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月将酒葫芦往天上一抛,葫口就对准他们中间,又在伸手间拿出两只白玉觥,笑道:“这上面刻的模样很像我,倒是便宜你们两个小家伙了!” 只要不是像江宇那样毫无体面地被灌酒,周璟能接受这喝酒送器皿的行为。 周璟接过其中一只,看着觥面刻着似狐似鹿的灵兽,只是那鹿角却是刻在背脊处,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水流声,觥中酒就已斟满。 而江别月倾身向前,用嘴接着从葫口落下的酒,还能清楚看到她整整齐齐的牙齿,随即是畅然一喊,侧头看向周璟,微微拧眉道:“喝呀!你啷个不喝啊?” 凌霄以为周璟是不会喝酒还在之前时嘴硬,伸手就要将对方手里的白玉觥拿过来一饮而尽。 “就这样干喝吗?”周璟诧异问道,同时挥开凌霄的手,“没有点什么酒桌项目?” 凌霄听后,沉思片刻,迟疑道:“要我给你……跳个舞?” 周璟:!!! 反倒江别月高兴到拍手,随即喊道:“好啊!好啊!” 当然周璟更想凌霄穿着薄纱在单独给自己跳舞,而这些成年人的想入非非让他忍不住脸颊红起来,瞥了一眼还在起哄的江别月,赶紧抬手将要去“跳个舞”的凌霄拉住。 “不、不用。”周璟连连说着,“我们可以玩……老虎棒棒鸡?” 本来周璟想说划酒拳,但很明显不符合这场“小孩”局,于是提出更简单的酒桌游戏。 话音刚落,就瞬间引起两人的好奇。 他耐心地将规矩讲一遍,江别月早就等不及喊道:“姑奶奶都听懂了,我们快点来玩!” 至少在周璟将这个游戏告知的时候,并没想到他们能从白昼到黑夜都沉浸于此。 即便后面喝到断片,周璟都被江别月薅起来,耳边全是“鸡”、“棒棒”和“老虎”。 就连在醉梦里,他都梦到被老虎压着! 晚风拂过周璟衣襟,似是带动旁边的草叶落在自己锁骨上,不过那深一下浅一下的触碰,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周璟迷糊地睁开眼,就见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凌霄,这人的发丝齐齐坠他下巴、锁骨和胸膛,那双眸子被月光点亮,像是有柔光浸进眼瞳里将其变得亮晶晶,让他移不开眼。 “阿霄,莫在此时胡闹。”周璟粗声道,都记不清喝醉了几轮,再被这样一压,倒诡异地清醒了些。 “我梦到你了,阿璟。”凌霄像小兽般委屈地看向周璟,啜泣着窝在其肩头,“阿璟你怎么不说话,是我在做梦吗?你要离我而去吗?别走好不好?” 周璟知道这是那幻境的后遗症。 平时表现得满不在乎,实则在喝醉酒后变得坦诚不少吗? 他张开双臂将脆弱的凌霄抱在怀里,轻拍着对方的后背,沉声道:“我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你。” 在皎洁月光的见证下,似乎很适合说那些平时羞得不行的情话,周璟微微低头,在啜泣的“小孩”耳边,亲昵开口:“阿霄,我心悦于你,愿缔结良缘,此生不弃。” 周璟忽然视野翻转,反被凌霄抱在怀中,见神采奕奕的人哪里有之前那委屈可怜的模样,总有种受骗之感,当下直言道:“你在骗我?” 似嗔似怪的话音将凌霄吓坏了! 凌霄赶紧出声道:“做梦是真!想与你说话是真!心悦你是真!全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怎么舍得骗你……” 他急得起身,想抬手将心爱之人抱在怀里,又担心被拒绝。 如此情怯,倒显得受尽欺负般。 周璟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情不自禁地双手捧着凌霄的脸,鼻尖相抵之时,一个没忍住就亲了下去。 两人身体滚烫的相拥着,唇齿间似有甘甜,变得越来越贪欢。 呼吸乱成一团,周璟抬手挡住那炙热气息,指缝间漏出的炙热仿佛烫到他心里,他哑声道:“你莫要再勾着我,否则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周璟说这话时,眸光落在不远处抱着酒葫芦睡觉的江别月和趴着睡的江宇,脸上更是一红。 “我们去别处?”凌霄轻声道,话音里透着委屈又带着无辜,“只一次,好不好?” 如此软话相求,周璟也做不成那坐怀不乱之人,视线落在凌霄凌乱的衣衫上,看到某处时突然收回,红着脸点头。 在被拉到别处时,能听到周璟坚定说道:“只此一次。” 那夜林间有一棵树的附近被施了结界,树身摩挲、短枝摇晃、树叶不成规律地簌簌作响……
第87章 酒不是个好东西 周璟狼狈不堪地扶树而站,只觉得身上有股怪味,而身后的人偏偏像失去嗅觉般紧紧拥着他,有东西顺着大腿流下,让他神情骤然变得羞耻。 “你……还来?”周璟脸颊、耳廓通红,也不知是气还是羞的,侧头看向身后不知疲惫的人,迎脸就是一个轻吻。 周璟现在必须板着脸,让这人意识到严重性,否则今后只会被得寸进尺! 明明说了就一次,结果…… “是一次啊。”凌霄此刻仿佛有“读心术”般,笑着道,“只是比平时要久些。” 说完话,凌霄抬手搂住周璟的腰,低沉道:“这就好了。” 周璟瞳孔紧缩,轻呼一声,神色变得更加不自然,腿软地跪坐在地,白皙的皮肤染上泥泞,似是恼怒般说道:“混蛋!” “阿璟,可带了备用衣衫?”凌霄厚脸皮凑过来,他早就习惯被骂“混蛋”,手指轻抚周璟后颈的印记,一路划到半遮半露的肩膀,“我伺候你穿衣。” 周璟也想硬气一回,可他在没使用恢复丹药的情况下,全身无力且疲惫不堪。 等“浊气”彻底排出后,周璟才从双手撑地、双膝跪地的姿势里慢慢起身,在凌霄有力地搀扶下才恢复些许。 凌霄将丹药讨好般地递到周璟嘴边。 丹药入口即化,周璟身上的酸痛和疲惫消失无踪的那刻,瞬间就摆脱凌霄的搀扶,颇有种“用完就丢”的无情感。 光是看到周璟身上的玫红印记,凌霄眼眸沉了几分,更有“不舍得”的情愫在其中。 以往周璟的灵玉里是不会放一整套换洗衣物,可随着习惯身边有了这样胡闹的人在,就总要放两套备用。 周璟背对着凌霄,用术法清洗身体,见对方走过来,自然而然伸出手,却没等到递来的膏药,不由问道:“怎么了?” “忘带出来。”凌霄愧疚说道,至少在出门之时,他没想过做这些事,天可鉴他这纯洁之心。 周璟侧身认真打量凌霄,从那双眼睛里只看到愧疚,明白过来这不是对方的恶趣味。 “无妨,回去再用吧。”周璟平静开口,展开里衣穿上,“能用衣衫遮住,他人也看不到。” 系完衣带后,他不禁摸到颈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凌霄就很喜欢在他后颈、肩膀处留下痕迹,无论是亲吻还是啃咬,每一次都让他心神荡漾。 这人真是将他吃死了! 周璟正要穿中衣,就见中衣展开于他身后,只需要抬手就能穿好,这无疑是在因忘带膏药而产生的讨好行为。 他即便看穿这点也没有拆穿,几乎能和每次之后的讨好等同,倒能自然享受。 天光微明,两人穿戴整齐地回到人群。 见那两人还没醒过来,周璟叹口气,上前推了推还沉睡着的江宇。 修行也是要在于晨,天地初醒是灵气最纯净时刻,华宗修行弟子也会在此时打坐调息。 被推醒江宇,揉着眼皮,迷迷糊糊说着:“大师兄,这么早啊……” “此时是修行的最佳时辰,你竟还在贪睡?”周璟板着脸问道,一旦开始扮演“大师兄”这个身份,他就能很快进入角色。 特别是江宇很害怕看到大师兄沉脸的模样,还停留在脑子里的瞌睡虫马上退散,麻溜地从躺着到打坐姿势。 只是在入定打坐前夕,江宇带有“师兄”气派看向似乎在旁边偷笑的凌霄,气势很足地说道:“凌师弟,此时正值修行最佳时辰,你速速和本师兄一同打坐调息。” 周璟: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他抬头看向凌霄,怎么差点忘了凌霄这内门“小师弟”的身份,任谁都能唤一声“凌师弟”。 见到凌霄无奈看来的神情,周璟将嘴角扬起的笑意收敛,以拳遮唇,催促道:“凌师弟,你怎么站着不动?” 只是在说话时,那压不下去的嘴角都在说明周璟的揶揄。 既然能讨得这样的笑容,凌霄便乖乖听话,席地而坐,快速进到入定状态。 那认真的模样倒比迟迟为入定的江宇强百倍,周璟看向扭扭捏捏的人,出声道:“你怎么还没入定?” “我……”江宇说到这,话音顿了顿,“昨日梦到一只好大的狐狸,它请我喝天上来的水!那水有时候甜甜的,好喝!有时候又辣辣的,难喝还让我继续喝。可我忘记在梦里问它,那是什么水了。” 周璟恍然大悟,敢情这位师弟迟迟入不了定是因为惦记这事! 他看了看在不远处睡得四仰八叉的姑奶奶,该不该告诉江师弟,那不是在做梦呢? 不过转念一想,江师弟得知这个消息,恐怕更不会好好入定,于是将这心思隐藏,沉声道:“你若再这般蹉跎时光,何时能成就你的大业?” 就算周璟不知道江宇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也不妨碍说出这样通用的话术。 果然这话像是戳到江宇的痛点,他瞬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挥散,就连打坐时的姿势都变得标准不少。 眼看江宇入了定,周璟正想坐着休息会儿,就感觉到接近的风声,随后落进温暖怀抱里,被抱着坐下。 凌霄双臂有力地抱着周璟,以自身为垫让对方舒服地窝在怀里。 “你不是已入定了吗?”周璟诧异问道,一旦入定后就会封闭五感,怎么可能还随时关注到他的动静? “天地灵气纯净之时,并不利于我修行。”凌霄认真说道,视线落在还在睡的姑奶奶那,“适合像姑奶奶那般休养生息。” 周璟想说凌霄在鬼扯,可又想到之前所了解的情况,竟觉得对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平日里,我未曾见你调息打坐过。”周璟喃喃道,说话时被凌霄蹭了蹭耳朵。 “与你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凌霄轻声说道,用唇碰着周璟耳朵。 就像开荤的恶狼,一旦吃到过就停不下来。 好在知道这里有人只是这样抱着蹭蹭,倒没其他过分的举动。 周璟能理解凌霄的食髓知味,可终究无法感同这份黏人和恋爱脑似的发言,他一本正经道:“我对你修行之事不太了解,也帮不到你什么。可你也该对自己的事上心,莫因一时贪欢而误了自己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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