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深卡住了。 秦杞元笑嘻嘻地问:“你猜到了吗?” “嗯。”许白深点头。 这神情不像感动或是高兴的样子啊。秦杞元八卦道:“你俩闹别扭了?” “没有啊。”许白深眨眨眼睛。 秦杞元好笑道:“一个二个都不承认,玩儿情趣是吧?” 许白深的脸瞬间爆红,大惊失色道:“杞元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得得得。”秦杞元倒不是真想打听什么,摆摆手说,“我懒得管你们,不过,当哥哥的我提醒你一句,最好提防着点楚锡。” 许白深想起纪新羽那天跟他说的话,好奇问:“他跟允哥真的打过架?” 秦杞元侧身对着他,笑道:“你的小道消息倒是挺灵通啊。” “哪里哪里。”许白深谦虚道,“全靠纪新羽。” 秦杞元哈哈笑了几声,回答他:“打过,两个人都挂彩了。” 许白深“哇靠”了一句,纪新羽说他们只是差点打起来,戚允渐躲开了,没想到传闻相对于真实情况还是保守了。 “所以他们现在还记仇吗?”许白深道,“我感觉你和楚哥还挺好的嘛。” “他俩打架,和我又无关,不影响我和谁玩。”秦杞元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会揪着小时候那点事不放。再说了,他们两个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就算记仇也不会表现出来。” 许白深了然,又问:“他们为什么打架?” “或许是你允哥那时候不懂收 敛光芒,楚锡压抑太久憋坏了吧,谁知道他心里具体怎么想的。”秦杞元笑道,“可惜了,你是没看到你允哥当年的样子,说实话,我也嫉妒他。” “但你和允哥成为了好朋友。”许白深道。 秦杞元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突然有些感慨,“其实一开始和戚允渐做朋友不是我的本意。” “嗯?”许白深洗耳恭听。 秦杞元笑了笑,道:“时间够了吧,温度计拿出来。” “你怎么这样!”许白深抓耳挠腮,抽温度计的气势好似抽出一把长刀。 “哈哈哈——”秦杞元抖得刻度都看不清,稳了稳才道,“37.2,有一丢丢高哦。” “那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许白深坚决不打针,“我真的没有不舒服。” “好吧。”秦杞元把水银甩下去,说,“我相信你,我帮你瞒着你允哥。” 许白深呵呵笑,“谢谢啊。” 两人离开门诊部,许白深迫不及待地问:“后面呢,你和允哥怎么成为朋友的?” 秦杞元傲娇地说:“这么想知道你允哥的事,你怎么不直接去问他?” “啊呀,我不喜欢听他说话。”许白深张口就来,“杞元哥你说的比较有趣。” “是吗?”秦杞元挑眉,“那我可以把这句话发给他显摆显摆吗?” 许白深但笑不语。 “行了,不逗你了。”左右现在也无事,既然他想听,秦杞元就随便讲讲,“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一开始接近你允哥是想给他当小弟来着。” 许白深睁大了双眼。 “别惊讶,你看这两栋楼。”秦杞元伸手指向离他们最近的肿瘤楼和门诊楼,“很新吧,五年前刚修的。再看那边的住院部和花园,启用的时间不超过十年。我印象中最早的时候,这个医院的占地面积比现在小很多。懂我什么意思吗?” 许白深点头,他知道秦家发达的时间不算久,听秦杞元这么一说才有具体的体现。 秦杞元笑了笑,望向最高的综合楼,说:“这栋是戚允渐他爸投资修建的。自我记事起,我爸就想方设法把我推到戚允渐面前,要求我必须哄好戚家唯一的孩子,以此巩固他和戚叔叔的关系。 “起初这个要求有点难,戚允渐太闷了,他好像时时刻刻都在不开心,无论是幼儿园还是小学,一到点他就被家里的司机接回家,很少在外逗留,我和他说不上几句话。” 许白深分神想,那时候戚允渐应该是担心他妈妈的病情,回家也是为了陪妈妈。 “转机是什么时候来着,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戚允渐休学了好长时间,差不多有半个学期吧。那段时间我爸没管我和谁玩,我还暗自高兴。”秦杞元表情有些许凝重,“后来我才知道,戚允渐休学是因为阮阿姨去世了。” 许白深咬紧了牙根。 “我知道的时候戚允渐已经回学校上课了,距离阮阿姨去世已经过去了很久,我爸妈什么时候去参加葬礼的我都没有印象。”秦杞元低声道,“那之后,戚允渐变得更闷了,但在外面逗留的时间也变多了,我成功混到了他身边。” 秦杞元轻叹了一口气,“后面就顺其自然了,你允哥小时候从来不主动惹是生非,我自然也是没机会搞什么大动作,不知不觉地,我和他越来越熟。他应该看出来我有利可图,但还是真心把我当成了朋友。高中毕业后他出国留学,我爸把我也送去了那个国家,然后就更熟了。” 许白深汗颜,秦杞元的父亲也是够执着的。 “怎么样?”秦杞元恢复笑容,“听得还满意吗?” 许白深咬咬唇,神情略有些悲痛。 秦杞元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想太多,你允哥都放下了,你替他难过什么?” 许白深没说话,道理他都懂。他是个孤儿,没体会过至亲离世的苦楚,可只是想想因为母亲去世而休学那么久的小戚允渐,他心里就很难过。
第47章 许白深现在很纠结, 一方面,他作为“许白深”,得知戚奉良做的那些事, 他理应讨一个公道。虽然戚允渐和许言寒没有错, 但许言寒是既得利益者,他有理由讨厌他。而戚允渐是戚奉良明面上唯一的儿子,他做不到一边恨他父亲、想办法搞他父亲, 一边还和他厮混在一起。 另一方面,许白深又像是个局外人, 这些人这些事只是原作者笔下的设定, 他从一开始就喜欢戚允渐,控制不住想了解他、关心他、心疼他,听到他的名字就精神, 关于他的事就想追问,想要漠视他真的很难。 哎, 许白深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秦杞元不知他心中所想, 笑着活跃气氛,“小白啊,你有时间可以多来医院看看, 见惯了病痛和死亡,再听这种事就不会那么感伤了。” 许白深还没答话,他又说:“你允哥还说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切,我工作的地方怎么不好了?他丫还不是在这里出生的。” 他不经意间提到了正事, 许白深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话问:“杞元哥, 那我也是在你家医院出生的吗?” “是啊。”秦杞元道,“凡是那一片儿的小孩, 大部分都是。” 这么说,他和许言寒就是在秦家的医院里被调换了身份。许父许母找到他后有没有查过许言寒出生的记录?秦杞元的父亲为了讨好戚奉良,在换人这件事上有没有帮忙做手脚? 许白深捏紧了手掌,他和秦杞元接触虽然不多,但看得出对方待他真诚,就像哥哥一样。他不愿秦家牵连进来,但若是……他和秦杞元恐怕也只能陌路了。 - 这日,丁献仪没去医院,她是瞧出来了,许言寒的伤势的确不重,几天下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绝口不提出院的事不过是为了楚家那小子。 丁献仪夫妻俩由于工作性质,常年奔波于各个国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对这种事接受良好。 而且许家没有做生意,不需要用联姻来壮大家族,他们不会阻挠小辈选择什么人,除非那人人品实在过不了关。 一早,丁献仪可算有闲心去看看自家养的花。她本人是极爱花的,即使工作忙起来住所不固定,她也会隔三岔五带一束鲜花回酒店。 许白深起得稍晚,听陈姨说丁献仪在花园,他思索片刻提脚跟了过去。 他到的时候,丁献仪正拎着洒水壶浇一株粉白桔梗,他扬声喊道:“妈。” “唉,小白。”丁献仪闻声转头,“起来了。” “嗯。”许白深走过去,随手揪了一片花瓣。 丁献仪嗔怪地看他一眼,说:“我今天一看,这些花怎么秃了这么多,就是你摘的吧?” 许白深摸摸鼻子,指尖带着花瓣的清香,他想起那些花的用途,无力反驳,于是挺直腰板道:“有花堪折直须折,我摘两朵花你就心疼了?” 丁献仪笑道:“关键这也不是两朵啊。” “我不管。”许白深嘟嘴,“是我重要还是花重要?妈你竟然为了几朵花责怪我。” “别乱说,妈可没有怪你,我就是问问而已。”丁献仪眉眼弯弯,“不过,要是怪一怪就能听到你跟妈妈撒娇,我倒是愿意怪的。” 许白深上前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笑着说:“还是不要吧,想听我撒娇很容易,责怪是最不好的一种。” “好。”丁献仪道,“妈记住了。” 许白深拎起另一只小点的水壶,和丁献仪一左一右分着工。 花园里一时间静谧美好,许白深很不想破坏气氛,但早晚都要说的,他酝酿了下心情,小声喊:“妈。” “嗯?”丁献仪嘴角带笑看向他。 “你和爸当初是怎么想起要找我的?”许白深看着她的眼睛问。 丁献仪动作微顿,继而道:“你终于问了。” “什么?” 丁献仪道:“我和你爸愧为人父人母,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小言不是我们亲生的,是他自己去查了我们才知道。” 许白深微惊,“你是说,是许言寒告诉你们的?” “嗯。”丁献仪垂眼,“那时候我和你爸都在国外,他打电话告诉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让我们无论如何尽快回家。我们回来后他给我们看了亲子鉴定的结果,两份,均显示无血缘关系。” 许白深真心觉得离谱,不是许父许母自己发 现的,不是顺藤摸瓜查出来的戚允渐给他们透露的,竟然是许言寒这个假少爷自己主动说的! “他为什么突然要去做亲子鉴定,你们不觉得很奇怪?”许白深问。 “当然觉得。”丁献仪道,“他说是因为听了一些人的谣言,赌气去做的,结果出来他也很傻眼。” 许白深道:“就这样?” 丁献仪叹气道:“就这样。小白,小言从小就没让我和你爸操过心,加上我们工作忙,对他的陪伴和关注不及普通父母的一二,他甚至连病都很少生。小言是个有主见的,他既然这样说了,就算是假的,再多的我们也问不出来。” 许白深沉默片刻,又问:“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丁献仪道:“我们请你秦叔叔帮忙,拿到了当年和你同批出生的孩子及孕妈妈的信息,逐一排查,只有一个孩子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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