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翼皱了皱眉,在离开之前还是不忍地再次向契阔说道:“李国主和林小姐都说他已经没事了,你~” 话还未说完,契阔便回应道:“我没事。” 田翼想说的话梗在了喉中,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契阔哪里是没事的人。 契阔在刚刚回来的时候,那模样差点让他都没有认出来,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划得破烂的衣物,脸上身上数不清的干涸血迹。 田翼他们在见到契阔的时候,甚至根本感觉不到了人的气息,只觉得对面的人活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 但在契阔笑着将怀里完好无损的三本书拿出来之时,他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这个人,是他认识的契阔。 赶回来的契阔不敢有一刻地停息,他吊着一口气将书中的东西一字一句地念于李芜和林觅风听,直到药终于做好了出来,他才终于能安心地坐一会了。 可这走也只限于汀子成身旁不超过一米的位置,在远些他便不乐意了。 不管田翼与旁人怎么样劝说,他都像是一个执拗的小孩一般,只在床旁安静地看着汀子成。 田翼几乎都快被他这种态度搞烦了,最后甚至是低声地向他怒吼道:“你再这样,你会死知不知道。” 契阔却还是执拗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他麻木地摇了摇头,太久了,这一路上他没有一刻不想着汀子成,他没有一刻不害怕着。 太久了,久到他好像将他上辈子糟糕的人生都重新渡过了一般。 契阔的呼吸一点一点地缓慢平稳了起来:“对不起。” 有些嘶哑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响了起来,房间的几人瞬间沉默了起来,田翼也呆愣在了原地。 他看着契阔红着眼眶看着床上的人:“对不起,但只有看着他,我才知道我还活着,对不起。” 轻声的低语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畔,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没有再多劝说一句话,先后离开了房间。 ————— 契阔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人,不敢有一丝的松懈,直到看见那被他描摹了百次,千次,万次的细眉轻轻地皱了一下。 那一刻,契阔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他有些颤抖地从椅子上摔跪在了床的旁边,将手在自己身上仔细地擦拭干净之后轻轻地牵起了那双带着些温度的手。 汀子成的手指在他的手中微微曲卷了起来,他便轻轻地像往常无数次那般捏着他的指腹,直至密密麻麻如触电般的触感传入心底—— 汀子成缓缓睁开了双眼。 契阔的眼眶一瞬间红得不像话,他小心翼翼地瞧着床上的人,甚至不敢眨眼。 直到汀子成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秀气的眉毛再次皱了起来,他轻轻地回握住了那双有些颤抖着的手——十指相扣了起来。 “契阔。”汀子成轻声的低语传到了他的耳畔。 这一声叫唤,极其的轻,就好似是只是汀子成的一声低哼一般,可就是这般的轻声,在契阔的耳中却变得震耳欲聋了起来。 那一刻,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翻涌而出。 汀子成出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哭,疼地快要死去的时候,他亦没有哭,可在这一刻,他的世界叫他的一刻,汹涌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 契阔发狠地点起了头,直到刚被处理好的伤口再次裂开,血爬满了双眼,视线被模糊他都没有停下动作。 不管路有多么难,只要那声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便不怕了。 “契阔。” “嗯。” 第58章 亲亲亲,是我最爱的亲亲啊~ 契阔好似做了一场十分漫长的梦,梦中他将他那糟糕的过去毫无保留地重新经历了一次。 其实以往他经常会做这样的梦,而梦的最后他往往会被记忆中的黑影给吓醒。 但这一次他却不怕了,因为他知道,在这些的结尾,他会遇到一个人,那一个人便可抵去他上辈子一切的痛苦。 他不再害怕结局,因为那将会是他与他的开始。 契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湿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他轻轻转身看去,只见汀子成正在自己的手旁不安地睡着,眉毛不自觉的微微皱起,眼角还留着些干涸的泪迹。 他缓缓起身,想将人抱到身旁的枕头上,可就在他刚坐直的那一刻,身上传来了密密麻麻的疼痛,整个身体好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疼。 契阔没忍住低哼了一声。 而这一声正唤醒了浅睡着的汀子成。 只见汀子成如一只受惊的小猫一般麻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身前的人影,赶忙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将契阔小心地抚坐在了床头。 汀子成的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看着契阔不断冒着冷汗的额头心如被绞了一般的痛。 契阔却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挑了挑眉:“怎么往日叫你几百遍都不起,如今我一声低哼就起了?” 闻言,汀子成还沉浸在契阔身上的伤口上一时没想到回什么。 然而就在他抬头的瞬间,视线正好对了契阔有些玩味的眼神,看着身前人的表情,汀子成立马反应了过来:“你你你,你~” 品出了契阔刚刚话外的意思之后汀子成一瞬间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契阔看着他那熟悉的模样终于舒心地笑了笑:“我没事。” 汀子成看契阔没心没肺的笑,心中不禁烦闷了起来,烦他为何老是轻视自己的命。 汀子成烦躁地挠了挠头:“就算你真的出事了,我也会亲自问阎王要人去!” 契阔笑了笑,轻轻地牵起了汀子成垂落在床旁的手来:“好,你罩着我,谁也不敢要我命。” 话音落下,汀子成沉默地注视着身前的人,他知道契阔是不想让他为他担心。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好,你一辈子都要好好地在我身边。” 倔强的表情让脸上还未散去的泪痕变得极其的刺眼,契阔的心都跟着他的模样不自觉地软了下去。 他轻轻地勾了汀子成的手指一下,眸光微微一动:“过来些。” 汀子成愣了愣,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然而身前的契阔却并没有等他,顺着勾着他的手将汀子成的整个身体轻轻地一带,人便毫无防备地向着他的方向倾倒而去。 汀子成脑子一片空白,他只能本能地将自己的身体尽量放轻,生怕压住契阔身上的伤口。 契阔将人轻轻地环在了身前,头埋在他的脖颈中深深地吸了一下。 炽热的呼吸尽数打在了汀子成的皮肤上,汀子成笑着躲了一下:“你干什么啊?” 契阔想都没想地回答道:“吸猫。” 汀子成笑了笑:“你才猫呢。” 契阔将头从汀子成身上抬了起来,与他对视了起来。 汀子成看着他那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神心脏不可避免地剧烈跳动了起来,这一双眼睛,不管何时看,都会沦陷。 汀子成缓缓闭上了双眼。 契阔看着汀子成这几乎是默认的动作,眼中压抑的情绪终于毫无保留地全部释放了出来。 契阔没再犹豫,他倾身附上了汀子成的唇,梦中千万次地描摹都抵不上这一刻的触碰。 契阔一步一步强硬地侵略着对方。 这个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深,更重,因为在那深深的爱意之后,加上了不可割舍的依赖。 直至氧气耗尽,契阔才终于放开了汀子成,发红的双眼看着身前的人,他恨不得把他关在屋子里,只许自己一个人碰,只许自己一个人看。 契阔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唇,看着怀中的人全身都被吻到发软的模样,骨子中卑劣的基因萌发了出来,他从来都不算是一个完全的好人。 在这一刻,彻底占有的欲望达到了巅峰,他再次发狠地吻了上去,想把他变成自己一个人的。 唇舌不知到底相缠了多久,契阔却好似永远也不满足一般,只有让汀子成呼吸的时候,他才会微微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直到最后汀子成整个人都瘫倒在他的怀中之时,契阔才堪堪止住了这一场似乎毫无尽头的掠夺。 汀子成大口呼吸着,好似下一秒他就会溺死在这无尽的温情之中一般。 而契阔则抱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他的耳骨。 欲望在朦胧的黑暗中慢慢发酵。 吱呀—— 突然,一声突兀的响声从门的那边传了过来。 契阔抬头望去,只见田翼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了上去,好像是害怕吵到房中人,动作都放得极其得轻。 田翼将手中的汤药拿稳了些,刚一转身便和床上的契阔对上了视线。 一瞬间,万物都好似被定格了一般,房间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自己手里动作,看着对方,相继无言。 田翼机械般的身体从床上的契阔,扫向了他怀中一看便是被“好好疼爱”过的汀子成。 契阔挑了挑眉,神色没有什么变幻,只是淡淡地看着田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后的门。 身体变得极其缓慢的田翼立马领会到了契阔的意思,机械地转身,麻木地开门,飞快地溜走。 这期间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直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一句没压抑住的:“我靠”才回荡在了这寂静的夜中。 — 汀子成,田翼,顾慎再加上李芜与林觅风几人正围坐于一个大圆桌上面面相觑着,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便是金”的“优良美德”。 刚刚田翼那一声“我靠”毫不意外地直接把几个本在做自己事情的人都召唤到了契阔地房门前。 几人看着田翼一幅麻木的模样以为契阔出了什么事情,争先恐后地就要往里面冲,最后在“灾难”即将就要发生的上一秒。 契阔淡定地将门缓缓地打开了而来,而众人一见他那有些凌乱的衣物便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立马规规矩矩地后退了一大步。 契阔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人,又看了看月亮高悬于空的夜,缓缓说道:“我有要事要与各位说。” 话音落下,便有了此时的场景。 田翼干咳了一声,刚想出口打破这诡异的僵局,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只见契阔不紧不慢地从门旁走了过来。 田翼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刚刚张开的嘴,继续和身前的几人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契阔将手中拿着的三本书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随手拿了把椅子坐在了汀子成的身旁。 只见他先将其中的一本书推到了李芜与林觅风之间,然后又将在最下面的一本书放到了桌子的中央。 “各位,这是我在器械找到的两本对于我们接下要做的事非常关键的两本书。”契阔看着面前的几人缓缓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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