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太忙,他差点忘了钱包的事。 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钱包,谢钦辞问:“傅明霁,你有没有看到我带回来的一个复古钱包?” “我放在书房抽屉里了。”傅明霁起身去了书房,取出钱包。 谢钦辞拿起钱包,打开。 傅明霁一下就看见了钱包里的照片,他愣了一下:“这个钱包不是你的?” 不然为什么会有别的男人的照片? 还是说,谢钦辞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短短几秒钟,傅明霁想了很多。 “不是,”察觉到傅明霁一瞬间的情绪波动,谢钦辞有些不明所以,“这个钱包是时阳荣捡到的。” 原来是别人捡到的。 傅明霁松了口气。 谢钦辞盯着他看了会,傅明霁神色如常,好似刚才的情绪波动是谢钦辞的错觉。 看不出什么谢钦辞不再纠结,继续道:“这个钱包是鬼留下的,我一直以为,被时阳荣捡到,是钱包的主人想附他的身,但后来发现,扔钱包的鬼根本不是钱包的主人,也没有要附身的意思。” 谢钦辞想不明白,钱包的主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见到时阳荣,谢钦辞发现,他身上的标记更深了,说明那个鬼压根没打算放过他。 见谢钦辞盯着他看,时阳荣摸了摸鼻子:“谢哥,我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就是我以为那只鬼放弃找你了,没想到它这么长情。”谢钦辞收回目光。 “谢哥,你别打趣我了。”一听那鬼还可能跟着自己,时阳荣打了个哆嗦。 他这段时间都不敢一个人睡,几个助理轮流守着他,就算是白天,身边也不敢离人。 经纪人私下找他谈过,说剧组里已经开始传他讲排场的事了,让他收敛一点。 时阳荣倒是想,他也不想这么多人跟着,可他没办法啊,要是哪天落单被鬼拖走了怎么办? “你看我的黑眼圈,”时阳荣指了指自己眼下遮不住的青色,“自从做了那样的梦,我都不太敢入睡。” 谢钦辞看着他眼下明显的黑眼圈,若有所思:“你梦到过钱包的主人吗?就那张照片上的人。” 时阳荣摇头:“没有,还是之前那个鬼。” “这就怪了,钱包不是它的,为什么会被它纠缠?”谢钦辞想不出个所以然。 “谢哥,我该怎么办?”时阳荣愁啊,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那两只鬼钓出来。” 晚上,时阳荣按照谢钦辞的意思,把身上和房间里的所有符交给经纪人带走。 “你不是一直将这些符当宝贝?怎么舍得送走了?”经纪人抱着时阳荣小心翼翼交到他手上的符,不解。 “谢哥让我这么做的,明天我再跟你解释。”时阳荣推着经纪人出门。 “给你安排的助理呢?今天也不要他们陪了?”经纪人扒着门框问。 “不……”想到谢钦辞的交代,时阳荣一咬牙,“不用了!” “那有事给我打电话,别熬夜,看你这黑眼圈重的。” “知道了知道了。” 经纪人走了。 屋里只剩下自己。 空荡荡的。 时阳荣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细微发着抖。 谢钦辞说,那只鬼可能一直在暗处窥视他,只是忌惮他身上的符,不敢贸然下手。 一想到有一双鬼眼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时阳荣就头皮发麻。 没事的。 时阳荣安慰自己。 谢哥就在对面,关注自己的情况,不会出事的。 时阳荣一遍遍安抚自己。 时间从九点跃到十点,时阳荣脑子里一会儿是钱包的事,一会儿是那次和谢钦辞去古宅的事,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重复了他捡到钱包的场景。 手里的钱包仿佛化作了一块寒冰,刺骨寒意从手心向上蔓延,先是手臂,再是身体,一点点被冻僵。 这是之前梦境里没出现过的。 果然,那东西在寻找下手的机会,今天自己没将符带在身边,它迫不及待动手了。 谢哥猜的真准啊。 时阳荣在心中想道。 四周空无一人,天空灰蒙蒙的,时阳荣独自站在街道上,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那只鬼会在哪? 它在盯着自己吗? 时阳荣僵在原地,他想动,身体却像是被万年寒冰冻住,一个简单的抬手指动作都做不到。 视野受到限制,只能看见眼前一方狭小天地,身后有什么,时阳荣完全不知道。 未知最让人恐惧。 时阳荣脑补鬼在背后盯着自己的画面,把自己吓得不轻。 等等—— 不是脑补。 时阳荣僵着脖子,下意识想回头看一眼。 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他后背,阴冷、冰寒,让人无法忽视。 有什么东西在他背后! 这个认知让时阳荣的心悬在了最高点。 “扑通——”“扑通——” 属于自己的心跳声那样清晰。 “多活跃的心跳啊。” 缥缈的、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一截黑色袖袍伸到眼前。 更刺骨的阴冷气息从背后笼罩而来。 若不是身体无法动弹,时阳荣觉得自己现在多半跳起来了。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感觉。 就像是无数数不清的虫子,在自己背后蠕动,想要将他整个人埋没。 谢哥。 谢哥。 谢大师。 救我! 救我! 时阳荣不住在心中呐喊。 多维持这个姿势一秒,他都觉得自己要晕过去。 梦境外。 谢钦辞拿着时阳荣提前给他的房卡,打开对面的门。 一进屋就感受到了一股阴冷气息。 谢钦辞没开灯,寻着鬼气最重的地方往里走。 黑暗之中,他精准避开了屋里所有障碍,来到时阳荣床边。 谢钦辞拿出一并被自己带来的钱包。 钱包安安静静躺在他手上,近距离接触鬼气,没有任何变化。 谢钦辞微微拧眉,在床边坐下。 他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捕猎中的鬼全副心神都在等待享用的美味猎物上,没留意到,屋里悄无声息多了一个人。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时阳荣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谢钦辞伸手,在他脸上隔空一抓。 一个黑糊糊的影子挣扎着从时阳荣身上脱离。 察觉到危险,黑影下意识逃跑。 谢钦辞哪会允许它逃跑? 五指聚拢,黑影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束缚,挣脱不得。 寒意从身上退去,时阳荣猛地惊醒。 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到,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手脚并用往外爬,边爬边大喊:“谢哥!救我!” 屋里的声控灯亮了。 时阳荣维持原样,慢慢回头。 谢钦辞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看着他。 他头顶不远处,一团黑糊糊的不知名物体疯狂涌动,似乎想逃跑,却被某无形力量困住。 “谢,谢哥?”时阳荣咽了咽口水,不确定开口。 “嗯。” 时阳荣猛松了口气,紧接着,忍不住控诉:“谢哥,你知道这玩意多恶心吗?跟虫子一样的触感,我差点以为自己被虫潮淹没……” “鬼抓住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它?”谢钦辞操控困住鬼的力量,把它拖到时阳荣面前。 “啊?”这一下把时阳荣问住了。 “你当时购买的包售后套餐,可以选择怎么彻底送走它。”谢钦辞解释。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黑影挣扎得更厉害了。 黑影鬼确实谨慎,知道对付不了谢钦辞,谢钦辞在剧组的时候,一点头也不敢冒,等谢钦辞离开西城,彻底感觉不到他的气息,黑影鬼才敢出来骚扰时阳荣。 时阳荣身上戴了符,它无法直接对它下手,便靠入梦的办法,让他产生恐惧等负面情绪,加上休息不好,时阳荣身上的阳气会越来越弱,当阳气弱到一定程度,就是它趁虚而入的时候。 “谢哥,我可以问它一个问题吗?”有个疑惑,在时阳荣心中藏了很久。 雇主的小小要求谢钦辞自然不会拒绝。 “你问。” 即使有谢钦辞在,直面鬼对时阳荣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我想问它,为什么是我?” 影视城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了他? 黑影鬼不肯回答。 谢钦辞踹了它一下:“别装死。” 黑影鬼仍不肯出声。 “谢哥?”时阳荣求助地看向谢钦辞。 “不肯说?”谢钦辞转了转手腕,一拳下去。 “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 谢钦辞随便从它身上揪了团阴气,塞到它嘴里,阻止了刺耳惨叫声。 对上时阳荣惊恐的目光,谢钦辞顿了顿:“会被人听到。” 时阳荣恍恍惚惚,看着因为疼痛剧烈抖动的、被堵住了嘴叫不出来的黑影,再看身形略显单薄的谢钦辞,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更恐怖。 “唔!唔!” 被痛打一顿后,黑影鬼老实了,想交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谢钦辞居高临下看着它,漆黑眼眸不含任何情绪,黑影拼命往后缩。 “唔!” 你倒是让我说话啊! “谢哥,它好像肯交代了。”时阳荣哆哆嗦嗦开口。 谢钦辞大发慈悲挥散了它嘴里的阴气。 “没有原因,”黑影鬼快速回答,“硬要说的话,就是他运气不好,刚好被我撞上。” “什么叫没有原因?”这个回答是时阳荣万万没想到的,他甚至有猜想,会不会是哪个竞争对手看不惯他,用了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对付他。 “鬼伤人不一定有原因,我之前提醒你,让你不要捡东西,是因为看出你那几天运势低,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谢钦辞见他一脸不可置信,多解释了一句。 “对,对,”黑影鬼狗腿附和,“你当时最好下手,所以……” “所以我就成了那个倒霉蛋?”时阳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黑影鬼呐呐:“你为什么要把钱包给别人?” “不给谢哥难道留着让你害我吗?”时阳荣没好气道。 他是一点也不害怕了,一方面是谢钦辞在身边,安全感十足,知道再厉害的鬼都伤不了他,再就是,黑影鬼现在的样子太凄惨了,实在让人害怕不起来。 “这个钱包不是你的,它的主人在哪?”缠着时阳荣的鬼抓到了,谢钦辞没忘记,钱包的真正主人还没露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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