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挤出一抹笑,想起自己没办法出城门,江凭瑾肯定有办法:“我要出城。” “你出城门与我何干?”江凭瑾冷漠道。 “我没通行证。”陈川拿出钱,纠结再三,把最少的银子递给江凭瑾,“你帮我搞一个。” 看着他手上那么小的银子,江凭瑾气笑了,一把抢过扔在杯子里:“就这么点?你打发楼下那个乞丐还差不多。” 他铁定有病。 陈川拿起来银子,塞进自己的袋子里:“不要算了,你帮我一把,我日后还你。” “你拿什么还?你现在既已离开皇宫,就什么都不是。”江凭瑾嗤笑道。 他说话实在是太讨厌了,陈川忍了半天,才将兔崽子三个字压下去,笑吟吟道:“我出城有要事,你若是帮我一把,我会记下你的恩情。” “不要。”江凭瑾说。 陈川低头吃饭不理他了。 江凭瑾淡声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出城有何事?” “我昨夜夜观天象,我必须出城门,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不光我有血光之灾,你也有。”陈川扒了几口饭解释道。 江凭瑾沉默片刻,看他目光像是看白痴:“你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信。” 陈川动作一顿:“好吧,骗你的,其实我不会夜观天象,这是我梦见的,你要是再不信就没办法了。” 江凭瑾猛地站起身,甩袖往前走去:“满口胡言。” 见他要走,陈川连忙问:“那你是帮还是不帮?” 少年并未回头,只说:“等着。” 他说等就等,陈川在客栈住下来了。 那乞丐跟疯了一样,不知道为何认定他就在这附近,各种徘徊寻找起来,甚至还想进客栈。 被店家给拦住后嘴里骂骂咧咧的,陈川听见了晦气二字,问店家怎么了。 “诈尸了。”店家说,“前些日子明明被人打死了,后来不知为何又活过来了。” 这话好熟悉,之前赵徳也说过,那个想弄死自己的沈清安就是这样子。 明明死了又活了,这次又是这样。 他该不会是有什么特异功能,能在死人身上复活?或者是和自己一样是穿越的? 陈川想不明白,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完就睡了,迷迷糊糊中听见了开门声,以为是江凭瑾来了,刚要说话,突然反应过来江凭瑾又不知道他住在这里。 他猛地起身,还没来得及拿起枕头防身尖叫,蓦然被捂住了嘴。 呼吸瞬间变得艰难起来,他手脚并用胡乱踹起来,也不知道踹在对方哪里了,那只手松开了。 房间里黑得什么都看不见,陈川拿起枕头,对着那人一阵乱打,直到感觉到对方没动静了,才下床点燃蜡烛。 “偷我头上……”他拿着蜡烛一扭头,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嘴角笑意凝固住,几乎是反射性地跪在地上,半天才开口,“陛下这是作何?” 坐在床上的男人头发凌乱,衣衫也全乱了,面色倒是还好,只是细看就能看出不对。 他换了个姿势,将衣衫整理好,盯着跪在那里的陈川不说话。 陈川抿唇,实在受不了他的目光,抬头将蜡烛吹灭。 刚刚下手轻了,早知道是贺时颐,他就不用枕头,直接上手上脚了。 “是不是后悔只用枕头了?”黑暗之中,男人嗓音淡淡,平静无比。 正是这份平静,让陈川有种被毒蛇盯上的头皮发麻感。 他一笑,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想法:“没有,我再后悔怎么没在脑袋上长两个眼睛,这样就能认出是陛下了。” 贺时颐没说话。 房间里的氛围过分沉默,陈川跪到膝盖疼痛,反应过来起身道:“陛下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已经不是皇宫了,贺时颐也已经应允放他走了,他没必要再怕贺时颐了。 贺时颐依旧不说话。 陈川恨不得把他脑子切开看看到底在想什么,一直这么沉默。 他走上前抓住贺时颐的手臂,强行将他从床上扯起来:“陛下,我还要睡觉,陛下若无事就先坐在一旁。” 他说完松开手,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原本以为睡不着,没想到眼睛一闭就没意识了。 房间里的呼吸声很快变得平稳起来,贺时颐站在床边,垂眸望着陈川神色不明。 房门外,赵徳轻敲了下房门:“陛下,陛下。” 贺时颐转身缓慢走出去。 见他出来,赵徳瞥了眼房门内的场景,还未看清,门就被关上了。 他连忙后退一步,低头道:“已经命人控制住楼下的人了,但怎么问都不说一个字,还说要见陛下。” “他知道是孤?”贺时颐饶有兴趣。 对于这件事赵徳也纳闷:“不知为何知晓,陛下要去看看吗?” “将他带过来。”贺时颐推开对面的房门,走了进去。 赵徳领命下楼。 下面已经被清空了,只有几个蒙面黑衣人和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赵徳挥挥手,控制住乞丐的两个人将人带上去。 被压在贺时颐面前的那一刻,乞丐微微仰头,看到贺时颐的那一刻嗤笑一声。 刹那间,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贺时颐没多少表情地望着他。 “大胆。”赵徳抬手按住乞丐的脑袋,将他往下压,“陛下岂是你这种人能随意看的。” 乞丐挣扎起来,贺时颐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冷声开口:“将他的脸擦干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徳立刻端来水,胡乱地将他的脸洗干净。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但那眉目间的桀骜与狂妄无谓却极为熟悉。 “你……”乞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眼前的男人微微俯身。 贺时颐凑到乞丐面前,眼睛似乎在透过他看别人,语气慢悠悠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是碰见熟人了。” 乞丐一愣,眼里闪过各种惊疑。 * 陈川猛地从床上滚下来,扭头一看,才发现窗外天已经亮了。 他揉着腰打开门,看到盏之的那一刻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猛地将门关上,又立刻打开:“你怎么在这里?” 盏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不远处的崔枂缓缓走近:“公子,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水。” 陈川完全没洗漱的心思:“贺时颐让你们来的?” “公子,不可直呼陛下名讳。”盏之立刻紧张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醒来没看到贺时颐,还以为昨天看到的是一场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贺时颐既然已经放他走了,现在这是干什么?不会后悔了吧? 想到这里,陈川猛地关闭房门,拿起旁边的包袱打开窗户就准备翻窗离开。 太高了,跳下去绝对摔 死。 他被惊吓到后退两步,外面响起脚步声,还有崔枂和盏之的声音:“陛下。” 陈川关闭窗户,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有些焦灼,视线缓缓落在床上。 房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窗户是开着的。 贺时颐站在门口没有动,余光瞥向床底片刻,起身走到窗户前将门关上。 “陛下,公子是从窗户逃走了吗?”崔枂见房中无人愣住了。 “让人去找,这么高他跳下去肯定有伤,跑不远。”贺时颐沉声开口。 脚步声远去,房门关上,陈川藏在床底什么都看不到,确定房间里没动静了,才从床底下挪出来。 等他艰难从床底下挪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爬起来,视线里出现一双靴子。 陈川身体僵住,不敢抬头。 “孤还以为清安能坚持更久得一些。”
第31章 他没走,之前的关门声完全是诈自己,应该早就看到自己躲在床底下了。 想到自己在狭窄的床底藏得那么辛苦,陈川一阵愤怒, 盯着眼前的靴子满肚子气。 “怎么不抬头?”贺时颐缓缓蹲下身, “不敢看孤?” 男人身上轻微的檀香味钻入鼻腔, 有点好闻, 陈川咧嘴一笑:“本来想给陛下一个惊喜,没想到被陛下发现了。” “惊喜?”贺时颐似笑非笑地说, “孤还以为你藏在那里要给孤一个惊吓。” “哪里。”陈川用手随便擦拭了下靴子,飞快站起身道,“我是觉得陛下的靴子太脏了,想给陛下擦拭一下,现在看很干净, 不需要擦拭。” 他想走,却被贺时颐抓住手腕扯了回来,步伐不稳,下意识死死地扯住贺时颐的衣服,没料到男人会被他直接扯倒下。 眼花缭乱前, 是贺时颐带着笑意的双眸,等到视线重归清晰,陈川只觉得喘不过气,倒是没觉得摔在地上有多疼。 直到感觉背脊枕着什么,他才反应过来, 推了下身上压着的人:“快起来, 我要断气了。” 温热的呼吸萦绕在耳边,陈川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他本人还没发现,一个劲地推着贺时颐的胸膛:“起来,你真得好重。” 贺时颐略微起身,身体悬在陈川身上:“清安压着我的手臂,我如何能起来?”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陛下,听着倒没什么亲近感,反而都是别扭。 陈川身体微微抬起:“现在可以了。” 贺时颐抽出手,双手撑在陈川耳边,敛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陈川挣扎了下,却倏然被贺时颐按在地上,下一刻薄唇覆了上来。 耳朵的红瞬间开始蔓延,陈川怔住许久,直到察觉对方动作逐渐过分才猛地推开,坐起身大喘着气。 “你搞什么。”他捂着嘴,看贺时颐也不是,不看贺时颐也不是,最后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清安太可爱了,一时没忍住。”贺时颐抬手,指节落在他的脸颊红晕处轻轻滑过。 肌肤柔软滚烫,仅仅只是触摸一刹那,也足以让人不舍得收手。 陈川反射性地颤了下身体,抓住他的手甩开:“什么可爱不可爱,你就是……” 他没能将那句不要脸说出来,放下手说:“陛下已经决定放我了,现在是什么意思?” “是说了放你离宫。”贺时颐不咸不淡道,“现在已经做到了。” 陈川眼睛都瞪圆了:“可是现在……” “已经出宫了。”贺时颐打断他的话,“孤承诺的做到了。” 什么意思?玩文字游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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