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钱包是我捡的。”黑影鬼老实回答。 谢钦辞垂眸打量它,似乎在思考它话的真实性。 黑影鬼生怕自己慢一秒就被物理超度了,忙为自己辩解:“大人明鉴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您抓住了。” “是么?” 黑影鬼连连点头:“是,是,我绝不敢欺瞒大人,求大人饶我这一次,我绝对洗心革面,重新做鬼!” “谢哥。” “怎么,你想放过它?”谢钦辞偏头,看向时阳荣。 趁谢钦辞放松的一刹那,黑影鬼倏地暴起,一团巨大鬼气袭向时阳荣。 它想的很好,攻击时阳荣,谢钦辞必定会去救人,这个时间足够它逃走了。 什么从来没有害过人,什么洗心革面重新做鬼,全是骗人的,它说这些只是为了降低谢钦辞的警惕,寻找逃跑机会。 可惜,它的计划注定落空,谢钦辞的实力远比它想象的强大。 像是预知到它的行动,黑影鬼刚逃到窗边,就被一股大力挤压。 明亮灯光下,看不到挤压它的那道力量,只能看到一团黑影被不断压缩,最终变成一个皮球大小的黑球,落到地上,碎了。 “谢,谢哥?”时阳荣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先是一团带着森冷气息的黑雾袭击自己,那团黑雾速度非常快,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已经近到眼前。 然后是那团黑雾在距离自己不到十厘米的时候,突然湮灭了,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像是从没出现过一般。 再之后,就是刚才那一幕。 试图逃跑的黑影被挤压成球,摔碎了。 黑雾化作一缕缕,越来越淡,直至彻底消失。 “鬼话连篇,听过这个词吗?” 时阳荣愣愣点头。 “所以,它们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谢哥的意思是,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它在骗我们?” 谢钦辞点头:“它身上的煞气极重,明显是害死过人的,装出一副弱小可怜无害的样子,是想把谁当傻子忽悠呢。” 差点被当成傻子忽悠的时阳荣:“………………” 他不敢说自己差点信了,忙转移话题:“谢哥,事情解决了吗?” “差不多吧,还有这个钱包,”谢钦辞拿起床上的钱包,“今天太晚了,先休息,明天再说。” 时阳荣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两点了,对于大半夜让谢钦辞来抓鬼,他特别不好意思。 “谢哥,这么晚了让你帮忙,我明天请你吃饭吧,我在附近找了家特别正宗的西城菜饭馆。” 将谢钦辞送出门,时阳荣不敢去床上睡,在沙发上躺下来,睁眼看着天花板。 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看了没一会,他眼皮慢慢合上,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谢钦辞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睡眼惺忪按下接听键,语气不怎么好道:“你最好有正事。” 他有一点起床气,尤其是在被吵醒的情况下,起床气很重。 听出谢钦辞语气里的威胁,对面沉默了一会,才斟酌着用词开口:“谢大师,‘光明坛’的分坛主去世了。” “死了就死了,找我干什……”说到一半,谢钦辞突然反应过来,他揉了揉头发,爬起来,“什么时候死的?” 光明坛的分坛主,就是谢钦辞之前帮忙押送回去的那个苍白男人,一直被关押在龙组的特殊监狱里,他来西城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赵峰那边很吵,他走远了些,道:“推测不出具体时间,很奇怪,我们发现的时候,他的尸体被冻住了,监狱里温度是正常的,不至于结冰。” “死因呢?”谢钦辞快步走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初步判断,是冻死。” “冻死?” “对,找不到任何其他致命伤口。” 光明坛分坛主知道的内幕不少,上面一直试图从他嘴里挖出更多关于光明坛的机密,可惜进展不佳,谁也不知道,他会这么莫名其妙冻死在监狱里。 “真正的死因肯定不是冻死,”谢钦辞靠在洗手台上,“我才刚走,人就死了,真是有够迫不及待的。” 这个时间确实够巧,监狱的防守一直和之前一样,不至于今天格外好动手一点,唯一不同的,是谢钦辞不在燕京。 挂断电话,谢钦辞点开和赵峰的对话框,放大他发来的照片。 苍白男人的尸体被寒冰包裹,维持着死去的模样,谢钦辞细细打量这张照片,突然,目光顿了一下。 他看到,被封在层层坚冰里的男人嘴角往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是一个略有些嘲讽的笑。 是嘲笑没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有效信息么? 谢钦辞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新一天的拍摄开始了。 利用之前的时间,林导差不多拍完了其他人的戏份,现在就差主角的了。 周华旭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耽搁剧组太多时间,得到医生允许后,第一时间回到剧组。 本来扭伤是不需要修养这么久的,但周华旭的伤很奇怪,每次快好的时候,恶化一下,反反复复,一直拖到现在。 谢钦辞在片场见到了周华旭。 脚伤似乎给他带来不小折磨,他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太好。 “谢哥。”见到谢钦辞,时阳荣加快脚步。 他的脸色就好多了,谢钦辞打量了他一眼:“昨晚睡好了?” “睡好了!”时阳荣语气雀跃,“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没做乱七八糟的梦。” “小谢,你过来和周华旭对对戏。” 林导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谢哥,你去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到底耽搁了不少进度,林导安排的拍摄任务很紧,不过顾忌到周华旭的腿,近几天的戏份都是文戏,不需要他做剧烈运动。 周华旭很感激林导的体贴,拍摄十分认真。 直到晚上十点,谢钦辞的戏份才拍完。 “谢哥,说今天请你吃饭的,没想到会拍到这么晚。”结束和谢钦辞的对手戏,时阳荣不好意思摸了摸头。 谢钦辞翻看林导新规划的拍摄任务表:“不出意外这几天都会很忙,再约时间吧。” “也好,上次的事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你已经支付了足够的酬劳,如果实在要感谢我,可以多给我介绍一点客人。”说完,谢钦辞想到自己已经有房子不需要攒钱买房了,不过谁也不会嫌自己房子多,他还可以看看别处的房子。 谢钦辞和周华旭的对手戏很多,这段时间除了周华旭,就他拍摄任务最重,老臧过来找了好几次,第三次才遇到谢钦辞有时间。 “谢大师,那个人说实话了,那批古董是他找人私下买的,不是明面上的货,很有可能是从盗墓贼那流出来的。”老臧疲惫抹了把脸。 为了这批古董的事,他跑上跑下,剧组的拍摄也耽误了,有问题的那批古董全部不能拍摄,得找新的代替品。 “而且,那个人身上也发生了怪事,一开始,他死咬着不肯告诉我实情。” 老臧是个很有毅力的人,死认理,从某一方面来说,他是一个很难缠的人,尤其是当他认定某件事的时候。 卖古董给他的人叫大石,两人在一个古玩局上认识,大石手里经常有好货,老臧好这一口,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悉起来。 知道老臧要拍一部关于古董的片子,大石热情给他介绍了不少好货。 吃过午饭,老臧接到大石电话。 “大石啊,又有好东西了?”老臧很熟练了,大石给他打电话,多半是得了值得收藏的古董。 “你可猜对了,这次的你看了绝对满意,你那网剧不是还差几样主要古董没找齐吗?我觉得这次的货绝对可以。”大石喝了点酒,说话有些大舌头。 “你知道我眼光高的,可不能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东西。” “那必然。” 两人约了时间见面,老臧看到大石小心翼翼取出的古董,挪不开眼。 大石给的价很公道,老臧当即花大价钱买了一批。 当时的他只觉得自己捡了便宜,不知道这批古董差点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事情解决后,老臧誓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几次堵上门,大石都避而不见。 他也耐心,蹲了几天,终于把出来扔垃圾的大石堵了个正着。 大石穿了一件褐色棉衣,戴着围巾帽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大石,你老实告诉我,那批古董到底是从哪来的?”蹲了这么些天,再大的怒火也该熄了,老臧以为自己见到人,会把人揍一顿,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做。 大石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没答话。 不止不肯说话,还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 “你到底什么意思?”老臧顿时生出一肚子火,揪住他衣领迫使他抬头。 他的动作顿住了。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老臧骇然松手,往后退开一步。 只一眼,他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大石脸上,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灰色人脸。 不,更准确地说,像一张张鬼面。 每张鬼面只有指腹大小,挤挨在一起,让这张脸变得极为恐怖。 大石第一时间低下头,扯了扯围巾,将自己的脸遮住。 “你既然看到了,就离我远一点。” 大石声音沙哑,和老臧熟悉的声音有很大区别。 “也是因为那些古董?”老臧站在原地,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我不知道。”大石声音很低,他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无法大声说话,这是这么简单三句,就让他流了一层冷汗。 “多半是那批古董,我就说那批古董有问题!”老臧恨恨踢了一脚路边花坛,“你这样找人看过了吗?” 大石摇头。 “我猜你也不敢见人,你打算怎么办?” 大石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知道吗?我也遇到了怪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质问你古董的来历?”老臧自顾自道,“我做了一些很奇怪的梦,被梦里的怪物开膛破肚,你可能会觉得,再恐怖不也只是一个梦吗?” “不是的,我请来莲花观的道长,他们说,我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入梦帮我解决,可他们都在梦里受了伤,最后是谢大师帮我解决的。” 老臧仔细描述了那天发生的事,从出现怪梦说到奇异的透明金纹蝴蝶,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没发现大石越来越专注的目光。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等他讲完,大石哑着嗓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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