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离开后,殿下坐着的男人显然是松了口气,但却表现的不明显,好像是刻意在他面前表现的波澜不惊。 萧长恒自然知道他怕什么,毕竟能和郁子音打成对手的人,整个大晟也找不出来三个。 他现在走在辰州,自然不比都城那么自在。 “咱家前几日托人送过来的书信,不知王爷考虑的如何了?” 萧长恒抬眼:“不如何。” “本王很早就说过,无意王位,大晟存亡,和本王无关。” “王爷说哪里的话,太上皇尚在,您依旧是这龙椅的候选人。”白脸男子一笑:“您若当真无意,又怎么会请缨回到辰州,若非王爷是想亲自了结……” 萧长恒蹙眉:“放肆。” 萧长恒眯了眯眼,沉吟:“本王的家事,岂能由你一个外人拿上台面?” 底下的人赔笑:“是咱家糊涂。” “可咱家也提醒王爷,温将军她如今尸骨还在岁宁城埋着,忠骨难眠呀王爷,咱家想起来这件事,心里头便替将军不值……” 萧长恒:“……” 他们怎么这么烦? 温习清也好,这群阉贼也罢,个个都是司马昭之心。 但是巧了。 萧长恒蹙眉,看着面前的人,“你若想让本王助你也不是不行。” “怀善寺一直是本王的心事,若是都督能帮本王攻下怀善寺,那一切事情都可以商量。” 尉迟尽忠听上座男子最后一席话,白须蹙紧,眉目间净是算计利用萧长恒和攻打怀善寺的利弊。 怀善寺乃是数百年流传下来的古寺,先不说它在大晟百姓中的地位,就是寺庙里那些修行练武的武僧个个都是难对付的主,萧长恒凭借着渊天的势力都不能将其拿下,更别说他手里头那些。 他行了个礼,连连推辞:“王爷说笑了,无尘方丈岂能是咱家撬得动的。” “办不到?”萧长恒懒得和他说话,“那就滚吧。” 尉迟尽忠:“……” “王爷既然无心用老奴,何必千里迢迢的唤来老奴。” 萧长恒闭眼扶额,不耐烦:“那便拿出些诚意来。” “子音,送客。” - 到了叶知府哪里,李润才知道东南一带水灾严重,温习清昨夜已经连夜赶去了,他找了个空。 叶知府在大殿上候着李润,实在无奈的摇了摇头,“肃王妃,下官也是实在是拦不住钦差大人,您可莫要怪罪。” 叶知府脸上还顶着两个黑眼圈,脸上也胡子也长了不少,看样子这几日也一直为水患的事情操劳。 李润感觉叶知府对萧长恒是恐惧大于尊重的,否则也不会因为他仅仅是过来找温习清就这么担惊受怕。 李润无奈:“叶大人,本官知道了,本官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叶知府疯狂点头:“是是是,王妃您人美心善,自然不会怪罪下官,只是下官心里难安,本来就知道您和钦差大人是故交,却没在钦差大人离开的时候去王府提醒您,导致您……” 叶知府苟着背,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李润感觉他再多待一会叶知府都能哭出来。 罢了。 “那在下就不麻烦叶知府了,先行告退。” 李润欲离开,叶知府就赶紧相送,走到叶知府门口的时候,李润突然眼前一亮。 李润蹙眉回头,喊了一句:“叶大人!” 叶知府一惊,作势要跪:“哎,下官在,王妃……” 李润:“……” 他有那么吓人吗,还是说萧长恒有那么吓人吗? “大人不必如此拘谨,只是本……咳,本王妃倜然想起来一件事,想问问。” 叶知府:“!?” 叶知府点头:“王妃请讲。” 李润:“东南一带水患之事,可是因为最近的暴雨导致?” 叶知府蹙眉,心道这肃王妃突然关心这件事做什么? 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 叶知府叹气:“这辰州雨水充足,往年到了雨季的时候便经常发生水患,所以下官就命人将水留在下游,加大水渠的宽度和深度,今年也是这么提前安排的,可是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了很多水,直接把水渠冲坏了,再加上一连几日的暴雨,这本来是排水的水渠,倒成了冲毁良田的罪魁祸首了。” 说到这里,叶知府满脸忧虑:“实在是下官无能,害的我辰州的百姓们受苦,还要连累钦差大人从都城赶过来……哎……” 李润:“……原来如此。” 李润以前在大琅的时候也曾治理过水患,多少有点经验,说不定可以帮得上温习清的忙,刚好也能避萧长恒几日,到时候他热期刚好可以错开。 李润又问:“敢问知府大人,东南一带里此处可有多远路程?” 叶知府以为李润是要去找温习清,便认劝阻:“王妃您身份尊贵,此时那处正值多灾多难,很多道路都被冲坏了,您还是等钦差大人回来的时候,再与故人叙旧吧。” 李润摇了摇头:“大人误会了,只是下官很早的时候有过治理水患的经验,想来能不去帮上温大人。” 叶知府:“!” “这可使不得……!” 李润:“……” “罢了,谢过叶知府,我就先告退了。” - 想到要去治理水患之事,李润便回了王府,等萧长恒回家。 这几日萧长恒回来的早了,不过酉时,李润在房间内翻阅以往辰州有过水患的县志,便听见门外健步匆匆,还没起身,萧长恒就大步走来。 萧长恒又换了一身玄衣,金丝巨蟒在袖口处若隐若现,虽然华贵,但李润总感觉萧长恒穿这些衣物太过于沉闷。 萧长恒回房就准备换衣服,想趁着天色尚早,带李润去骑骑马,一进门却看到屏风后的人正聚精会神的看什么书籍。 “在看什么?” 李润回:“广南县志。” 萧长恒在柜里寻来一身深蓝色的衣袍,这套衣服料子一般,也不是大晟流行的款式,但是手脚处做了收口的样式,最适合骑马的时候穿戴。最重要的是,这套衣服李润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他这套是命人照着李润哪套做的。 李润抬眼,看到萧长恒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了,放下手中书籍,问:“王爷拿我衣服做什么?” 萧长恒笑了笑又伸手从柜子里取出来一套一摸一样的:“这件才是润儿的,” 然后他拿着右手上的哪套,在自己身上比试了一下,说道:“这件是本王的。” 李润:“?” 夫夫装? 李润走进看了看,果然两套衣服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萧长恒哪套明显偏大,看样子这是早就做好的。 “这么晚了,王爷拿出这套衣服做什么?”李润蹙眉,看到萧长恒头上有落叶,便伸手给他摘了下来。 一挨得近了,萧长恒便闻到李润最近变得浓郁的体香。 趁人还没松手,萧长恒拿着衣服,揽住李润,在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李润:“……” 他心跳怎地会这么快。 萧长恒松开李润,开始换衣服,“雨停了,本王带你去辰州城骑马。” “骑马?” 李润最讨厌骑马了! 以前若不是为了在各个县城奔走方便,他万万是不会骑马的,不仅累不说,还会颠的难受。 大父亲称他:晕马。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骑马,只是会比较累,有时候时间一长还会颠簸的脑袋疼。 但是他却能猜到萧长恒的心思,无非是带他出去解解闷。 对方也是好心,正好可以乘机告诉萧长恒他要去广南县治理水患的事情。 “不如我们步行走走吧,”李润拿着萧长恒的腰带,主动给面前的男人系上,眯了眯眼笑道:“好久没和长恒一起出门走走了。” 萧长恒生的高,他要仰头才能和他对视。 结果他刚一抬眼,就对上男人满眼宠溺。 “好。”
第45章 第四十五回约定 萧长恒低头看了看了李润, 沉思片刻道:“也好。” 两人确实很久没有这么并肩一起散步了,回到新王府的以后,萧长恒得知他与温习清私下联络便不让他出门, 可是不过几日,温习清来了辰州之后, 萧长恒不但没主动提起温习清的事情, 还让人进府。 这说明了什么, 萧长恒这是在为他改变吗? 李润情绪稍微有点不一样, 萧长恒便能很快发现, 例如现在, 李润虽表面无情绪, 但眉心却有意识的偶尔蹙一下。 萧长恒问:“在想什么?” 李润回:“没什么。” 说罢,他又道:“王爷可知道广南一带水患严重的事情?” 李润想起叶知府对水患的描述, 职业病又犯了,自顾和萧长恒聊:“自从咱们来了辰州之后,大雨几乎数月未曾停下,我今日特意去翻看了一下东南一带以往记载的关于水患的记录,发现广南县是水患的多发地, 且此处位置较低,受灾严重也是因此。” “嗯。”萧长恒点了点头,发现李润所说的东西, 句句斟酌,看着倒像是做了很久功课的样子:“本王算得上半个辰州人,辰州东南一带地势低洼, 确实常年遭受水患侵扰。” “是吗, ”李润:“那王爷可曾知道, 往年水患, 大多采用什么法子解决的?” 萧长恒:“修建河堤和分洪区。” “这是最快的解决方法,只不过成本太高,要将所用的水渠挖到位,浅了就容易导致水渠被暴洪冲毁,顺势再形成一条洪流。” 李润蹙眉:“如今最难的,便是召集百姓们齐心对抗灾情了。” 萧长恒:“怎么,润儿还懂这些?” 李润摇了摇头,“只是略知一二,想着能去帮帮温大人。” 萧长恒:“……” 李润说罢,驻足看了看萧长恒:“可以吗?” 萧长恒:“不行。” 李润:“……” 萧长恒觉得李润不高兴,又道::“你既然不懂,去了也帮不上忙,天灾无眼岂能将自己的性命当做儿戏。” 李润心道:也不是不懂,相反他还有些有用的经验,只是原主却是个完全没经验的,若是告诉萧长恒自己知道些眉目,岂不是要暴露身份。 李润蹙眉,一时没想好要说什么。 这时候,街上的人流开始多了很来,辰州的晚上和资城差不多,此处有很多来返兰楼和大晟做生意的商贩,道路上随处可见各种奇异服饰和风情万种的异域美人。 萧长恒牵着明显有心事的李润往街心走,看着各种小商贩贩卖的奇怪玩意儿,买了讨李润欢喜。 这时候,一群排排坐在路边的乞讨小孩引起的李润的注意,他定睛一看,正是月前在资城遇到了那几个被黑心老板为难的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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