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清理干净,全部都处理掉。”皇后指着密室。 “是。”宫女不敢违抗,忙先去清理血迹。 皇后挣扎着起身,艰难地密室走了一圈,很多东西都被带走了,那些都是证据。皇后从脑中一片空白,到一团乱麻。 是谁把密室里的人带走了,她该怎么办? 宫女们将血迹清理干净后,皇后才渐渐找回神志。 这宫里,有本事能从凤仪宫把人弄走的能有几个?要么是皇上,要么是太子。 不可能是皇上,如果是他,她这会儿不可能还好端端地在这。那就只有太子!一定是太子!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多少?他想干什么?皇后越想越不明白,最终脑中又恢复一片空白。 凤仪宫的宫人们也都胆战心惊,密室的事暴露了,他们肯定都得死。虽然很多人,压根不知道密室里到底藏着什么人。 皇后在床边一直坐到天完全黑,忽然想到一个人,苏音音。她觉得只有从小在凤仪宫长大的苏音音最有可能发现密室的事。她为了讨好太子,很有可能会告诉他。 想到苏音音,她又想到苏敏敏,问道:“敏敏呢?” “娘娘,八小姐今日一直和苏良娣一处,没有回来。”宫女道。 皇后身子一晃,手撑在床上,真是她的两个好侄女。 “娘娘,您保重身子。”宫女小声道。 “那些人都醒了没?问出话来没?”皇后问道。 “都被泼醒了,但他们谁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就是有人起头说今日无事,不如吃酒,谁知道很快就全都醉了,谁起头的,酒是哪里来的,他们都不知道。”内侍道。 “把他们都看好了,今日凤仪宫的事,一个字都不能走漏。”皇后狠厉地道。 “是。”宫女内侍们全都打着颤。 皇后感觉自己撑不住了,叫人伺候着歇下。但睡是睡不着的,满脑子都是以后该怎么办。假太子被太子抓走后,只怕是没命了,但太子毕竟是她亲生的,她还是有一线希望的,总归他想要继续当太子,就不能暴露这事。想到这,皇后才稍稍安心。 皇后几乎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强撑着起身。她还不能自乱阵脚,杨嫔才有了身子,自己就病倒,倒像是自己在乎这事一样。 铜镜前的皇后,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憔悴的妇人是自己,不过一夜,一个人竟然就衰老成这样了。 “多扑点粉。”皇后冷声道。 “是。”宫女压根不敢看皇后的脸。 东宫里,宝言昨夜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今日她称病不去凤仪宫。万一皇后把她给抓了,要换假太子就不妙了。她不光今日要装病,还要装一段时间,直到萧祺彦把事情全都解决,她才彻底安全。 宝言很想自己也做些什么,奈何自己进宫时间还短,手腕和人手都不够,一切还是得靠萧祺彦。 宝言一想着梦里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太子抓了,还已经被弄到宫外去,心里就舒畅多了。一想到梦里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就忍不住要笑。 “太子妃娘娘,您装病呢,要装得像一点。”一直话很少的松月见宝言神采奕奕忍不住说道。 宝言这才收敛起嘴角的笑,但瞧上去还是精神得不得了,半点病气都没有。 另一边苏音音院中。 苏敏敏正在抱怨:“四姐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放我走啊,我得回去伺候姑姑了。” 苏音音看着苏敏敏:“你以为我想留你,你安生些吧!不要再说了。” 苏音音心里比苏敏敏还要心焦,昨日太子忽然和自己说,万寿宴上一定要和苏敏敏在一起,结束后也要把她带回东宫。苏音音一点都不觉得太子叫苏敏敏过来是想要宠幸她,果然太子昨夜根本就没来,只让人来传话,说没有他的允许,苏敏敏不能离开东宫。 外头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苏音音心里警觉,而且一定和皇后有关,和苏家有关。 苏敏敏被苏音音凶了,阴阳怪气地道:“四姐姐该不会想要我帮你去笼络太子吧?” “你想多了。”苏音音道。这些日子,她在东宫,亲眼见的,听人说的,全都告诉她一个事实,太子的心里只容得下太子妃一人。
第59章 偷跑 苏敏敏似乎意识到不对, 换了个口吻,往苏音音身边走了几步,小声道:“四姐姐, 是不是出事了?” 苏音音凝重地点头:“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你不要再问了。” “那我们更要出去啊, 去找姑姑, 还要告诉家里。”苏敏敏急忙道。 “你是不是傻了?不是我不放你走,是我们走不了!”苏音音道。 苏敏敏瞪圆了眼:“我们被太子表哥软禁了?” “行了,快闭嘴吧!”苏音音心里烦得很, 不想再和妹妹多说。 苏敏敏见苏音音发火了, 也不敢再说什么, 但一张小脸却全都皱起来了。 假太子被抓走的第二天, 皇后提心吊胆一整日,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她想找太子却又不敢面对,傍晚时分,她脸色愈发难看, 身子有些撑不住, 到底叫了太医, 太医开了些安神药,皇后吃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东宫里,宝言装了一整日的病,到了傍晚想着没什么人会来, 便起身活动筋骨。 “太子妃, 您到底有什么好事, 一整日这嘴角都没放下来过。”翠柳陪宝言散步, 忍不住问道。 “天大的好事。”宝言笑道,“但是不能告诉你个小丫头。” 翠柳笑道:“太子妃开心就好。”翠柳心里想说的是, 自从太子妃做了那个梦之后,就很少这样开心了,有时候就是笑,也是淡淡的,不像从前。 宝言算着时辰,太子该回来了,便慢慢地散步到宫门口去迎他。果然她刚到这边不久,太子就回来了。 萧祺彦一见宝言便笑道:“今日怎么来迎我?” 宝言眯着眼笑:“想早些见到殿下,也想殿下一进门就看到我。” 萧祺彦闻言心花怒放,当着宫女和内侍的面在宝言脸上亲了一口,宝言也不恼,现在没什么事让她恼的,欢欢喜喜地挽着萧祺彦的胳膊往自己院中去。 “今日如何?”萧祺彦每日回来总要问问宝言都做了什么。 “躺了一整日,没病也要躺出病了。”宝言道,说着她小声道,“皇后那呢?” “她是真病了,强撑着呢。”萧祺彦道。 宝言促狭地道:“那我们不去关怀一下嘛?” 萧祺彦道:“我怕我去一关怀,她一病不起。晋王要成亲了,我们也要出府,暂时不能动,而且还有事情要部署呢。” 宝言装作惋惜道:“我还想穿着蓝的绿的,戴一头珍珠,再搞点莲纹样去她跟前请安呢。”宝言现在对皇后已经没有一点尊敬了,只当她是一个仇人。 萧祺彦笑出声:“说不定有这机会呢。” “但是皇后真病了的话,殿下还是得去看吧?”宝言道。毕竟旁人可不知道,这是一个要将自己亲生儿子杀死的人。 “明日再看,她现在未必想见我,我也不想刺激她,暂时还不能闹到父皇都知道。”萧祺彦道。 宝言看着萧祺彦,但笑不语。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宝言院中,宝言殷勤地帮萧祺彦更衣。 萧祺彦边笑边道:“受宠若惊,叫太子妃伺候我。” 宝言笑道:“伺候夫君更衣,不是每个妻子应当做的嘛?” 萧祺彦摸了一把她的脸,逗笑道:“那明早宝言也伺候我更衣。” 宝言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早上就免了。” 萧祺彦哈哈一笑:“不用你,逗你呢。” 萧祺彦心情舒畅得很,虽然之前他就能看出宝言对自己的变化,但和今日想必还是差得多。宝言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人不再那样紧绷,她不必再害怕,也不用在他和家里人做选择,她又变成了从前的模样,她本就该这样。 就连夜里,宝言都比从前主动得多。萧祺彦想,这些年的筹划总算没白费。 翌日,皇后病倒了,没起得来。宝言也装病,没有去看皇后。 下了朝,盛隆帝和萧祺彦一起去凤仪宫看皇后。 “你母后就是要强,有些事明明可以放手,她偏不,这不把自己累病了。”盛隆帝道。 萧祺彦道:“母后也是想帮父皇打理好后宫。” 盛隆帝轻叹了一声,没有再说皇后的事,转而问道:“太子妃是不是也病着,怎么了?” “宴上吃了酒,回宫的时候贪凉被风吹着了。”萧祺彦道,“她不要紧的,父皇不用担心。” 盛隆帝笑笑:“嗯,贺峻的闺女,瞧着就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你老丈人一家很不错,不像有些人。” 萧祺彦没接话,这个有些人,不就是指苏家么。 到了凤仪宫,盛隆帝一见皇后,简直吓了一跳。本就病着,又没有化妆,使得皇后比前两天老了十岁似的。 “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盛隆帝坐在床边,伸手想探一下皇后的额头,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皇后看着盛隆帝缩回去的手,又看看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太子,只恨自己有心无力,不能杀了他们。 “不碍的,吃了药,过两日就好了。”皇后道。 盛隆帝叹道:“是我不好,什么事都叫你操劳,你好生养着,宫里的事,先叫贵妃她们处理着。” 皇后闻言,怒火中烧,没想到自己病倒了,皇上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夺权。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看重什么?他就是故意的,这就是所谓的趁你病,要你命。她还想说什么,被皇上按住了被褥下的胳膊。 “好生养着,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你是皇后,朕不会忘记的。”盛隆帝道。 皇后看着盛隆帝,一句话都不想说,缓缓地闭上眼。 “那你便歇着吧,朕和太子明日再来瞧你。”盛隆帝说着便起身。 皇后没有吱声,眼皮都没有睁一下。 “母后珍重,儿臣告退。”萧祺彦道。 两父子在凤仪宫一共待了一刻钟不到就出来了。 “瞧瞧她,都病成这样了,听说让贵妃暂管六宫,她还不乐意。她肯定以为我要夺她权呢。”盛隆帝长叹一声。 萧祺彦没接话,父皇什么心思,他心里明白得很,不是夺权又是什么呢?他也乐得见此景便是了。 “父皇说的是,身子才是最要紧的。”萧祺彦道。 两父子在凤仪宫门口分开,萧祺彦步行回了东宫。 当晚盛隆帝就下了口谕,皇后凤体有恙,贵妃暂理六宫。 贵妃暂理六宫,宝言倒是不用去给她请安,她正好偷懒。皇后那边,她也只和萧祺彦一起才去。去是去了,但皇后和太子两母子并不说话,皇后总是用冰冷地眼神看萧祺彦。每次见面,气氛怪都怪异得很。宝言想着,这两母子,一定都在等对方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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