危险的信号。 因为他知道,桃襄一般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得逞。 果不其然,桃襄满意地点完火,然后翻身跨了下去躺好:“睡觉。” 李春游:“……”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没想到李春游竟然会如此听话,下床去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又回来躺下,闭着眼睛道:“晚安。” 这下换成桃襄憋得难受了,他只是想惹生气李春游后训狗,李春游解决了,他还没解决啊! 桃襄睡也不是,醒也不是,险些被气笑了。 “真睡了?”他不甘心地晃了晃李春游,人家闭着眼睛岁月静好。 桃襄双颊涨红赌气似的躺下,结果身后顿时贴过来个火热的胸膛,顺势探了下去。 李春游果然在耍他。 “以后别这么掉以轻心。”不回头看,他都可以想象少年得逞后是多么得意洋洋。 桃襄忽地身体一僵,眉梢间净是隐忍,耳根更红了。 * “啥,你们要成亲?” 饭点已经过了,霍家客栈中还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细细的小辫子被当成抹额似的横在额头,柳萧情一手噼里啪啦敲着算盘,一边在嘈杂中大声道:“等会儿,我没听清!” 桃襄没想到他们现在还在忙,只得道:“你们先忙!” 说罢就和李春游准备走,谁知柳萧情这下不耳背了,用巧劲儿抓住他笑呵呵道:“走啥啊,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帮忙呗。” 论心眼子,还是他最贼。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真正的老板霍问松端来份茶点,坐下道:“你们不是早就成过亲了吗?” “那不一样,”桃襄握着李春游的手道:“我们想搞个仪式,就像寻常人家嫁娶那般,在我老家叫婚礼。” 李春游点点头。 “婚礼啊,”柳萧情双手枕在脑后感慨道:“还是年轻人有活力啊,想当初……阿松咱们办了没?好像就给你爹娘磕了个头就完了。” “确实。”霍问松回忆道,他无论何时都腰背笔直得不像话,与柳萧情放荡的坐姿形成鲜明对比。 “在此地成亲,有什么讲究吗?”李春游问道点子上。 “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柳萧情一口气道,罢了眉梢动了动:“你们确定要按照这个仪式来?” 【注释一】 李春游和桃襄互相看了看。 霍问松垂眸呷茶,道:“你们皆是男儿,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确实,桃襄也正有此意。 不说后面的事情了,光是写聘书礼书迎书都要花好一顿功夫。李春游心性喜简,应该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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