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望得出神,莫文姝来不及在对方抬头看来时躲回去,于是装作刚好在这眺望时与人对视,微笑的点点头示意。 然后她就见男人侧躺着脚尖一蹬,整个人在地上旋转一百八十度,面朝她抛了个火热的飞吻,坦胸露乳翘腿勾脚,极致风骚。 莫文姝:“······” 积攒两个世界的怨念在蠢蠢欲动,莫文姝身侧攥紧的拳头又硬了几分。 为不暴露伪装,她继续以乖巧女仆的模样,回以微笑。但听到对方大声喊‘我上来找你’后,她多想找个人来顶替她。 可整个庄园除了她和那诺林,再无他人。 在霍恩比严格的管理下,这座庄园只有在固定的时间,比如早中晚三餐时才会有其他仆人进出,且人员从不重复。 霍恩比接来这两位贵客后经过一天修养,今日早早与艾斯特乘坐马车离去。 由于艾斯特没带上自己,那诺尔居然在餐厅撒泼耍赖,站上桌子又跳又叫。后来还是艾斯特与他单独呆了一会儿,他才妥协了。 从种种迹象看来,王储少年与古怪随从之间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彼此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互相信任依赖,几乎将其他人排外。 只是诺尔·马斯坦,查无此人,甚至整个特卡非城都没出现过符合的、相近的。追随先王的马斯坦家族确实存在,但马斯坦家的独苗早已夭折,仅剩一对旁系姐妹花。 霍恩比有特殊的消息来源,因此这结果有百分之百的可信度。 那‘诺尔’到底是从哪来,又怎么和一直苟活在特卡非圣殿里的假公主真王子培养感情。 “嗨~~哎~~小莉娜。” 莫文姝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肩膀立即抖了抖。她觉得自己可能得了一种陆柳鎏过敏症,只要遇到这人或与之相关的就浑身不适。 硬着头皮转身,她提裙行礼。 “诺尔阁下。” “别那么生疏嘛!你我······谁跟谁呀,你说对吧。嗯哼?” 这是看出她是莫文姝了?!可她明明面貌都不一样了。 小心脏还没到嗓子眼,她又听人下一句说道。 “啊——哈!你可是我认可的第二位仆人,荣幸吧,开心吧?”他右手撩起额前凌乱的黑发,一脸自豪,“首先相貌上配得上我,数一数二的好看,其次要机灵还坚强,啊,能以我为榜样,在我的指点下越来越好。” 我呸! 莫文姝应和着柔声说是,内心活动丰富又单一。 丰富的是非文明用词之多样,单一的是厌恨的咒骂对象固定。 这家伙是不是陆柳鎏都无所谓了,莫名其妙又自大自恋,是她最讨厌的人。恐怕没有之一。如果那王储真与诺尔是情人或其他的亲密关系,那她可真同情对方。 眼前光线一暗,单穿衬衣的男人轻盈越上护栏,踮着脚尖蹲在危险边沿却毫不畏惧。 与他四目相对的这刻,莫文姝全身肌肉都紧绷着。 “阁下请、请您小心些,这样真的太危险了。”她出声提醒道。 魔龙诺林将她的话当耳旁风,自顾自的转动脖颈。左看看右瞅瞅,视线不离莫文姝的脸。 右手肘顶在膝头,他将掌心撑住下巴挤出小堆脸颊肉,模样怪滑稽的。 他保持着这姿势说。 “我见过你。但好像·····不在这。” 前半句的肯定,后半句的猜疑,皆令莫文姝心下一凛,同时更加疑惑。 “您真的这么觉得么,”她佯装惊诧道,“不知道诺尔阁下以前是哪里生活的呢,也许我们真的有过一面之缘,我的家乡在索格南部,大部分时间跟随我父亲走商道来往特卡非。” 诺林却马上摇摇头,“不对,我指的是更早之前,唔——可能是,啊!你还没出生的时候。” 那怎么见得到我?!! 莫文姝为自己强大的自制力感叹。她居然现在还能好好的和对方交流。 主宅前方百米远处,大门在这时缓缓打开发出响亮的金属摩擦声,霍恩比的马车正向前院驶来。 “哦!他们终于回来了?”诺林用手挡在眉毛上方,“有没有带吃的吃的!” 他说着直接从围栏上跳了下去,重重落在地上,泥地立即陷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震惊之余,莫文姝不由得松了口气,也匆忙赶下楼前去接应。 走捷径的诺林自然会比她快,蹦跳着来到马车前。 他兴高采烈地迎上去,谁料艾斯特阴沉着脸走下来,一句话不说,推开挡路的他就往前走。 摸摸被碰的肩膀,诺林没大发雷霆或不满指责,而是率先转头盯着从另一侧下来的人。 霍恩比笑意如和煦微风,扶着帽檐向他点头问候,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这是给他吃了什么药了,脾气这么大?”他挑眉不屑地问。 “请阁下放心,我保证过不会伤害艾斯特殿下分毫。为了能让殿下今后无忧无虑的安定下来,我请求迪福殿下授予他爵位,赐给他领地,未来不再需要不必要的躲藏了。” 这不是好事么。诺林眨眨眼。 毕竟什么都比不过有自己的专属底盘好。他父亲都是这么教他的。 不愿再看霍恩比笑眯眯的虚伪嘴脸,诺林一不做二不休,问完就闪人,无视对方有话要说的神情。 进门后正好看到女仆莉娜从地上站起来,他突然脱口而出问。 “他推的你?” 莫文姝一愣,低头默认了。 真奇怪啊,平时彬彬有礼的比谁都注重教养不是么,怎么今天性情大变似得,见一个就当出气筒发泄。 小王子会怒火上头的原因,肯定不是和笑面狐公爵待太久,诺林慢悠悠地在楼道内找着,追寻熟悉的气味来到顶层。 艾斯特果然在石碑前跪着,双手合十默默祷告。 特卡非的人民历来虔诚信仰着圣女教,逃亡一路以来,诺林没少看这位小王子抽空祈祷、看圣典。碍于有不好的经历,他从不当着人家信徒的面大肆嘲讽信仰。 但是今天,他忽然很想试试。 “就算你再怎么吧啦吧啦的诉苦请求,也不会有东西来帮你的哟~~” 不出意料,石碑前的身影岿然不动。于是他继续下去,步步加大火力。 “说实话吧,我觉得很搞笑啊。为什么你会觉得,先去向一个不知存在确定与否的东西求啊,忏悔啊,发誓啊,会有实际用处,可没有有求必应,也不见得运气会好转啊。” “而且拜托哦,已发生的事实可都是出自它的手,哎?那你们应该先讨伐它才对吧,也许推翻了它,你们才真正的得到救赎哈哈!” “你想想看,如果不是它的话,降下的灾难祸患从哪来,成功的谋杀相残从哪来,它为什么不去阻止发生。肯定是因为,已经死的,那就是该死的吧,还有——” 魔龙诺林的嘲讽屡试不爽,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内,他成功的彻底激怒了小王子,被其冲来拽住领口,扑倒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厅中久久回荡。 明明只冲刺小段距离,艾斯特却喘得厉害,他跨坐在对方身上,双手已掐住人的脖颈,力道之大已在惨白的肌肤上摁出红印。 面对杀心已起的他,魔龙竟满不在乎地抬抬下巴,像是无声的邀请,又像高高在上的告诉他。 ——你可以尽管来,但我绝不会死在这 这样的神情,艾斯特·奈尔·克拉科夫无比熟悉。 决定出发离开国家前,他承受着未知的压力,蛰伏的危机,站在镜子前告诉自己‘我必为王’,那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目光掠过镜面般的大理石地板,此刻的他却看到狼狈,退缩,焦灼的自己,像极那输了游戏后破罐破摔的幼稚小孩。 今天他输了。 霍恩比带他私下去面见了迪福·阿拉贝拉,也让他一同欣赏了那条犹如炼狱的奴隶长廊。 在那里,人不能再称为人,是血淋淋又被低级性|欲奴役的玩|物,痛苦的哀嚎和临死前卡在喉中的呻|吟,充斥着整个空间。 直至这刻,他合上眼仿佛还能看到皮开肉绽的人,与他同岁的少年,四肢被固定在旋转的水车上,一圈一圈在‘红沟’里旋转,被木轮碾|过。 红沟里是其他水槽汇聚过来的鲜血。 他强忍狂吐的冲动,在做出此种恶行还能谈笑风生的高位者们面前强装镇定。他清楚自己不能害怕,因为一旦他表现出丁点怯懦,他们就会知道他是弱小的,可以欺压的。 迪福·阿拉贝拉给他一天时间考虑是否加入他们,却没说他不答应结果如何。但正是这样,才令人毛骨悚然。 不听话的,有威胁的,欠了债的,甚至只是他们看几眼觉得‘喜欢’的,那群光鲜亮丽的屠夫就会提起待宰羔羊们的后腿,放入自己的乐园,为其添砖加瓦。 他真的想不到,自己该拿什么去与他们为敌,去摧毁他们以保护自己和国家······ 掐紧魔龙咽喉的手渐渐松开,银发少年仰起头,不争气的眼泪仍旧沿脸颊滑落下颚,却又被他迅速抹去。 “帮我,”他起身背挺得笔直,朝魔龙伸出手,“明早之前,帮我解读出石碑上的所有文字。” 没有开出条件,没有允诺好处,他就这样急切的说着。他的这份直接里,似乎完全没考虑到被拒绝的可能性。 比命令粗劣,好比那走投无路之人堵上一切,无赖得有些可怜,比恳求傲慢,有如深渊地底挣扎者紧抓断绳,不屈得荒诞无礼。 诺林平卧在地,望着那灰蓝眼眸中迸发出的奇异光彩,嘴角遏制不住的上扬。 这可是胜过世上任何珍宝钻石的璀璨啊,比被雕琢过的石头金银美妙一千倍,一万倍,无可比拟的杰作。 他放弃一贯以来的鲤鱼打挺耍帅,握住对方的手借力起身。 “好。” 他的回答同样直接。
第102章 好疯一只龙11 艾斯特争分夺秒, 且全身心投入到解析碑文之中。 有能畅通阅读的魔龙在,其实他需要完成的步骤只有一个最为关键——解读出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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