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快点让这不靠谱的老父亲赶紧离开吧。 他脑海里划过一幕幕心酸的画面,深深叹气。 父亲带崽,活着就好。 古人诚不欺我。 这一架打到了晚上才结束。 期间司昆负责带崽,合欢宫里一众人挨个上前表关心……关心不关心的其次,如果能不手贱的摸他就是最好的了。 谢危面无表情的坐在司昆掌心的莲花里,眼睁睁看着大师兄紫魅衣的一根手指头朝他蓬松柔软的绒毛上摸来。 紫魅衣理直气壮道:“我检查下你受伤没,没受伤当然是最好的了,受伤了我给你包扎,我和你讲,我的包扎手法那绝对是合欢宫第一的,保证让你感觉不到痛意……” 手指被一只小翅膀挡住了。 谢危面无表情,“没受伤,谢谢关心,还有你的手离远点。” 紫魅衣一脸遗憾的退到了一边。 叶怀走上前来,眼馋地看着他那一身绒毛,“我……我就摸摸,你也可以摸我的鳞片。” 谢危幽幽地看着他,“之前随意跑去血神宗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等我恢复了揍你!” 叶怀一抖,立刻缩回了手,讪讪地退到了一边。 阎初轮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他竭力镇定,道:“虽然你的确很可爱,但我小时候也不差,我不羡慕你。” 谢危:“……如果你的眼睛不那么绿我可能会信一点。” “……”阎初轮捂着眼走了。 他当初刚刚返祖成功的时候化成幼崽,因为不是龙,他师父每天都嫌弃他嘲讽他,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深深的伤害,一度让他性格扭曲,如今看到这幼崽备受宠爱的一幕,理所当然的嫉妒了。 谢危并没让他安心的走,把人又叫了过来,问道:“还没问你,我们后来离开了,不清楚后边发生的事,血神宗之事后续如何?” 阎初轮倒也没隐瞒,脸色一肃,道:“有好有坏吧,我先说好消息,血神宗灭了,魔主下了命令,追杀血神宗其余弟子,那些人手上多多少少都有人命,鲜有的一些被控制和不知情的我都在名单里剔除了,不会滥杀无辜。” 谢危点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阎初轮继续道:“另外血泣子死了,我的禁制解除了,他们伪装的那些取血的小门派也都被一锅端了,魔主把血神宗的库存搬空了,那地方现在是一片荒地,被其他门派瓜分了,魔主虽然受伤了,但好在有妖王在,影响不是很大,目前最大的影响是关于你的。” 谢危“哦”了一声,并不意外,“关于丹凤的事情?” 阎初轮摇头,“不止,是关于魔主和妖王联姻这件事,以前修真界的人虽然感觉他们俩的关系奇奇怪怪,但因为他们经常打架,所以也没往深处去想,你化丹凤用红莲一出,算是彻底确定了他们的关系,仙门那边恐怕会坐不住,我猜他们应该会搞点事情出来。” 谢危点点头,“正常,谁也不愿意看着敌人结盟,妖族和魔门一旦结盟,对仙门是最不利的,他们没点动作才不对,不过我师……咳,仙主应该会压下去一波,问题还不大。” 阎初轮道:“仙主为人还算可靠,我说的坏消息除了上面一点,还有关于你的丹凤以及红莲血脉,”他微微一顿,说,“盯上你的人很多,尤其你现在还没自保能力,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司昆声音淡淡,“放心,我不会让他落单。” 阎初轮点点头,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最坏的消息还不止于此。”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血神宗关于如何成就大乘的方法……泄露出去了。” 谢危陡然抬头,眼瞳骤缩。 司昆呼吸一顿,眉头紧跟着皱起。 “他们的方法并不成熟,也很极端,但不否认其中有可取之处,被有心人知道后再加以改良,的确可以突破大乘,只是会伴有不小的风险。” 阎初轮道:“如今天地有缺,法则不显,合体很多,但领悟法则成就大乘的很少,大部分都是无法领悟法则而困在了最后一步,虽然很多人都保有理智,不会随意乱尝试,但也有一些不择手段之人,或是一些投机取巧之人,亦或者寿命将近之人会选择这种方式,总之未来一段时间应该会冒出很多突然出现的大乘,会很大程度打破现有的格局,包括魔主和妖王之位。” 谢危静静听着,半晌叹息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修真界要乱了。” . 晚上,巨大的月轮悬空而立,皎皎月华泼洒大地,为整个世界镀上一层朦胧的银纱。 凤元坤顶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和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合欢宫的高塔上,一只眼睛还青了一块,嘴角也是紫红色的。 他丧丧地撑着下巴望着玄月宫的方向,唉声叹气,“你气也出了,崽崽也找到了,总该告诉我崽崽的事了吧。” 他摸了摸嘴角,“嘶”了一声,整张脸都是扭曲的。 “之前问你,你说崽崽生死不知没心思说,现在诸事已毕,应该能告诉我了吧,你到底什么时候找到崽崽的……嘶!你下手可真重。” 阙殷站在一边,一手负在身后,仰头看着天空的月色,淡淡道:“你那是活该!” 凤元坤补充,“不过我喜欢。” 阙殷:“……” 阙殷懒得再和他废话,直接说起了正题。 “一百多年前,磐月神宫大乱,天下皆知万剑宗的明尊大战五名大乘,上万名遗族和十绝献祭阵消失不见,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那五名大乘重伤而死,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血,已经就剩最后一口气了,我拼尽全力也只能为他延缓三日时间,我为他建了一座小院,我们父子俩个就在那小院里过了三日,也是三百年来唯一团聚的三日。” 他冷冷地瞥了凤元坤一眼,“就是那座你毁掉的小院。” 凤元坤窒息般张着嘴,已经忘了怎么呼吸了,半晌才道:“……我特么真是个混蛋!” 阙殷冷酷无情,“还是个蠢货。” 凤元坤:“……” 阙殷继续道:“三日之后,他便去了,我用轮回之火焚烧他的身体,企图让他转世重生,但一旦转世,因果皆断,他与我便不再是父子了,我哪忍心,我明明才刚刚见到他,就让我与他彻底断绝关系,我不甘心,他当时身上有很浓郁的空间波动,结合轮回法则甚至可以碰触到其它世界,我便将他的魂魄放入了异世轮回,只要不在此界转生,不沾此世因果,他就还是我的孩子。” 他吸了口气,缓缓道:“所幸他的帝炎决起了大作用,我用轮回之火助他肉.身涅槃重生,他休养了六十五年,二十三年前才彻底苏醒,作为一个婴儿重新来到了这世上,只是神魂不在,只剩了残魂,心智不全,见什么学什么,无法分辨好坏,又修炼了合欢宫的心法,举止行为便都向着合欢宫的弟子发展了,直至前不久神魂才回归了。” 凤元坤颤声道:“你……你为何不告诉我?” 阙殷冷笑一声,“我哪敢啊,之前我明明和你说过不让他修炼帝炎决,你却还是固执己见私底下给他练了,我就怕你再把他抓回去修炼什么乱七八糟的功法,你一个堂堂妖王铁了心要藏人,短时间内我还真没把握找到。” 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发过誓,只要他还没比你强,我就绝对不会再让你接触他!” 凤元坤张了张口,无言以对。 阙殷想起什么,又冷笑道:“就像你刚刚拿莲花逗崽崽一样,我真不知道如果让你知道他的身份,你还能做出什么让我大开眼界的事!” 他低头看着凤元坤,冷声道:“凤元坤,你给我听清楚了,在他能打得过你之前,他身周三尺以内你禁止近身,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凤元坤惨叫出声,“不要吧!我好歹也是他父亲啊,他那么可爱……” “他那么可爱你忍心他被你玩到半途夭折?”阙殷冷酷无情,“你个不靠谱的蠢货,不配有崽!” 凤元坤:“……” 阙殷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徒留凤元坤一只鸟风中凌乱,“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啊!” 可惜无人理他。 凤元坤呆呆地坐了一会,极力思考有什么弥补的法子。 靠近崽崽的事暂时是不行了,不然阙殷估计能把他皮给扒了,至于其它的办法…… 他想啊想,想啊想,忽地眼前一亮! 有了! 小院! 他身影一闪,立刻飞到那座被破坏殆尽的小院附近,就见这里本来坍塌的空间在大世界的修补下已经恢复了正常,但这片空间还是极为脆弱,很容易再次坍塌。 而原本小院所在的地方已经是虚无一片了,连个小院的影子都看不到。 凤元坤呆呆看着,想起谢危那会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我真是个蠢货,不但伤了崽崽的心,毁了阙殷的心血,还毁了我唯一可以缅怀崽崽的地方。” 这可是他历经生死涅槃重生的地方啊。 凤元坤叹了口气,随即便闭上眼睛,一手抬起对准了面前的空间,生之法则徐徐在面前波荡开来。 然而这毕竟是坍塌过一次的空间,整片空间在短时间内是很脆弱的,压根经不起法则冲刷,即便是最温和的生之法则,也照样出了问题。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点小院朦朦胧胧的轮廓,突然东面一角小院瞬间垮塌,好不容易修补好东面,又是西面出了问题,修补好西面,又是中间出问题,整个小院彻底坍塌。 忙活了一个晚上,凤元坤累的满头大汗,才勉勉强强把小院的轮廓给搭建好。 他看着眼前千疮百孔的小院,从心底里叹气:毁的时候有多畅快,修补起来就有多崩溃。 他看了眼日初升起的太阳,擦了把汗,又开始忙活起来。 早点修好,早点给崽崽一个惊喜。 然而事情注定不如他的意。 一大早上,司昆就带着谢危出来晃荡了,谢危蜷成一团缩在莲花里,莲花被司昆固定在头顶,花瓣绽开,露出中间一只毛绒绒金灿灿的鸟团子。 谢危有些诡异的看着司昆,“……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你已经带着我绕了大半个合欢宫了。” 司昆目不斜视,眼角余光看到刚刚经过的几个弟子一脸艳羡的看着他头顶的鸟团子,嘴角微不可查的往上提了提。 他淡然自若道:“怕你闷着,散步而已。” “是吗?”谢危怀疑地歪了歪脑袋,“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炫耀什么?” “……”司昆淡淡道,“我像是那种人吗?” 谢危想了想,脑海里忽而划过小奶龙一脸骄傲的和崽崽群们炫耀新得到的昆玉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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