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江聿白不相信,俞鱼慌慌张张指着桌上的白酒:“酒精可以降温的,我只要涂上就可以了。” “别……别怕。” 他说得小声,好像是怕被责怪,眼泪就一直没停过。 江聿白没见过比小嫂嫂还会哭的瓷娃娃,怕说话不对害他多想,干脆全依他。 但这一依显然就出了问题。 ——小嫂嫂虽然笨拙不聪明,但有时候真的擅长理直气壮地指使人,江聿白刚想出去避嫌,没想到人还没到,袖口就被小嫂嫂抓住。 俞鱼使劲眨巴眨巴水润润的眼,用那张漂亮的脸蛋攻击江聿白的理智。 “小叔可以帮帮我嘛?”或许是怕着话太突兀,他又有些胆怯和羞赧,“我……我身上没力气。” 没力气,所以当然不能自己给自己涂,只能求助于自己的小叔子。 至于江聿白的意见……那当然是不重要啦!他现在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 俞鱼在心里得意地哼哼唧唧,恨不得给自己放一个小礼花。 江聿白是直男,肯定不喜欢看同性别男人的身体,或许还会觉得恶心,再加上003不是说他以前对那种事有心理阴影嘛,到时候肯定要厌恶死漂亮鱼鱼啦。 说干就干,俞鱼干脆仗着自己生病任性,眼泪大颗大颗掉,但就是拽着江聿白的衣袖不放手。 快答应呀快答应! 小嫂嫂的力气不大,拽着衣袖怯生生的,像只满含期待的小狗,大有主人不答应他便继续哭泣的架势。 喉结轻滚,江聿白低嗯了一声。 竟是答应下来。 他这人长相清俊寡淡,脸上不太能看出心绪,是以俞鱼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但在这当口纠结已经没有用了,他只能咬着牙脱掉汗湿的衣服,把自己整个人献祭般展示在自己的小叔子面前。 和江聿白想象中的一样,小嫂嫂皮肤很白净,身材匀称,骨架比他要小一些,因为发烧,身上呈绯粉色,就连那瘦削凸起的蝴蝶骨也漂亮得要命。 到底还是羞恼,男人视线又太过露骨,俞鱼将手搭在眼睛上不敢多看,脑袋里越发晕乎,抽噎着出声催促对方:“快些。” 还有,能不能有点子直男自觉,别直勾勾盯着你嫂子我的身体看! 江聿白没答话,挽起袖口把酒倒到手里,接着便先抹到俞鱼滚烫的颈侧。 他指骨冰凉,动作很轻,声音也寡淡得听不出喜怒:“嗯。” 俞鱼放下下来,展开身体任由他动作。 反正江聿白肯定不会给他抹全是,他干脆便没脱裤子,准备先把江聿白吓跑了再自己抹。 冰凉的指腹将流到小嫂嫂锁骨里的酒水抹匀,又不紧不慢沿着那锁骨慢慢往下,最后落到俞鱼平坦薄软的腹部。 然后便在那处流连了好一会。 俞鱼觉得痒,不由扭动身体轻声哼唧,没想到这声音瞬间点燃男人的理智,让那大手放过腹部来到了他那细软的腰腹。 看着小嫂嫂的身体在自己手底下覆上粉色,江聿白眸光越发晦涩,哑着声音真心实意夸赞:“嫂嫂腰真细。” 细? 俞鱼晕乎乎没听明白,只捕捉到个关键字,他迷茫地看着男人,歪歪头不解。 什么细?真男人从不说细!! 冰凉的指腹跳起裤腰钻进腿根,俞鱼打了个哆嗦猛地睁开眼,对上了江聿白那沉得发黑的眼。 男人唇角一直上翘着,墨色眼底满是愉悦,他漫不经心旋开脖颈处的纽扣,连素来寡淡的脸都变得邪肆:“嫂嫂挡什么?” 他语气恶劣:“嫂嫂不是要让小叔子替你上药吗?” 这话一出,他那漂亮小嫂嫂身体又是一阵颤抖,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可怜巴巴要伸手推他,那双圆乎乎的眼也滚下金豆豆来。 “呜……” 强烈的背.德感在话落的瞬间袭上俞鱼的大脑,让他瞬间无地自容。 在男人的话语里,他成了趁丈夫死掉就勾引小叔子的放荡小寡夫,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让对方看自己的身体。 心里越发委屈,俞鱼又掉金豆豆,抽抽噎噎解释:“我没有呜呜呜……” 他哭得太伤心,人又晕乎乎生着病,哭起来就格外让人心疼,江聿白指尖一顿,到底是没继续下去。 小嫂嫂娇气又金贵,抽搭着鼻尖连眼都哭肿了:“你出去。” 江聿白没动。 “你……你快出去!”俞鱼再次重复,他闭上眼不看江聿白,卷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缩,江聿白难得慌了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或许是情难自控,或许是他性格真的很恶劣,就喜欢欺负小嫂嫂,让他被欺负得哭出来。 伸手擦掉俞鱼腮帮子上的眼泪,江聿白低声哄他:“别哭。” 他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淡漠的神色也微微松懈,露出一个笑来:“嫂嫂真娇气。” 听到这话,俞鱼又气又恼:“你快出去呀!” 啊啊啊啊,别逼我扇你!! ** 光靠酒精当然不够,在江聿白出去后,俞鱼立刻让003给自己兑换了药,吃下后不久就好了许多,下午点的时候已经能出去吃点东西了。 饭自然是江聿白做的。 男人不但有本领,更有一身好厨艺,俞鱼吃得很满足,饱腹后便抱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大病未愈,又难得吃了一顿好的,俞鱼晒着晒着就把自己晒睡过去,等江聿白洗好碗筷出来的时候便见他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夏季太阳毒辣,炙烤着地上的每一寸,知了受不了得在树上哀嚎,墙角小嫂嫂不知道什么时候种的菜一颗颗焉头巴脑的快要干枯掉。 像极了它们此时病殃殃的小主人。 江聿白把睡着的人打横抱起,小心翼翼送回卧房,又回来给那几颗焉头巴脑的菜浇水。 等俞鱼再次醒过来已经是黑夜,梨花村的黑夜安静极了,耳边只有呜啦啦啦的风声,树被吹得哗哗作响,谁家养的大狗听到动静狂吠,汪汪汪个不停。 费力咽下一口唾沫,俞鱼觉得浑身酸痛,发烧后遗症此刻通通找上门来,让他难受得想哭。 呜,这个该死的任务,可害死他啦! 江聿白最好老老实实的厌恶他,不然他真的会累。 今晚上天气不算好,有风也有闷雷,雷声缓缓从头顶碾过,像是炸在耳边。 俞鱼觉得口干,于是踩着拖鞋摸黑去喝水,但实在是太黑了,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着本能一点点摸索。 蓦地,他摸到谁的手。 来不及尖叫,灯在下一秒被打开,江聿白拿着水杯站在他面前。 男人穿着黑色睡衣,暖色灯光下眉眼显得有些冷淡,五官立体晦涩:“嫂嫂做什么?” “口渴,喝水。” 江聿白了然点头,接着便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他。 俞鱼现在可顾不得太多,他乖巧接过,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 但水甫一入口,他就惊得瞪大眼,连鼻尖上都冒起小小的汗珠:“热的。” 本来以为是冷水,没想到却是热的。 江聿白低嗯了声。 他知道发烧难受,也知道小嫂嫂肯定会半夜起来喝水,于是便一直温着水等他呢。 头顶雷声轰鸣,江聿白视线从俞鱼玫红色的眼尾略过,接着率先出了厨房。 俞鱼心里有些触动,在喝完杯子里的水后立刻追出去,没想到刚好撞进江聿白抽烟。 一点猩红在黑暗里明明灭灭,衬得那白皙修长的指骨越发冷然,江聿白夹烟的手指微微颤动,在白色雾气里垂眸想事情。 看到俞鱼追出来,他立刻捻灭烟火,又挥手散开味道。 风吹树梢,闪电在瞬间照亮男人好看的眉眼。 四目相对,俞鱼脑海里有了更胆大的想法。 “小叔。”他喊江聿白。 男人扭头看他,静静等待他说话。 “我怕打雷,今晚上可以挨着你睡吗?”
第69章 雷声 丈夫刚死, 寡嫂就要钻小叔子的被窝,这无论放在哪里都是背.德,受人唾骂的事, 何况是这闭塞落后的梨花村。 但此刻这里不单是梨花村, 而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江家,只要彼此不说出去,谁也不会知道。 雷雨夜的灯光并不那么亮, 雨水不停击打着黛瓦,俞鱼努力睁大眼睛去看江聿白的神色,期待能从上面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厌恶。 两人四目相撞, 气氛有些凝滞。 雨夜风大,身上的烟味很快被凉风卷走,江聿白这才安下心,垂下眼看俞鱼:“嫂嫂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明明前不久才夸过自己的丈夫, 现在却又寻着蹩脚的借口要和自己的小叔子滚在一起。 江聿白不是稚子,而是一个正常的年轻男性,感情就算再淡漠, 但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不对寡嫂做些什么。 他这话甫一出口,确实是吓到了小嫂嫂。 对方慌忙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有些局促地绞着衣角, 踩着鞋的嫩白脚趾也微微蜷缩着,似乎无地自容。 “我……我不会打扰你的,我会很乖。” 小嫂嫂以为对方是怕自己捣乱, 于是极力说着自己的好, 声音软乎乎的透着哑, 有点急切。 江聿白相信,要是自己不答应, 他多半会直接哭出来。 但他还是没开口,只是垂眸看对方,似乎俞鱼这番话并不足以打动他,让他违背礼数和寡嫂同居一榻。 男人眉眼寡淡,下颌线在白色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长身玉立的,有点居高临下的强势意味。 心里一慌,俞鱼后退一步,鼓着腮帮子小声嘟囔:“你哥死了,你难道不应该替他照顾我吗?” 毕竟我可是你唯一的嫂嫂呀! 江聿白听到了他的碎碎念,眉眼稍稍松动,眼底闪过一丝愉悦。 “可以。” 他唇线上挑:“只要嫂嫂觉得没关系,我自然就可以。” …… 江聿白的卧房离厨房有几分钟的距离,要穿过一条走廊,路上没有灯。 头顶闷雷碾过,连房子都在震动,俞鱼怕自己摔倒,又怕江聿白临时反口,于是偷偷摸摸抓住他的衣摆,就这么亦趋亦步跟着对方。 他动作小心谨慎,以为江聿白没发现,心里喜滋滋的,没想到下一秒就一头撞到男人梆硬的肩胛骨。 “呜……”鼻子好痛。 俞鱼揉着刺痛的鼻梁,生理性泪水迅速溢满眼眶,连说话声音都在抖:“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话说完又怕自己理直气壮地质问崩了人设,他又软乎乎补了一句:“小叔……怎么了吗?” 江聿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假装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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