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 即便是丹凤雏鸟,那不还是只雏鸟么?一个大乘都打不过好么! 谢危叹气,看了眼丹田里那只明显才刚刚破壳的丹凤雏鸟,幽幽道:“我也觉得不太行,所以还得想点办法。” “没办法了。”血鬼子冷酷无情道,“我师兄已经告诉了魔主和妖王你被囚的消息,以魔主对你的重视,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他们一来,肯定第一时间就会破开他的牢笼,而只要牢笼破碎,阵法便会随之破除,地底的东西一涌而出,谢危和来救人的阙殷凤元坤首当其冲。 血鬼子抬起下巴,颇有点得意道:“这石牢里传不出任何消息,你即使传讯也不管用,别费心思了,你逃不了了!” 谢危却罕见的没多少担心。 他默了默,问:“我爹知道了,妖王……也知道了?” 血鬼子道:“自然,我师兄是广而告之的,魔主即便想瞒也瞒不住。” 谢危仰头望天,半晌才道:“……上面应该打得很激烈。” 血鬼子:“???” . 远山山巅。 “轰”一声巨响,一团黑色的火焰和一团红色的火焰相撞在一起,轰然爆发出一股剧烈的震荡。 阙殷后退几步,脸上的神情堪称狰狞,“滚开!你再挡路,我不再客气了!” 凤元坤张开大翅膀死死拦住他,也同样暴怒,“让他自生自灭怎么了?小崽子就该经历风雨才能成长,我俩小时候有谁帮过我们?不还是照样过来了!你会害死他的!” 阙殷气得呼吸都不稳了。 凤元坤理直气壮,“再说,那血泣子有那么好心告诉你你崽子有危险?那底下肯定有阴谋,你是关心则乱,绝对不能去!” 阙殷气到快失去理智,声音几乎撕裂长空,“我——让——你——滚——开——!” “轰!” 黑色火球与红色火球再一次撞击在一起。 远处看着的血泣子多少有点懵——怎么不去救崽子,反而在这打起来了? . 地底石牢。 谢危扶额沉默了好一会。 他是闭着眼都可以猜到那不靠谱的老父亲又干了什么蠢事。 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吃醋,就差把“蠢”写脸上了。 不过阴差阳错也算干了件好事,他爹肯定关心则乱想冲下来救人,到时候就中计了,所幸妖王还算庆幸,有傻父亲拦着也好,爹那边暂时是没危险的。 其它事情不靠谱,至少保护爹这一块,他做的还是不错的。 血鬼子这会儿也收到了血泣子的传讯,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不过顷刻又冷笑起来。 “只是一时的失误而已,他们很快就会来的,毕竟你在这里。” 谢危想了想,真诚道:“也对。” 血鬼子好整以暇的抱起双臂,“那我就等着他们的自投罗网。” 谢危看着地下厚厚的冰层,眼睛一眯,缓缓抬起手。 视线落在掌心的“坤”字印记上。 乾坤印身为联结两人仅次于道侣印的兄弟印,自然不会只有代替渡劫一个作用。 它可以感知对方大致位置,也可以通过印记……直接沟通对方。 只是之前还没来得及用。 不能传讯,不代表印记联系也被断了。 他闭上眼,调动体内微弱的灵力,注入到了印记之上。 “司昆。” . “轰!” 司昆刚刚那血龙的脑袋重重一脚踩入地里,忽而手心“乾”字印记一热,脑海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整个人都是一顿,灵力注入印记传讯过去,“谢危?你那边如何?血泣子说你被抓了。” 谢危扫了眼前边忽而想到什么,缓缓往石牢靠近过来的血鬼子。 他淡淡道:“没什么,我问你一个问题。” 司昆一脚又把扫过来的龙尾踹飞,道:“你说。” 谢危问:“你能对付得了几个大乘?”一顿,又道,“最多几个?” 司昆又在龙头上跺了一脚,把龙头整个埋入地底,身体干着如此粗暴残酷的事,偏偏语气还很平淡,“五个。” 顿了顿,又说,“如果不计后果,六七个也行。” 谢危笑着夸他,“听说明尊才能对付得了五个,你比他还厉害啊!” 司昆又是一脚把龙头跺得更深,道:“小师叔祖在对付那五个大乘之前,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言下之意,他其实能对付得更多。 谢危轻笑,“你这么一说,我更有信心了。” 司昆敏锐的发觉了他语气的不对,跺龙头的动作微微一顿,道:“……发生什么事了?你那边怎么了?我现在就过去!” 他转身就往湖水的方向飞去。 血鬼子已经走到了石牢旁边。 他手里拿着一柄刀,似乎要放他的血。 谢危淡淡道:“啊,没事,我能解决,你别过来,我只是想和你说……” 司昆身影一顿。 谢危微微一笑,“接下来有点辛苦,可能得你全力以赴了。” 司昆莫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石牢里。 血鬼子站在栏杆之外,看着里面被束缚的红衣美人,贪婪地舔了舔嘴唇,“我们这样等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既然他们还有一会来,那我就先放你的血吧。” 他微笑道:“放心,我一定会轻点的。” “嘶——!” 叶怀恐吓般地张开巨大的蛇嘴对准他,大有他若敢进来,就咬掉他手的狠意。 谢危却突然抬了抬手,阻止了叶怀的威吓。他抬眼看向血鬼子,道:“你想要我的血?” 血鬼子道:“自然。” 谢危忽地笑了笑,道:“我给你啊。” 他手一伸,掌心倏然握住了一柄漆黑如墨,其上燃着黑色火焰的剑。 血鬼子瞳孔一缩,下意识后退一步,“魔炎剑!” 谢危点点头,微笑道:“我用它给你血如何?” 血鬼子一脸莫名,魔炎剑划人?那不是会彻底把人烧死吗?这可是比反噬还恐怖的,这人是……要自杀? 他脸色瞬间大变,还没来得及阻止,谢危突然手一挥。 “哧”一声响,血光飞溅。 漆黑如墨的魔炎剑没入谢危丹田之处。 “嘶——!” 叶怀浑身激灵灵一抖,低头骇然地看着他,震惊过度以至于连字都吐不出来了,“你……你……你……” 金乌和白虎也都惊讶的看他。 血鬼子震惊地后退一步,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看起来强势无比的少宫主竟是个一受到挫折就自杀的人? 谢危脸色惨白如纸,唇角也缓缓滑落一丝鲜血,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果然……很疼,傻父亲虽然傻了点,但幸好给了我这剑,若是没它,我可能还真的……没法破这一局了……” 破局? 用魔炎剑刺自己?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魔炎剑。 却见那柄漆黑如墨的剑竟渐渐发生了变化,火焰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似的缓缓流入到了伤口之中,那剑身也越来越小,最后整柄剑竟然都沿着那伤口没入了他体内。 谢危浑身的气息急速暴涨。 丹田的丹凤雏鸟变成了金色与黑色掺杂的颜色,那小小的雏鸟在短时间内迅速长大,眨眼就变成了一只金黑相间的凤凰。 那双始终紧闭的眼睛倏然张开。 双眼如血,满目鲜红。 它仰头轻轻一声啼鸣。 那一瞬间好似突然破除了什么奇怪的禁制。 他听到有人和他说话。 “崽崽啊,就是你以后真的返祖成了丹凤,那魔炎剑你也一辈子不要碰。” “父亲,为什么?” “那是个不祥的东西,丹凤走火入魔留下的不祥之物,你碰了,我怕你也会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 “就是会变得冷酷嗜杀啊。” 谢危倏然睁开了眼。 他从蛇身上一跃而下,不知何时变成红色的眼眸冷漠无情的看着石牢之外。 准确的说,是看着那地下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 他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在石牢栏杆上一点。 只是那么一点。 “咔嚓!” 所有的栏杆轰然破碎,化成灵光消失不见。 与之伴随的,是地底封冻的冰块也层层碎裂。 群魔乱舞的嚎叫声霎时响彻整座石室,地底数不清的东西一拥而上。 石牢里的众人脸色剧变。 血鬼子疯狂向外退去,叶怀蛇嘴大张,口吐火焰,金乌和白虎蜷在石牢里警惕地绷着身体,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时间好似有一刻钟的停滞。 谢危缓缓合上眼,双臂张开,下颌扬起。 他深深叹息一声,轻声道:“焚烧吧。” “轰——!” 金黑色的火焰瞬间遍布整座地底。 . 远山之上。 凤元坤打死不让阙殷去地底,两人实力相当,半晌都僵持不下,阙殷气得脸都白了。 凤元坤振振有词,“崽子就该让他自生自灭,父爱那是多余的!再说你下去会有危险,我不会让你去的!” 阙殷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暴怒道:“所以果然是你故意让我们的崽崽走丢的?你终于承认了是吗?” 凤元坤一秃噜说错话,目瞪口呆,“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崽崽受这种苦!” 阙殷怒道:“那我的崽崽不是崽崽吗!” 凤元坤气到失去理智,口不择言,“什么崽崽,那就是那个什么明尊的替代品!他和他那讨人厌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在透过他看他父亲吗?我都知道了,我看到那个小院了,我已经把它烧了,还把魔炎剑给你的崽了,你就是救他他也活不了了!” 阙殷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他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把小院烧了?” 凤元坤理直气壮,“那不烧我留着让你继续怀念他吗?我好不容易接受了你和其他人有了崽,但我绝对不能容忍那个人还活着!” 阙殷差点飞不稳从天上掉下去。 他捂了捂心口,深吸口气,喃喃道:“我原本想着,等崽崽到大乘了,等你再也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了,我再告诉你这件事的,但现在看来,我如果不说清楚,你又会害他再次没命。” 凤元坤眨了眨眼,心里莫名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什么事情?你要和我说什么?” 阙殷猛然一抬头,一字一顿,缓缓道: “我说,谢危,他是我们丢了四百多年的崽崽,他一百多年前作为明尊死了一次,二十多年前才刚刚涅槃重生!” “轰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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