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招都是够阴够损的毒计。 视野昏暗一片,凌禹诺仅凭直觉和经验闪避还击。针锋相对不过几个来回,他竟已汗如雨下,宛如打了一场十天十夜的恶战。 过去在军|队实战演习,他同时面对八个沦为杀人兵器,泯灭人性的凶悍alpha,那时的紧张都不及当下颤栗的万分之一。 分明没有恐惧,更没察觉到杀气。 但心里就是有一种声音在猛敲他脑袋,叫他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力。 否则,前方就是毁灭的终局。 宛如一种源自本能的忌惮。 枪因为打斗飞到旁边,凌禹诺此时适应了光线,分神望向枪。 难道他真的要在这,朝人补上刚才错过的一枪吗? 艰难抉择才找上他没几秒,所有束缚他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放开他的人呈大字瘫着,扑腾四肢高喊。 “啊~我不玩了,钱什么的我不要了!” “烦死了,勒索明明一点都不轻松。我还不如直接去外面打工。攒够钱再去买武器抢银行,抢完银行去抢国库!那个没屁||眼的死狗,早知道就不听他的了!” 因为右手相连,凌禹诺无奈跟着动作摇摆。 那些话更听得他一时心情复杂,不知如何回应。 既然都想得到去工作了,为什么还非揪着烧杀抢夺不放? 然转念一想,出身于尼赫尔这是非之地,对方能像现在精神气十足的胡闹恐怕都是幸事。 “我知道了。你先起来。钱我之后会照常给你,毕竟是我们的人冒犯在前,理应我们赔礼道歉。” 这话说出来,路加不嚎了,他鲤鱼打挺站起,表情是罕见的震惊。 “真的假的?你真的肯给?” 凌禹诺郑重点头,“自然。不过,这与你勒索犯罪无关。我们是登门诚心道歉,保证今后绝不再犯,而你收下赔礼并处理掉视频照片,从此两清。” 如若对方还纠缠惹事,那他只能为全局利益施以极端手段,永除后患了。 路加激动得双手颤抖,忍不住握紧了人美心善大老板的手。 他带着真假难辨的哭腔感谢。 “你、你果然是大傻子啊!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样钱多又傻的人啊!呜~” 凌禹诺:“······” 他是不是该说谢谢夸奖。 搞定最大的难茬,凌禹诺终于能抽空调试领间的信号器。 简单摸索一阵,他不禁皱眉,环顾着黑漆漆的空间。 他们应该是进入到废弃能源站的内部,没曾想多年过去,这的信号屏蔽依然有效。这下荆一鸣他们想找到他可能就有难度了。 现在只希望,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凌禹诺不安地心想。 “噢,这有个扳手哎,长得好像鸡|头哦。” 本着看到就要摸到的个人原则,路加·金伸出了魔爪,毫不犹豫掰下墙边的可疑操纵杆。 转头瞅见这一幕,凌禹诺犹如心梗发作,呼吸一滞。 片刻后脚下失去支撑,当他与某个神经质劫匪双双下坠时,他不由得开始想,自己不是该学着相信运气占卜。 以免未来出门不走运,遇到让他遭劫不断的百年难遇人祸精。
第212章 好X一个游戏13 身边不见一丝光芒, 无论向哪奔赴,都找不到逃离黑暗的出路,永远被困其中。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摸索时,凌禹诺忽觉这就是他的人生缩影。 由于跌落受到冲击, 刚才他昏了几分钟才醒。 现在根据落地大致时长估算, 空间高度多达五十几米。底端堆积大量柔软物体, 他才没当场死亡,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另外有一点, 他终于和那个劫匪分开了。 依靠嗅觉触觉小心移动,凌禹诺又习惯开始思考逃生对策和最坏结局。 印象中, 他看过不少能源站的设计图。这位于地底深处,极有可能是站内回收中心, 顾名思义垃圾处理处。只有进来的路,没有出去的。 墙壁由超强合金打造, 密不透风光滑无比, 使人失去攀爬自救的途径。尽管他随身携带不少微型武器, 但这墙恐怕连激光都破坏不了, 更别提小小的普通炸|弹。 和外界彻底失去联络的情况下, 除非他找到隐蔽的出口, 不然就得在这等到死。 等到身躯化作白骨腐肉,灵魂回归到未知领域, 得到另种意义上的解脱。 凌禹诺动作停住, 找到一处重重坐下, 喟然长叹。 如深渊般许久未经历黑暗, 果真有着侵蚀人心, 蚕食希望的力量。 若他在这死亡,必会先经受极端的饥饿、寒冷、以及无法想象的痛苦, 但这些与他过去现在的种种不堪相比,不过转瞬即逝的皮肉之痛。 或许在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不失为他的一个好结局······ 刚告别求生欲一秒,男人于黑暗中旋身而起,及时挡下挟风袭来的拳头。 辨认出来者轮廓,他脱口而出。 “又是你?” “怎么这么巧啊,你也在这。”路加腋下夹着提箱,说着惋惜的收回拳头,“嘁,可惜,差一点就能灭口了······” 凌禹诺不知说什么好。 还问他怎么这么巧。 也不想想当时是谁手犯|贱,害得他们才逃离追杀就掉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洞。 但既然彼此已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礼貌性地关心道。 “刚才掉下来,你没受伤吧。” 他马上就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咳嗽与呻||吟。 “呃、呃啊!我刚刚为了把你丢到安全点的地方,全身、全身粉碎性骨折了,咳噗——” 凌禹诺:“······” 有钱老板沉默不语,路加仍不依不挠地继续。 “那个,虽然事情变成这样你我都有错,但我危急关头这么护着你,别的不需要,我就希望您给点微不足道的感谢费。就一点点!” “你要是能成功带我们出去,到时再谈‘感谢费’也不迟,恩人。” 重音落在‘感谢’、‘恩人’二词,凌禹诺克制着打心底的鄙夷。他看明白了,跟不正经耍无赖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道理。 “那么就是说,你真的也肯给喽?!” 凌禹诺以充满无奈叹息回复。算是默认了。 前一秒全身粉碎性骨折的路加麻溜爬起,腰不疼腿不痛,拽人衣领如拎猫后颈,二话不说带上大老板往前走。 “你这大老板说话算话,我信你,嘿。” 不擅长摸黑行动,凌禹诺只好依托对方的牵引。 关键是从种种言行举止看,这人似乎并不担心出不去。他或许能试着一信。 但走着走着,他没忍住以脚刹地,反扯住一股脑走直线的路加。 “等等,你到底在往哪去。出口?还是什么地方。” 路加答得爽快,“没啊,我哪知道出口在哪。” 又是脑中暴筋的感觉,凌禹诺强忍怒火追问,“那你带我一直走是什么意思?” “就是到处走走绕圈,闲着没事散散心,培养感情嘛。反正你也看不见,等会儿找机会抹你脖子,哎糟糕——我说漏嘴了。” 凌禹诺记得清楚,他猛力挥拳前深呼吸了整整四次,都没能调整因愤懑而紊乱的气息。 勾拳被躲,他立即提膝顶去,对方用箱子格挡,他便穷追不舍,如失控的野狗步步相逼。 黑暗环境对他不利,但这回凭常年训练的经验攻防,借助敏锐听力捕捉分辨,竟轮到他将对方逼得束手无策,使不出全力反击。 缠斗不知多久,凌禹诺已汗如雨下,他心绪虽回归平静,攻击的动作却未停。 这实在太不像他了。 以往无论面对什么挑衅、诋毁或形形色色的恶意,他都不曾爆发过。 现在就像是小孩子发脾气,不管后果不顾禁忌只朝一个人发泄。 这场没头没尾的打斗,最后中断在他们两人互相制衡的双手上。 他抓着对方瞄准他鼻梁的拳头,对方紧握他利落劈去的手刀,彼此全力抗衡,不肯让步半分。 黑暗中,凌禹诺只听到自己的粗重喘息,没有他对手的。 他突然一笑出声。莫名其妙的。 “你这是放我多少水了。有一片海么?” “所以嘞,你高兴了没。整天垮着脸冒黑气,一副要死要活的狗样,你是想毒死边上的人么。小心这辈子娶不到老婆,只能和床底下的裸|体围裙杂志、硬邦邦的干袜子过日子哦,脚臭大叔。” 心累之下无力反驳,凌禹诺只强调道。 “······我才二十九。还有,我床底下从来没有你说的这种脏东西。” 路加佯装惊讶地反问,“哎?!你以为我在说你吗?不会吧,不会吧,你觉得你是脚臭大叔吗?” 简直没法沟通。 才稍微改观一点,好感度又瞬间降低,凌禹诺撇过脸选择闭嘴。 可此时身心皆静,寒意便迅速渗进皮肤,冷彻骨髓。他因为打斗发热的肌肉很快陷入不妙的僵硬状态。 “这难不成是晚上了?”他强忍打颤说道。 能源站与尼赫尔城内的情况截然不同。 各个地方的环境早年受到破坏,很多处昼夜温差极大,一些又常温不变。而为保护能源站的运作,地基会特别挑在温度可降到极低之处。 想到什么,凌禹诺在大衣里翻找,摸出了个打火机。 点燃火光的瞬间,他被近在咫尺的脸一惊,呼吸微滞。 焰光映照下,那双湖蓝眼眸就像对玻璃珠子,剔透而纯净,仿佛连接到一个世俗常论无法企及之处。无序却美好,令人心驰神往。 而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故意凑近盯住他的脸很久了。 凌禹诺缓了片刻才回神问,“你有什么事。” 路加一言不发,挠着鼻尖缩回去。当目光移到火光渐暗的打火机上,他才扼腕悲呼。 “它是快熄火了吧,完蛋,我们马上就要变成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摸清对方的脾性,凌禹诺不予以理会,而借着打火机的光,他总算能将周围打量一番。 如他所料,这是一处偌大的回收站。他们身处中央地段,脚下堆积着无数不可燃纤维,放眼望去,已经找不到边缘的金属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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