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抽搐地说:“……你觉得呢?” 司昆:“……” 难道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了? 他脚步忽而一拐,往一条偏僻的路上去了。 那边人少,总该看不太出来了吧? 然而走了没多会,就见前边熟悉的地方立起了一座朦朦胧胧的小院虚影,一道红衣身影任劳任怨地在小院前后忙忙碌碌,东修修西补补,神情一脸专注,手里就没停过。 司昆:“……” 谢危:“……” 两人一看到那小院,火气简直是一瞬间就冒上来了。 毁这座小院时候某只凤凰的表情实在是太欠揍了! 司昆目不斜视,甩了甩衣袖,一脸悠闲的从小院旁边经过。 和忙忙碌碌的凤元坤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初一脸不屑高傲毁院的人如今苦巴巴地修院子,当初费心费力拼命护院的人如今潇洒自在的坐看闲云,还有鸟崽陪伴左右。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古人诚不欺我! 司昆表情平静,内心浪翻。 凤元坤忙碌之中感觉有人靠近,一抬头就看到了司昆……和他头顶的崽崽。 他下意识眼睛一亮,“崽崽!” 一个分神,手上的力度错了一分,“咔嚓”一声,又是一大块坍塌声响起。 谢危眼角一抽,整个心脏都在心疼的颤抖——果然修不好了! 凤元坤被那坍塌吓了一跳,连忙道:“能修好能修好,我需要点帮手,马上就好!” 转眼看到司昆,立刻招手,“姓司的,当初毁这小院也有你一份功劳,若不是你将它复原,我俩也不会用法则对抗,这小院这会儿早修好了,你也得过来帮忙!” 司昆冷漠无情,“不去。” 凤元坤气急,“你来不来?不来我揍你!” 司昆一伸手,七杀剑瞬间在手,“那就打一架!” 谢危瞪着一双小豆眼看向凤元坤,“打架?嗯?” 凤元坤:“……” 凤元坤秒怂,讪讪一笑,“我……我就开个玩笑,我继续修,你们看着就好。” 以前对着谢危有多鄙夷有多傲气,现在就有多心虚有多怂气。 那是一个字都不敢反驳的。 他心里骂骂咧咧地对着司昆问候了一通,又开始劳心劳力的修补起小院。 司昆就在旁边悠闲的看着,还把莲花捧下来给鸟团子顺毛,要多招人恨就有多招人恨。 气得凤元坤一个用力,手里又坍塌了一大块屋子,心疼得他都快风中凌乱了。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吹拂过小院,卷起一点坍塌之后破碎的碎片飘飘扬扬的飞过,正好落到司昆附近。 司昆顺势抬手一接,视线落到那碎片之上,忽而一顿。 那是某一本书的封皮,封皮上清晰可见有几个字: 明尊和他的大冤种小侄徒…… 后面的字便到了碎片边缘了。 司昆顿了顿,忽地一抬手,将空气里所有散落的碎片都收拢过来,可惜大部分碎片都已化作了虚无,搜集到的少部分碎片里有很多都是一两个字的,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一幅画的边角是一片红衣。 他怔了怔,低头问谢危,“这座小院里……有什么?” 谢危也看到了那碎片上的字,眼睛微微眯了眯,表情略有些复杂。 他轻叹一口气,“你把它复原就知道了。” 司昆深吸口气,猛地一抬手对准了面前的小院,时间法则如洪流般倾泻而出。 这恐怖的法则波动一瞬间让凤元坤毛都炸起来了,立刻跳起来道:“特么给我住手,会……” “轰隆!” 脆弱的小院在凶猛的法则冲刷下瞬间坍塌,很快化作虚无,连一点碎片都没剩下。 凤元坤呆立在当场,看着重新空荡荡的小院,欲哭无泪,“……塌的啊。” 司昆:“……” 昔日的护院人成了凶残的毁院人。 昔日的毁院人成了可怜的护院人。 谢危叹气。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奉劝某只凤凰,做鸟留一线啊。
第65章 小院所在的空间因为两大法则一先一后的到来而再次脆弱不堪, 尤其经历过时间法则的冲刷后已经临近坍塌的边缘,再经不起任何法则的肆虐了。 再轻微都不行。 在天地将这片空间修复之前,是别想有什么想法了。 凤元坤呆呆地看着, 整只鸟都仿佛失去了灵魂。 唯一可以挽回和崽崽关系的途径都没了! 他怒气冲冲地看向司昆, 张口就道:“……我可以请你快点走吗?” 他强行微笑,眼神诚恳,表情与情绪的极致分裂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司昆:“……” 谢危:“……” 如果他像之前一样理直气壮的拉人做壮丁, 那司昆即使在心虚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这语气就让人硬气不起来了。 他轻轻颔首,“妖王辛苦了。” 随即转身,带着谢危就走了。 凤元坤眼眶通红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半晌仰头叹气。 这可怎么是好,没法子将功补过了。 阙殷又禁止他接触崽崽,说他对他不好。 什么是好, 什么是不好呢? 他不由想起那会儿, 崽崽背着朵莲花仰头看着他,无精打采地问他, “母亲怎么还不来看我?” 他说:“你母亲在打坏人, 等打完坏人就来陪你了。” 崽崽“哦”了一声, 丧丧地缩成一团,看着都要蔫了。 因为他的世界只有他,而他还每天逼他炼帝炎决,唯一期待的母亲还不来陪他, 他都快要抑郁了。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日, 他越来越丧气, 越来越孤独,他又不敢将他的存在暴露出去, 就怕泄露凤凰有崽的消息而引来其他人觊觎。 他过够了东躲西藏的日子,自小双亲去世,一只雏鸟摸爬打滚跌跌撞撞地长大,他不懂爱是什么,也无人教他,只知道他不想崽崽再过他以前那样的生活。 他要保护好他,他要让他强大起来,他要崽崽快乐起来。 至少不要像这样无精打采的,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他都心疼死了。 直至某一天,崽崽不小心绊了一跤,莲花掉落在地,滚到他脚下,被他顺手捡起来了。 崽崽就扑扇着小翅膀跳起来去够,“给我!给我!” 这么一副模样,倒是比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有生气得多了。 他眼睛一亮。 于是拿莲花逗崽崽就成了他和崽崽的日常娱乐。 如今阙殷却因为这个揍他,还说他在虐待崽崽。 凤元坤仰起头,望着天空发起了呆。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呢? 如果因为这能对崽崽为所欲为的强大力量而让阙殷惧怕于他的不知轻重给崽崽带来伤害,那…… 他眼睛一眯,有了主意。 . 司昆带着谢危离开了小院,往回去的路上走着,一路眉头紧皱,表情沉肃。 谢危也罕见地沉默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司昆忽地说:“妖王是因为嫉妒才毁了小院,他嫉妒是因为以为小院是魔主情人所住,现在他既然试图修复,那就证明他是错的,那座小院里的东西,和魔主以及妖王有关,而且他们还很在乎。” 谢危仰头看了他一眼,小豆眼目光灼灼,似带鼓励。 司昆张了张口,就要说出答案。 却就在这时,冥冥之中忽而有一股力量将他本来清晰的思路轻轻一拨,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是……谁?” 谢危顿了顿,无声地叹了口气。司昆晃了晃头,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景,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当初小师叔祖临死前为了不让他执念过重,不仅抽取了他部分记忆,还单方面切断了他对他的因果,每次想起小师叔祖,冥冥中的力量总会干扰他的思绪。 他记不清他的神态动作,记不清他的音容笑貌,想起他的画面是一片模糊的,因果的力量在阻断他对他的一切思念。 若不是他执念过强,这么些年下来估计早都忘了这个人。 那是养他护他的人,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长辈,他尊他敬他,如今在远在万里之外的魔门发现了他从不知道的关于那人的线索,他心里难免泛起了点涟漪。 司昆沉默了会儿,道:“我去找魔主,他应该有办法接续我的因果线。” 谢危“唔”了一声,仰头望天,“我猜接不了,不过你可以试试。” 司昆说干就干,一路就往玄月宫走去,没想到半路就遇到了阙殷。 这位魔主大人等崽已经等不及了,昨晚半夜揍完某只凤凰回来时已经不早了,想着崽崽需要休息,就没打扰,结果今早一过来,人司昆早带着崽崽出去晃荡了,阙殷就扑了个空,只好顺着弟子的指引一路找过来。 三人就在半路相遇了。 阙殷那是一刻都等不及,笑眯眯就奔着谢危过来了,“崽崽!” 毛绒绒的鸟团子扑扇了下小翅膀,笑道:“爹,正好找你有事!” 阙殷走到谢危面前,微笑道:“等会儿再说,先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窝。” 他手一伸,掌心多了个红彤彤的,用绒毛做的碗状鸟巢,“如何?我刚做好的,用手试过了,很舒服的。” 谢危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就扑扇着翅膀跳过去了,整只鸟正好窝在鸟窝里,不大不小刚刚好。 他惬意地叹出一口气,“好舒服啊,不愧是我爹!” 阙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脸上是满满的宠溺,“崽崽喜欢就好,现在可以说你的事了。” 谢危“噢”了一声,指了指司昆,“是他有事。” 阙殷抬眼看向司昆,因为这人帮崽崽解决了走火入魔这件大事,阙殷的态度还是很好的,他笑道:“何事?若有需要帮忙之处,你可以直说。” 司昆将视线从谢危身上移开,正色道:“魔主可有办法恢复我身上断裂的因果线?” 阙殷下意识看了眼谢危。 谢危仰头看天,装没看到。 阙殷默了默,道:“虽说轮回法则掌因果,但还没到肆意妄为的地步,我可以随意断人因果,但却无法再次接续。” 司昆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了。 阙殷继续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若是你的执念够强,再有一些因果机缘,时机到了,你自己就能接续好它。” 司昆豁然上前一步,一瞬间眼里似乎都有了光,“魔主的意思是,我的因果线,可续?” 阙殷点头,“可续,不过不是我续,而是你续。” 司昆深吸口气,眼神灼灼地看着他,“敢问魔主,所谓的因果机缘具体是什么?” 阙殷眼角余光瞥了眼谢危,某只鸟团子正在好奇地四处探索新的鸟窝,对这边的事情不闻不问,好像已经聋了。
187 首页 上一页 89 90 91 92 93 9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