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对面那人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的,上前就要拿人! 时穗借着李蘅璋作盾牌,左躲右闪,在他身边蹭来蹭去。 李蘅璋挑眉,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看着这人耳后那颗让他印象十分深刻的红痣,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时穗突然站直身体,指着对方的身后,惊恐的大喊:“夫子你家河东狮来啦!” 对方连忙回头,时穗趁机早就一溜烟儿跑的没影儿了! 那夫子气的不行,嘴里嘀嘀咕咕的往回走了。 李蘅璋回过头看看高峙,他会意的带着李蘅璋往东市的另一边走去。 东市的角落不比东市主市繁华,时穗抱着包好的布匹正站在‘十岁布行’门口送客人。 李蘅璋坐在布行正对面的茶楼二楼靠窗位置,看着他标准的职业性假笑,心中讥讽不已。 送走了客人,他转过身去,伸直了手臂对着远处大力的挥手。 他生的干净,清俊,站在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晒在他的脸上。他眯起眼睛,干净爽朗的笑着,阳光从他的头顶照射下来,让他浑身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日光中。 笑起来动人心曲,撩人心房。 恍惚间,李蘅璋以为自己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激动的倏然站起身来,牵动桌上的茶杯倒在一旁,滚落在地。 茶水顺着桌子‘滴滴答答’的在地上激起尘埃。 ‘天子威仪,虽说只有三分神似,已是万分福气!’
第3章 擒拿 ======= 李蘅璋缓缓坐下,三分神似也不过是一瞬,但已经太过难得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时穗,原来他在和远处走来的人打招呼!走来的正是刚才与他在东市内打闹追逐的人! 时穗毫不介意的与对方勾肩搭背,勾起对方的下巴调笑非常! 李蘅璋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的脑海里全是时穗那张三分神似的笑靥,心中不免有些不满。 高峙快步过来,作揖,着人拿了干净的茶杯来,倒上茶,说:“爷,正是王妃!” 李蘅璋依旧看着时穗,颔首。 早在看到时穗耳后的红痣时就已经确认他的身份! 他清晰的记得,时穗在情动之时,耳后那颗红痣是如何的鲜艳欲滴,是如何的敏感!稍微碰触就让身下的人颤抖连连,叫嚷求饶! 他的下腹不由得有些燥热,抿抿嘴,端起茶杯小嘬一口,问:“那是谁?” 高峙顺着李蘅璋的视线看过去,说:“朱鸢,乃是道始书院的夫子!已是而立之年,只有一位悍妒的夫人,因无子,家中正筹谋为他纳一房小。” 他顿了顿,察觉李蘅璋并无异常,又说:“他似乎对王妃有意。” 李蘅璋面冷如常,见对面寒暄的二人各回各家,放下茶杯,手指摩挲在杯沿,冷笑的重复:“时穗?” 高峙跟在李蘅璋身边多年,从一个无名小卒在战场上浴血厮杀,成为李蘅璋的亲信,他深知李蘅璋的脾气! 他平日里不苟言笑,实则喜怒无常城府极深,就连日日跟在他身侧的高峙都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一些小事他会发疯的心狠手辣翻脸无情,有时候面对大事却放任自由不管不顾,让身边的人总是摸不着头脑! 此时的李蘅璋看起来状若平常,实则内心早就有所盘算! 高峙心想:怕是那朱鸢要倒大霉了! 他双手做叉手礼,回答说:“王妃离开王府后改名时穗,时辰的时,麦穗的穗。用王府偷……” 李蘅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高峙立马改口:“用王府带出去的东西在升平坊买了半亩大的屋子,又顶下了这间布行。布行位置有些偏僻,生意不算太好。” “王妃性格开朗大大咧咧,与邻里关系都很和睦。王妃时常帮着书院的学生做功课赚钱贴补家用,因此结识了朱鸢。” “方才正是王妃连同学生戏弄朱鸢,才被朱鸢追着打!” 李蘅璋哂笑:“小野猫!” 又问:“确认那日被下的是勉铃而不是延灵?” 高峙不知李蘅璋的意思,点头回答:“确为勉铃。” 他看着街对面活泼的蹦上蹦下的时穗,恍然大悟:大业朝男女皆可受孕!不仅有男女之分,还有君卿之别!卿的胸口有一处红痣花蕊,与女子一般可自然受孕!而君想要受孕,则需要服用药物才能打通天人阻隔! 勉铃只是一般的动情之药,而延灵却不仅有动情之效,还能让承欢的君受孕!算算时间,若是延灵,此刻的王妃哪里还能如此奔放自如? 李蘅璋盯着茶杯中的茶水,他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太原王氏的目的实在不明!他的胸口并无花苞,说明他是君!若太原王氏想用夫凭子贵这招,那晚就应该下延灵而非勉铃。 ‘叮………叮………叮…………’ 闭市的筝声响起,东市的各家各户开始收拾店铺了。 李蘅璋单手托腮看着忙碌着收拾关门的时穗,计上心头:没道理送上门也不要! 太阳有些式微,一个可怕的想法爬上心头:难道是因为这三分神似你才被太原王氏选中?本王心事从未喧诸于口,你们又是从何得知? 细作?哼!竟敢将肮脏的手伸到皇兄身边!即便此时天下太平,河清海晏,本王也断不能容忍有人妄图染指皇兄! 他冷漠的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拂了衣角,说:“远远跟着。” “是!” 李蘅璋走下楼,过了街道,站在‘十岁布行’门口,时穗正把门关好,把钥匙放在斜挎的背包里,转身正好对上三两步外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的李蘅璋。 他摸摸鼻头,在夕阳下礼貌性的笑笑,挪动步子往东市的坊门方向走。 李蘅璋拉着他的手腕,薄愠半敛,说:“又想逃?” 时穗满脑子问号,看着他,歪头不解的问:“又?兄台何出此言?” 李蘅璋抬起另一只手放在时穗耳边,在他躲闪不及下,若无其事的用指腹在他耳后扫过,意味不明,冷笑:“怎么,不是壮士吗?” 时穗被触碰到敏感处,缩着脖子看着李蘅璋,这身高这称谓,除了王府被他抓壮丁逮着泄火的,不作他想! 他在心中大叫不好:完了,被泄火的找上门了! 躲闪开,却故作镇定的说:“呵,呵呵!兄台,这,双方都爽利了,又何必在意细节?细细想来,你也不曾吃亏不是?” 李蘅璋摩挲指腹,回味着指腹上残留着时穗的触感,冷哼,双眸漆黑深邃,看不出意图:“确实不算吃亏,好歹睡的也是王妃……” 时穗吓得花容失色,赶忙上前两步捂着他的嘴巴!他俩身体贴的很近,时穗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听到,才放低了声音,说:“这种要命的事儿怎么能在大街上说?” 李蘅璋单手揽在他的后腰,把人拉得更紧了,靠在他的耳后,微微吐纳,不带感情却有十分的威胁,问:“王妃想去哪儿说?” 时穗手腕被抓住不放,后腰又被卡住,只能单手撑在李蘅璋的胸膛,后仰的与他拉开一点距离,翻了个白眼:419而已,至于吗大哥?一副欠了你千二百万的跑路不还钱的模样! “那个,兄台不如先放开在下,再……” “放开你可就又跑了!野猫!不仅在床上张牙舞爪,跑的也飞快!” 李蘅璋声线低沉,不露情绪,说话抑扬顿挫,轻描淡写却情欲无限! 时穗想起那晚的云雨,自己确实好像似乎把对方抓的一道道红痕,不免满脸通红。 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不跑,你先放开!放开我!大庭广众之下我还要脸!” 路过的人很多都是时穗认识的,他们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更是让时穗脸红的垂着头,只觉得自己的脸没地儿搁! 李蘅璋满意放开他后腰,只是拉着他的手腕不放,说:“那么,现在去哪儿说?” 时穗看着自己和对方的体型差距,对方的衣着似乎还是个练家子,知道反抗无效,认命的说:“哎……先回家吧!这事儿也不能在外面说。” 李蘅璋并不反驳,满意的拉着时穗跟他走在夕阳下。 远处的高峙有些错愕,从未见过王爷纡尊降贵亲自作为细作去接触这种明显有问题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妃,或许真的不简单! ……………………………………… 时穗的家在升平坊一处稍显偏僻但是却很安静的位置,院子不大,但是打扫的干干净净。 进门口右侧不远有一处单独的房屋,用做厕所,经过他改良后倒也并不如旱厕一样恶臭连连!就是花了不少钱,让他着实有些心疼! 与一般的长安城长条形四合院不一样,院子里没有亭子屏风,一眼能看到头! 左斜方的大杨树下是正堂,左右分别有两个小厢房,一间用作储物间一间用作独立浴室,右斜方是厨房。 院子里有很大的空旷地带,除了厨房门口摆了桌凳和雨棚,剩下的地方全部是菜畦! 李蘅璋敲敲雨棚的木头,冷言冷语道:“还没见过在长安城的坊间种菜的!” “长安米贵,居大不易!” 时穗坐在凳子上摘菜,又说:“你那是少见多怪!种菜是咱们炎黄子孙与生俱来的天赋!长安城物价这么贵!自己种的不花钱又干净,哪儿不好?” 时穗有时候在想自己在这本书里唯一的金手指大概就是被点了种菜天赋!不管是什么种子什么气候什么季节,只要是他种下去的,在一个生长周期里必定能收获! 也幸好如此,他得到了不少新鲜又便宜的蔬菜吃!所以每日他最担忧的就是有人偷菜! 李蘅璋拍拍木头,不予置喙:“呵呵!” 时穗摇头瘪嘴说:“你们这些门阀贵族哪里知道人间疾苦?” “哦?” 李蘅璋坐在时穗对面,单手托腮的看着他,冷漠安静,就像是只乖巧的像只大狗子,问:“时穗,你是不是不打算对我负责?” 时穗一边手里拿着菜,瘪嘴问:“负什么责?算起来也是你上我,要负责也应该你对我负责,哪儿有做贼的嚷着捉贼的?” 李蘅璋在心中笑意弥深,表面上依旧是冷淡无谓,只说:“好,我对你负责!” 时穗连连拿着菜拒绝:“别了,大家都爽了就完了,一夜情嘛就是这样,哪儿还负什么责?” 他补充:“平康坊那么多男男女女,也没让谁负责不是?” 李蘅璋挑眉,声音中有些压抑的怒气:“你把我当平康坊的小倌用?” 时穗察觉危险,连连认怂陪笑:“呵呵,哪,哪儿能呢?这不是没给银钱吗?不算!不算!” 李蘅璋在心里冷哼:我看你要的钱可不少!平康坊的头牌都不敢这么漫天要价狮子大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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