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绍光被气得脸都红了,胸口剧烈起伏。 “我是管不了你了,你搬吧,最好搬到浩严回来,让他好好管管他儿子!”他拂袖而去。 江怀黎真搬到了江浩严回来。书太多了,每一本他都爱惜,怕折角,收得有些慢,没能如预计在中午前搬完。不仅江浩严回来了,江鸿也回来了。 江浩严一回来就被江绍光院里的人叫去,接着就来了江怀黎的院子,责问他:“你怎能把祖父气成那样?他说的难道不对吗?” 江怀黎把书装进木箱,头也不抬,“啊对对对对。” 江浩严:“……” “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 “啊对对对对。” 江鸿比江浩严回来的晚,他一听到江怀黎回来了,就兴奋地向他院子来了。 前两天他在稷学宫太憋屈了,受了很多江怀黎的气,今天江怀黎回江府不就是让他出气的吗? 刚他踏进院门,就大声喊:“堂兄回门了?带了那么多嫁妆去澜王府,回门礼一定也很丰厚吧?” 江怀黎正指挥护卫按正确的顺序向马车上搬箱子,闻言只回头看了他一眼,“啊对对对对。” 江鸿动作僵在原地,惊恐地睁大眼睛。 【江怀黎也被穿了!】 【这他妈不是我在现实世界的口头禅吗!】 江怀黎走出江府大门时,嘴角终于溢出一点笑意。 这又是他从未有过感受,新奇的经历。 原来当别人不关心他时,他也全然不在乎他们,并用陶澜这无所谓的耍赖话应对一切责骂,是这样轻自在。 虽然不孝,但看到江绍光和江浩严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真的有点解气。 江怀黎问江安:“给澜王的信送去了吧?” “早上就送过去了,如果顺利,澜王现在该收到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 江怀黎向西边天空看去。 西边是太庙的方向。 陶澜收到信了,并且当天傍晚回信就送到了澜王府。与此同时,太庙的守卫官也去了一趟皇宫。 听说皇上又发了好大一通火。 江怀黎打开信就知道皇上为何发火了。 “怀黎,我收到你的信了。” “你说的对,我不该在太庙动辄打杀,我这么威胁守卫没用。幸好你提醒了我,所以我在来的路上想到了另一个妙招。” “我提前让乐康花重金找了几个伶人,他们不给我传信,我就让伶人在太庙周围唱戏,我还亲自教他们唱《贵妃醉酒》。守卫官立即就把你的信给我了,还答应亲自把我的信送到澜王府。” 江怀黎:“……”
第24章 太庙唱戏。 江怀黎又一次感受到澜王究竟有多疯。 他就不怕太庙里的列祖列宗气得从地下爬出来找他吗? 江怀黎又有一种果然是他的感觉。 他按了按额角,继续向下看。 “我教你的那句话用了吗?好用吧。你现在是澜王妃了,这句话一定好用。做王妃不能只有坏处,也得利用王妃之位谋点好处,比如用澜王妃的名号压人,以后江府的人(尤其是江浩严)再气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你放心,我还有好多可以教你,等我回家。” 看到这一句,江怀黎下意识地竟然有点期待。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微怔了一下。 陶澜口中一直是疯言疯语,他为何会期待,期待的前提不正是相信? 王府寂静,闲来无事,他把陶澜过往的话又回想了一遍。 细想起来,他的一些话,看似疯癫实则很有道理,或藏着别人不知道的真实。 竟有几分大智若“疯”? 江怀黎又看向“可以教你”四个字,想象他写这四个字的样子,可能是他想多了,只是好为人父罢了。 不再多想,他垂眸看向最后一句。 “太庙阴森寒冷,不知回去后能不能有一个拥抱。” 一等亲王的俸禄大概非常丰厚,澜王的封地淮州又是大晟最为富庶的地方之一。澜王府原身就奢华,被重新修整过,处处透着澜王不务正业,只想享受生活的精神。 单说床,就比江怀黎睡了十八年那张大两倍有余。 江怀黎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想了片刻,还是觉得拥抱不太习惯。 他从床上起来,披着外袍去书房,趁着他还全部记得,把所有陶澜说过的话全部写下来,从“被欺负了?”开始。 第二日,全京城权贵都知道澜王在太庙做了什么。 稷学宫几位亲王和皇子都惊了,几位老师还没见到澜王就开始头疼不已。 有言官给皇上上奏,说澜王不敬皇祖,皇上该严惩。 皇上把江怀黎叫到宫中,责问他为什么要给澜王写信。 江怀黎没有任何犹豫,说:“澜王让我写的,他去太庙之前叮嘱我务必要给他写信。” “他让你写你就写?”皇上脸上一片寒霜,“怀黎,你嫁给澜王,要多多劝谏他,而不是纵着他胡来。” 江怀黎早就知道皇上让他嫁给澜王,是有这个原因。就连他能回稷学宫,其实也有皇上想让澜王好好读书的原因,而不只是孟秋庭的请求。 他没多说其他什么,只说:“怀黎谨记皇上教诲,以后会注意。” 他这么说,皇上也没法说什么了,“记着你今天说的话,下次不能让他这么胡来的。” 本来七天一到澜王就可以回澜王府了,皇上听到他在太庙做的事后,没让他回澜王府,又让他去皇上那里的佛堂跪着了。 陶澜母妃早逝,皇后又无子,皇上有将陶澜养在皇后膝下的想法,只是以前陶澜一直在封地养着,现在回京了,看起来,他又动了这个念头。 陶澜很难把皇后当母亲,多方原因。 单说年龄,皇后是继皇后,年龄比皇上小不少,也只比陶澜大十几岁,目前只有三十多岁。 但是陶澜挺能跟她聊的。 发了一通脾气,在佛堂里跪下后,他抬头看向皇后,“父皇只说让我在这里思过一夜,没说不能见王妃吧?” 皇后那双凤眼微动了一下,然后冷肃地看向他:“澜王不是不喜欢王妃吗?” “我忍不住想骂他了,他竟然告诉父皇是我让他写信的,他不写我还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写吗?” “澜王想见王妃可以,不过本宫要在外面守着。”皇后严肃地说:“不然出了什么事,本宫没法跟皇上交代。” 陶澜:“……自然。” 江怀黎带着衣物赶到中宫时,皇后正坐在佛堂外面的凉亭下抱着一只绿眼黑猫喝茶。 “见过皇后娘娘。” “澜王妃不必客气,去看看澜王吧。” 江怀黎向佛堂走了几步,回头看到皇后正紧紧盯着他。 “……” 两人各自移开视线。 江怀黎在门外叫了声王爷,然后推门而入。 刚进门就迎来澜王的发疯质问:“江怀黎你太过分了!你竟然在父皇面前出卖我!” 澜王的手却伸向了他。 江怀黎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拉住了。 拥抱还不是很习惯,牵手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只是牵手的感觉还不是很熟悉,力度都不知该如何掌握。 那不好言说的触感,江怀黎只当自己是在吸收澜王身上的清明之气。 陶澜压下嘴角的笑,声音怒冲冲地,“本王不在王府你就以为本王没法拿你怎么办了是吧?你等着!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江怀黎只是掀了一下眼皮,“啊对对对对。” 陶澜:“……” 陶澜:“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竟然这么跟本王说话?” 江怀黎:“啊对对对对。” “……你是要气死本王吗!” “啊对对对对。” “……” 陶澜气得浑身冒黑气,“你、你不许对本王说这句话!你再说本王打你了啊!” 江怀黎刚要张嘴就被陶澜捂住了。 他们一只手还牵着,陶澜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又连接在了一起。 江怀黎屏住呼吸,清冷漂亮的眼睛睁得微微大了点。 陶澜放在他嘴上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动了动,厉声道:“不许说话!乖乖在这里思过,本王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江怀黎自然不说了,想说也说不出。他伸出另一手指了指陶澜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示意他拿开。 “现在知道怕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陶澜移开手,将那只手放在了背后。 两人一时无言,佛堂安静一片。 江怀黎收了收自己的手,立即又被陶澜握紧了。 他便于由他握着,一直握到掌心温热。 可能是许久没声音,皇后走到门前,问:“澜王,王妃可还好?” 原本没有看向对方的两人,默契地抬头看向对方。 皇后声音冷漠,最多能听出一丝关切,江怀黎却听出了好奇,眼里不由染了几分笑意。 陶澜说:“没事,母后不用担心,本王只是教训了王妃一顿。” 皇后在门口站了片刻,说:“既然如此,便让王妃回去吧,明日你们还要早去稷学宫。” 两人的手分开了。 江怀黎向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中宫的佛堂宽大整洁,佛像庄严肃穆,青灯之下的陶澜冒着黑气,和这里格格不入,不知道为何,江怀黎竟感觉,他在这空旷的佛堂里显出一丝寂寥感。 江怀黎又看了一眼佛像,走到陶澜身边,在他张口之前,抱了他一下。 一触即离。 江怀黎走后,皇后也离开了佛堂。 路上就有一个公公走到她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昏暗的夜色里,只有那位公公注意到皇后眼睛亮了不少。 “真的全程都在拉着手?” 那位公公点头。 皇后深深深呼吸,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那公公又贴近皇后耳边跟皇后说了句什么,皇后抓紧了手中的帕子,“还是,还是澜王妃主动抱的澜王?澜王什么反应?” “奴才没看清澜王的表情,只是奴才离开时,澜王还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皇后用帕子捂住了嘴。 第二日,江怀黎先到了稷学宫。 这次江鸿也来的很早,他和之前不一样,没有一上来就惹人烦,而是用奇怪的目光慎重地打量江怀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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