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放他出宫,没答应其他,所以现在他出宫贺时颐也追出来了? 陈川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想,对上贺时颐冷冰冰毫无温度的黑眸,低声问:“那陛下现在要是要跟着我吗?” 贺时颐沉默片刻,反问出声:“你为何觉得孤是在跟着你?” 陈川问:“那是为何?” “孤有要事。”贺时颐言简意赅。 陈川没追问什么事,倒是被那句话提醒,走到窗前检查了下。 昨天缠着他自称是沈清安的乞丐不见了,不知道是离开还是藏起来等他出现。 目前离开了皇宫,要想和贺时颐彻底断干净,现在或许将真相说出来比较好。 陈川目光落在贺时颐身上:“陛下想听一个秘密吗?” 贺时颐:“不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川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勇气被两个字冲散了不少。 “对我而言很重要的秘密。”他眨眨眼,“即使这样陛下也不想听吗?” 贺时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说。” 陈川张嘴,一句我不是沈清安就要说出口了,崔枂突然出现在门口道:“陛下。” 这场景陈川十分熟悉,每次电视剧或者是小说里要说出误会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打岔。 然后误会没说开,最终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可不想这样。 几乎是反射性地起身拉住贺时颐的衣袖,陈川用最快最简短的话语解释了一切:“我不是陛下口中的沈清安,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贺时颐神色平静,对他的话没有一点反应。 陈川怔住后纳闷:“陛下为何不惊讶?” “孤知道。” 三个字在耳边炸开,陈川大脑嗡嗡作响,对上贺时颐深沉如墨的眸子后退几步,失声许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何时知道的?如何知道的?” 他明明刻意隐藏过,贺时颐怎么可能率先知道? 并且刚刚还在叫自己清安,要是贺时颐早就知道,那一声声清安就是故意喊的? 陈川皱起眉头,脸色有些苍白,半天才回过神,心情复杂无比,越理越乱。 “陛下。”门外崔枂又喊了一声。 贺时颐微微转身。 陈川发现自己真的从来没有看透过贺时颐,而贺时颐却将他看得很透,就连他不是沈清安这件事都一清二楚。 扯着衣袖的手逐渐收紧,陈川咬牙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贺时颐任由他扯着衣袖,往门口走去。 陈川不肯跟着他走,故意唱反调拉着他的衣袖往后退,不过须臾,布料“滋啦”一声破开。 陈川想也不想地拿着布料向贺时颐脑袋扔过去。 可惜太轻了,刚扔出手就飘落在地。 “在这里等孤回来。”贺时颐特意留下一句话。 房门关上,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前。 陈川彻底乱了。 他不是没想过被贺时颐发现,可是在皇宫里就被发现也太早了。 贺时颐为什么不杀了他?明知道他不是沈清安,又怎么看待他这个人的存在? 脑袋像是要裂开了一样疼,陈川摇摇头看向窗外,想着干脆先跑为上。 贺时颐这个人太危险了,犹如深海一般不可窥探,一旦靠近只会跌进其中,无法逃脱。 他拿起东西走到窗前,准备尝试下去时,盏之敲敲门:“公子,你饿不饿?” “我不饿。”陈川立刻开口,人坐在窗户上,一只脚伸出去就收了回来。 不行,还是太高了。 陈川回到房间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找个不冒险的办法。 “盏之。”陈川打开门叫盏之进来,发现崔枂不在外面,“陛下和崔枂呢?” “不知道,好像在下面。”盏之将糕点端放在桌上,“公子,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陈川根本没有吃东西的兴趣,摆摆手,人有些无精打采。 “公子在担心什么吗?”盏之望着他的侧脸问。 “没什么。”陈川双手托着腮帮子,脸都变形了也不在意,“只是在想陛下在干什么。” “公子终于喜欢上陛下了吗?”盏之惊喜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什么叫终于。”陈川连忙开口辩解,“我没喜欢他,哪里来的终于?” “公子不喜欢陛下吗?”盏之惊恐道。 陈川被他逗笑了:“我不喜欢他 才是正常吧,你怎么这副表情。” “主要是能感觉出公子对陛下并不是没有感情的。”盏之挠挠头,小声开口。 陈川一怔,低头仔细思索起来。 要说对贺时颐无感不是,喜欢不至于,好感好像也没多少。 心里那种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他自己都无法不清楚。 难道还做—出感情了? 陈川猛地端起茶喝了一口,发觉脸颊滚烫的温度无法降下时,毫不留情地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盏之震惊了,眼看他还想对着另一边脸来一下,着急地抓住他的手。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有什么烦心事儿和盏之说,不要伤害自己。” “没有烦心事儿。”陈川麻木至极,“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 这感情可要不得。 他趴在桌上,盯着窗外逐渐出神。 要是留在这里不合适,回到现实感情就是多余的,所以他不能喜欢上任何人。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直男。 好吧,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陈川叹息一声,将凌乱的头发整理好。 * 房间里寂静无比,只有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他脸上都是血,死死地咬着牙,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 贺时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撑着侧脸,目光像是在看角落,又像是在看别的地方。 角落里的人爬起来,擦掉头上的鲜血,刚想对着墙壁再来几下,听见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话:“崔枂,大夫找来了吗?” “找来了。”崔枂双目低垂,“自称是神医,说是哪怕没了命的人都能被救回来。” 一直在寻死的乞丐听见这句话愣住了,不敢再去随意撞脑袋,扭头忍住怒火,努力让声线平稳:“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不继续了?”年轻的帝王笑吟吟地开口,面容因那一笑染上几分散漫慵懒,然而那双眼睛里却是无尽的寒意,“没力气的话孤帮你。” 他挥挥手,崔枂顿时走上前,抓住他的脑袋要往墙上撞。 疯子。 关键时刻乞丐挣扎起来,推开崔枂的手大喊:“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你应该把这一切放在那个冒牌货身上去。” 贺时颐耐人寻味地笑了一声:“谁是冒牌货?” 简单一句话,却让乞丐背脊升起一层寒意。 他打了个哆嗦,望着坐在那里,半张脸隐匿在昏暗中的贺时颐,右眼皮突突乱跳起来。 这可不是个好预兆。 乞丐抬手捂住眼皮咽咽口水,咬牙挤出一句话:“还能是谁?就是那个霸占着我的身体,假装我的沈清安。你明明知道我才是沈清安,现在在做什么?想杀了我吗?” “聒噪。”贺时颐语气冷淡道。 这两个字更像是某种命令,崔枂抓住乞丐脑袋,重重撞击在墙壁上。 “咚”一声,乞丐额头流下鲜血,身体无力滑落在地。 他手指颤抖半天才指着贺时颐:“你这个疯,疯子……分,根本分不清谁是真的。” 贺时颐起身,慢悠悠停在他身侧蹲下,欣赏了会儿他痛苦到皮肉都在抽搐的面容片刻,缓缓开口:“你觉得孤分不清吗?” 第32章 话音落下, 他抬起脚死死地碾压在乞丐手指上。 尖叫声响起,正在吃糕点的陈川吓得差点噎死,猛灌好几口水才逃过一劫:“什么声音?” “外面传来的吧?”盏之睁眼说瞎话。 陈川狐疑地看他一眼,起身打开房门, 刚走了两步就被赵徳拦住了。 “公子要去哪?” 看到他, 陈川一阵皮笑肉不笑:“没想到那日随口一说的话竟然成真了。赵公公, 别来无恙啊。” “老奴担当不起公子的话。”赵徳低着脑袋, 语气惶恐无比。 陈川对他所谓的惶恐是假得心知肚明,撇嘴绕开他:“刚刚谁在叫?” “无足轻重的人罢了, 没做好自己的差事正在被罚,惊扰了公子真是罪该万死。”赵徳说。 “别老公子公子,我早就不是了。”陈川不耐烦道,“陛下呢?我要见陛下。” “陛下目前不在这里。”赵徳说。 陈川:“我要下去透透气,烦请赵公公让开。” 赵徳顿时侧开身体:“公子请。” 跟他说的话看来都当耳旁风了。 陈川挥挥衣袖, 懒得继续废话下去,快速走下楼。 到了一层他才发现人都被清空了,客栈大门都是关着的,瞥了一眼赵徳问:“陛下做的?” “是老奴怕人多眼杂。”赵徳解释道,“所以将人都清出去了。” 陈川开门想出去, 手才刚碰到门将其打开一点,赵徳猛地伸手关闭:“公子,陛下说了让公子在这里等,公子应当听话才对。” “听话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对我说的?”陈川甩开他的手,铆足劲了想开门, “盏之, 给我拉住他,别让他靠近我。” 盏之连忙抱住赵徳:“公公得罪了。” 门终于被打开, 陈川嘴角微微扬起,当看到门外那道身影时瞬间凝固住。 “你怎么在这里?” 贺时颐不答反问:“清安要去哪?” “散步。”陈川走出客栈,“都说了我不是沈清安,别再用那个名字叫我。” “那用哪个名字?”贺时颐神色不明,“陈川?” 陈川猛地看向他:“你到底知道多少?又是如何知道的?” “清安若是想知道,就不能出去了。”贺时颐抓住他的手,温声道,“先回房间,孤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陈川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扯上楼,无意间看到他嘴角温和的笑,心里有些毛毛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贺时颐已经反常到极致,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他。 这么一想,陈川有些后悔,小心挣扎起来,手却被握得更紧。 他抿唇:“陛下之前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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