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皱着眉,道:“妖王那边如何?他不来?” “来了也不管用。”阙殷脸色罕见的有些严肃,“大乘劫雷可不是说笑的,就是一道都有些麻烦,五道劫雷齐落,他来了也照样被劈。” 谢危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忽地从储物戒里取出纸笔勾勒起来。 阙殷又看向司昆,眯了眯眼,道:“云霄君也是能随时引来劫雷的吧?你把这消息告诉本尊,本尊可否信你?” 司昆直立在大殿之上,面对他迫人的视线不避不闪,“魔主心里自有定夺,我之所以会来,只是因为谢危上次护我,我来还这份人情,于合欢宫而言,本君并无救你们的义务。” 阙殷看他半晌,又看向谢危,“崽崽,你可信他?” 谢危从纸笔中抬起头来,看了眼司昆,用笔梢挠了挠下巴,“这个人吧,虽然小毛病多了点,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靠得住的,爹不妨信他一次。” 阙殷毫不犹豫的点头,随手抛出去一块玄铁令牌,道:“既然如此,本尊信你,万剑宗享贵宾待遇,若遇突发事件,本尊允你在魔门先斩后奏。” 谢危小小的抽了口气——他不过一句话而已,爹爹这魄力也太大了! 不愧是魔主啊! 司昆一伸手接过令牌,上面一个鲜红色的“魔”字格外亮眼,乃魔主亲赐令牌,见令如见人,整个魔门就两块,另一块就在谢危身上。 司昆收起令牌,宠辱不惊的轻轻颔首,“多谢魔主。” 谢危这时候也在纸上勾勒完了,他拿着纸跑去阙殷面前,笑道:“爹,想不想玩一出大的,以雷制雷?” 阙殷颇感兴趣的挑了下眉,“哦?” 谢危把纸怼到他眼前,“它啊,不过需要一点小小的阵法辅助,爹可擅阵?” 阙殷傲然一抬头。“本尊无需懂。” 谢危:“……” 阙殷又一指司昆,“不过他懂。” 谢危“嗖”地转头看向他,眼神灼灼,目光火热,宛如一只盯着老鼠的猫。 司昆:“???” . 一场演武收徒大会,整个魔门凡是对魔主位子感兴趣的人都来了,虽然每个门派都有名额限制,但魔门如此多的门派,照样是把宴会所在的巨大广场给占得满满当当。 众人看着中央那巨大的演武台,又看向主位之上空着的两张位子,窃窃私语声就没停过。 “那位少宫主真有那么厉害?你们谁见过了?” “反正我是不信的,我之前还亲眼见过他勾引云霄君,那么柔弱娇媚一个大美人儿,被拒绝了还会哭,靠着床上功夫杀人我信,拿刀砍人?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 “一定是他用了魔主的什么法宝才会如此厉害,我也见过他以前那样,娇滴滴水淋淋的,受不了一点委屈,不可能突然那么厉害的!” “就是,那留影石我没看过,听你们说还拿刀砍人?美人突变屠夫?光是想想都恶心了,那大块肌肉我可欣赏不来。” “总之先看看再说,留影石距离太远了,看得也不是太清晰。” 魔门的服饰大多色调暗沉,万剑宗的白衣蓝衫弟子服站在其中就显得特别显眼,但谁都不敢去轻易招惹,毕竟那可是魔主特许的,谁也不清楚云霄君和合欢宫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就这么等了一会,所有人基本都到齐了,也不见魔主和那位少宫主出来。 魔修的耐性向来不好,有些人脸现不耐,气氛越发焦躁,吵架辱骂声越见频繁尖锐。 就在气氛即将蒸腾到顶点时,突然天边飘来一个又一个俊丽娇俏的美人儿,各个脸色俊美,身段妖娆,身上彩带飘飘,薄纱晃眼,说不出的好看。 美人儿前后整整齐齐的排了两列,中间围拢着一朵巨大的黑色火莲。 火莲徐徐旋转飘飞而来,中央莲心处站着三道身影,正是魔主阙殷,少宫主谢危,以及……云霄君司昆? 众人都有些惊讶——传说云霄君嫉恶如仇,刑杀天下,怎么和这暴戾酷烈的魔主关系貌似还挺近? 至于那位少宫主,嗯,容貌还是那个容貌,就是看起来好像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 三人落在高台,相继入座,谢危就坐在阙殷左下首一点,司昆……坐在谢危旁边。 合欢宫弟子相继入座,在两人下首的位置坐了满满一堆,放眼望去,一整片区域全是各色美人,定力再好也扛不住这诱惑,不时往这边张望,一时间气氛莫名火热了不少。 阙殷扫视底下一圈,见人已准备好了,便一挥手,“开始吧。” 紫魅衣站起身,简单把规则说了一下,“生死不论,撑不住就认输,认输后再下死手的一律踢出去,本次比试方式是混战,所有有意者可进入其中,站到最后的人就是魁首,现在开始。” 魔修们早已按捺不住了,这道声音一落下,便有人一窝蜂朝结界飞去,还没站稳,各色灵光已经在里面轰轰炸响,都被结界挡住了,没有逸散出来。 阙殷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有点兴致缺缺。 谢危坐在一边,瞄了眼司昆。 司昆闭目养神,一手放在扶手上,食指虚虚的搭在那里,指尖略微有点不自然的颤抖。 谢危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劳累过度了啊,呵呵…… 他又看向底下一群混战的魔修,魔门的修炼比之仙门更加肆意妄为,底下有尸傀乱舞,有毒虫横行,有毒雾四散,有控血的,控神的,也有使用灵根攻击的,堪称群魔乱舞,本来进去的足足有千人,现在是一倒一大片,不到半柱香已经只剩了三百多人。 谢危略有些无趣的看着。 这得啥时候才能决出胜负只剩下魁首啊? 也太乱…… 忽而他眼睛一眯,四散的精力瞬间聚集回来。 他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蛇……尾巴? 他连忙仔细在人堆里寻找起来,过了一会,那熟悉的蛇尾又是一晃。 谢危立即锁定了那人,猛地一抬头顺着蛇尾看上去,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下意识抬头看来。 两道视线在半空对撞。 谢危气得胸口起伏了一下,抬起手指对着他点了点,整个人都气笑了。 那人连忙缩起身子藏到了人群里,似乎心虚得厉害。 那人正是叶怀。 这死孩子,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又跑这大混战里捞这劳什子的魔主徒弟之位,他不知道这是合体修士的专场吗,合体以下全部都是陪衬,被淘汰出去只是时间问题。 叶怀什么修为啊?他离开时才刚刚元婴,能短短时间就到合体? 这不是来找死吗? 擂台上可是生死不论的! 谢危的情绪变化太过激烈,阙殷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他睁开眼,道:“怎么了?” 司昆也朝他看了过来。 谢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能现在就下去吗?” 阙殷蹙眉,“你好歹是我的崽崽,现在下去太掉价了,为何突然要下去?” 谢危指了指叶怀的方向,“那孩子,烛九阴,我之前救的。” 阙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片刻后一眯眼,“哦?他?就是那个用火石砸伤你的人?” 语气之中满满的幽凉之意。 谢危艰难解释,“……那是个好孩子,只是我们之间有点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他对我很好的。” 阙殷冷漠无情,“那也不能否认他伤了你。” 谢危:“……” 阙殷淡淡道:“等着吧,本尊不会让他死,但你也不许下去。” 谢危轻叹口气。 爹太护短了也是件忧桑的事啊。 叶怀小童鞋,只能靠你自己了。 司昆在旁看着,也没插手,毕竟阙殷都许诺了会保叶怀,他没必要再干预什么。 底下的战斗还在继续。 叶怀化出半身蛇尾,他似乎学会了隐藏血脉,看上去和一只蛇形半妖也没什么差别,魔门半妖数不胜数,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一路竟是靠着蛇鳞坚硬的防御硬生生扛下了漫天攻击。 烛九阴不惧毒,毒物咬不破,刀剑砍不破,控神控血的他有阴阳之气护体,一律挨不到他身上,竟是就这么靠着这一身铜皮铁骨站到了最后几人。 同时留下的还有三个人,炎阳魔君,血泣子,以及一个容貌俊美,眉眼阴沉的黑衣青年。 血泣子冷笑一声,“阎初轮,你这叛徒竟然也留下了,怎么,抛弃了你原来的师尊,就巴巴的赶来拜魔主为师了?” 黑衣青年阴郁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杀机,“干你何事?” 炎阳魔君不耐的一皱眉,“别废话了,先把这蛇妖赶下去,这玩意邪门得很,我方才看到血焱魔君他们联手对他出手,不知他在毒雾里干了什么,竟一下干掉了几个合体。” 这句话落,三人脸色齐变,血泣子道:“就他?一个化神?” 炎阳魔君冷声道:“你可以不信,被他打下去别怪我没提醒你。” 血泣子阴森森的打量他一眼,眼神诡异的变了一下。 叶怀在地上摆动的蛇尾微微一僵,手指紧张的捏了捏,瞳孔收缩成窄窄一线。 下一刻,炎阳魔君大吼道:“动手!” “轰——!” 原地炸开一道火光,被裹尸布包裹的尸傀从天而降朝着叶怀扑去,阎初轮挥出一朵透明的火焰,齐齐朝着叶怀落下。 叶怀仰天一声嘶鸣,蛇尾抬起重重拍打地面,整个人瞬间钻入地底消失不见。 三人立刻冲天而起,但已经迟了,一黑一金两道光线猛地从地面射了出来,在滚滚烟尘中直奔目标,正是刚入合体看起来最弱的阎初轮。 阎初轮脸色微变,一片透明火焰组成火墙在眼前展开,还没等他松一口气,那一金一黑两道光线猛地穿过了火墙,射入了他身体。 阎初轮整个人骤然僵住,神色一瞬间变得颠倒混乱。 烛九阴天赋——阴阳倒逆。 等地面的烟尘散去之后,露出的正是看起来狼狈但没有受伤的叶怀,和僵在那里灵气混乱的阎初轮。 炎阳魔君脸色凝重,“又来了,他刚刚就是这样打败了好几个合体。” 血泣子眼神兴奋的盯着地上的烛九阴,贪婪的舔了舔嘴角,“我好像知道一点原因了。” 话落,他身影一闪,直奔叶怀攻去,身边骤然出现好几个尸傀,同时弹射出一张符纸固化土地,封锁了他再次土遁逃脱。 叶怀被迫应敌,眼神一瞬间露出一丝狠意,像一头狼崽子似的,张嘴就是一道红色火焰喷了出去。 烛九阴控阴阳,阴阳化五行,五行之术挥手即来,堪称天赋绝伦。 但其实除了天赋阴阳倒逆,化神对上合体,没有赢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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